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曲曲折折地走到後院,竟又是另一翻不同景象,夜色矇眬,倒真正有些煙雨的意味,此般景色,直叫人流連忘返,如臨仙境。
“我可是給你找了一份美差,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可別低看了我們煙雨樓。”紅衣依舊在笑,笑得更是自得。
“倒是一個似仙境的好地方。”紫鳶誠實地說。
“這世間怕也只有你的樂曲能配得上這樣的地方。”紅衣幽幽地說,“這後院的來客非富即貴,你可得收斂收斂自己的性情,惹了麻煩可無人擔保地了你。”紅衣慎重地警告他。
“我只是剛剛習琴,想你是誤會了,既然如此重要的地方,還是讓蘇洛來吧。”紫鳶并不想惹是生非,與權貴過度往來,故而推辭道。
紅衣扭頭瞥了他一眼,“你道是我想讓你來麽?你昨天一曲,倒叫人好生惦念,有後院客人親自點了你。”
紫鳶沉默,轉身便欲離開。
紅衣的臉登時便冷下來,一把抓起紫鳶,“你放心,琴師都是不露臉的。”
紫鳶看着紅衣冷然的臉,微覺歉意,“抱歉。”
“我說過,你最好收斂一下自己的脾氣,不然休怪我無情。”紅衣冷聲警告。
琴室裏燃冷冷香,幽然如臨夢境,紫鳶坐于琴前,正欲撫琴,擡頭見紅衣依然在琴室裏。
“你不離去嗎?”
“我是老板,愛在哪裏便在哪裏。”紅衣說罷,輕擡衣袖卧于旁邊的軟塌上。
只這一個動作,紫鳶便覺如亂花迷了眼,真正是個如花般妖豔的男子。
琴聲漸起,室內的冷煙在空氣中袅袅上升,仿若跳舞,紅衣惬意地眯着眼,透過矇眬的霧氣看着紫鳶。
一室靜谧,出奇的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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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院的客人也都歇下,紫鳶揉了揉酸疼的手臂,他看着似乎已經入睡的紅衣,略略思索,便欲離開。
“你以為你會跟我要你的工錢。”紅衣翻身坐起,眯着眼看着紫鳶。
“我只是以為你睡着了。”
“吶,這是你的酬勞。”紅衣走到紫鳶身邊,掏出二十兩銀子遞給紫鳶。
“謝謝。”
“漲工錢了居然只說聲謝謝。早知道就扣了你偷吃糕點的錢。”紅衣勾了勾唇角,調笑道。
紫鳶略感尴尬,不由面色霞紅,“你見多識廣,紫鳶有一事請教。”
“哦?難得你居然有求于我,我今天心情不錯,你說吧。”紅衣好奇地看着紫鳶。
紫鳶掏出懷中沉水曾贈與他的傷藥,“請問這藥值多少銀錢?”
紅衣的面色看着藥瓶,面色微變,“這藥你從何處來?”
“一位友人相贈。”
“你這友人倒是非常大方,怕是你把賣了也不值這藥錢。”紅衣笑道。
紫鳶擡頭,詢問:“這藥很昂貴難得?”
“昂貴倒也算不上,千兩黃金而已,只是難得确是十分難得,想來你那位友人也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千兩黃金?十分難得?”紫鳶臉上的驚異一閃而過,看來這藥還是還與沉水好些。
“你竟不問這藥的出處?”紅衣癡笑,“莫不是傻了不成?”
“跟你借些銀錢可好?”紫鳶看着紅衣,說。
“說說,你要借多少?”
“千兩黃金。”
“口氣倒是不小。”
“我會還你。”
“你要如何還?你拿什麽還?”紅衣調笑道。
“三個月內,我一定把錢還給你。”
“你是要把這藥還回去?”
紫鳶點頭。
紅衣瞬間心情十分暢快,“既然你讓我高興,便借你又如何。”
“我會盡快還你。”
“如果你三個月沒有還我,你要無條件的接受我的任何要求。”
紫鳶點頭,算是應下了。
“提醒你一下,你可見過滿手毒藥的人煉制傷藥?”
