第2章 章節

二樓卧室走,結果撲個空。 倒是魏南在陽臺看見他回來,走出書房,把他往一樓客廳帶。

關陸走進客廳,看見茶幾上茶杯裏有七分滿,剛伸手撈就被魏南擋了一下,不由意外。關陸一想,我沒惹他,坐沙發裏控訴,“連杯茶都喝不得,我可是馬不停蹄就趕回來慰問卧病群衆了。”

魏南看他一眼,把茶杯接過來放好,說不飲空腹茶,你在飛機上吃飯了?

關陸想想就答,登機前吃的。

魏南不再追究,留意到關陸嘴唇上都幹起皮了,拍他的肩膀,告訴他冰箱裏有酒釀,熱了再吃。

關陸看魏南穿着睡袍,清減了一些,氣色卻很不錯,便笑着站起身,幾步跑去開放式廚房覓食。

魏南愛靜,除了請保潔定期上門打掃,順便打理花草之外,只請了一個阿姨做飯。

阿姨是南方人,做甜湯的手藝在關陸搭夥之前毫無用武之地。剛巧有個方子,用酒釀沖蛋養胃,魏南便從十月開始請阿姨常常做,到三、四月開春,陽氣上升為止。

關陸再喜歡吃也耐不住隔天一回,考慮過揭竿而起,後來想起他胃出血時魏南那張臉,忍了。

冰箱裏果然有一碗酒釀,盛在玻璃器皿裏。不光是酒釀,還有雞蛋、枸杞、粉圓。蛋白打碎,蛋黃是糖心,煮得剛剛好。

關陸趁放碗進微波爐前喝了一口,嘗着像放了一天。轉頭問魏南,阿姨放假了?

魏南坐在沙發上看一份雜志,說對,親戚結婚。

關陸端着熱好的酒釀過來,坐到魏南旁邊,裝模作樣地看他的雜志,說這樣,你跟我只能叫會所外賣了。

魏南就把雜志讓給他,說過幾天,我要去一趟宣臺。

魏南是建工的股東兼董事,他主業并不是工程機械,投資建工是看蘇家的面子,偶爾出席董事會也不表态,和蘇邕非敵非友。董事會秘書李曉佳看見他便很憂愁,不知道魏董事究竟算總裁派還是董事長派。

關陸指點李秘,你看人有錢就掙,典型無黨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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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無黨派人士近年來修身養性,前不久關陸聽到消息說宣臺王家想分他一杯羹,覺得掐不起來,也沒多問。這會兒親耳聽到魏南要去宣臺,問你們要開戰?

魏南沉吟,說是我`操之過急了,人手不夠,和王福生合作也好。

關陸聽他說人手不夠,深有同感。打着哈欠說這年頭就缺人才,好不容易培訓出來幾個,得防同行挖牆腳。人有意見吧,還得管做思想工作。

魏南看他犯困,笑說你挑的人又有意見了?

王琦這個人,在關陸和魏南還亦師亦友的時代就被關陸惦記上了。有次關陸找魏南蹭飯,魏南看他抱着王琦的履歷研究,問了一句。關陸答,新人裏他對我意見最大,我最喜歡。

關陸放下碗,“這小子學精了,真意見憋心裏,淨敷衍我。估計是看我把TKK逼太狠,覺得我為官升一級不擇手段,是個壞人。嘿,就他同情弱者,蔑視權貴。”

魏南搖搖頭,心說人都是磨出來的。在同情心強這一點上,關陸沒立場指責王琦。

話說到這裏,算是彼此交代日程和工作安排。關陸前陣子忙得焦頭爛額,飛機上全程不睡,一放松就哈欠連天。魏南監督他吃了東西,讓他去補眠。人剛進卧室,沾上床,又突然記起什麽似的睜開眼,看見魏南坐在床邊。

魏南留了一會兒,等他睡着才去書房。

他了解關陸到底多抗拒飛機,也清楚真正的原因。關陸第一次坐飛機是七歲,飛往宣臺,去他的幹媽蘇嘉媛家過年。獨身登機的小孩很少見,空姐陪他說話,給他吃蛋糕,喝飲料,好好睡了一覺。下飛機後,得到父母雙雙亡于車禍的消息。

關陸睡到晚上十點,餓醒了,被子全在床下。

壁爐是裝飾性,實際走地暖。因為景安入冬幹冷,還裝了加濕器。這套房子供暖很足,他換上T恤、長褲,光腳往外走。出了卧室,到餐廳一看,果然有會所餐飲服務送的菜,連餐具一起送來。揭開金屬罩,魏南只略略動了幾樣,菜形擺得很漂亮。

