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字,安志謙似乎已經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麽,千言萬語,都在那一聲嘆息中,化為無語。
“志謙,對不起……但是……我,全部都知道了,所以,我不能嫁給你。”落微深吸一口氣,平靜的,終于把那句話說出口。
志謙,她還是習慣于這樣的叫他。從小,出于私心,他就不讓她叫他志謙哥哥,讓她直呼姓名,讓她已經養成了叫他名字的,這種親昵的稱呼每次都讓他感到非常溫暖。可是,今日聽來卻感到莫大的諷刺。
他和跡部景吾的戰争早已開始,只是沒想到今日,她說她全部都知道了,也許一場車禍,讓她全部想了起來,若不然,安志謙實在想不出,是什麽讓一直以來猶豫的她如今如此堅定的拒絕了。
安志謙深吸一口氣,看着兩人,跡部景吾放開她,站了起來,這幾年,他拼盡心力的發展,終于讓跡部財團有相當的實力可以與安氏集團一争天下。站在安志謙面前,他的心反而更加的平靜,也許一切,都是只為了今天這一刻,他用努力換來能與他對等的身份,和他一争,争奪這今生唯一的那個女人。
兩個男人,同樣的驕傲,不一樣的鋒芒,一個深沉如海,一個閃耀如日。兩個男人對視良久,終于,跡部景吾揚起華麗的聲線“安志謙,這女人是本大爺的,只能嫁給本大爺一個人。”這不是年少輕狂的戲谑之言,而是以一個男人的身份作出的承諾。
安志謙卻不再看他,轉身面向落微,臉色卻是落微從未見過的嚴厲,他待她,始終是斯文溫和,縱使心情再壞的時候,也未對她有一絲一毫的遷怒。而此刻,他眼中的冰霜卻深深的刺痛着落微,他說“兩年,還有兩年的時間,你可以和他在一起,但是兩年後,你大學一畢業,就一定要嫁給我。”說着這話的安志謙,他不是在商量,而是宣告他的命令而已。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房間,不再看落微虛弱蒼白的臉,也不理會身後跡部的憤怒,徑直走了出去。
好吧,他承認他敗了,敗給了跡部景吾,落微徹徹底底的愛着那個人,但是……走出了房間,一開門卻看到好多人堵在門口偷聽,他無心理會,走向走廊的盡頭,拳頭握緊,但是,他不可以讓落微嫁給別人,絕對不可以……
即使落微會恨他,也無所謂,她必須,要在25歲之前,嫁進安家!
月色
“哇塞,我說你真是不是一般的強啊!”俞飛首先從門外蹦了進來,一把大力的摟住了跡部的肩膀“膽敢撩撥安少嗳!你太厲害了!”
“安靜,會長需要休息!”東方白開口,喝止了俞飛興奮的連吼帶叫,而他身後的莫君卿則是很自然的接受把俞飛丢出了門,又惹得俞飛一陣大叫責怪他這個同班怎麽這樣對他。
“跡部會長,讓一下,我要給大小姐做檢查。”慕容大小姐的禦用醫師夏初說着便坐到了床邊一手搭上了她的脈搏,眉頭微微一鄒,不動聲色的掃了一眼她蒼白的臉“已經沒事了,大小姐好好休息吧,閑雜人等,全部都出去。”
“啊,不會這麽無情吧,我們只是來慰問一下會長而已。”葉之軒溫和的笑笑,把懷中抱着的一束薔薇花□床邊矮櫃上的花瓶裏,然後懶懶的倚在冷面的淩峰肩上。
“你看吧,我就說會長沒事。”
“笨蛋,明明是我說的,剛才擔心的要命抓着夏初不放的人是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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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胞胎的蔣家兄弟又一次為一點點小事而熱烈的争論不休,當然,很自然的收到了在場的所有具有冰山屬性的人的冷凍。
“喂,你們,很閑是吧,會長沒事了已經,你們還不快去訓練,校內賽如果輸給了東大的人,會長會不高興的。”蘇景岚端着飯菜走了進來,身後跟着藍雅安和唐曉燦,唯獨少了何夕。
至此,神裔網球部的隊員已經全部到齊了,報名單打的東方白、莫君卿、俞飛,還有報名雙打的神裔著名的黃金搭檔雙胞胎兄弟蔣天宇蔣天影和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淩峰、葉之軒。落微雖然虛弱,但是環視了一眼屋內打鬧的他們,嘴角浮出一絲的微笑,這間學校,是她全部的心血和夢想,還好有他們,回報了她所有的期待。
“小景,他們可是落微親自□出來的隊伍,你們東大的人也有報名校內賽的網球比賽呢吧,到時候,可以較量一下了。”
本來就被他們的恬燥惹得極為不耐的跡部景吾,被不二的這一聲小景給徹徹底底的再次挑怒,幾乎是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不要叫本大爺那個不華麗的名字!”