紫鳶搖頭。
“喏,你手中那瓶便是,所以十分難得。”紅衣說完難得的大笑起來。
“我要走了,請把銀錢給我。”
“借個錢還這麽理直氣壯,亘古罕見,你以為誰神經病随身帶着那麽沉的銀錢?”
“你去取,我等你。”
“你倒是指使起老板來。”紅衣說完便飄飄然的走了。
紫鳶還是拿到了錢,離開了後院。
今天是休息日,秋長亭一早便邀請紫鳶游園,紫鳶婉拒。
紫鳶先來到成衣店,買了幾件或黑色或素色的衣衫。他挑了一件素色的衣衫穿上,運起輕功,依着記憶中的路飛往沉水的茅草屋。
茅草屋裏很整齊,一如上次他在的時候。紫鳶把金子和藥品放在小方桌上,獨坐桌邊。
紫鳶走了,他沒有再見沉水。
今天的琴室換了一種冷香,略有梅花的味道,紅衣側卧在床塌上,看着紫鳶撫琴。
“聽聞神音公子之樂曲無雙,我家主人傾慕不已,特來拜會,不知公子可否開門相見。”低沉的聲音在閣樓中經久不散,紫鳶只覺此人內力深厚不凡,武功定是很高。
紫鳶只是一心撫琴,不知這煙雨樓何時出了位神音公子,能引得如此人物前來,想來這位神音公子必有其不凡之處。
不多時,只覺風聲呼嘯,兩位錦衣公子從門口闖入閣樓,紫鳶皺眉不喜,手下琴音不斷。
紫鳶沒有擡頭,他的工作只是彈琴。
兩位錦衣公子也并沒有叨擾閣樓裏的寧靜,只是尋了個位子,一人靜坐,一人立于其身後。
紅衣仍是閉目,絲毫不為所動,似乎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不消片刻,閣樓又進來了新的朋友。
“紫鳶,果然是你。”
紫鳶沒有擡頭,他知道來人是容曦,容曦的聲音與容錦有八分相似,只是帶了少年人特有的稚嫩。至于另外一位高手,應該是容錦重新給他配的暗衛。
“原來晚上不見你蹤影,都是來了這種地方。”容曦的聲音帶着濃烈的不屑。
紫鳶并不想理會容曦的無理,他只是在這裏撫琴,其它的事情他并不關心,更不會過問。
“出去。”紅衣緩緩睜開雙眼,眼中滿是凜冽的寒光。
容曦皺眉,“總是出來賣的,今天晚上我要包他。”
紅衣轉頭,透過青煙看着紫鳶,男人并沒有動,甚至沒有擡頭,只是撫琴,似乎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安靜。”紅衣說完,便重又閉上雙眼。
容曦走到紫鳶身邊,他很憤怒,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無視他,容曦擡手緊捏男人的下巴,迫使男人擡眼看他,觸手意外的光滑細膩。
琴聲被迫停止。
“你是不是還想體會一遍琴弦嵌進皮肉的感覺?這天下居然會有你這種賤人,好好的人不當,偏要來這種地方作別人身下承歡的狗。”容曦的臉上帶着陰狠與憤怒,這讓紫鳶異常疑惑,他在容錦臉上從來看不到這些,容錦只會是冰冷的,即使你被他打得血肉模糊,也引不起他的絲毫感覺。
“這裏的這些個人都和你有過不堪的勾當吧,除此之外呢,還有多少人?秋長亭?或者是陸戰,還是沐風?或者更多?”容曦的聲音愈加陰冷。
“若是我把你的事告訴那個人,你猜他會不會殺了你?或者是用更殘虐的手段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紫鳶知道容曦說的那個人便是容錦。
