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離合篇·六
接手的新班級需要時間來磨合，起初的這些日子，不知是我的心沒辦法平靜下來，一直在和陳辰的關系裏淪陷，還是真的我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麽出色，新學生帶起來很是不順，上課沒辦法順利地完成授課計劃。再加之楊煦的不斷騷擾，每每都涉及孩子的問題，也許真的因為有了陳辰這個情人，我對孩子更加抗拒，如果真的有了孩子的話，會傷了那丫頭的心吧，也許也會把她推遠。陳辰是個優秀的孩子，将來的前途可能真的會不可限量，不知道我和她之間的關系會不會讓她的人生軌跡有所改變。最近因為釣魚島的問題，整個社會反日情緒很強烈，陳辰在電話裏也和我說過，她所在的城市還舉行的反日游行。陳辰的專業是日語，會不會受此牽連？不過那丫頭聰明的很，肯定是知道怎麽保護自己的。想念陳辰似乎成了我每天必會做的事情，在這個沒有陳辰身影的校園，在這個有太多關乎陳辰記憶的地方，思念總會在暗中慫恿着我認知到我對陳辰的愛意。有時備課的時候就會突然地想到她，一個人吃飯的時候也會想想她，下了夜自修走在黑暗的路上也會想她，放松聽歌的時候還會想她，想她似乎成了我日常最普通不過的事情，每每念及她就會想，她是不是也在想我，有沒有像我一樣地愛她，這樣是不是太少女心了，可我又是深切明白的，她對我的愛遠遠比我對她的要多得多，多得讓我有一種被縱容的感覺，多到就算心裏楊煦的位置還是那麽不可撼動，也從不會想陳辰會離開我，我始終都是明白且堅信着，陳辰的愛讓她離不開我。
十一放假，陳辰背着背包就突兀地出現在校門口，那時門衛打電話給我說，有我的一個學生到下午才回學校上課，讓我領回去好好教育教育，正想着是誰這麽不守規矩，遠遠的就看到了陳辰，她又一次給了我小小的浪漫，心裏甜甜的，跑過去接她，她卻回頭調皮地和門衛說“大叔，我已經畢業了哦。”和陳辰在一起就像自己也年輕了一樣，活力調皮歡樂沖動。到了辦公室，陳辰還是一樣的受歡迎，大家都認識她，她也樂意幫着我們跑前跑後。考慮到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不能曝光，所以不能讓她随心所欲地和我呆在一起，我催她說回來就快點回家，陪陪父母才是正經事，陳辰不太樂意但看我堅持也無可奈何，心不甘情不願地和我說着再見。假期的後三天，在她不斷地撒嬌賣萌，各種撒潑打滾下，答應剩下的假期都用來陪她，見我出現在門口，她興奮的異常，我歸結為由于她已經長久沒見我。晚飯她有精心準備，飯後一起看電影，陳辰又總是不老實，說說笑笑打打鬧鬧電影也沒能認真地看完，感嘆着年輕就是鬧騰就去浴室洗澡，但是狗血地沒有拿浴巾，我可以起誓我絕沒有勾引陳辰的意思，而且經過前幾次我覺得陳辰就是個情事上的小白癡，喊她幫我把浴巾拿進來，特地背過身去，讓她把東西放下就走。可她卻偏偏像我靠近，從背後把我擁住，花灑還下着雨，她的T恤被打濕貼着她的身子也同樣貼着我的，我能感覺到她的溫度，感覺到她越來越不老實的手，她把我轉過身來吻我，我以為這次一定還是和前幾次一樣無疾而終，而卻遲遲不見她有離開的意思，我的情欲已經被撩撥到了某個極致，我甚至有想着要主動帶着陳辰來完成我們的第一次，但出乎意料的，陳辰掌握着事态的發展，她似乎不是個小白癡更像是扮豬吃老虎。她的觸摸，她的吻讓我的溫度越來越高，陳辰很溫柔不同于楊煦，她把我所有細枝末節的感官都激發了，身體不受我控制地顫抖，靠在陳辰的肩上，喘息着吐着氣“陳辰，去床上。”她用浴巾把我裹好，把我抱到床上，這一夜才剛剛開始。這一切發生在意料之中，卻比我想象的要快，我終究走到了這一步，我的婚姻裏，我出軌了，卻一點也沒有做錯事的自知和自責，而是在陳辰的懷抱裏享受着幸福，這時，我已經無力再去想我的婚姻，我早已被陳辰帶到了她的世界，萬劫不複。