“有什麽關系嘛。”不二微笑,室內剛才還緊繃的氣氛就在大家的笑笑鬧鬧中又一次活躍了起來,果然,還是年輕真好。
而在這熱鬧的背後,又有多少的各懷心思。
跡部擁着落微,一邊揣摩着安志謙臨走前那句話,以跡部財團現在的勢力,和慕容家聯姻也是對雙方有利而無害的,再者他愛着慕容落微也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了,而且傳聞慕容家現任當家慕容軒宇極其寵愛妹妹,所以,無論從利益還是感情來說,慕容軒宇無論出于什麽考慮都是絕對有理由可以接受和跡部家聯姻這件事,而偏偏安志謙,為何會說的如此決絕,25歲之前,一定要落微嫁入安家呢?而落微,為何會在昏迷醒來之後對他的态度轉變如此之大,明明之前一直都暧昧不明的關系,在她醒來之後,卻突然的變得清晰明朗。隐隐的覺得,這背後,似乎還有隐藏……
但是,深深凝視着身邊蒼白靜美的女子,他知道,此生,都不會再有的第二次的心動的感覺,無論如何,他不會放手……
何夕站在安志謙的身後,三步之遙,不曾奢望走進,亦不會遠離,她有些不忍,安志謙的隐忍的神情讓她感到錐心刺骨的痛着。旁人可能不知道,安志謙于何夕有救命之恩,若不是十歲那年安志謙把她從人販子那裏帶了出來,可能她早就不知道死在了什麽地方。所以她對安志謙是感激的,雖然那一年他只是順手,而那匆匆的數面,卻在何夕心中留下了一道難以磨滅的痕跡。後來,她被人收養,後來,她進了神裔,後來,她居然又一次在神裔見到了那個人,他面容依舊,他更加成熟潇灑,可是,他的身邊卻有另一個堪比完美的少女,慕容落微,而那個少女,有一個令她生妒的頭銜,他從小定下婚約的未婚妻。
十載歲月,他早已經忘了當年從人販子手裏救出來的那個瘦不拉幾、邋邋遢遢的小女生,而她,卻難以忘懷。
成為Alice,從一個普普通通只有學業一項能稍微高人一等的女生變成多才多藝八面玲珑的淑女,她付出了多少努力和汗水,終于得到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神一樣的女孩兒的認可,獲準了成為鑽石級Alice,成為了這個學院特殊的存在,走上了神裔至高無上、人人稱羨的階層,其實只是想要更加接近他而已。因為只有鑽石級的Alice,在每一次他到來的時候,才有資格站在他們的身邊,陪伴他們游玩,同進同出。
天,很快暗了下來,今夜夜朗星疏,湖面吹來的風有些冷。已經入秋,而且神裔校區又設在郊外,早晚溫差很大,何夕終于忍不住開口“安少爺,夜裏風涼,還是回屋休息吧。”
“何夕,其實你不必陪我,去看看落微的狀況吧,你也很擔心她吧。”在湖邊站了良久,他怎麽會不知道何夕就在她身後也陪他站了那麽久,不自覺的有一些愧疚。而何夕,卻固執的搖了搖頭,堅持依然站在他的身後,于是,他只嘆息,沉默不語,她對他的心意,他又怎麽會不知道,何夕是個好女孩兒,可惜,他全部的愛已經早在八歲那年,就給了另外一個人。愛情,是把雙刃劍,我們彼此都是寂寞的人,卻不能靠近取暖,只好彼此疏離……
網球場上,單調的擊球聲疏疏落落的傳來,手冢輕易的回擊着每一個發球機射出的球,不知道打了多久,但是這種程度,對于曾經身為青學帝王如今還未正式進入職業球壇就名動網球界的手冢國光來說,只是小case,可是,也許此刻也只有這樣劇烈的訓練,才能讓自己的心平定下來吧。
網球場的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手冢停了下來,頗有些奇怪的看着來者,難得的見到她沒有穿着一身白色标準的Alice制服,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白色的運動裝,而且夾着一支球拍。