“我猜他那麽喜歡用鞭子,他一定會用鞭子打死你吧?我記得他的鞭子是有倒刺的,看你如此平靜的樣子,似乎早就吃過鞭子的苦頭了。紫鳶,你其實就是個很賤的人,表面上卻又要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真正是讓人惡心。”
容曦用另外一只手從胸口掏出一疊銀票,“一張銀票,我脫你一件衣服,剩下的,我包你過夜。”說着,用手上厚厚的銀票拍着紫鳶俊美無瑕的臉。
容曦看着紫鳶臉上被拍出的紅痕,他夜夜夢到這張臉,夢到他撕咬男人的嘴唇,這個男人一定是勾引了他,誘惑了他,不然他怎會如此?一定是這樣的,一定是這樣,所以他一定要讓這個男人付出代價,他憤然咬向紫鳶的雙唇。
容曦并沒有成功,他被錦衣男子制止。
容曦的暗衛已經與錦衣男子的侍從交上手,兩人的身手都是極快的,看的人眼花缭亂。
紫鳶自是知道的,錦衣男子的侍衛并沒有出全力。紫鳶不由轉頭看着制止了容曦的錦衣男子,真正是一位絕代風華的人物,自有一股渾然天成的霸氣,似是掌控一切,又是那樣雲淡風輕。
“在下清冽,冒昧拜訪,公子請勿見怪。”錦衣男子看着紫鳶說。
“謝謝。”紫鳶沒有再說什麽,低下頭靜靜撫琴。
清冽在一旁,心下納罕,竟真有如此容顏俊美,性格清冷又讓人不覺厭惡的人。
容曦的暗衛本已是強弩之末,盡顯頹勢,又分神擔憂容曦的處境,吃了一掌,跌倒在地,口吐鮮血,竟無力再起身。
容曦更是憤怒的盯着紫鳶,若不是這個男人,他怎麽會落得如此田地。
“紫鳶,你真正該死。”容曦瞪着紫鳶,恨不得能把男人身上穿出無數個洞來。
容曦說話的時候,他的暗衛便已掠至紫鳶的身邊,一柄閃着凜凜寒光薄如暗翼的匕首出現在紫鳶的頸項。
同時,清冽的暗衛也把刀架在容曦的頸上。
紫鳶的琴聲依然在繼續,似乎并沒有受到困擾。
煙雨樓的喧嚣結束了,紫鳶的琴也停了。
紅衣睜開眼,看着紫鳶:“我不高興,你今天沒有酬勞。”
紫鳶靜默,緩聲道:“這不是我造成的。”
紅衣眯眼,他這樣的時候總會讓人覺得極度危險,“你是在不滿我的決定?”
“你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紫鳶反問。
“如果你明天不來,結果你承擔不起。”紅衣冷冷地警告男人。
“我會來,但今天的酬勞你要給我。”
“明天一并給你。撫琴中途随意停頓,扣錢。”紅衣妥協。
容曦的暗衛只覺一股無形氣力襲來,昏昏然之間,人已經被撞到牆上,紫鳶并沒有傷害他的意思,容曦的暗衛并沒有再受傷,只是紫鳶已脫離他的攜制。
容曦不由臉色大變,失聲質問:“紫鳶,你要如何?”紫鳶沒有作答,只是瞬間,容曦便脫離了凜冽的侍衛,紫鳶扶着他的腰身站好。
容曦驚魂不定,掏出藏匿的匕首便向紫鳶襲去,轉瞬,紫鳶已飛至角落,遠離容曦。
清冽不由失笑,“沒想到紫鳶竟是個高手,倒是在下多事了。”
“此事确是紫鳶之過,還望兄臺見諒。”
清冽搖了搖頭,爽朗一笑。只是清冽的侍衛似覺不快,擰眉道:“主上,我要向他挑戰。”
清冽微笑,“這倒無甚不可,只是不知紫鳶何意。”
