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沉浮篇·三十三
考完了N1，拖了一個月終于又可以回家了。回家前不久的一個晚上，和球隊的兄弟一起慶祝得了第二名，一起開心喝高了，再加上以為隊裏成了一對，喝得更加多。應該是進大學之後，在學校裏喝得最暈的一次，在宿舍樓下打電話給朋友，讓她們下來接我，整個人搖搖晃晃已經不能穩穩地走路了。第二天睡醒，頭疼得厲害，前一晚的事情也有些斷片，但朋友居然拍了視頻，當做是笑話我的一個梗，看完視頻，腦子裏對于那晚的印象也清晰起來。吵吵鬧鬧哭哭啼啼，我介意趙璃不能給我一個關于她家庭的答案，或者說，那個答案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沒辦法接受，我一定要她親口說出來，這樣就算分手也有些尊嚴，因為一段需要妥協和付出的感情，維系的時間越長，以後需要付出的代價和傷心就會越多。朋友想要拿我的手機給趙璃打電話，說要分手，但是我又死死地護住自己的手機，哭着說着不要不要。也許也确實，這些我和趙璃之間的不信任和猜忌從剛開始重新在一起就已經存在了，而且這個問題根本不可能去很好的解決。但是說到重新在一起的決定，我确實也是心甘情願的。有人說當你不知道一件事怎麽去決定的時候，那就抛硬幣吧，當抛過一次還想第二次的時候，就知道答案了。那時候的我，就是想抛第二次，所以心裏真實的答案就是在一起。現在和趙璃身處異地的時候，我有時候經常會回憶曾經，腦子裏總會時不時地掠過高中時的畫面，就算曾經卑微，就算曾經不堪，就算曾經不能得到什麽回應。但是那時的感覺卻是最最美好的，那時候我們沒有誤會，争執和吵鬧，不會猜疑，嫉恨和斤斤計較，而且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麽好不甘心的。人群裏，能夠對視一眼，甚至只是能看到趙璃的剪影，我也會露出笑容，仿佛擁有了什麽天大的秘密一樣。也許這就是得到了，所以會想要越來越多，會想要占有，會想要全部，但忘了剛開始的時候，我要的只是一眼對視。
也就是懷着這樣的心情和即将見到趙璃的雀躍，我踏上了回家的路途。我不僅一次地在思考，要如何才能讓自己擁有足夠的安全感。我和趙璃就好像陷進了一個讓我難以忍受的惡循環，因為的我猶豫和不确定，所以趙璃不可能放手家庭。趙璃對于家庭的重視，又讓我更加沒有安全感，更加不敢去傾盡一切地愛她。我迫切地想要找到可以解決這種尴尬的局面。我想了很久，也許，趙璃現在的态度就是因為她覺得，這樣的一段感情，在身體上，她在付出着，而我只是在感情上和金錢上付出，所以就會覺得就算她還有着家庭，也不算對不起我，所以她有資格留戀于兩種狀态的徘徊。而我要做的就是給她，讓她有壓力，讓她知道我是認真的，讓她知道我可以給的不僅是那些，我賭上的是我的将來，我壓上一起想要贏回來的是她，完整的她。就算結局不能如我所願，至少我是真的用盡了我一切的辦法，我是真的無能為力了，我們是真的有緣無分，這是命，沒辦法可以改變的命運了，至少我不會有什麽悔恨了，至少如果有下一次做決定的機會，我不會再抛硬幣了，我會放手，放的心甘情願，放得無怨無悔。到那個時候，我不曾負過她。一切也按着我想的發生着，我有那麽一點猶豫這個決定是不是正确，而她猶豫再三，我想趙璃明白我的意思，她一直都了解我有怎樣的想法。最後，如計劃一樣。我很慶幸趙璃可以把我看得比家庭更加重要，我也很慶幸她願意扛起這份責任，願意和我攜手去拼一個未來。
周六，趙璃做了很多好吃的，我們一起在陽臺曬太陽，一起聊天，一起坐着我們以前都會一起做的事情。我看着趙璃陽光照耀下的側臉，我有一種恍惚感，感覺這一切美好的讓我覺得不真實，感覺這樣順利進行出乎了我的意料。肖棟打電話過來說要到我這來吃飯，順便和我說說話，這個消息打破了我們經營起來的美好和安和。我不知道哥哥要和我說什麽，也不知道會不會是一場腥風血雨。我和趙璃商量着，要不要趙璃回避，趙璃堅持說希望可以一起面對，無論什麽事情，我點頭答應。趙璃這樣的認定真的不多見，也讓我慌亂的心略微地平靜下來，我身邊不管發生什麽，都會有趙璃在一旁，就沖着這個，我沒有理由再害怕，也沒有理由再退縮。哥哥來的時候，我們一直笑臉相迎，但是哥哥看到趙璃在我家的時候，臉一下拉了下來。我知道哥哥的一些想法，他總是覺得我變成現在的樣子有他的責任，是他作為兄長沒能及時地拉住我，甚至眼睜睜地看着我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卻無能為力。