網球場上,他一時忘記了動作,下一個球筆直的朝他射過來只是本能的反應一下擋開。一個保持着萬年不動的冰山臉,一個是笑的如沐春風的溫柔。球場上的氣氛,有些詭異。手冢承認她是個很漂亮的女孩兒,當然了,神裔的Alice沒有一個不漂亮的,他是見識過的。可她不僅僅是漂亮,而且很高貴,或者說高深莫測,這也是手冢對她的印象之一。據說她是Alice團的團長,身上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的讓人信服的首領的氣質也是必備的吧,她的笑容,不似不二,會是讓人覺得腹黑發冷,而是會讓人從心底感到溫暖的真誠。好吧,這些都不是重點,其實手冢想說的不是這些,重點是,她,不怕他呢。他的冰山樣讓那些對他存有別的想法的女生往往望而卻步,讓別人對他尊敬卻不敢親近,當然這一點也為他省去不少麻煩,而她,不怕他呢。
網球場的燈光打在她的身上,從某個角度,手冢忽然覺得,她和那個人,好像,驚人的像,同樣的淩風而立,用同樣平靜的眼神注視着自己。
女孩兒的笑容很耀眼,很明媚,她溫柔卻也執着的堅持,就像那日的舞會,就像今天的此時,她在他面前站定,微微一笑“陪我練習一下如何?”然後在他遲疑的片刻補上一句“我的網球可是會長親自教的呢,發球是不會的啦,不過,回球還不錯哦。”
手冢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兒,沒有來的心情有些複雜,他的心情,她懂,手冢的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微笑。
她是月光,太過皎潔,所以把一切都照的太通透,讓不過是萍水相逢的他們,也有理由在某一時刻相互依偎……
“不二,你要看好,這是花間游的最後一招了哦。”唐曉燦在月光下身形一動,已經開始給不二做示範,平日裏迷糊可愛的女生誰能想到居然是身懷絕世武功呢?
此刻,她的臉上完全沒有了平日裏乖巧伶俐的模樣,月光下,她嬌小的身影仿佛與月光融為一體般,身随影動,一頭俏麗的碎發輕舞飛揚,竟然平添一份妩媚。
唐曉燦是鬼堂的妹妹,是慕容家現任當家最得力的心腹的妹妹啊,這一點,是鮮少有人知道的,但是,仔細想想其實也不吃驚,能成為Alice的人,尤其是其中極品Alice的人,又有幾個會是真正的心思單純、可愛天真的呢,就像落微,不想傷害任何人,可是為了保護心中最重要的人們,不也一樣,染上了不該有的血腥。
唐曉燦站定身子,再轉身看着那個笑的高深莫測的少年,她微微嘆一口氣,他的落寞,盡收眼底,坦白說,她倒是蠻欣賞他當年不顧一切的追到中國來的舉動。應該說不二周助聰明還是白癡呢,四年來和大小姐最接近的人是他,可是他卻總是全心全意的為他,而不動聲色的隐藏自己的心意,包括甚至為了保護她而學的中華武術。有那麽一段時間,她看着在慕容本家每天都被鬼堂和白影歷練的很慘的不二,那個時侯他幾乎天天帶傷,而落微居然沒有半句同情安慰之類的話,只是一切如常,看得她都快要忍不住質疑大小姐的是不是真的絕情無義,而當有一日落微對她說出“這是周助的的驕傲,我不可以打破”的時候,唐曉燦才真的有些理解了,他們之間那種已經超脫了愛情的默契。不二是聰明的,明知不可能,她的心系在跡部身上,而現實,在不可能下嫁跡部的事實基礎上,她只會嫁進安家,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是一點希望也沒有的。
