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那天夜裏，是姜識覺得自己最幸福的一個晚上。
雖然倪染沒有直接說出我喜歡你那幾個字，但她的種種行為，都表現得很明顯，姐姐一定對她也是喜歡的。
她沒有理解錯意思。
兩人在跟對方見面前，其實都沒怎麽吃東西。但也沒有感覺到餓。見到了想要見的人後，饑餓感瞬間湧現。
尤其是倪染。
她在來小鎮之前就有點餓過頭了，只是一路奔波，她心裏又一直惦記着姜識，沒顧上自己胃不太舒服。
見到姜識後，她剛說完自己心裏的想法，還沒等到姜識的回複，腹部傳來一陣痛。還有點惡心想要幹嘔。
她擰眉捂住肚子。
姜識見她蹲在地上臉色蒼白，很難受的樣子，也跟着蹲在地上，忙問：“染染，你怎麽了？”
倪染想要說沒事，但胃痛到她開不了口。
她直喘粗氣。
額頭上也冒着細汗。
姜識被她吓到了，想也沒想地蹲在地上，手也去捂住她的腹部，着急地問：“是不是很痛啊，我去叫人，我們去醫院看看，好不好。”
緩了幾秒鐘，倪染搖搖頭：“不用，我就是太長時間沒吃東西，胃有些痛。一會喝點熱水，吃點東西就好了。”
姜識半跪在地上，聽她說喝熱水，想要立馬起身去燒熱水。但被倪染抓住了手，“不着急的。你別慌。”
姜識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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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腳下步子一點也沒有慢下。
很快熱水燒好了，姜識用自己的杯子給她裝好了。怕太熱她一直在人工降溫。感覺水沒有那麽燙了，才遞給她說：“臨時找不到別的杯子了，先用我的杯子，可以嗎？”
倪染笑了笑：“當然了。我沒那麽講究的。”
看着她把水喝完，臉上的氣色恢複了些，姜識才放了心。
兩人又稍微吃了點東西，因為太晚了，怕吃太多也不消化。姜識直誇她做的豬肚雞好吃，原本就已經炖的很嫩了，再加上在悶燒杯悶了幾個小時，已經接近爛的程度了。
入口即化。
“染染，我可能以後都要離不開你了。你做的東西可太好吃了。外面飯店都沒有你弄的好吃。”姜識只要是吃了她做的東西，必定是無腦誇的。
倪染被她的篤定逗笑了。
怕姐姐不相信她說的，姜識很肯定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倪染其實沒聽清楚後半句她的什麽，前半句她倒是挺在意的。
“要是離不開，就一直在我身邊吧。”
其實姜識的側重點在後半句，誇獎她的廚藝上面，前半句只是她順嘴說的。但沒想到，跟前的人只抓住了前半句。
如此直接的表達，倒把姜識給吓住了。
一時還不知道從哪個層面去理解她的意思。
見姜識愣住，倪染自己轉了話題：“你不是說我做的飯很好吃，那我以後都做給你吃。”
噢噢噢！
是這個意思。
“那就辛苦染染了哦。”姜識俏皮一笑。
她這染染昵稱是叫的越發順嘴了呢，不過倪染還是挺喜歡她這麽叫自己的。還沒有人這麽叫過她呢。
她周圍的朋友和同學，要麽直呼其名，要麽喊她倪老板或者是倪師傅。還沒有人這麽親昵地叫過她。
那她應該喊她什麽好呢？
倪染一個晚上都在糾結這個。
喊識識未免有些拗口，而且也不好聽，姜識的話，也體現不出兩人關系的親近。
那應該叫什麽嘛。
倪染悶在肚子裏糾結。
姜識還以為她的胃還是不舒服，湊在跟前各種詢問她的情況，倪染說自己沒事，她還不信。
“真的沒事麽，可是我看你的臉色還是不太好……”
倪染被她問的都困了。
只能把心裏話給說出來了，是在想喊她什麽小名。
姜識：“……”
她還以為是什麽事情！
“是真的啦，我是一個不太跟人親近的人。所以很少喊別人小名。但……”
唯獨對你。
動了這樣的心思。
奈何是個嘴又苯，總是找不到順嘴的。
不像她，總能把自己的名字，喊的那般好聽。
“你可以叫我姜姜啊，或者是阿識呀。”姜識說。
其實姜識也很少被人叫小名，就連家裏人每次喊她，都是直接喊她姜識的。當初父母給她起這名，是希望她好好念書，多學點知識。她也如他們所願。
從小到大，乖乖地念書。
姜識很突然地想到了那天她跟家裏人争吵，氣的父親破口大罵。說跟她斷絕父女關系。母親也被她氣的住院。
當時她的那些親戚裏面，就有人說：“當初就不應該讓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讀那麽多書。書讀的太多，翅膀都硬了。”