我明白哥哥是為了我好，是為了我不用受将來那麽多的苦，為了讓我可以輕松一些。低氣壓下吃完了飯，趙璃去洗碗，我陪着哥哥在書房聊天。哥哥的意思就是，讓我趕緊放手。我一直沉默不語，就算被逼急了，也是一句不放。我的态度哥哥是知道的，哥哥的态度我也一樣清楚，我不希望和哥哥惡語相向，不想傷了這個帶着我長大，陪伴着我成長的哥哥的心。整個談話壓抑，心塞，最後不歡而散。哥哥最後摔門走出書房，怒氣沖沖，看到洗完碗在客廳看雜志的趙璃，像是找到了瀉火點一樣，沖着趙璃冷冷地說“還不走啊？你這是賴定在這裏了是吧？你知不知道我妹妹為了你做了多少事，你知不知道她以後要承受些什麽？！你這就是為人師表是吧？”我看趙璃愣住了，拉了拉哥哥，“哥，你有啥事，就沖我來，朝她發火算什麽男人！”“沖你來，我怎麽沖你來，說我妹是個變态，說我妹腦子有病啊？”“你他媽能不能好好說話，你要是真的接受不了，你就走，在這裏發瘋算怎麽個事？”“你以為我想？你的頭發和耳洞的事情，我可聽說了，我真就是不懂就這麽個女人到底有什麽好的？”“肖棟！你給我嘴巴放幹淨點，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沒有她，我這輩子就毀了，我不可能考上大學的！”“我不信婆婆查出來癌症，你還會那麽吊兒郎當，你肯定也會認真學習的。說到婆婆，如果她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她怎麽放心的下，你忘記了婆婆和你說過什麽了？你怎麽對得起她？！”“你少拿我外婆來壓我，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面前提我的外婆，就算外婆還活着，我的事，也是我們自家的事情！”“你他媽再說一遍，你自家的事，你是不是為了這麽個女人連我這個哥哥也不要了是吧！我知道你喜歡女的，我想了很久也沒有反對，我還他媽想着以後要真麽給你打掩護，怎麽護着你。我他媽就是個外人是吧？！”我心裏有些慌，我看着趙璃有些無措地樣子，我不想說哥哥是外人的，我只是不想他就這樣提到外婆“怎麽不說話了？我告訴你，為了她，你連我都不想認了是吧？卧槽！我告訴你，你找誰都可以，你找個同齡的，找個沒結婚的，找個沒孩子的，我挺你，我護你。她！你一輩子別想，你他媽一輩子別想我會站在你這邊！”哥哥走向趙璃，我一把拽住他，然後把趙璃護在身後，哥哥想要把我推開，又不舍得下重手，推搡之間“你還不走是吧！你就想看着我妹衆叛親離是吧！”趙璃拉着我，在我耳邊說“別着急，和你哥好好說，別沖動。我先回家，我現在在這不好，你也別多想，我會一直拉着你的手，我會一直都在。”趙璃沒有收拾什麽，披上外套就出門了，甚至都沒有圍上圍巾，戴上帽子。
我有些頹然地坐在沙發上，也不看哥哥“你高興了？”“只要她走，哥真的不是想要為難你，只是你這樣，自己太苦，別說有沒有結果，就算是現在這個樣子，她給你什麽了？你以後怎麽和你爸媽說，你要怎麽面對你舅舅舅媽，我和你妹就算再怎麽想幫你都幫不了。你能不能理智一點，你以前老是勸我，讓我把心定了，說要孝順爸媽不管以前他們怎麽對我，現在我這邊都快定下來了，你明天就可能要來喝我的喜酒了。你勸我的時候那麽理直氣壯，現在你怎麽就想不通呢？”“哥，我知道，我其實都知道。我知道你為了我好，我知道以後我難以向我爹媽交代，可是哥，你剛剛的話真的說的太狠了。她就活該應該被我喜歡，然後不顧家庭，還要背上一個誤人子弟的罪名嗎？你站在我的角度心疼我，我心裏難受，她也一樣吃着苦，她已經答應我了，願意和我一起為了未來一起拼一拼，你知不知道她要有多少勇氣才能做出這樣的決定？”哥哥看着我沒有再多說什麽，只是叮囑我早點睡覺，讓我理智一點，讓我趁着還沒陷得太深早點抽身。把哥哥送出家門，有些溫暖也有些心酸。哥哥是真的對我好，但是哥哥為什麽就不能看好我們，為什麽哥哥就不懂，我已經陷得太深，再也抽不了身了。
送走哥哥之後，心情非常糟糕。我不知道應不應該馬上聯系趙璃，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已經到家，有沒有生氣，有沒有覺得無力。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的時候，我聽到了開門聲，“看你哥走了，我就回來了，他沒有為難你吧？”我不知道要怎樣去表達我見到趙璃時的驚喜，我想不到趙璃竟然會躲在樓上的樓梯一直等到我哥走。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決定，所以才讓趙璃有這樣的變化。