看着不二潇灑的身影在月光下輕盈的移動一絲不差的使出她剛才所授的花間游步法,心裏暗嘆不二果然是個天才,學什麽都快,估計,過不了多久,武學上,他已經能和白影持平了吧。
“不對!”突然注視着他動作的唐曉燦厲喝一聲,手刀劈了過去強迫不二立刻變換了步法,“你剛才那一招發力有問題!”說着唐曉燦便和不二過起招來。
不二的身手和四年前相比早已今非昔比了,唐曉燦苦學了十多年的水平卻也不過如此,不得不承認,天才和普通人的确有差別的,所謂勤能補拙……當唐曉燦不知道第幾次被不二制服此刻更是被絆倒讓不二摁在了地上的時候,她真的在想,那四個字的成語只是在自我安慰的吧……
一把辛酸淚,教會了徒弟,果然是要餓死師傅的。
不二周助,你真的是天字第一號大笨蛋。不知道第幾次在心裏罵了他,兀自拍打着身上剛才因為撲地而弄得狼狽順便低頭隐藏了自己臉頰的緋紅,不二只笑不語,在一邊又獨自練起了剛才唐曉燦教的花間游最後一招。
唐曉燦擡頭看了看溫潤如玉的少年,有看了看天上那一彎殘月,今晚,夜色不錯啊……
車庫內,夏初和東方白痛心的看着自己受傷的愛車,而旁邊,是藍雅安優哉游哉的閑晃,時不時給正在修車的他們倆遞上工具或者毛巾之類的。
車庫外面,突然一陣嘈雜,岳人的聲音聽起來很高亢,很激動,門外的守衛似乎在不斷的解釋着什麽,但是奈何語言不通,越解釋越亂套。
估計是這幾日各種亂套的一鬧,東大該見過他的人都見到了,白天是因為最最要緊的那個大小姐還沒醒,衆人還沒來得及理會這件事情,但是,如今她醒了之後,還有什麽比發現了一個已經死去的好友還活着這件事情更令人震撼和匪夷所思的呢。這其中,當然就以曾經的搭檔岳人首當其沖,他要他的一個解釋,而擺明了,他不想與他們相認,晚餐那會,岳人、穴戶還有慈郎組隊來找他,而他只是淡漠的一句,“我叫夏初,你們認錯人了,要不要把我身份證給你們看看”就不再理會他們在餐廳造成的軒然□。但是岳人卻不死心,他的搭檔,配合多年,他怎麽可能認錯,用岳人的話來說,化成灰,我也認得出那只狼!
夏初的臉色沉下來,東方白和藍雅安見這樣子心中了然幾分,他的過去,他們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窺視,只知道夏初對于大小姐是不可或缺的存在,而他對大小姐的忠心耿耿日月可鑒。無論什麽原因,夏初已經做了選擇,而且堅定無比。
岳人還在門口吵嚷着,藍雅安掃視了一眼他們,只見夏初沒有出去的意思,也沒有停下手中的活兒,于是,她起身,從剛才香車美人的pose中走出來,走向了門口。
東方白直到見藍雅安完全走出了車庫,才幽幽的開口“夏,雅安對你很上心啊。”
而夏初卻只是不動聲色,一如既往的冷漠示人“是麽。”
“為什麽不給自己一個機會呢……憑你的敏銳,不可能沒察覺到……”
夏初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懶懶的倚在扯上,襯衫幾粒紐扣已經不知何時被扯開,露出精致的鎖骨曲線,那樣子似乎勢要将妖孽二字發揮到極致。掏出煙,他點上一根,東方白見狀順手也從他的煙盒裏抽出了一根煙,斜靠在車的另一邊,夏初眯起眼睛,随手摘掉了那個沒有實際意義的眼睛,深藍色的眸子越發深邃,朦胧騰起的煙霧,他的視線仿佛穿越了時間、空間,停落在某個遙遠的年代,一片柔情讓東方有些詫異,他悵然若失的呼氣仿若嘆息一般,東方白怎麽會知道,他全部的愛,已經統統被他封印在了十五歲那一年的夏天,他的太太,此生只認定那一個人……
