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敗興而歸
“你說什麽？”左漸離怒氣橫生的直接單手就将小二舉起來。
他才不過吃了一碟點心一盞茶，就要十兩銀子！
別以為這茶葉能欺騙他，這不過是尋常的普洱，再怎麽貴，泡這一壺茶也不過是半兩。
十兩銀子足夠他在這裏喝上兩天兩夜的茶水了。
皇城的茶樓都不敢收這麽多銀子，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塞北津城，居然有人敢訛詐他，簡直是嫌自己活得不耐煩了！
“你說，這兩樣東西收我十兩銀子！”左漸離指了一下桌子上遺留下來的殘渣，怒不可遏的又将小二提高了一點。
他滿眼的怒火，好似小二只要敢點頭，他就敢将他從這二樓的窗戶丢下去。
小二掙紮着自己懸空的雙腿，雙手緊緊的抓着左漸離的手腕，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死在他手上。
即便如此，他更害怕掌櫃的責罰。
于是，他硬着頭皮，用顫抖的聲音說：“客官，這價錢乃明碼标價，你若不信，可前去大堂瞧瞧，還請客官先放小的下來！”
他怎麽這麽倒黴呀？還以為這人長得一身的正氣，應當不是那些小氣的人，就想從他手裏得點打賞。
結果，這打賞沒有得到，這小命還被人緊緊的拽在手上。
左漸離憤怒一點不減，完全将手臂伸直，直直的将小二舉高過頭，殺氣淩厲的看着他。
“明碼标價，這點東西你就敢收我十兩銀子，你怎麽不直接去當土匪呀？”當個土匪，他立馬就能把你給剿了！
這津城看來是很多貪錢的人，明明民不聊生，但是這茶樓酒館卻敢開這麽高的價錢，這價錢比皇城的茶樓還要貴，到底是誰給他們的勇氣。
“客官，客官有所不知，這茶水和點心乃是南方特色，在這津城，也就獨獨我們這一家，我們收的價格絕對是合理的！”小二嘴硬的反駁左漸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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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城物資貧瘠，這茶水自然就貴一點，客官你不能因此就賴賬呀。”小二膽子倒是大得很，居然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賴賬？你不要命了，居然敢這樣污蔑我！”左漸離抓着他衣領的手緊了緊，讓他知道什麽叫做膽大包天！
“客官，小的錯了，客官財大氣粗，絕對不是會賴賬的人，還請客官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人計較這麽多。”再大的膽子，他也不敢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他隐隐感覺到一股窒息的感覺，脖子被人勒住，就好像被人用繩子吊起來一樣。
“放過你，我為什麽要放過你，你到底是不是存了什麽懷心思？！”左漸離見他方才桀骜不馴，如今卻目光閃躲，嚴重懷疑這個人在說謊。
即便沒有這些反應，他也不相信這點東西值十兩銀子！
南方的特色怎麽了？南方的茶水怎麽了？塞北就算再怎麽資源匮乏，也不能這樣坐地起價，也不能這樣掠奪客人的錢財。
左漸離越想越是氣氛，抓着小二的手又收緊了幾分，窒息感襲來的小二，憋氣憋得臉通紅，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去将閻王了。
他也不過是個跑堂的，哪裏經歷過此等畫面，吓得直求饒：“客官，咳咳，客官，小的錯了，小的錯了，咳咳咳～”
他真的錯了，趕緊放他下來吧。
那十文錢他不要了還不行嗎？
“哼”，左漸離從鼻子裏發出一陣冷哼，手指輕輕的松開，看着小二狼狽的跌落在自己的腳邊，眼神高傲的睥睨他，道：“說，你錯在哪裏？”
居然敢坑他的錢，還以為膽子有多大呢，還不是這般的不經吓，也居然還敢敲詐他的錢財，還真是不想活了！
左漸離就這樣靜靜的看着他慌亂的從地上爬起，眼神驚恐的看着自己，身子不斷的往後退，直到退到桌子的另一邊。
小二扶着桌子喘氣，眼神不停的閃躲，唯恐對上左漸離的眼神。
隔着桌子的距離，他也能感受到來自這麽客官眼中的殺氣。
不得已，他只好如實的承認自己的錯誤，低着頭心虛道：“小的、小的不知道客官的厲害，還妄圖貪圖客官的十文錢，是小的錯了，還請客官莫要怪罪！”
這十文錢，他真的不要了，這簡直就是用命才能換來呀。
十文錢！左漸離臉上的怒氣比之前的更盛。
