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沉浮篇·二十七

窩在沙發蜷着獨自傷心難過的時候，聽到了鑰匙聲。那個時候已經10:30左右了，其實早就下了晚自習了。我就只好裝睡，餐桌上還是一片狼藉。我能感覺到就是趙璃，她的腳步聲，她的氣息。《遇到》還在放着，沒有關。感覺到她略微急促地換着鞋子。因為我沒有開燈，所以也不知道她是什麽表情，只能猜測。她開了大廳燈之後，一下就看到我了吧。走上前，摸着我的頭發，她的手并不溫暖。我還是裝睡，她親了下我的額頭，我不知道接下來她去幹嘛了，只知道不久她抱了條毯子給我，我就裝是被弄醒了，睜眼就看到她微紅的眼睛。我握住她的手，冰冷，剛剛回家肯定是受涼了。她詢問我“為什麽做了這些等着我又不告訴我？”我默默搖了搖頭，一下無措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糾結些什麽。我想，我是想要趙璃自己做選擇，而不是因為我回家了，她才會來我們的小窩吧。她說“你不相信我？還是你不相信我們。”我仍然沉默，又一下無奈了，是啊，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不相信什麽，就是覺得對未來有那麽點迷茫，對她有那麽點害怕和不安。她沒有再多問什麽，在我唇上輕輕吻了一下，說：“以後不許你想太多，對我們的未來你要相信我，你不是一直說順其自然的嘛。”一夜春宵（原諒我實在不好意思寫這個）。完事之後，她累了，慢慢睡了過去。我把戒指從床頭櫃裏拿出來。給她慢慢戴上。雖然我知道這戒指我們不能戴着，我也早已配好了黑繩。但就算是現在，只有現在，能夠就這樣帶着，能夠擁着她入眠，就是莫大的幸福。

第二天起床之後，趙璃就發現了那個戒指。趙璃起的很早，高中老師的習慣吧，而我幾天熬夜下來，結果早晨沒能起來，當我起來的時候，看到左手多了一張便簽，她的字跡：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我笑出來聲，這個女人實在是太有愛了，還帶着我們的戒指去了學校。收拾了一下出門買花，買食材，回到家裏，開門的剎那，看到我的家裏有她，她在看着我，覺得冰冷的空氣都有了灼熱的溫度，這個家終于是個家了。簡單吃完午飯，就一起裹着毯子窩在沙發看電影。一起感慨着戲裏相愛好難，現實會讓人離散。趙璃許是真的累了，靠在我的懷裏，睡着了。陽光恰到好處地跳躍在她的睫毛，她實在太美，這樣擁着她，就像是擁有了全世界一樣滿足。一直到張梓梓來我家，才不得不叫醒了她。張梓梓帶過來一小包好茶葉，我們就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她在我“服侍”她們，給她們倒茶的時候，看到我我手上的戒指，目光也到了趙璃的手上。趙璃微微掩飾了一下，笑笑。其實，我本以為張梓梓會接受，至少不是因為那樣的原因不同意我們。晚上吃完火鍋，我去廚房收拾碗筷，趙璃特地燒了壺水給我送了過來，然後她們兩個就在大廳聊天。等到我過去，張梓梓就說差不多該回家了，然後對我說，趙璃最近很累，心理壓力很大。送走了張梓梓，趙璃呆呆地問我：“我是不是一個壞女人？”我就知道又提到了這個，我不斷地安慰她，一直是我在主動，我在堅持，是我破壞了她原有的平淡生活，而不是她耽誤了我！她的眼睛紅紅的，哎，這個女人，我要拿她怎麽辦才好。我是那麽心疼她，不想她有任何煩惱受任何傷害，卻偏偏就是我出現在她的生活裏，給她帶去了太多的委屈和不安。我知道她在學校受着委屈，我知道面對她的委屈，楊煦只是一句忍。我不知道忍是一種能耐還是懦弱，至少我是忍不了。我不得不在安慰趙璃的時候提及了學校的事情，她表示很驚訝我會知道，也告訴我是因為告訴我也沒什麽幫助，只會讓我瞎操心。只是，愛人不是應該相互分擔，相互體貼的嗎。我心疼這樣的趙璃，在受着委屈，在自己生活狀态也不好的時候，她還是那樣顧慮我的感受，這樣的她讓我感到心酸和愧疚，終究還是我欠了她太多。那晚，洗完澡，我給她按着她的腰。和她斷斷續續地聊着天，她告訴了我學校的近遇，我安慰着她，也在想着如何用自己擁有的那一點點力量幫幫她。等她睡着之後，我去廁所呆了會。我現在還只是一個大一的學生，雖然口口聲聲地嚷着會守護她，但是我還是沒有足夠的能力，深究起來，我其實什麽也幫不了她。回到床上，趙璃感覺到了我，往我懷裏蹭了蹭。我知道，我擁有的是，這個世界最美好的人。末日之後，我還會愛着她疼着她，陪着她走過剩下的每一天。