這一次和陳辰分別，心裏多了太多的不舍。對于陳辰我已經多了太多太多的情緒，多到會看着她送的小擺件發呆，多到會從身邊每一個人身上搜尋她的影子，眼睛、鼻子、嘴巴、聲音、背影，可每每意識到那些影子都不是陳辰，心裏又有說不明的失落，我已經中了陳辰的毒，而解藥卻不在身邊，被生生折磨得衣帶漸寬，卻在這隐忍裏思念更加深刻。毫不誇張地說，陳辰的晚安就像是一根燈繩，輕輕一拉，“咔嚓”一聲，就熄滅了整個世界的燈，然後我的夜晚才真的到來。我開始用起臺歷，每和陳辰通一次電話就劃掉一天，離陳辰回來的日子就近了一天，但我卻說不出口對她刻骨的思念，電話裏，我還是平常的語氣平常的詞句，後來陳辰告訴我有一個名詞專門用來形容這個屬性，叫傲嬌。陳辰的全世界可以只是我，但我的世界卻不能只有我和她，我的世界還有楊煦，從未像現在這樣讨厭和楊煦的接觸，排斥和楊煦的親近。一個周末，楊煦反常地動手做了一頓晚飯，飯後他很認真地說需要和我談一談。楊煦向我承諾着說以後不會再經常出去喝酒，會試着戒酒；也向我保證以後絕不和我動手，會疼我愛我。楊煦許下了很多諾言，我懂他言語間的自責和真心，但我們之間不是像以前一樣了，我們之間多了一個陳辰就再也不可能回到原點了，楊煦問我，所以我能不能原諒他，不要再生氣，不要再晾着他了，可不可以回到原來的樣子。這一刻我明白我有多麽的自私，我想要擁有這雙份的東西，我想要一個和睦的家，可我又放不下陳辰，更關鍵的在我內心我更加看重的不是陳辰而是家，對，是家不是楊煦，所以這樣對陳辰是不是不公平？
我有時一直在想，我是萬千老師中的一個，不特別更不傑出；我也是萬千同齡人中的一個，同樣已經過了瘋狂的年紀，對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失去該有的熱度；我還是萬千女性中很普通的存，沒有傲人的身材也沒有絕世的顏值，陳辰是喜歡上了我的什麽，讓她這般熱烈地付出着她的愛。所以，陳辰，原諒我時間一過就忘了當初洶湧的憤怒或感動，原諒我總是習慣把事情想得悲觀想得壞，原諒我當局外人太久偶爾就會殘忍冷漠到讓你不能接受，原諒我不解風情從不和你說想念不給你一點浪漫，原諒我表現得沒那麽熱情讓你能感覺到我的愛意，原諒我陰暗面太多做不到總對萬事萬物抱有善心和好感，原諒我沒辦法堅定我們的信仰向你直奔而去，原諒我貪戀着你的溫暖卻成不了你的太陽，原諒我做不到像你那樣純粹無保留地愛你。
教學上的不順心，讓我對自己産生了質疑，我一度懷疑是不是真的是自己能力不夠，才沒辦法帶着學生進入狀态，陳辰總是安慰我說作為我的學生她深刻地知道我的能力，可我終究還是被消極負面的情緒糾纏着，越是這樣就越沒有信心，對于新帶的班級也越來越沒有積極性。楊煦也發現了我的情緒，給了我很多教學方面的意見和他的看法，其實在這點上，楊煦能給我的似乎更加現實實際些，畢竟陳辰不是老師她也不了解教學。自從和陳辰确立了這樣的情人關系，和楊煦之間的情事已經是能推則推，也不是當初年輕時那般激情，我把這看做是我能為陳辰所付出的微不足道的力所能及。陳辰在盡可能地多回家，但是很多次都會決定好了又被臨時的活動或者這樣那樣的事情耽擱，一個月有時候就只能見一次面，這樣頻率的見面其實讓我覺得最舒适的，不會久到讓思念擊潰我，也不會短到見了面沒有了新鮮感和激情，一個月一次或者兩次，也讓我不用擔心楊煦會察覺到不妥，而陳辰的父母那邊，據陳辰所說因為曾經和父母吵架說不喜歡他們出現在她的生活裏，所以我幾乎不會從陳辰口中知道她父母的情況何況是見到他們。陳辰把她家的鑰匙給了我一把，還親昵溫暖地把它稱作我們的小窩，這個小窩也成了我的解壓地，不管是太過想念陳辰還是和楊煦有了矛盾或者生活裏有了不如意的事情，我都可以去那裏避難，去那裏調節我的情緒，只有我和陳辰出入的地方讓我有安全感和依賴感。
十一月已經過了大半陳辰沒有回來過，她告訴我這周末堂哥結婚，她要去接新娘子，所以一定會回家。因為最近天氣惡劣，發燒了，病情反複，一直低燒狀态不見好轉，沒有告訴陳辰，但讓她不用來找我了，去忙自己的事情就好。挂了電話，我都意識到我說的話裏有多少哀怨的情緒，何況是陳辰，所以陳辰一回家就來我家找我了，那時我和楊煦正在讨論家裏是不是應該養些小植物來添點新意，開門見是陳辰，我讓她趕緊回家，這麽重要的日子，不要在我這邊浪費時間。她一副難以置信我不接待她的樣子，我也沒有和她多說什麽就關了門。那丫頭該生我氣了吧，可她可以約我出去啊，這樣不打招呼的出現在家門口，楊煦心裏又該不舒服了吧。