怒氣滔天的指着小二，怒吼道：“你剛剛說什麽！十文錢，你說你貪圖我十文錢！”
難道不是十兩銀子嗎？怎麽變成了十文錢。
左漸離一臉懷疑的看着他，作勢立馬要上前去，想要再次将他一把揪起。
“是、是、是的，小的錯了，小的不該貪圖您的十文錢，求您放了小的吧。”小二直接被他的霸氣側漏給壓得跪了，一直跪在地上求饒。
他錯了，他下次再也不能貪圖別人的錢了。
現在就是讓他給這個客官十文錢，他也願意！
“你确定真的只有十文錢！”左漸離默默自己的口袋，他忘記了這裏面到底有多少錢了，看這小二的臉色，他應該是沒有騙自己。
“客官、客官，真是只有十文錢，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行了，起來吧，帶我下去付錢！”左漸離墊了一下，自覺得應該銀子是夠了。
“是是是，客官請随小來。”小二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起來。
‘哐當’小二剛剛站起來，結果又被椅子絆倒，直接趴在了地上。
而此刻的他已經無法顧及的尊嚴了，立馬爬起來，跑到門口，佯裝無意讨好的彎腰低頭對左漸離說：“客官請從這邊走，客官請～”
趕緊結賬，趕緊走吧，他真的不想再對上他的目光了，太吓人了。
左漸離結完賬，最後還是将那十文錢留給了小二，無關愧疚，純粹是覺得已經花了十兩銀子了，他還在乎這十文錢就奇怪了。
“客官慢走，客官慢走。”小二像是送瘟神一樣的将左漸離送走了。
看着他離開，他狠狠的松了一口氣，“可算是走了。”
這人穿得人模狗樣的，但是這錢包确實單薄得很，脾氣也是難惹，他下次一定要小心一點。
“不過，這十文錢最後還是到手了，不枉我差點失了這條小命。”小二摸摸自己依舊隐隐作痛的脖子，嘴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左漸離今天決定自己真是什麽都做不好，老大交給自己任務，他給搞砸了，現在連人家到底是何意思都不知道。
原本說是有人請客的，結果自己的錢袋變空了。
他一臉喪氣的回到府中，本想悄無聲息的回房間自我哀悼一下。
不料，方才踏入門中，耳邊便傳來了蘇寒的聲音。
“聽說今早那藥粉你們給犯人用了，可有何不妥？”蘇寒的聲音有些清冷，就和軒轅墨往常的聲音相似。
尤其是這些日子，他們夫婦整日膩在一處，這語氣和表情愈發的相似了。
左漸離有些心虛的四下環顧了一下，确認只有蘇寒的存在，方才細細道：“這藥粉并未發覺有何不妥，只是這喝了這藥粉的人，看着有些呆愣，好像失去了神智一般，眼神空洞似傀儡，不知這是為何？”
蘇寒想了一下，這藥粉乃是她和軍醫一同研制出來的，她是運用了那些拐子的手段，将一些東西加進去，才會讓他們吃了這些東西之後，會不受控制的說出自己的所知道的一切，這其實就和催眠是一樣的。
“這些都是正常的，若是他們保有自己的意識，我們便要猜測，他們到底說的是真是假，他們意識全無，說出來的一切都是自己記憶中存在的東西，一定是真實無誤的。”蘇寒十分淡定的解釋。
既然已經證明可以用，她就可以答應軒轅墨，給他多備一些。
在現代，部隊裏為了得到一些消息，為了确保消息的真實性，都能研制出各種各樣的儀器。
在這個時代，沒有這些先進的設備，他們只能依靠各種各樣的刑罰，通過對犯人肉體的折磨，來獲取他們想要的東西。
然而，這些手段往往對于那些真正的潛伏者是無用的。
有些人，寧願死，也不會透露任何的情報。
“原來如此。”左漸離恍然的點頭。
“可是，屬下還有一事不明，可否請夫人解惑？”
“何事？且說來聽聽。”蘇寒饒有興致的看着他。
這人進門時便是這般的無精打采，難得他還能保持理智的和自己探讨這些問題。
“這些人吃了這藥粉後，可是神智便一直像現在這般？”左漸離不解的問。
若是他們的神智一直失常，或許他該重新考慮一下對他們的處決。
若并非如此，那便死路一條。
畢竟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
且他們的仁慈并不能換來別人的感謝。
蘇寒搖搖頭，道：“這藥效并未有如此大的功能，最多明日這個時辰，他們便會恢複清醒，只是，他們并不曉得這期間自己到底說過什麽話，這個你完全可以放心。”
“既然如此，屬下知曉該如何處決他們了，多謝夫人為我答疑解惑！”左漸離恭敬的朝蘇寒行了一個禮。
“可還有何不解，若是我知道，我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蘇寒眼見他眉頭一直皺成一條線，還是有些多管閑事的問出來了。
她想，就當是為軒轅墨做一點貢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