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終于說出來
王燕的眼神十分的驚恐，一直深深的喘氣。
“王姑娘，你……你平靜一下，告訴我你想知道什麽，我會如實回答的。”
他不想思考為什麽，但是這一刻，他想要保護眼前這個人。
王燕眼神中帶着驚恐、帶着懷疑，堅決不想去相信自己所猜到的一切。
她看着左漸離的眼神，喉嚨上下滾動，但卻又像是被人掐着一樣，有種窒息，難以言語的窒息感。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讓自己心情能得以平靜。
這一次，她沒有心思去在乎其他的事情，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胸口，讓自己狂亂的內心平息，讓她能恢複呼吸。
時間就好像是靜止一般，左漸離的眼神黏在王燕身上離不開。
而王燕的眼神卻失去了生氣，看着格外的空洞，像是一個失去了光明的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燕渙散的眼神慢慢的變得清明，一點一點的松開握着，看着他擔憂的眼神，嘴角帶着嘲諷的意味，譏諷道：“左将軍這是什麽姿态？這是想留下來看我的笑話嗎？怕是要将軍失望了，除非你把證據擺在我面前，否則，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會相信我父親會是那樣的人！”
她雖然嘴硬，但是心中卻已然相信，左漸離不會拿這樣的事情來欺騙她，更加不會拿這樣的事情來開玩笑。
她做夢都想不到，她的父親，在做了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之後，還能這麽堂而皇之的做出這樣的行為舉動。
就連她，都知道這意味着什麽，為什麽父親卻能将他的道德，他的良心丢掉。
難道，權利就真的這麽的重要嗎？
“王姑娘，你不要這樣子好嗎？我并未有惡意，也沒有嘲笑你的意思，這樣伶牙俐齒的你，不像是原來的你。”左漸離有些頭疼。
他從來不知道女人是這麽的能胡思亂想，他不過是說了一句話，她就能想到這麽多！
Advertisement
他還有些好奇，王燕是不是已然猜到了王縣令的罪責，否則，她方才的話到底是何含義？
“原來的我？左将軍說笑了，你我不過是相識不到一個時辰，你何來的自信說你對我了解？你以為我原本是什麽樣子？”王燕的語氣愈發的變得陰陽怪氣，看着左漸離的眼神也帶着嘲諷，帶着不屑。
只是這嘲諷和不屑，不知道是對左漸離的嘲諷還是對自己的嘲諷？
“王姑娘若是這般不想幫左某這個忙，無需這樣嘲諷，這樣的陰陽怪氣，左某便是沒有你的幫助，找到這機關圖，也不過是時間的問題。”左漸離實在是無法容忍別人對自己這樣的陰陽怪氣。
即便他知曉自己的對她的感覺不一樣，但是這不代表她能這般肆意的嘲諷自己。
他已然用盡了自己最後的耐心，她既然不想幫忙，那自己便如實禀告将軍便是了。
“王姑娘，你既然不想幫忙，我也不勉強，只是，看在我救了你一場的份上，希望你能替我保密，不要将這件事情說與你父親。”左漸離的語氣有些生硬。
這生硬的語氣，讓王燕的心像是跌落了冰窖中一樣，渾身感受不到一絲絲的溫暖。
果然，她就知道會變成這樣子，他們注定走不到一起。
王燕面無表情的看着左漸離，直接直白的問：“你為什麽覺得我會幫着一個外人來害我的父親？你為什麽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話？”
她停頓了一下，與左漸離四目相對，眼眶中的淚花清晰可見，“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我不相信你說的話，我不相信我的父親會通敵叛國！”
是的，在左漸離提到機關圖的時候，她就猜到了他們的目的。
能讓他們這麽着急的想要得到這機關圖，除了怕它被人偷走，被人拿來另作他用，再無其他的理由。
這個機關圖，尋常無用放在哪裏都可以。
但是，在這個戰争時刻會打響的時刻，這機關圖就是勝利所在。
左漸離作為将軍，他此刻想從父親手上得到這個機關圖，定然是得到了什麽消息。
至于這個消息，仔細一想，她便能了然于心。
左漸離來不及捂着她的嘴，只能聽着她将這話嘶吼出來。
他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原來，她真的猜到了一切的事情。
難怪，難怪方才她會有這樣異常的反應。