他不說,東方白也不再問,平日帶着神裔網球社一幫問題兒童,少年老成的他勞心勞力,為網球社那是任勞任怨啊,但難免也有爆發的時候,東方白忍不住發起了牢騷。
“哎,最近發生了好多事情啊,君卿也不知道抽的哪門子風,上課發什麽飙,不是他會長也不能受這麽大刺激,我罰了他清理一個月的網球場;還有俞飛,真是受不了了,這小子我看是拿他全部的智商換取球技了,白癡也得有個限度啊;那對雙胞胎,說起來就頭疼啊,我這個月已經受到部員不下二十個投訴說他們倆的惡作劇整人了,我看也就副會長能鎮得住他倆;還有那個淩峰啊,是越來越目中無人了,天天訓練遲到,葉之軒我看他最近有往副會長發展趨勢,笑的簡直了……哎呀~不說了。”東方白絮絮叨叨,一改往日在外的雷厲風行的模樣,如果不是在說着自家隊員時嘴角沁着那一絲笑意,他的樣子也還算是痛心疾首。
優雅的吐着煙圈,看着大概已經把岳人解決掉了的藍雅安悠然的往他們這邊走過來,再看東方白略有停頓的手,夏初站直身子,懶懶散散的手抄着口袋,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你要去哪啊?”東方白疑惑的看着漸行漸遠的夏初,心裏想着不是他約他晚上一起把車弄弄麽,怎麽自己先跑了。
“賞月。”夏初頭也不回,丢下兩個字,徹底消失。
而那廂邊,藍雅安已經在東方白的車子前站定,笑顏如花。
中國有句古話,當局者迷,精明如東方白又怎樣。夏初靠在露天陽臺上抽着煙,腦海中浮現出那一晚,他翻牆而入,風間家的水榭,和風間初夏醉人羞怯的笑容。低頭,看到湖邊草地上不二正好撲倒了唐曉燦的那一幕,雖然知道是他們在切磋是唐曉燦技不如人,但是那個姿勢,卻怎麽看怎麽詭異,擡頭看看天空,今晚,月色真的不錯,初夏,你說是麽……
沖突
跌跌撞撞,終于挨到了校慶開幕的那一天,由于每一年這一季度的校慶都和校內賽時間重疊,加上這一次又有交流團東大的學生加入了比賽,所有盛況很空前的。全市著名媒體幾乎無一缺席的在那一天集中到了神裔,校慶是神裔唯一對外開放的日子,不僅可以在這個日子一睹傳說中Alice的風采,還有機會接觸各類精英。本屆的活動,又有安志謙和跡部景吾兩大控制亞洲經濟命脈的企業接班人在場,這麽好的機會,沒有人想要錯過。
直升機在神裔上方盤旋着,滿天的花雨灑下來,把節日的氣氛襯托的更加熱烈。身為學生會長的慕容落微一段簡單的開幕詞之後,校內便成為一片歡樂的海洋,讓所有外人都感到驚訝的是這個學校的人對于站在高臺上致辭的女孩兒的推崇,已經達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這也許就是傳說中的人格魅力吧,所有人都無一例外的被她感染着,讓他們這些外人都不自覺的都跟着相信跟着快樂起來。
這次校慶的主題,叫做“與夢飛翔”,為了切合這個主題,整個校園內以童話為背景精心設計裝備,各個社團各出奇招,參觀者都看的眼花缭亂,期間還有各種趣味比賽表演,着實吸引人。
而此時,最賺人眼球的此然是網球場上了,會長慕容落微親自坐鎮觀摩比賽,各位參賽選手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于是球場上的厮殺是異常激烈。
