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落下帷幕
軒轅墨一個敏捷的閃躲,微微側身,單手便制止了王縣令握着瓷片的手,右腳一個勾腿,朝着他的腹部就是一擊。
王縣令感覺到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在顫抖,一股酸水往喉嚨上湧。
他不可置信卻帶着絕望看着軒轅墨。
軒轅墨松開自己的手,右腳接着擡腿,一個用力,将王縣令一腳踢飛。
噼裏啪啦的聲音随之響起,王縣令肥大身軀所到之處,桌椅盡碎。
‘嘭’的一聲,地面震動搖晃了幾下,只見王縣令肥胖的身軀趴在地上嗷嗷叫。
軒轅墨慢慢悠悠的走上前,站在王縣令的身旁,以輕蔑的眼神俯視他,道:“王大人還真是不死心呀?這長年累月養出來的身軀,還妄圖刺殺我這個久經疆場的人,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你這身軀,怕是再練上數十年,都是我的手下敗将!”
他不屑的踢了一腳王縣令,嘲諷道:“就和你方才說的一樣,你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未免太狂妄自大了,我即便再怎麽不受寵,決定你的生死還是不在話下的。”
“你殘害忠良,殘害百姓這麽多年,也是時候付出應有的代價了!”
死到臨頭,王縣令反而不害怕了,用手艱難的撐着自己的身子,朝着地上吐出一口血水,擡頭不屑的望着軒轅墨。
他狹小的眼眸閃過一絲精光,依舊傲氣不減的看着軒轅墨,爽朗大笑道:“哈哈哈,我王富田甘拜下風,走到這一步,只能說我技不如人,太過于情敵。”
“但是,我王富田豈是那種默默接受這下場的人?”
他瞥了一眼軒轅墨,随即很快的低頭,道:“我就是到死,也要拉上這津城的百姓同我一起陪葬,不枉我在這津城駐紮十幾年!”
他賤命一條,能得這麽多人給自己墊背,他也是賺到了。
而且,他用餘光打量着眼前這個看着邪魅的人,露出一抹深意的微笑。
這五萬的将士,他也要拉着他們一同為自己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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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墨臉上邪魅的笑容依舊,低頭微微靠在他的耳畔,輕聲道:“你說的可是那……”
只見王縣令的臉色由欣喜變成不可置信,最後一片絕望。
“哈哈哈~”王縣令的絕望的笑聲回蕩在衆人的耳畔,“果然還是我太過輕敵,也罷,我便是輸了,也輸得心服口服!”
是他太過于相信傳言,如此殺伐果斷智勇雙全的軒轅墨,他栽在他手上,心服口服。
王縣令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妾兒女,沒有露掉他們臉上的哀泣,沉痛的閉上自己的雙眼。
他最後悔的,對不起的,只有王家的列祖列宗,竟然讓王家這一脈在自己這裏斷絕。
“來人,帶他們走!”
那些前來參加宴會的富人們紛紛以頭搶地求饒:“将軍,此事與我們無關,請将軍放過我們吧,請将軍放過我們吧!”
他們不過是來參加宴會而已,這一切都是王縣令的錯,他們何錯之有?
王縣令陰沉的目光掃過他們這些貪生怕死的人,嘴角一陣冷笑。
患難見真情,這些都是以往和自己稱兄道弟的人,如今大難臨頭,這才是他們最真實的态度。
他王富田,到死才知道,這人性是多麽的涼薄。
然而,最讓他寒心的不是這些酒肉兄弟,而是同床共枕幾百個日夜的的人。
他那一群小妾紛紛爬到軒轅墨的面前,以頭搶地,委屈的抽泣哭訴:“大人,求大人放過我們吧,我們都是被王富田搶來的,他的一切罪責我們都不曾參與,還請大人放過我們,放過我們!”
她們都是良家女子,若不是被王富田強搶做了小妾,如今也能嫁個好人家,兒女滿堂。
王富田看着哀聲一片,求饒一片的小妾,神色一片寧靜。
若是沒有今天的事,今晚,她們怕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使勁渾身的解數,只為求得自己的青睐與寵幸。
如今,一個二個的哭天喊地求饒,完全不将自己放在眼裏。
果然還是最是薄情女人心,這些人,在王家好吃好喝的被人伺候着,即便剛開始真的怨恨自己,然而,有幾個人不是不過一夜,便被王家的富貴迷了眼,甘願委身于他。
如今,她們竟能昧着良心說出這樣的話?枉費自己對她們的付出!