紫鳶看着凜清,肯定地說“我打不過他。”
“你胡說。”這侍衛漲紅了臉,十分不快,似被人羞辱了一般。
“我确實打不過你。”紫鳶看着侍衛,重複。說罷,轉身看着容曦,“我和那個人并非你想象中的關系,希望你不要誤會。現在這裏若是引起你不必要的猜想,我在這裏表示抱歉。你和你的暗衛離開便是,想來不會有人阻攔。”
容曦看着紫鳶目光複雜,只是紫鳶坦蕩的雙眼,他不由信了幾分,轉身随暗衛離開煙雨樓。
清冽的侍衛似是氣極,一掌向紫鳶襲來,紫鳶只覺突然,出掌與其相對。
紫鳶退後數步,強壓腹中翻湧上來的鮮血。
侍衛有些愣忡,看着自己的手掌,心下羞愧,“抱歉,我不知你竟受了如此重傷。”
清冽心下也覺不安起來,沒想到這個男人竟受了重傷。
“煙雨樓已經打烊,兩位可以離開了嗎?”紅衣出聲,他正經說話時聲音帶着陣陣寒意。
清冽冷眼看着紅衣,不怒自威,随即轉頭看向紫鳶,“我認識位名醫,或許對你的傷有所幫助。”
紫鳶搖頭,“不用,謝謝。”
清冽只覺多說無異,轉身告辭。
紫鳶頓覺輕松,一口鮮血吐出,神志開始模糊。紫鳶
也不知曉自己彈的是什麽琴曲,容曦鬧的那一出,竟是讓他走火入魔,境況兇險。
紅衣也察覺到紫鳶的不對,只覺得是剛才那侍衛的一掌所致,“少年口中的那個人是誰?”紅衣冷聲問。
“明天記得給我今天的酬勞。”紫鳶錯開話題。
“你別逼我動手,老實告訴我那個人是誰。”紅衣怒視紫鳶,眼睛裏竟流轉着紅色的光芒。
紫鳶沒再理會紅衣,便欲奪門而出。紅衣一掌向紫鳶襲來,殺氣凜然,竟起了殺人之心。
紫鳶側身躲過,看紅衣眼中紅光流轉,便覺紅衣狀态不對,幾個閃躲間,把桌上的琴抱在手中,彈起了一道清心咒,他只隐約覺得這首樂曲應該對紅衣有些好處。
只是紫鳶剛才走火入魔,現又運力閃躲,身體已是極限,
全憑意念支撐。
紅衣的攻勢漸緩,人也恢複了清醒,紫鳶看他無事,放下懷抱中的琴。轉身離開。
“謝謝。”紅衣在他身後淡淡地說。
“你需多注意才是。”紫鳶說罷運起輕功離開了煙雨樓。紅衣在其身後若有所思,他的心魔居然被壓下去了。
紫鳶實是累極,飛至半路便暈倒在林子裏,昏睡過去,清晨寒露凝結,紫鳶醒來,只覺頭暈似裂,冰冷浸透骨髓,周身冷不堪言,怕是起了高熱,只得縮着身子,自己取暖,實在是身體虛軟,只得躺在地上歇歇。
待到學院,紫鳶只覺又餓又冷,他把所有的銀錢都留在沉水的茅草屋,紅衣一時頑劣,他今日确是要挨餓了。
話說容曦當晚回到錦府,臉色甚為難看,他略一思量,推開容錦的書房門,看着容錦擡起的眼,“你養出的好貨色。”
容錦不明事實起因,皺眉。
容曦似是覺得這話說得無頭無尾實是容易讓人誤會,只得靜下心來解釋,“你知道紫鳶現在在哪裏?”
“紫鳶?他怎麽了?”
“他在煙雨樓,你覺得他在那裏能做什麽?”容曦不屑道。
“你沒帶他回來?”容錦皺眉。
“他打傷了我的暗衛。”容曦更為懊惱,怒氣橫生。
“我本以為他會來求我。”容錦鎖眉,似乎有什麽事情超乎他的控制。
“你待如何?”
容錦擡眼看着自己的兒子,“你很在意?”
容曦恨恨地道:“我要剝他的賤皮。”
“好。”容錦淡淡地應了聲,“你出去吧。”
容曦不确定地問:“你不是要殺了他吧?”
“不會。”
“那生不如死?”