回到學校，注定聖誕節不能再回家陪趙璃過了，又忙碌在各個活動裏，分身乏術。和顧茜的關系越走越近，近到她和我說“為什麽你不是一個男的呢。”而這樣的激情在刺激着我的同時，我也把這些事情都隐瞞了起來，不說告訴趙璃會讓她難過，連我自己都有些難以自持。聖誕節，趙璃和我說，她去了我們的小窩，比在那個家要溫暖的多，在一個充滿我的氣息的房子裏，就像我陪在身邊一樣心安。我每天都摟着小猴子睡覺，卻被燙出了一個水泡，如果這就是預示的話，我和趙璃之間的甜蜜也走向了盡頭。迎新晚會結束之後，學生會本準備一起聚餐，但因為下雨臨時取消，清就和我一起逛街。沒想到這雨下着下着成了第一場雪，和清玩了一天，一起打雪仗，送她回宿舍。卻沒有接到趙璃的電話。等我回電話的時候，趙璃問我和誰在一起，我說清。她便開始有些不高興，敷衍了幾句就挂了電話。我也意識到事态貌似開始往一個不好的方向開始發展。之後幾天趙璃問我元旦回不回去，她應該是希望我回去的。但是因為太多的時間放在活動上，又馬上要期末考試，我并不打算回家，為此我們吵了一架，無非關乎我是不是真的在乎她。我本以為這次的吵架可以和以前一樣，過幾天就會煙消雲散，也是出乎意料的，幾天沒有聯系趙璃，再聯系她時，電話拒接，短信不回。我意識到這次玩大了，元旦我以我能夠的最快的速度回家找她，但小窩沒有她，學校沒有她，連她的家也沒有她。我不得不打電話向秋求助。她告訴我說，趙璃和她老公去烏鎮了。趙璃對烏鎮有一股割舍不斷的情節，這一次和楊煦一起出去三天兩夜。我無法用言語形容出那時我的狂躁，哭着把小窩弄得亂七八糟。長久時間積累下來的矛盾終于就這樣要爆發了。

末日過完之後，我已經和我表哥，也就是肖棟坦白說我喜歡女人。哥哥很震驚也很無奈，甚至有一種想要把我痛打一頓的感覺。肖棟比我大兩歲，是表舅舅家的哥哥，因為都是獨生子女，所以自小一起長大，各自有煩惱痛苦的時候，對方都幾乎陪在身邊，也會一起讨論一些私密的話題，甚至會和哥哥一起看小yellow段子。也正是因為如此，肖棟這個只比我長了兩歲的哥哥，竟然擺出了一副長輩的樣子，自責着說是自己沒有帶好我，才讓我誤入歧途。當時沒有和肖棟說我和趙璃的事情，打算慢慢告訴他，省的他一下過于激動難以接受，可是當我和趙璃之間産生這樣的問題的時候，我還是淚崩着去找了肖棟。肖棟似乎早就做好準備我已經有了女朋友，所以當我和他說和女朋友吵架的時候，肖棟沒有太意外，而是用哥們的解決方式，四打啤酒，就這麽陪着我發洩着。我終究還是沒有沒有告訴肖棟所有的一切。

這期間我和張梓梓有這樣一段對話。張梓梓說，“趙璃是有家庭的人，即使你付出再多，趙璃有可能不要她的家庭嗎？在這邊，趙璃除了有她的家庭，她還有什麽？”我說“她還有我還有朋友。”張梓梓說，“朋友？你認為如果她離婚，她的朋友必定減少很多了，然後你們再在一起，她還會有朋友？”我無話可說，保持沉默。張梓梓又說，“他們現在夫妻兩個出去玩了，你什麽感受，你覺得你這樣值得嗎？”我，“值得，為了她，值得的。”張梓梓說，“呵呵…值得？你自己想想吧。”張梓梓一直是不支持我和趙璃在一起的。以前我總是能很堅定，可是這次卻被問得沒有了底氣，手握着電話，一股莫名的心酸，在回校的途中，在輪渡上，毅然沒有任何保暖措施地站在了甲板上，冬天的風是凜冽的，刮得臉和耳朵生生的疼。眼淚也抑制不住地往下流。雖然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不應該和清出去的，也不應該總是和美女混在一起，可是至少我真的沒有背叛過趙璃，我是真的想要和她過一輩子的，這個想法從來都沒有變過啊。最容易讓我笑的人，最容易讓我哭。這一次，我是真的覺得趙璃就要離開我了，那種感覺這麽近，這麽強烈。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