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離合篇·五
和楊煦又吵架了，原因無非是酒還有陳辰，我不能理解為什麽我擁有一個閨蜜一樣的朋友，就會讓我和楊煦之間發生矛盾，曾經不曾出現像陳辰這樣我想要珍惜的人，全心全意在家上，所以也不曾覺得寂寞，不覺得委屈，可當陳辰出現了之後，讓我再去放棄這樣一個存在，我做不到，我會感到煩躁會抗拒，會不情願會委屈，是我不願意為了楊煦放棄的。其實對于婚姻，我早該在裏面有自我的，有時候确實應該要像陳辰一樣過得随性一點。所以這一次我明确地和楊煦表示不願妥協，沒有想到過，他在清醒的狀态下也會動手，第一次對于婚姻不僅是乏力而是無力。剛到南方，很不适應南方冬天的濕冷，手凍得生了凍瘡，還要手洗衣服，洗碗做飯，那時覺得生活很滿足；楊煦心疼的每次都給我燒好熱水，用他的工資給我買厚厚的羽絨服，我們攢着錢要買房子，那時覺得生活很暖心；第一套房子已經入住，拿到結婚證，楊旭說，你終于是我的了買了玫瑰紅酒，裝了次浪漫，那時覺得生活很溫馨；去醫院狠心拿掉了自己第一個孩子，忍着痛在楊煦懷裏大哭，他說以後我們一定會越過越好，我們還會有孩子的，那時覺得生活很現實；調到這所高中申請到宿舍，楊旭說，我們就在這安定下來，我們已經越來越好了，那時覺得生活很平靜；第二套房子入住，楊旭說，趙璃，你看，這就是我們的家，那時覺得生活很安好；而這時，沒有了節衣縮食，沒有了漂泊無依，沒有了居無定所，可是覺得生活好無力；這時楊煦沒有喝酒，卻對我動了手，長久的失望，讓我覺得生活有些絕望的氣息。陳辰，我和你一樣有一個讓我不能那麽容易釋懷的童年，那些曾經是我不想提起的痛，所以我也和你一樣，一直相信着愛情，一直堅信着曾經自己忍受過的苦痛不會讓我的孩子也同樣經歷，我也很認真地在經營着我的愛情我的婚姻，可是感情這種東西是最最難以掌握控制的，不定性因素實在太多，我的感情我的婚姻也許真的要失敗了。陳辰，你的個性不會輕易就愛上一個人吧，如果你真的要邁向婚姻，你一定要考慮清楚，一定不能讓感情蒙蔽了你一直的堅持，你說過的，你一向活得自私，所以你快樂，就請你一直自私下去吧，至少你不會走我的老路，至少我可以看着你幸福。
當第一次對現在的生活感到絕望的時候，就會越來越發現其實生活在就已經不再那麽美好，曾經看在眼裏卻不能放在心上的一個有一個問題浮現，和楊煦之間的矛盾越來越不可協調，而楊煦醉酒的頻率也越來越高，對這段婚姻的信心越來越少，行屍走肉。“趙璃！我們離婚！”楊煦喝得滿身酒氣。“好。”話音剛落，我就被他狠狠的摔在地上。“好，好什麽好，你的決定甚至你的人生都是我定的，你有什麽權利說好，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也是你一手造成，你又有什麽資格說好？！”拳腳相加，憧憬渺，夢殘，冷。第二天，是我長久來第一次即便陳辰已經在門外，也未開門，躲在陽臺的角落看着她離開的背影，陳辰，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的模樣，不想你牽扯進我的苦難。楊煦還是像以前一樣，誠懇地道歉，包下家務來悔過，只是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原諒他，心裏卡了一根刺，融入骨血的痛，已經拔不出來了，再也不能回去了。快要開學了，陳辰約我出去玩，想着不用在家裏欣然同意。我沒有想過，她居然會向我表白，那麽說長久以來，她對我的感情從來沒變過，一直都是愛，不曾轉變過友情，我有些心疼她，佯裝的那樣好，心裏要吃多少苦。當她開口訴說對我的依賴時，我一度以為她又要向我感謝，卻不想她說我是她心中的那抹悸動，是想說卻不能說的暗戀。我還可以擁有愛情嗎？我還有愛的能力嗎？陳辰我不想讓你難過，陳辰放手吧，可偏偏聽到她念着那首詩，落着淚說着“願上帝保佑，另一個他會像我一樣愛你。”陳辰，你知道嗎，已經沒有那個他愛我了，沒有人像你一樣溫柔而真摯地愛我了。陳辰，是你總讓我活得自私一點，那你一定會原諒我的自私的對不對？我抹去陳辰的淚，和她說拿她沒辦法，說我和楊煦之間不可能結束，她卻說沒有關系，我便是她的全世界。她傾身上來吻住我的唇，只是輕碰着我的唇，面對這樣小心翼翼的愛慕，我笑了，我獲得的是多麽單純多麽赤誠的愛啊，這樣我就還是被愛着的，我還是擁有愛的。陳辰，原諒我，原諒我利用你撫慰我心裏的痛，原諒我用你的愛，來填補我的缺失，原諒我不能像你一樣，單純而真摯地愛你。