“他是應該受些教訓。”容錦低頭看着手中的書卷,點點頭。
容曦心下複雜,不由又有些憐憫那個冷俊的男人,他能夠想象容錦的手段,很少有人能夠承受容錦的怒火。
“容曦,離他遠些。”
“誰願意靠近那種千人騎萬人上的男人。”容曦說完便甩門而出。
容錦深鎖眉頭,紫檀木的桌子瞬間化為飛灰,容錦從來沒有發過這樣難以壓抑的怒火。
紫鳶再次來到琴室,紅衣與容錦已坐在琴室內,紅衣依然慵懶,閑閑散散地喝着茶水,看着進門的紫鳶,滿眼春水,紫鳶微微點頭示意。容錦正襟危坐,不怒自威,紫鳶對他點頭致意。
沉香袅袅,琴聲融融,一室靜谧。
曲終了。紫鳶轉身便欲離開。
紅衣調笑,“今天竟舍得忘記拿你的酬勞,稀奇的很。”
“我在這裏訂了房間。”容錦承述。
“好。”紫鳶應聲,跟在容錦身後。
紅衣笑得妖豔,“客人好像弄錯了什麽,他可是我們這裏的人,可不是你說帶走就帶走的。”
紫鳶皺眉,不解。
容錦臉色陰沉,轉身抓緊紫鳶的頭發,死死地把他按在牆上,“不帶走,那就在這裏做吧。”
紫鳶心下一顫,他不喜歡這樣,不喜歡有人在旁邊。
“脫衣服,跪下。”容錦松開紫鳶,命令道。
紫鳶沒有動。
容錦的怒火似是累積到一定程度,把男人推倒在地,皮鞭猛然甩在男人背部。
紫鳶倒抽一口冷氣,汗水登時浸滿全身,容錦鞭上的倒刺生生撕扯他的皮肉。
空中鞭影淩亂,男人已經挨了不下二十鞭。
突如其來的劇烈疼痛讓男人幾乎失去意志,疼痛稍緩,容錦拿起酒壺,把酒傾倒在男人的背上,紫鳶只覺背上瞬間灼燒起來,細碎的呻吟從牙縫中擠出。
又是一串鞭影劃破虛空,甩在男人的後背,“誰允許你出聲?”容錦冷聲質問,不帶一絲情緒。
容錦生生地用鞭子把紫鳶身上的衣服撕碎,男人的身上已經無處着鞭,各種鞭傷,烙傷在他身上縱橫交錯,竟讓人生出一種殘虐的美感。
紅衣皺眉,沒有出聲。
“趴到桌子上。”容錦命令道。
男人依言起身,伏趴在紫檀木桌上,紫檀木的冷光更是襯得男人膚白如雪,散發出說不出的誘惑味道。
容錦的鞭子依然沒有停止的跡象,紫鳶只覺身後火辣辣的疼,他知道容錦若是不高興就會用鞭子狠狠地抽打他最私密的地方,每當這個時候,他總是有一種靈魂出竅的錯覺,似乎這具身體真的只是一個物件,沒有感覺沒有痛苦,不能出聲。
其實比起做其他的事情,紫鳶更能忍受鞭打的痛楚,這種劇烈的痛苦削弱了他不少的羞愧感,沒有人知道,男人很讨厭被男人碰觸,甚至是容錦,每次容錦抽取他的功力,他的身體就會不自覺的顫抖。
這些日子,紫鳶的內力只恢複了四五成,身體更是極度虛弱,這樣的功力是不夠容錦吸的,容錦最後吸取的,已經不是男人的內力,他直接吸取的便是男人的陽元,是男人的生命力。
容錦看着攤軟在紫木桌子上的男人,目光複雜,他可以确定,男人依然是幹淨的,并沒有做什麽他不喜的事情,他甚至可以感覺到他的內功又精進了不少。
随着內功和陽元脫離軀體,紫鳶只覺冰冷,男人很痛苦,是被人強行過度剝離生命力的撕扯骨肉的疼痛。
紫鳶的頭發迅速變長,銀白的發散發着七彩的光,夾雜着紫色的流光,他軀體的傷在以一種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恢複,紫鳶擡起頭,蒼白的臉上嵌着兩塊紫色的寶石,他的眼眸徹底變成了紫色,奪人心魄的誘惑。