這邊,天宇天影兄弟已經以雙胞胎之間神奇的默契險勝了號稱東大頭號雙打的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呂士的組合。由于淩峰和葉之軒不知道怎麽想的居然報了單打,結果神裔另一對臨時湊合的雙打組合很自然的輸給了大石和菊丸搭檔。不過報了單打的淩峰和葉之軒也沒好到哪去,淩峰抽到的號碼直接對上了真田弦一郎,而葉之軒的對手則是自家隊友、網球社副社長兼學生會財務部長莫君卿,那下場是可想而知的,淩峰逼得真田使出了陰和雷,7-6淩峰輸,而葉之軒更簡單,直接被莫君卿面無表情潇灑淩厲的6-4推倒。俞飛一邊哀怨着為什麽對手不是跡部景吾,一邊把自己抽到號的對手慈郎連消帶打直接讓某只迷糊的小綿羊進入了亢奮狀态,結果情投意合的兩個人還沒比賽完就扔了拍子相約去吃東西,平局。最最精彩的還屬手冢的比賽,依然是震驚人心的雙部之戰,手冢國光對東方白,網壇新秀手冢國光,神裔網球社社長兼任神裔旗下一家網球俱樂部教練的東方白,這場比賽理所應當的吸引了幾乎所有人的目光,慕容落微、跡部景吾、夏初、不二周助,神裔網球社一幹衆人,東大網球社一幹衆人,甚至神裔著名的Alice公主們,圍滿了全場,一時加油聲此起彼伏、延綿不絕,最終的結果是手冢不負衆望,7-6贏得了比賽的勝利,場外,在比賽完後的同時刻,令人深思的一幕是蘇景岚和藍雅安同時上場分別給兩位選手遞毛巾和水瓶。
而賽後媒體抓拍到的跡部景吾和慕容落微攜手走出網球場的照片也順理成章的出現在了第二天所有報紙雜志的頭條上,從照片上看,兩人神态暧昧,跡部景吾揚着華麗的笑容,已經幾年沒有在媒體的鏡頭前被捕捉到他笑的這麽開心,而落微則一言不發微笑着凝望着身邊的跡部。經過處理的照片,兩人相配的仿佛金童玉女,加上慕容落微與安志謙的婚約,還有之前拍到的兩人的照片,還有校慶期間明明安志謙就在神裔卻一改往日風格沒有随時陪同落微,一時間八卦謠言滿天飛,報紙大賣特賣。
以至于,第二天,在落微剛看完跡部的比賽回到Alice花園在湖邊散步等他回來的時候,就遇上了氣急敗壞的沖過來的某人……
Alice城堡,落微的房間內,不斷的傳來激烈的吵架聲,大家躲在門外偷聽,卻沒有人敢進去,裏面的,是她的親哥哥慕容家族的當家人慕容軒宇。
“你給我把這件事情給我解釋清楚!”啪的一聲,雜志被摔在了桌子上,封面上,正是跡部景吾牽着她的手走下看臺的一幕。消息傳到慕容本家的時候,慕容軒宇怒氣沖天,本來以為她只是一時想不開而已,沒想到居然還被媒體爆出她親口承認了不會嫁給安家這件事情,而且跡部景吾居然也對媒體表示了他會娶她,慕容家當面悔婚,安家當家人已經親自打了好幾個電話來質問他。
從來沒有對落微發了這麽大的火的他,抛下了一切,連夜趕到了神裔“這些記者說的是不是真的?!”
“哥……我……”
“志謙有什麽不好!你們倆還是從小有婚約在身,你為什麽還要和跡部景吾糾纏不清!”慕容軒宇怒火滔天,對落微幾乎是用吼的。
“哥……你聽我說……在日本的時候,景吾他救了我命啊……”
“難道就因為這樣就要以身相許麽!這幾年華宇集團和跡部集團的合作案也讓他們賺了不少!就是因為你一定要嫁給志謙,所以安家和我們家才沒有對跡部財團他這些年的擴張多做制衡!不然你以為他能那麽開心的笑到今天麽!”
“為什麽我一定要嫁給安志謙!”落微終于也爆發起來吼了回去“難道只因為我和他有婚約在身麽!”
“你和他有婚約,志謙對你有多好難道你不知道麽!你怎麽可以這麽對他!”
“我喜歡的是景吾!哥,婚約又不是我定下的,為什麽一定就得嫁進安家!”
“你已經是有婚約的人,怎麽可以做這麽讓家族蒙羞的事情!而且跡部他将來也是要家族聯姻的!你們是不可能有未來的!
“既然都是要家族聯姻我嫁給安志謙和嫁給跡部景吾又有什麽區別!!!!”
“不行,無論如何,你絕對要給我乖乖嫁給安志謙!”
“哼,說到底哥哥不過也是為了安家未來和華宇集團的合作投資項目吧!!”