接下來的幾周，陳辰不再經常出現在我家，而是我經常在她的家裏，她的家就只有她一個人，她說一個人的時候這只是一個住的地方，有了我，這就是一個家。我有些後悔回應了她的告白，她每一個開懷的笑，每一點浪漫，每一次關懷，都像一根針，不停地紮着我的心窩，對她愧疚，對她心疼，又對她無奈，只能對她好。也就是這些愧疚和不忍，讓我開始彌補她，我會買一些同款的東西，放在她家，一人一個，我會給她很多特權，包括擁抱，包括親吻。這一切有時進行的順其自然，連我自己都驚吓于和陳辰之間進展的順利，可每每事後想起卻又覺得愧對于我的家庭，我在走一條不歸路，一條讓我的家覆滅的不歸路。可和陳辰相處越久，越容易被她的用心打動，我甚至就這麽情不自禁地陷入了這場愛戀，就像是一場角色扮演的游戲，我扮演的是她的愛人，就這麽順其自然地發展着，沉淪着，得心應手。那個晚上，給她戴上挂墜，把她壓在樓道深吻，那個晚上，和她躺在床上，她那麽緊張，那麽激動，差一點擦槍走火，就那個晚上，我意識到我玩火***了，我把自己困在自己設的囚籠裏，沒辦法無情地玩弄陳辰的感情，又被背叛婚姻的自責和道德壓迫深深糾纏，亂了，我的生活，我的人生，我的一切，亂了，徹底失控了。我就這樣在矛盾裏和陳辰戀愛着，和楊煦糾纏着，輾轉在兩個人中間，又都要裝作那麽地愛着他們，無望天堂，何懼地獄。
很快學校就開學了，因為留在高三，不可避免的，要比其他老師早一些投入奮鬥。我帶的還是一個文科實驗班，開學的準備工作很多，陳辰幫了我不少忙，她就那麽很安靜地坐在我身邊，适時給我遞些材料，幫我倒水，也毫無怨言地幫辦公室的老師們跑腿，大家都很喜歡陳辰，都說現在難得有這麽懂事又耐得住無趣的孩子了，她得瑟地對我笑，每每看到她的笑，我總還是能感到歉疚，也總是會問自己，既然到了這麽地步，是不是真的應該在心裏給陳辰一個位置，真的把她當做情人來看。在陳辰家裏，我不需要做任何事情，唯一需要我的就是認真地去完成我自己的工作，陳辰會燒菜洗衣做家務，甚至簡單的電器修理還有衣服縫補她都沒有問題，感嘆于她自理能力很強的同時，也在才想着陳辰沒有和我說完的一半童年，她是經歷了多少寂寞和苦痛，才有了這般堅強。陳辰把她所有的生活重心都放在了我的身上，眼看她就要開學但她卻完全沒有去見見父母的打算，用她的話就是，該收拾的行李她都會收拾，只要等着當天她爸媽過來送她去學校就好。我能感覺得到陳辰是真的把我當成了她的全世界，什麽都以我為重，包容着我，甚至縱容着我，這讓我這個比她大了十四歲的人有了一種又一次經歷青春的感覺。我很明白陳辰對于感情的認真，所以我在想，如果我真的不能接受她成為我的情人，那麽我是不是至少應該明确的告訴她，拒絕她。
我猶豫了很久，久到第二天陳辰就要開學了，這一晚，真的不得不說了吧。幫她收拾着去大學的衣服，看着她的白色體恤，就想到了那時第一次見到她，幹淨惬意，而現在我更比任何人都知道她的溫柔體貼，還有存在于她身上不能忽視的吸引力。而現在的我，正擁有她，擁有她的真心，她的愛情，可以說是她的全部，可是我就要沒有了，這兩周多的時間就像是一場夢，不真實又真真切切地存在，陷在裏面又比誰都清楚這份愛情有多麽荒謬可笑。可我不想放手啊，再沒有了陳辰，我真的就什麽都沒有了，她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在我要絕望的時候出現，不管她合不合适我都應該要抓住的啊。念及這些，我的情緒不自覺地低落了起來，陳辰給了我一張便簽，用小篆寫着“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淚落了下來，自從陳辰出現在了我的生命裏，我就愈加敏感了，只因為她細心到用我酷愛的小篆給我寫着情話，我又一次感動了。