我知道她是真的打算要為了我們一起而盡力付出了。這樣的變化我是開心的，無論我是不是真的可以說是小小的算計了一下，還是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趙璃見我發呆，問我是不是累了，我笑着搖搖頭。和趙璃一起洗完澡躺在床上看快樂大本營。告訴趙璃說第二天要回家看一看，順便問我媽要點錢，我媽這學期對我實在太摳了，老是經濟制約。趙璃說，就你那潇灑地活法，錢夠嗎？要不要我打賞你一點啊？我佯裝生氣說不要做小白臉。趙璃跨坐在我的身上，看着我說“陳辰，我平時老是叫你丫頭，并不是因為我覺得你還小，是你真的還小，你還沒有長大，雖然你現在成熟了很多，但終究還是沒有成熟。”我想仰起頭反駁“不準說話，聽我說完！就算你覺得你比你的一些朋友成熟的多，但是我歲數畢竟擺在那裏，你肯定還沒有我年長對吧。”我乖乖地閉嘴，也乖乖地躺着看着她“所以，其實無論怎麽樣，你在我眼裏其實還是個孩子，還需要我去保護你，寵着你。但是你也知道，我有家庭，我怕你要的我給不起，你又是個總是想太多的孩子，所以我一直想讓你把我看得輕一些，到時候真的要放手，你也不會那麽痛苦，至少會覺得是我虧欠了你，而不是你對不住我。”我握住趙璃的手“不是我做不出選擇，是我要的，很難得到，所以我的答案你知道了吧？也是我總是不表态，所以你才這麽做的吧？”想到昨天的事情我還是有些難為情得把持不住“丫頭昨天超級可愛呢，哈哈”我的臉一下子通紅“還害羞了啊~所以我承認以前是我做的不到位，就算擔心的，卻用了錯的方式。以後不管你面對怎樣的壓力和困難，我們一起走下去，我一定陪在你身邊，和你一起去解決那些問題，我會去主動去争取，所以丫頭可以放心了。不過，昨天的事情，多來幾次，我也是很願意的。”我撐着坐起來，親了趙璃一下“其實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把自己給你嗎？因為你覺得現在在一起并不表示要有未來，可是在我心裏，現在在一起，就表示以後要一直在一起，在一起一輩子！你要做我的老婆很久很久，久到我們都白發蒼蒼。”趙璃摸摸我的腦袋“恩~乖哈！不過你确定是，我是你的老婆？”“昨天的事情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
第二天趙璃照舊起的比較早，我賴床到8點多，趙璃笑話我是懶豬，說她平時每天六點半就要到學校了。打打鬧鬧吃完了早餐，就準備收拾一下去見一下爸媽。撒嬌讓趙璃開車送我去，趙璃想了想，還是拒絕了“我還沒有做好要見你家長的準備，你還是自己開車去吧~哈哈”“家長你早就見過了好嘛。。。而且我媽也那麽喜歡你。”“自己去自己去，還得寸進尺而來嘿。”我笑着打着哈哈，我知道趙璃在擔心什麽，确實就哥哥這一關就已經很難了，去接觸我爸媽确實是操之過急了一些。交代了當天的形成，告訴趙璃不回來了，見完爸媽就直接去車站回學校了，叮囑她要好好照顧自己。一直到出門，還是一副難舍難分的樣子，趙璃親了我一口，“行了，去吧~”我就屁颠屁颠地滾去看爸媽啦。有時候覺得是不是在趙璃面前太過狗腿子了，又自我安慰說疼老婆沒有錯。到家的時候，爸媽已經在客廳看着電視等我了，坐定，稍稍聊了會天，主要是詢問我實習的事情還有畢業後的職業規劃。像是在彙報工作一樣回答地畢恭畢敬，把對于現在行業的一些看法告訴了爸媽，貌似還是挺和爸媽的意的。老媽叮囑讓我早點定下來要做什麽，就去買菜準備做飯去了。老爸拖着我看動作大片，然後幽幽地告訴我“陳辰啊，你是不是确實打了一個耳洞是吧”我無奈地點點頭，就這破事他二老是糾結了多久了。“陳辰，別怪老爸多嘴。你知道，你媽有次晚上，翻來覆去睡不着，然後和我說，讓你讀書，送你上大學，怎麽就學成那樣了，弄得不男不女的回來。你說你剪了那麽短的頭發，還打一個耳洞，确實是有點過了啊。”“我知道了，我說了我現在開始不剪頭發了。耳洞也自己長起來了，不帶耳釘了。”“你媽呢就那樣，你別和她置氣，體諒體諒你媽，畢竟你媽生的是個女兒是吧？”老爸說完，偷笑的看着我“好啦好啦，我知道到了，真的，再說我就不吃飯直接回校了哦。”“好好好，老爸不開你玩笑了。”前路還是好困難的樣子，不過，以前趙璃的态度是不争取，也不放棄。現在趙璃可以和我并肩作戰，以前想到未來的時候的那種無力感，一下少了好多，就像終于有了主心骨，終于搞到了着落。想想都會忍不住笑出聲來，真的好希望以後的每一天，不管是不是難過傷心，我和趙璃都可以相互扶持着走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