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倪老板的手藝很好，她做的鴨子，姜識的外婆晚飯都多吃了兩碗。
她一直誇倪老板的鴨子弄的好吃，比她弄的都好吃。味道不鹹不淡，入口剛剛好，也不需要多嚼。倪染都被誇的不好意思了，她也終于知道姜識那誇人的本事從哪裏學來的了。
“染染啊，你這鴨子是怎麽做的咧。等我腰傷好了，我也要弄着吃。”躺在床上的外婆開始倪染交流做飯心得，她說，“我之前做鴨子啊，都是用高壓鍋壓的，要麽太爛了，要麽就是太鹹了，總是弄不好。”
倪老板耐着性子，一步步跟外婆講解：“外婆，清理好的鴨子要先大火爆炒，然後加入适量的冷水，再放入砂鍋慢炖。”
“放砂鍋慢炖啊？”
“是呀。”
“可是我們家裏沒有砂鍋唉。”
“外婆，我帶了呢！”
倪老板這次來，順手把家裏的砂鍋也帶來了。她本來是想着煲個湯什麽的，但沒想到先用在了煲鴨子上。
外婆笑呵呵地說：“真是麻煩染染你了，每次都要帶這麽多的東西來。”
“不麻煩的，外婆。”
“外婆，要是之後你想吃什麽，就盡管和我們說，我們來給你弄。”
“那多折騰啊。”
“不會啊。我跟阿識從莫城開車過來，也就一個多小時，就當散散心呢。”
“那下次你來，外婆給你們做拿手菜。”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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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識站在一旁，內心莫名被觸動，和外婆耐着性子交談的倪老板，讓姜識有很特別的感覺。
她覺得這樣的倪老板跟往常的她，不太一樣。
是越來越讓她歡喜的模樣。
第二天，兩人起了大早。
難得姜識沒有賴床，昨晚兩人商量好了，今天起早去集市的。昨天倪老板睡在姜識以前睡過的房間，要麽說外婆偏愛她，樓上的房間，常年給她留着一間。
就等她回來住。
兩個老人家只要空了，就會去那房間去去灰塵。
床單也是按照姜識喜歡的簡單款式準備的，收在櫃子裏，每次她要回來之前，外婆就會叫外公幫她提前鋪好。
這次她們倆回來的太突然了，再加上外婆躺在床上，也顧全不了那麽多。房間的被子也就還沒鋪。
外公說幫她們鋪，但姜識說，她們可以自己鋪的。
要是外婆在，肯定會拉着外公幫忙鋪。但姜識的外公是那種，你說不要，那我就不會去弄的人。可如果你要是開口說要，他也會很耐心地幫你弄好。
他從來不會去做別人不要他幫忙做的事情，也不需要別人幫他做什麽。
“我外公這個人，泾渭分明，很有界線感的。”外公走後，姜識說，“雖然我們家很多親戚都說我外公這個人，不懂人情世故，但我覺得，他其實是一個很有自己原則的人。”
“嗯。”倪染一邊鋪被子，一邊說，“現在很少會有長輩可以像外公這樣生活了。”
年長一輩人的人，都會把子女後代的事情放在心上牽挂着。很少會有真的不管事的。
“所以你也很喜歡我外公這樣的長輩是不是。”
“還有外婆噢。”
倪染補充道。
姜識笑話她說：“你可真是個端水大師呢。”
倪染不置可否。
她從小就不怎麽走親訪友，特別叛逆的青春期，就連過年都去外面旅行。反正她爸媽也不管她。随着她去。
在倪染很小的時候，她的奶奶就去世了。
後來倪染的爺爺就另娶了，另娶的奶奶也有自己的子女。每年過年，雜七雜八的親戚很多。有些她壓根就不知道是哪門子的親戚，知道她學是學陶瓷繪畫的，還明示她送點陶瓷給他們。
倪染當場翻了一個白眼，理都沒理他們。
結果就被那個親戚一通說。
說她不懂事，沒禮貌。長輩跟她說話，看都不看一眼。後來還是倪染爸爸出面說，他的女兒他會管教，煩請那人不要多嘴。
然後轉身就對倪染說，你可真是不懂事。人家跟你說話怎麽可以翻白眼不理人呢。
當時那個親戚還以為倪爸要訓倪染一頓，結果沒想到，他接着說，下次碰到這樣的人，不要不說話，直接怼回去。什麽送不送的，要就拿錢來買啊。
誰有那麽空閑，到處做善事。
但也說不定拿錢也買不到，畢竟不是誰都買得起的。
不曉得是哪門子大的親戚直接傻眼了。
那事才算歇停。
打那後，但凡是有家庭聚會，倪染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她爸媽也不說她，尤其他爸，回回去了回來都說那地方烏煙瘴氣的。
以前倪染覺得，既然覺得氛圍不好，大可以不去。