“你……”慕容軒宇氣的發抖,指着慕容落微,一時間竟然說不上來一句話。
“哥,難道,和安氏集團的合作就這麽重要麽,像我們這樣的世家子弟,聯姻這種事情,說什麽,都和利益脫不了關系吧……”落微的表情變得哀戚,“早知道這樣,早知道……在日本,我就死在那裏……多好……”
話剛說完,臉上卻挨了火辣辣的一巴掌,她被打的跌坐在地上,足見慕容軒宇是真的氣瘋了,她捂着被打得腫起來的臉,擡頭,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慕容軒宇,這是他第一次打她,從小到大的第一次,記憶中的他對自己始終溫和,他是一個那麽斯文俊雅的男子,對她更是寵愛的無法無天,今日,居然為了這一樁婚事,她的頂撞,打了她。他顫抖着雙手,瞪着他雙眼中是她難解的情緒,一字一頓“我把你從閻王手裏已經搶了回來,你卻為了一個男生說想死……”
門外,響起不正常的嘈雜聲,跡部景吾已經破門而入,剛才回宿舍換衣服,然後就聽說了慕容軒宇來了,并且氣急敗壞的把落微拖進了房間不準任何人靠近,房間內據說傳說了劇烈的争吵,他就想到了她哥哥是為了安志謙的事情而來。
“夠了!”跡部景吾怒吼,蹲下把被打的慕容落微緊緊的摟在懷中,沖進門的那一刻,看到落微跌坐在地上,臉側向一邊,頭發擋着的半邊臉已經紅腫了起來,心痛的像被撕開一樣,無論是誰,就算是她的親哥哥又怎麽樣,怎麽可以讓她受到半點傷害“慕容軒宇,你差不多一點!落微可是你的親生妹妹,你怎麽能打她!”跡部憤怒的對着慕容軒宇。
“算了……”落微反倒異常的平靜,扶着跡部晃了晃身體站了起來,眼淚已經含在眼中,“哥……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們兄妹會反目……更沒有想過……會因為這樣的事情……哥哥是從小到大最疼愛我的人,曾經,我會和自己說,讓我嫁,我嫁了便是,畢竟,生長在這樣的家庭,有什麽選擇的權利……可是,到了日本,跡部救了我,我的命,早就是他了……如果忘得徹底,也許倒也可以相安無事一輩子……可是,偏偏我又想起來了呢……哥……你能說……這不是命麽……我的命,命中注定,只愛跡部景吾一個人……要嫁,也只會嫁他一個人……只有這件事,哥哥阻止不了我……”落微平靜卻堅定的如是說着,說着只有慕容軒宇和落微能懂的話,跡部有些一頭霧水,她說,他救過她,是什麽時候的事情呢,也許,很多問題,該認真的了解一下了。
慕容軒宇看着自己的妹妹,第一次,她用那麽陌生的目光看着自己,他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褪去了剛才的激動,慕容軒宇陰郁冷淡的開口“是這樣啊……”
“我以理事長的身份宣布,從今天起,取消你慕容落微學生會長的身份,開除神裔學籍,即日起給我滾會本家,直到和安志謙完婚前,不得踏出家門一步。”
落微徹底愣在了那裏,哥哥,沒想到慕容軒宇他居然做的這麽絕,神裔背後的理事長,其實是慕容軒宇,這麽風輕雲淡的一句話,為了要斷絕她所有的念頭所有的希望。
還不等她做出任何反應,慕容軒宇已經緊接着下達了第二條命令,“白影,把小姐帶回本家休息!”他,哪裏還是她記憶中溫文爾雅的哥哥,冷酷果斷,殺伐無情,他此刻是作為慕容家的上位者在頒布命令,不容她駁斥。屋外,是漫天雲霞,午後的陽光正好,而此刻,她的卻感到徹心刺骨的冰冷,他,已經不是她認識的哥哥了……
“等一下!難道跡部家配不上你們慕容家麽!她是你妹妹,為什麽你就這麽忍心一定要她這麽難過呢!”跡部沖到慕容軒宇的面前,幾乎目呲盡裂,他不能忍受她又一次的從自己面前離開,四年的努力,當他以為自己有足夠的勢力去一争,難道這些,都會轉瞬間付諸流水麽。
“落微只可以嫁進安家,不可以嫁給別人,尤其是你,就絕對不行。”慕容軒宇此刻的聲音很淡,不得不承認,他們兄妹的确像,那個略帶譏诮薄涼的聲音語态讓跡部回想起了那一天風間家的葬禮時,落微那個決然的冷笑。
“哥……”還沒等她再說出第二個字,白影如同鬼魅一樣的出現在他們的身後,一掌切在落微的頸上,硬生生把人打暈從跡部懷中搶了過來。
“至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