陳辰黑眼圈有些重，整個人有些疲累得狼狽，我可以想象她加班加點地忙完手裏所有的事情，然後風塵仆仆地趕回家，卻先來看我，說她不在乎我是不可能的。可是她進大學尤其是正式進入社團組織之後，開始異常忙碌，有時我的電話她也接不到，有時和她晚上聊着聊着連晚安還沒來得及說，她就已經入睡。身處外院的她，每每發一些活動照片，總能看到她和形形色色美女的合影，她為什麽不懂得避嫌呢，她是知道我會關注她的動态的啊，她應該知道這些會讓我退縮，會讓我沒有安全感的啊。晚上看陳辰的微信，發了和哥哥嫂子的合照也發了一些現場的照片，配字“擁有所有的祝福所以一定會幸福！”所以陳辰也會顧忌別人的看法嗎，也會害怕不能得到認可和祝福嗎？所以陳辰也不能堅定想要退縮了嗎？突然覺得自己挺可笑的，把自己的愛情壓在了一個小自己十四歲的人身上，又怎麽可能贏得長久歡愉。我有些賭氣地不和陳辰聯系，就算她給我電話，我也是選擇性接聽，有時就算是接了，也沒有什麽太多的話要聊，簡單問候幾句也就挂了。陳辰沒有什麽變化，照舊每天都很忙碌，照舊會有很多照片讓我知道着她的生活，照舊過着她的小日子，她似乎沒那麽細致入微地在意我的情緒和心态了，是不是熱戀期已經過了？可我們才在一起兩個多月而已。還是陳辰也一樣有所有人都有的通病，得到了就不再疼惜了，不再用心了？
一次難得地看到陳辰分享了一個鏈接看上去應該是個小說，她配上了加引號的一句話“你不知道，我有多努力，追趕一季如同一年，一年如同四歲，等我超越了你，便能回頭揚起我的雙臂，說一聲，我愛，到我的懷抱裏來，我可以保護你！”我點進去看了小說，講的是師生戀，這是學生在努力強大追逐時寫下的，所以這就是陳辰如此忙碌的原因嗎？因為想要跨越我們之間那十四年的時間，想要跨過鴻溝和我相擁，用她已然強大的臂膀來保護我嗎？所以我所顧忌我所擔心的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的猜想，其實她是那麽努力地在成長，那麽拼命地強大，那麽渴望地想要保護我，愛我。也就在這時，我明白了一直糾結于心頭的問題，陳辰一直不問我是否愛她，不是因為肯定我對她的愛意，而是她不敢确定我的愛，在這段關系裏，她覺得自己那麽弱小，無法給我什麽更何談保護，所以她一直很自卑地在這段感情裏傾心的付出着，渴望着可以平等地得到我的愛，卻總是覺得自己用卑微的姿态追逐着我。那我上一次把陳辰拒之門外，那丫頭是不是又要鑽牛角尖了呢？她是不是正在對我的想念和我的冷漠裏颠沛流離，郁郁寡歡？沒有考慮時間也沒有考慮是不是合時誼，給她打電話，我要告訴她，她的付出并不是石沉大海，我也一樣想念她，也一樣對她有着濃烈的情愫。當我詢問她是什麽想法時，她小聲地告訴我，是怕我還沒能等她成熟，就因為現實離開她，語氣裏洶湧着委屈。我也和她坦白，告訴她我也一樣害怕她在成長的過程裏經受不住誘惑，不能堅持對我的愛，最後安慰了她幾句，告訴她放心，我不會不要她，她樂呵呵地和我說着晚安。
陳辰對于長大的渴望超出了我的預計，同樣的她對這份愛情的堅持和認真也讓我有些措手不及，我一直把陳辰當做是情人，情人也就是怡情之人，從不曾那麽認真地對待過陳辰，更不用說去和陳辰有一個未來。在我的潛意識裏，和陳辰之間就應該是無疾而終的，不管過程有多麽纏綿悱恻，我一直都覺得陳辰遲早會牽着別人的手，吻着別人的唇，抱着別人入睡；也遲早會戴着別人給的戒指，穿着別人訂做的婚紗，挽着別人的手，成為別人的新娘；也許她會在親吻別人臉龐時會想起我的模樣，又或許會在靠在別人肩頭時浮現我的笑臉，但那一切都會與我無關，陳辰終究和我是無緣到老的。但事實告訴我并不是這樣，陳辰偏執得令人恐懼，她認定了就會傾盡所有地去追逐，或生活死，不能得到就自我毀滅。這個認知讓我不得不開始很認真地對待陳辰的感情，我不能确定我能給她的是否可以讓她滿足，但是我卻開始恐懼我們分開的場景，我害怕看到陳辰因我而有的絕望，更不想親手毀了她，所以我是應該更多更多地給她我的愛，還是高冷的和她談着這不可見天日的戀愛呢？不管怎樣，現在我想要愛陳辰。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