做飯的阿姨不在,關陸沒指望吃熱的,就端碗坐下,一樣一樣吃過去。

魏南從書房出來,發現關陸吃過了,想着該撥電話叫會所來人收盤子。再看一眼剩菜,這小子他八成吃撐了。

第二天早上關陸說沒胃口,魏南随他去。早餐之後,司機開另一輛車來接,小徐坐在副座上等。

關陸跟魏南下樓,同去車庫。關陸在電梯上說到今天聖誕酒會,蘇邕欽點,魏南點點頭,提了兩個要求。“少喝酒,”他看關陸一眼,皺眉,“另外,你實在想抽,也要有度。”

經過讨價還價,定為一天五支。

關陸坐上車,覺得他虧得慌。

他父母過世後在蘇家長大,一開始抽煙是蘇邕帶的。後來遇上魏南,一次、兩次、三次的順魏南的煙,魏南視而不見。久而久之,關陸膽兒大了,煙瘾也大了,魏南偏在這時候,毫不拖泥帶水的把煙戒了。 關陸聽魏南說“戒了”,只是意外,等關系突飛猛進,住一塊兒以後那“戒了”的連鎖反應才浮出水面。

關陸把車開到建工大廈底下,問門衛任良在不在。

蘇邕喜歡熱鬧,周日下午開始的聖誕酒會聲勢浩大,上午輪班的高管也被默許可以溜號。

門衛在記高管的車這件事上下過苦功夫,跟關陸說任總助一大早就來了。關陸搭電梯上六樓,看見處處氣球彩帶,心說又沒外資,過個聖誕至于嗎。走過員工辦公室,靠着任良的辦公室門框吹口哨,說怎麽,周日不陪兒子?

任良隔着玻璃往外望了眼員工,丢了份印好的報告給關陸。

關陸順手關上門,坐任良對面,随手翻這份署名王琦的報告。

任良一邊點煙一邊說,“這回跟着你出風頭,王琦也被董事會挂上號了,要他總結國際談判經驗。這孩子倒不傻,昨天你溜了,有人三番四次想引他說你壞話,都給他繞跑了。”

關陸看報告裏确實把他寫得英明神武,甚是滿意,擡腿便走。嘴裏說廢話,這是我的人。

關陸揣着報告去逮王琦,在四樓國際事業部的辦公室裏一逮一個準。

王琦昨天和他在飛機場那一出,可算不歡而散,見面有些不自在,被關陸跟國際事業部的人打聲招呼,提溜到自己辦公室去談心了。

關陸翹二郎腿坐下,指着對面的椅子讓王琦坐,說昨天沒說清楚,有什麽要問的現在你随便。

王琦看他擺出一付促膝長談的樣子,還鎖了門,背後發冷。斟酌着用關陸的話提醒他,談判桌不是個人舞臺,更不是名利場。我們的原則是雙贏。

關陸嘿嘿一笑,拿卷成卷的報告敲他。“終于說實話了?你就覺得我為升官不講原則,搞得你都信仰破碎了是吧?”

王琦板着臉躲開。

關陸收手,問他,“你認為現在不是雙贏?幹得好,留下,幹不好,滾蛋。哪裏不對?我自問給出的條件已經夠優厚,TKK每一位員工都有兩年時間适應建工運作。王琦,你能想到對方員工的利益是好事。但有時候,那些代表代表的只是他們自己的利益。”

“至于升官的問題……”關陸痛快道,提前告訴你兩件事,第一,你要升職。第二,我要辭職。

王琦被辭職兩個字轟傻了,關陸看他呆愣的樣子,頗為稀奇,心血來潮說,走,去找任總助,我請你們吃飯。

王琦昨兒被任良那衣冠禽獸吓得不輕,沒反應過來已經被關陸塞車裏。倒是任良有點良心,站在車外,對着光,拿軟布擦眼鏡,問關陸,你想幹嘛?

關陸說這小子還嫩,你沒事多吓他兩回。什麽時候他不怕你了,就能挑大梁了。

任良嗤一聲笑他,打也是你疼也是你。

關陸就摸他的打火機點煙,臉皮很厚地說我樂意,你管得着嗎。

任良瞥他一眼,心想我幹嘛管你對誰好對誰差。關陸這混賬邪性,怎麽待人全看他心情。只對魏南例外。

三個男人,一輛路虎,排除萬難到了土菜館門口。任良對“農場公社”的招牌頗為鄙夷,關陸還裝蒜,說我怎麽開這兒來了,我就想找個地方吃肉。

王琦跟在他們後面進去,農家院,挺寬敞,花圃裏有個小型大棚,裏頭種着五彩缤紛的小番茄。一個紮高馬尾的小妹穿着薄棉衣,跑出來招呼,臉蛋凍得紅通通的。關陸巡視來巡視去,任良借跟小妹說話的空檔刺他,小心,黃鼠狼看上你們家雞了。

小妹引他們進北邊的一間屋子,剛打開門,外頭忽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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