“是啊。你看那家誰誰的女兒，初中畢業就出去打工了。每年給家裏上交兩萬塊。同樣都是養女兒啊。”
“還有那家的那個誰，初中都沒讀，現在都兩個孩子的媽了。看看你們家姜識，都老大不小了，還沒個男人要的。”
“唉。當初就應該聽我們勸，再要一個孩子的。現在就一根獨苗苗。還這麽不聽話。以後可怎麽辦呦。”
……
說這些話的親戚，跟當初誇她光宗耀祖的親戚，都是同一批人。在她退了群以後，親戚每天都會在群裏各種說她。路上逢人也說。
表妹截圖告訴她，姐，你別管他們說什麽。他們就那樣。自己一輩子碌碌無為，自己喜歡什麽都不知道，就以救世主的姿态，去批判旁人。我還挺羨慕你的。
可以那麽勇敢地邁出那一步。
而我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可以往前走。
……
說起來也是有段時間沒有想起家裏的事情了，離開家後，沒有那麽多糟心的事情。但偶爾也會想起爸媽在身邊的時候。
畢竟是家人，從小到大，除了喜歡約束和參與她的人生以外，其他該給她的東西，一件不少。姜識在家裏也不用做什麽家務活，媽媽都會料理好。
重活髒活，也從沒有讓她碰過。
她想要吃什麽，用什麽，父母都會盡最大的努力滿足她。
可以說，在這個世界上，一定要說誰最在意姜識。那一定還是她的父母。
只是他們的在意，讓姜識太窒息了。
窒息得想要逃脫。
姜識每次覺得不開心的時候，就喜歡看港劇。也愛看香港電影。也喜歡聽粵語歌。她看港劇的時候，聽他們裏面的人喊身邊人名字，都喜歡用阿開頭。那時候她想，要是也有人這麽喊她，也挺好的。
但她一直沒找到那個人。
所以在倪染說喊她什麽時候的，她脫口而出：“阿識。”
姜姜也是她喜歡的。
總覺得像是，感覺回到了學生時代，小姐妹之間的耳語。
“阿識。”倪染試着喊她。
但第一遍喊的時候，姜識有些沒聽清楚。倪染又喊她：“姜姜。”
最後她說，“姜阿識。”
這才姜識回神。
倪染笑：“看來還是叫姜阿識好聽點。”
撲哧。
那以後。
我就是你的姜阿識。
姜識眼眉笑開。
那晚。
倪染穿着姜識的睡衣入睡。
就在姜識提醒她要不要去洗漱的時候，倪染甚是可憐地說，她走的急，什麽也沒帶。
姜識回：“那怎麽辦啊？”
倪染沒說話。
姜識又說：“那要不然先将就一下穿我的睡一晚？明天我們去鎮上看看。”
倪染勉為其難地點點頭：“那也只能這樣了。”聽那語氣，好像還有點勉強似的。
後來。
姜識去她的工作室。
打開門一眼就看到了随手扔在沙發上洗漱袋，裏面好巧不巧地就放了換洗的衣服。
顯然不像是沒時間收拾的感覺。
恰恰是收拾的很好。
姜識：不是說走的急，什麽也沒帶？這怎麽像是收拾好了，故意不帶的感覺？
倪染一本正經：确實是收拾了，也确實是忘記帶去了。
姜識：噢。
這還忘記得恰到好處了？
那可不是呢！
……
當晚。
兩人睡在同一張床上，距離挨得很近。
但沒有更近一步，兩人都很困。躺床上時，只是身體本能地相互吸引。以最近的姿态相互靠在一起。
感受彼此的呼吸。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姜識總覺得不太真實。
她看了又看睡在自己身旁的人，确定那就是她日思夜想的人，才又靠在她的邊上睡了過去。
中途，倪染還翻了一個身。
順手将姜識裹進了她的懷裏。
姜識一動不敢動。
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姐姐意識到抱着她後，就立馬松開。這樣的感覺很微妙，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胸膛裏撞出。
姐姐的身上帶着股香味。
淡淡的，很好聞。
姜識很貪婪地吸着她身上的味道。
她頭微微仰起，擡眼看到了倪染的下巴。再往上——
是她的嘴唇。
紅潤。
也很飽滿。
姜識感覺身上熱熱的。
不知道是因為是不是因為被她抱着，還是其他什麽原因。反正是一種沒辦法形容的感覺。
姜識頓了頓。
只要她再往上一點點……
但她不敢。
雖然她可以确定，姐姐對她不讨厭，應該還是有點喜歡的。但喜歡也分好多種。
萬一姐姐對她的喜歡，不是她的那種喜歡。
這一吻下去。
可不得了。
就在姜識猶豫要不要親下去的時候，倪染的眼睛忽然睜開了。
四目相對。
轟地——
姜識一時不知道往哪裏躲。
……
作者有話要說：
這種緊要關頭躲就有用嗎！
25、搖青25（捉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