唯有幾個人,默然的跪在地上,一聲不吭。
其中便是王燕,太太和二夫人,意外的是,當初那日看着十分膽小柔弱的小妾,也是定定的跪着,一言不發。
還有,便是被吓傻的幾個孩子和王晴。
王晴看着和自己一樣,筆挺的跪着的自家小姨娘,趁着此時聲音糟亂,有些訝異的問:“姨娘為何不和她們一道,上去求将軍的寬恕,也許将軍會放過你們這些無辜的人?姨娘這般的淡定,看着倒不像是王家的人。”
她們這些人,都是自己看着父親帶回來的,唯有這小姨娘,她從頭到尾都不曾看透。
本以為她是一只柔弱膽小如鼠的女子,卻不想此刻卻一身的淡然,仿若置身度外。
那女子只淡淡的望了一下前方,便收回自己的視線,輕聲道:“大小姐看着也是十分的淡定,難不成也不是王家的人?”
“我不過是寄身在王家的小妾,說得好聽一點,是個主子,說得難聽的,也不過是個公認消遣的玩意,是個可以随意送人的禮物,和您這個正兒八經的王家大小姐一比,算不上是王家的人。”
王燕本意為她話到此處,就再繼續,卻不料她話題一轉,道:“這倒不是我的抱怨,相反的,作為王家的小妾,我倒覺得自己和妃子無意,這榮華富貴享受得也是很多。”
她突然有些感慨,“在這津城呀,我能活到現在。”她翻了一下自己的細嫩白皙的手掌,繼續道:“還過得如此的滋潤,便是在以前的家中,也不見得能活得這般享受。”
她不過是個被人抛棄的女兒,有幸得到王縣令的青睐,即便他沒有幾分真心,卻給了自己安身之處,給了她幾年的富貴生活,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王燕有些不解的問:“姨娘不怨嗎?這王家,奪了你的自由,如今還要你為它陪葬,你只要求求,将軍便可能還你自由,你為何不試試呢?”
她不理解,她怎麽說都是自由的人,這委身于王家,即便生活再好,如今也要面臨生死了,為何不趁機解脫了?
她一直都以為父親的這些小妾,即便享受着這富貴的生活,對父親總是抱有怨恨,總是想着能脫離王家,就好比現在,就是個機會。
而她,雲淡風輕的樣子,完全将生死置之度外。
她,到底是怎麽樣的人?
“怨嗎?我為何要怨?大小姐以為,我如今回到家中,他們會對我好臉相待嗎?你以為我還能過以前的生活嗎?既然已經知道了結局,為何要傻傻的再去嘗試?”小妾淡淡的說着,帶着些許的疑惑,也帶着些許的悲哀。
她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能下農田養家禽的人了,她若是求饒,放過了她,她又該何去何從,成為下一個貪官的小妾嗎?還是去做那迎來送往的嬌客?
不論是哪一樣,她都不會喜歡,她寧願去死!
“姨娘看得倒是清楚,這些人,嬌生慣養這麽些年,若是王家沒了,何處還能圈養她們這一身的太太嬌氣,怕是少了!”王燕贊嘆的望着眼前這個柔弱的女子。
一直都以為她才是看得最清楚的人,不想父親這一幫小妾中,還能得這麽一個清明的人,可惜了,這清明也走到了頭了。
他們王家,可算是走到了盡頭,還是自己親手将它送上了死路。
“不是我看得清楚,只是,什麽樣的生活能讓自己活下去,是我這輩子唯一的算計,大小姐從小就生活美滿,怎會了解我們這樣的盤算?”
“是嗎?”王燕淡淡的道一個問句。
她的不懂嗎?她的生活真的就是她看到的那樣美滿嗎?
“大小姐不用質疑我的話,即便太太和二小姐再怎麽算計,你畢竟有一個愛你的母親為你遮風擋雨,即便你的父親不是出于真心的愛你,卻不會讓人肆意的傷害你。”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所沒有的,所渴望的。
她依舊筆挺的跪着,依舊一副風輕雲淡的看着四周的人,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王燕收回自己的目光,也是一副淡然的樣子。
而那一群小妾,依舊在跪求軒轅墨的饒恕,然而軒轅墨直接對王副将道:“将在場的人都帶走,你們與此事是否相關不是你們說了算,待我們調查清楚了,自然會告知你們裁決。”
一群妻妾,哭哭啼啼的被帶走。
接着是那幫個個肥的流油的富人和王縣令。
看着原本熱鬧的場地一下子變得安靜,變得空蕩蕩,軒轅墨說不出心中是何感受?
這裏是多少人的血淚換來的奢靡,是多少将士的生命築成的紅牆高瓦?
如今,這裏總算是落下帷幕了。
“你們派人清點一下這裏的財産,将它們全部充公,這些東西,該歸還的歸還,該記賬的記賬,不要有任何的遺漏!”
“是,将軍!”
處理了內憂,接下來就是外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