陳辰的好真的已經超出我的預期太多太多了，和她在一起，我可以沒有壓力，可以不負責任，可以任性自私，這是在楊煦身邊沒有的。陳辰，我決定了，做我的情人吧，我不能把我所有的愛給你，但我會試着去愛你。我主動去吻她，唇齒相交，空氣越來越熾熱，喘息聲也越來越失控，但陳辰卻沒有要了我，我縮在我的肩上，熱烈的氣息吞吐着打在我敏感的耳垂，我被她撩撥起了□□，卻不能得到釋放，有些難耐，又沒辦法再主動繼續。就在這煎熬裏失眠了，我思考了很多關于陳辰的一切，陳辰還是個孩子，還不成熟，大學裏的誘惑太多，不知道她能不能忍住；陳辰也确實還是個孩子，對于□□知之甚少，那麽以後和陳辰之間是不是就一直是這般柏拉圖式的談情說愛了呢；還有楊煦，不能忽略他的存在，和陳辰的關系要小心翼翼地保守着，不能讓他知道；還有陳辰的父母，也是一樣，如果和陳辰的關系被發現，和陳辰相比，我更沒有好下場不是嗎。我希望，我和陳辰的關系是我們兩人之間的秘密，心事勿讓人知，彼此明了就好。輾轉反側還是睡不着，就起來去了書房，翻看陳辰的書，卻意外發現的陳辰的相冊，陳辰幾乎可以說是在長相上沒有變過，很容易就能把她小時候和長大後聯系起來，小陳辰實在太可愛了，還穿着粉嫩粉嫩的小裙子，明天一定要笑話笑話她。
第二天，我睡眠不足地去學校備課，叮囑陳辰說一定要去找一下爸媽，最後一個上午就和爸媽一起過，午飯也一起吃，他們真的很愛她，不要總想着我，千萬別忘了家人。陳辰很聽話的照做了。下午，估摸着她應該已經在出發去學校的路上了，以後身邊就不會無時無刻都有一個小跟班，在意着我的情緒，給我溫暖了，心裏有些失落也有些隐隐的想念，這時那丫頭竟然文鄒鄒地來了一條短信“深知身在情常在，悵望江頭岸水聲。”她的積累總是讓我吃驚，這句詩連我都不曾聽過，沒有過多的思考就回了她“天涯地角有窮時，只有相思無盡處。”我都能想象到陳辰看到這條短信時會笑的多甜，她總是不斷地向我付出着，一直在表達她的愛意，卻從來不問我是否愛她，是她害怕聽到我的回答，還是她能肯定我也愛她，可連我自己都不那麽确定對她的愛。陳辰走後的第一天，無事；陳辰走後的第二天，無事；陳辰走後的第三天，想她。曾經只要我想，我總能找到陳辰的身影，她就那麽近地在我的生命裏，無論距離還是心意，可如今，這已經沒有了新意的校園也沒有了陳辰的心意，我的心裏空落落的，缺了些什麽。就像高三暑假陳辰和張梓梓私下剛剛相識，關系突飛猛進，好的不像話，當她沒有來找我時一樣，失落，想念，還有一點點嫉妒。在綿綿不斷的想念裏，在比去年更多的卷子裏，迎來了中秋，看着學生們興高采烈回家的模樣，我好想陳辰，沒有導火線沒有緣由地想，陳辰中秋節不回家，因為才開學不到一個月，她也确實很忙，忙着社團，忙着組織，忙着一個又一個活動。她還是那麽活力充沛，還是那麽招人喜歡，那麽她有沒有招惹上什麽爛桃花呢？她會不會見異思遷呢？會不會看淡了我們的感情呢？晚上和楊煦一起吃了晚飯，卻相對無言，和楊煦之間已經越來越沒有話題可說，也越來越不能交心了，他和我漸行漸遠，而我和陳辰卻越來越近，所以說其實是我偏航了嗎？
看着皎潔的月亮，長久積壓的思念，長久積累的情緒就這麽迸發了，心裏堵的慌無從宣洩。陳辰終于來了消息，還配上了一張自拍，“凄涼別後兩應同，最是不勝清怨月明中。”照片裏陳辰坐在臺階上，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頭發長了不少，怎麽也沒去剪，真的那麽忙嗎？那麽每天一通電話是不是已經占用她很多時間了呢？回她“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從什麽時候開始，對陳辰的想念已經深入骨髓，從什麽時候開始對她的愛意已經由心而出，從什麽時候開始我已經這麽愛她。也許，我和陳辰之間就已經注定，從第一眼見到她開始，上帝早已經安排好，我們的生命軌跡就此重疊。
作者有話要說： 樓樓最近有點忙，忙着趕作業，忙着做發表，所以更得慢了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