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離合篇·七
因為顧忌到陳辰的不安，所以我很少在她面前提起楊煦，也多半報喜不報憂，不讓她因為我而成長地更加辛苦。對于造成陳辰不安的原因，我也很清楚，是我一直以來得不夠堅定讓她有我随時會離開她的感覺，但是我也沒有辦法堅定，現實會逼着着我去面對當前的一切，陳辰終究還是在校的大學生，有太多東西她給不了我，她能給我的只有愛情。陳辰在那次深夜的談心之後回到了當初的狀态，至少不再那麽自卑得不敢靠近我，她有時還會給我發一些膩人的短信。她的活動照片也少了很多的合照，都是集體照，節目照或者是一個人的自拍。她在思考我們之間問題出在哪裏，也在及時的做出改變，陳辰對于這份脆弱愛情的小心呵護讓我覺得開心，也讓我願意和她繼續這樣情人的關系。一次她發了我給她的一張自己影子的照片，配字“暧昧很近，愛情也不遠，方寸之地，唯你而已。”很多人評論問她是不是已經不是單身，她不否認也不承認。是我一定要讓她保守我們之間的秘密，但是又因為她的招人而惶恐不安，她發這樣的說說，雖然沒有承認但已經表明自己是有主的人了，對于陳辰做的這一切，我是感激的，感激她能夠這樣專注地愛我，這樣委屈地愛我，還毫無怨言，處處考慮我的心情和感受，而我卻真的不能給她任何一點的安慰，陳辰是不會怪我的吧。
陳辰抽空回來過一次，我都和楊煦說是為了照顧陳辰，她一個人生活不容易，就去陪她一個周末，但是這個周末卻讓我有些心生寒意，張梓梓知道了我和陳辰的關系。被她在超市撞見我和陳辰一起買東西，就跟着我們一起回我們的小窩，小窩裏有太多生活氣息是騙不了人的，當時我已經有點心有畏懼，但張梓梓并沒有揭穿我們，只是和我說等陳辰走了再和我好好聊聊。陳辰晚上被她表哥肖棟喊出去吃飯去了，沒有陳辰的小窩少了些熱度，我反複想着張梓梓和我說話時的表情還有她話語裏強忍着的怒氣，保守不住了，我和陳辰的秘密要守不住了，是不是被張梓梓揭穿的時候就是我要結束這段感情的時候？我來來回回地在這個三室一廳得小窩裏徘徊，觸摸着在這裏有的每一絲記憶，也想着陳辰每一點讓我心動的瞬間以及和陳辰之間的美好，對于這段感情，雖然時間不長，我卻已經這麽舍不得了。陳辰回來是被她哥哥架上來的，聽到開門聲的我出去迎她，卻看到一副大醉的狀态，他哥許是看到我穿着睡衣出現在她妹妹家裏，一臉不可思議又恍然大悟，“好好照顧她”說完，他也搖搖晃晃地走了，所以又一個人要知道我和陳辰之間的關系了。我心煩意亂，看着陳辰的喝得通紅的臉，氣得心疼，又有點委屈的想哭，陳辰是知道的我不喜歡她喝酒，我和楊煦之間出現問題也是因為酒，她明明知道我的禁忌卻偏偏要觸碰我的底線。給她脫衣服，扶她上床，一身的酒氣讓我氣不打一處來，想要去客房睡，卻又被她一把拉住，她的力氣大的出乎我的意料，栽在她身上“趙璃，親我一下好不好，讓我知道你也很愛我好不好？”這個時候了，居然還來和我開這樣的玩笑，我的怒氣一下到了頂端“陳辰！你放手，我告訴你，我很讨厭你，讨厭你這個死樣子，讨厭你這樣出現在我的生活裏，你放開我！”“趙璃，我知道你不愛我，可是連一點點喜歡都沒有嗎？我真的很愛很愛你啊，為什麽你都看不到呢？為什麽總是那麽冷漠地對待我，我也想要聽些動聽的情話，也想你能來我的城市給我一個擁抱，也想你見到我時高興的給我一個吻……”她說着說着，聲音哽咽了起來，側身抱着被子哭了起來。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陳辰對我抱怨，第一次聽她說對我的要求，給她擦眼淚，扶她去浴室給她擦身子，最後抱着她入睡，陳辰，不管如何，我都已經欠你那麽多了。