左漸離恍然大悟的看着她，有些驚訝道：“你從何得知這個消息？”
“左将軍未免太小看我了，這麽簡單的推論，怎麽可能想不到！”
“不管怎麽樣，還請将軍不要為難我，我是絕對不會相信我父親會做出這樣叛國的舉動，他再怎麽的心狠手辣，也絕對不是這樣的人。”王燕的眼神有些閃躲，不敢直視左漸離明亮透徹的眼神。
“你放心，我也不會将今天的事情告訴任何人！”王燕和他保證到。
她不想去傷害自己這輩子唯一愛上去愛而不得的男人，但是也不想去相信父親的罪責。
即使她知道，這樣的反駁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
可是，她想堅持到最後，希望他說的這一切都是假的。
她的父親，不能是一個通敵賣國的人。
他這樣行為，是在把津城的百姓往死路上推，是在把王家的人的往地獄裏送。
他于心何忍？他良心何安？
左漸離在佩服她的睿智的同時，也在為自己的愚蠢所感慨。
若是換成自己，沒有這麽多年的打仗經驗，他是如何也不會聯想到這一方面的。
他遺憾又帶着感謝的對王燕說：“左某不想為難王小姐，就如王小姐今日所說的一樣，我們就當什麽事情都不曾發生，你且離開，我自行想辦法便是。”
王燕欲言又止的望着他，最後輕聲的問出：“你們已經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是不是？”
她不想看到這樣失落的他，可是她也不想親手去證明自己的父親真的做了這件事。
再三糾結的她，最後還是忍不住的開口。
在她開口的那一瞬間，她發現，這些年，她見過的那些被父親欺壓過的人的面龐，那些悲劇的場景，那些潸然淚下的畫面。
那一幕一幕慘絕人寰的燒殺搶奪，她心底最大的恐懼。
她記得所有的事情，記得所有那些飽含仇恨的眼神。
她再也不能欺騙自己，再也不能将那句‘我相信我父親’那句話說出來。
在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她就不再對自己的父親存有一絲絲的信任。
左漸離黯淡的眼神灼灼的對上她閃躲的視線，有些忐忑的問：“你、你是不是願意幫我找個忙？”
他第一次就把任務透露了，還完成不了将軍交代的事情，這樣回去，他估計又要在床上躺幾天了。
“我、我……我需要想一想。”說完，王燕就直接轉身離開了。
她怕自己看着他的眼神，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他的要求。
可是，她也怕自己會後悔。
所以，即便知道這件事情已然确定，她也希望自己能有一個緩沖的時間。
“小姐，你為何臉色這麽難看？可是那人欺負你了，待清溪上去狠狠的揍他一頓！”清溪一看到自家小姐，維帽都不戴的從樓上跑下來，就立馬沖上去關心的詢問。
她第一眼就覺得自家小姐不對勁，但是看到她蒼白的臉色，她就憤怒了。
她就知道，沒有自己保護小姐，那人一定會欺負小姐的。
清溪憤怒的想要往樓上跑，卻被王燕一把拉住，語氣嚴厲的道：“清溪，別去，我們回去！”
“小姐，他欺負你了，清溪絕對不能放過他！”清溪握起自己的憤怒的小手，恨不得立馬就沖上去将左漸離揍一頓。
清溪的腳就像是被粘住一樣，任憑王燕怎麽拉扯，都紋絲不動。
她憤怒的眼神帶着熊熊的烈火。
“清溪，他沒有欺負我，我只是需要靜一靜。”王燕有氣無力的說到。
她松開了清溪的手，徑直的往外走。
她現在真的想要靜一靜，她滿頭的亂緒，委實需要一些時間來理清。
“小姐，小姐～”清溪看了一眼樓上的包廂，還是選擇追了上去。
她家小姐真的是太不對勁了，她不能丢下她一個人。
左漸離就這樣站在窗口那裏，看着她離開，心裏有些異樣的感覺，好像螞蟻在慢慢的爬，又好像是它們在啃咬自己的心。
他來不及去深究，這樣的感覺就一晃而過。
看着漸行漸遠的背影，左漸離喃喃自語到：“她這樣，到底是幫還是不幫呀？我到底回去應該怎麽樣和将軍說？”
他發現，自從來了塞北，他整個人就變了，以往的高傲冷漠全然消失，反而越來越傻了，雖然他很不想承認，但是必須去承認。
“我要不要三天後再回去負荊請罪？”左漸離有些心虛的低喃。
“客官，請問現在結賬嗎？”小二突如其來的插入，打斷了左漸離的思緒。
“他摸摸自己的錢袋，還好帶銀兩了。”他虛驚的捂着自己的錢袋子。
說好的請他喝茶吃點心，現在到底是要怎麽樣？若是他今天沒有帶錢出來，那不是丢臉丢大了。
真的是太險了。
左漸離傲嬌的看着小二，道：“算一下，我立馬結賬。”
“客官，總共十兩銀子。”小二伸着托盤，放在他的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