容錦不止一次地被男人的這種形态引誘,但他什麽都不能做,這個時候的男人是危險的,若與之接觸,會被反吞內力。
紫鳶渾身都在叫嚣着他的饑渴,無法忍耐,他要吸取別人的內力或是陽元,他難以忍受,渾身似被放在爐子上燒烤,躁熱難當。
容錦皺眉,今天并沒有到月裏的十五,紫鳶為什麽會變成這種樣子?他并不喜歡看到紫鳶現在的痛苦,每月十五,他總會把男人用鐵鏈鎖起來,靜靜地外面看着男人饑渴掙紮的樣子,更多的時候,像他這樣冷面冷心殘暴的男人都覺得那是一聲難以忍受的酷刑,他必須把男人鎖起來,他親眼見到男人因忍受不了這種過度的折磨傷害自己,毀滅自己。
容錦是殘酷的,他知道這個時候最應該做的事情是給男人抓回一個鼎爐,但他做不到,他的潔癖讓他難以接受。
紫鳶的腦海已經聽不到任何聲音,他知道容錦寧願看着他忍受不了而自傷,也不會為他找一個鼎爐供他吸取,他什麽都知道,他只能承受,但他也有承受不了的時候。
紅衣在旁邊靜靜地看着,事實上他以前見過與紫鳶類似的男人,銀發紫眸,他更知道,他現在不能靠近,他甚至不能用任何方式來舒緩紫鳶的欲望,那只會讓男人的欲念加深,更難以控制。
與容錦的想法一樣,他也并不願意為男人找一個鼎爐。
待紫鳶恢複時,已近清晨。
容錦撫摸着他光潔的軀體,在他體內橫沖直撞,他知道容錦是故意的,他能感覺到的生命力又一次湧向容錦的身體,他無力虛弱地想倒下,又被容錦禁锢的更緊。
容錦在紫鳶耳邊低喃,“紫鳶,就快結束了,再忍忍好嗎?“說罷他溫熱的嘴唇輕輕的吻上紫鳶的耳垂,紫鳶淺淺地笑了,容錦總是這樣,他有時候會給你一點點的溫柔,似是施舍,但總是讓紫鳶為了這點點施舍而願意做很多他不願做的事情,忍受許多他無法忍耐的痛苦,就像昨晚,明明已經受不了了,只是容錦說了句不許傷害自己,他就停止把銀針紮進自己的心髒,他并不清楚自己這是怎麽了。
紫鳶恍恍惚惚地應下了,容錦滿意地拍拍他的頭,男人困惑,十五快到了,他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能不能撐得過今年的十五,但他依然應下了,他知道容錦不喜歡碰別人碰過的物件。
“來,張嘴,乖乖把藥吃了。”容錦溫聲哄着,紫鳶張嘴吃下藥丸。
“你竟喂他吃這種藥?”紅衣譏嘲。
“他現在這樣不好嗎?”容錦反問。
“怪不得他活不長。”紅衣哼聲,眼底是對容錦滿滿地不屑。
紫鳶知道這藥,即使以前不知道,現在也知道了。他長得很迅速,十二年齡已經看起來有十六七的少年模樣,他的骨頭很脆弱,遠比同齡人要細小,若是沒有內力,他很容易骨折,脫下衣物,也看起來遠比同齡人細弱,他的身體狀況很不好,經常覺得冷,有時候蓋着被子都會覺得身體随時會被冷風吹起。外加三餐不繼,身體時常虧虛,他覺得他現在能活着看見曦光,實在是上天的恩賜。
容錦離開,紫鳶似是再也撐不住這沉重的軀體,從桌上滑落在地,他睜着眼睛看着虛空,安靜。
這種輕松的時刻并沒有持續太久,他很餓,但他依然還要去學院上課。他勉強撫着桌子站起身來,回身看見依然在琴室裏的紅衣,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