倪父深抽一口煙說：“你們晚輩是可以不去，但我們做子女的，得要去撐場面啊。”
畢竟是重組家庭，對方也是早年沒了丈夫。
算是跟爺爺搭夥過日子，有個什麽節日，她就會叫她那邊的兒子啊女兒啊，還有孫子外甥到爺爺家裏來。
時間久了，家裏的話語權似乎就過度到了她的手裏。
比如說家裏要添置什麽，子女該給多少贍養費，吃飯吃什麽幾點吃，都成了她一句話。
那這樣的轉變，作為子女，多多少少心裏都會有點不舒服。
雖然倪染的那幾個叔叔伯伯和姑姑都不缺錢，算是小有成就，都有自己的公司，也有不是開公司，但也是在體制內。
總之都混的挺不錯的。
或許後來跟爺爺搭夥過日子的奶奶，看中的就是這點吧。要不然也不會每次家庭一聚餐，她就必定喊他的兒女。說是一家人一起吃個團圓飯，但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
每次聊的都是酒桌上的那一套。
所以在倪染的成長環境裏，幾乎是沒有跟老人交談過的。
剛好姜識的外公和外婆，跟他們的相處都是非常純粹，沒有夾雜任何利益和接近的目的。
姜識還是第一次聽倪染說起關于她爺爺家裏的事情，确實還蠻複雜的，“那以後，我們只要有空，就來外婆家裏小住幾天，好不好。”
倪染笑了笑：“好啊。”
“還有姑媽家裏，也要去。”白天聽姜識說了很多關于姑媽的事情，她也很想見見她。
“可以呀。”姜識應下話，“明天就去。”
“好。”
睡前的友好協商，兩人一夜好眠。
翌日一睜眼，心裏想着的就是去集市買菜。
姜識其實也很少來這邊的集市，之前她醒來的時候，外公已經去集市把菜買來了。
走過一道橋，姜識冷不丁來了句：“完蛋了，我有點不太記得路了。但應該就是這個方向。”
倪染開玩笑說道：“看你這陣勢，該不會是打算把我給賣了吧？”
姜識立馬說：“怎麽可能！”
“這裏的人想要買你，我還要考慮下呢。”姜識輕哼了聲。
倪染說：“原來我這麽值錢啊。”
姜識一本正經道：“當然了啊。”
“無價之寶噢。”
這話聽的倪老板心裏樂開了花，“謝謝姜總的肯定呢。”
不經意間的一句話，解鎖了兩人之間新的稱呼。別人談戀愛都是寶寶寶貝的叫，到了她們兩個這裏，都是某老板某總，像是要談一筆大生意的陣勢。
兩人在集市賺了一圈，先買了兩條鲫魚。
打算給外婆煲個鲫魚湯，然後買了五花肉。姜識說，她外公喜歡吃粉蒸肉，一定要肥肉比較多的那種。
倪染按照她說的，買了外公喜歡吃的五花肉。
魚肉買了後，外加一個蝦。
家裏買不到新鮮的蝦，是冷藏的，倪染打算弄一個蝦滑。配上家裏自己曬的粉絲。
蔬菜不用買，家裏都有。
“阿識，你看還需要買什麽嗎？”倪染問。
姜識不怎麽下廚，只能大概估量，“我感覺差不多了吧。我們就這麽幾個人吃飯。而且蔬菜外公田裏也都有。我們要是買回去的話，他老人家可是會生氣的。”
“好。”
倪染一個人拎着全部的菜，姜識說要幫忙，但被她拒絕了，“就這點菜，我一個人可以的。”
姜識嘟着嘴說：“可是人家也想幫幫你嘛。”
但倪染沒搭理她。
姜識絮絮叨叨地說：“你不能什麽事情，都自己全部攬着！我們是要一起的！”
“好好好。”
倪染嘴上說給，但沒有任何實際行動。
姜識一路都在埋怨她，說話不算數。
倪染安撫她說：“那一會去姑媽家裏，拎去的東西你來提，好不好。”
“好！”
這小女朋友可真容易哄呢。
倪染跟着姜識一塊去了趟姑媽家，帶了很多莫城的特産。都是倪染媽媽準備的，還有一些補品。倪染覺得姑媽也可以吃，就順道拎去了。
本來上次她們拿了好些禮品來，姑媽都在想什麽喊她們一塊吃飯。
沒想到她們這麽突然就到了，姑媽驚喜之餘，便留她們吃飯。卻沒想到姜識她們先一步邀請她。
“姑媽，我們想請您中午去外婆家吃飯。我們倆做給你吃。”
姑媽家裏雖小，但很整潔。最近幫外婆摔到，她都是兩邊跑，先去外婆家燒飯，弄好了後，再急忙忙地趕回家做飯給丈夫還有孫女吃。
一聽姜識她們說請她吃飯，急忙說：“我應該要留你們在家吃飯啊，你們還邀請我們去吃飯，多不好意思。上次你們來也是帶了那麽多東西，這次也是。怎麽樣，中午也要在姑媽家裏吃飯。”
“姑媽，我們菜都買好了，您跟姑丈爺還有妹妹一起去呗。您的飯，我們下次再過來吃，也一樣的呀。”姜識說。
倪染也點點頭。
姑媽猶豫了幾秒鐘。
最後姜識說：“姑媽，這很難得。我們回來一趟，您這陣子也辛苦了。您就給我們這個機會呗。”
姑媽想了想，才說：“那好吧，那下次你們一定要到家裏來吃飯！”
“好呢！”
47、搖青4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