第二天，陳辰就像個做錯事了的孩子，小心翼翼怕我責罵她。她試探着問我，昨晚有沒有做什麽過分的事情。想到昨晚陳辰酒後的話，我不忍心去罵她“你就是一直耍賴要親親，又一身酒氣，真是讓我好受啊！”她看出來我并沒有很生氣，也就笑呵呵地湊過來，“現在沒有酒氣啦”，她膩着我給了我一個吻，“趙璃，我保證以後我不會被肖棟框了，再也不陪他出去喝酒了，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我以後一定乖乖的，肯定表現優秀，不會讓你不高興的。”她說的小心，眼神裏都是小心翼翼的試探，我揪着她的耳朵“還想着下次，我勸你想也別想了。”她一副吃痛的樣子，這樣，陳辰應該安心了吧，不會擔心我會生氣會不理她了吧。下午送走陳辰，因為有了就快要分開的預感，所以對她的不舍表現得很明顯，恨不得把她困在我身邊不讓離開。陳辰走後，我約了張梓梓，該要面對的遲早要面對，還是在我和陳辰的小窩裏。“趙璃，我真是不敢相信，你真有能耐，別人出軌也就再找個男人，你倒好，居然禍害陳辰。”張梓梓語氣激動，原本就有的畏懼現在已經快要到恐懼了。“你倒是說話啊，陳辰是不是對你很好啊，這樣一個小鮮肉在身邊是不是覺得人生都完滿了？”當被揭穿的恐懼已經過了，我反而坦然起來。“張梓梓，我和陳辰是真心相愛的，我知道我這麽做不道德，可是對于愛情，我們都控制不住，我也想過要去阻止這一切，但是做不到。”“所以你就可以這麽毀了她，你怎麽這麽自私啊，陳辰的大好年華就這樣用在做你的秘密情人上，她的優秀你明白，你這麽做，有沒有想過會耽誤她的前程？”和陳辰在一起這麽久，我能考慮到的極限就是不能讓我們的事情曝光，不能讓陳辰傷心難過，不能讓她因為我自我毀滅，我卻從來沒有想過陳辰的所謂前途。“我和陳辰，我們這樣的關系是私下的，是個秘密，不會讓別人知道，換句話說，就算我和她之間存在這樣的關系，也不會影響到我們兩個人正常的生活。”張梓梓有些不可思議的看着我“趙璃，你比我了解陳辰，你比我更加明白陳辰的一切，你怎麽可以自欺欺人，這麽自私。陳辰原本可能不會再在這條路上走下去了，她可能不會愛，但會接受一個家庭，可是有你之後，你覺得以她的偏執，會抗争到底，不顧一切的為了捍衛她的愛情；還是如你所願各自有着家庭，犧牲掉她的信仰？趙璃，你太可笑了，這不像你啊，趙璃不應該是個高冷默然看着事态發展的人嗎？怎麽，你也有沖動自私的時候啊？”是啊，我根本沒有想過如果我和她現在所擁有的對立，她是不是會放棄一切來追逐我，真的是我疏忽，心虛了，悲涼了，我也許真的會毀了陳辰。“趙璃，趁着還沒有陷得太深，和陳辰分手吧？”“不行。”我脫口而出。“為什麽，我說了這麽多，你還是不能放過陳辰？”張梓梓的語氣裏幾乎已經有了鄙夷。“不是，如果我現在和陳辰分手，她會放棄自己的，你也了解陳辰，你明白的。”“那你要怎麽樣，還像現在這樣，一直拖下去，等到陳辰再也不能離開你了，你就可以坐享齊人之福？”“張梓梓，給我點時間，我會找到最好的辦法和她分手，讓對她的傷害降到最小。”“希望你說到做到。”張梓梓沒有多留就走了。
陳辰，在長江彼岸的你，可能還沉浸在和我相聚後的喜悅裏，或者沉淪在你我分別的憂愁裏，可是我們一直都小心翼翼地保護着的這段感情實在太脆弱，還沒經歷什麽大風大浪風風雨雨，不經意間已經是傷痕累累。對你的愛始于你的體貼你的溫暖，看到你時的心動和喜悅，看不見你時的思念和擔憂，走到現在，還沒多久，就已經讓我覺得艱難，感到讓我心累的壓力。我會告訴你張梓梓對我們的反對，我會慢慢讓你認清我們之間不可能長久的現實，我會慢慢把你心底的希望和愛意消磨殆盡，當你對我失望了，對我們的愛情絕望了，是不是可以潇灑得轉身，做回那個自我率真得陳辰，做那個受了傷卻總是大大咧咧地笑着，那個喜歡看動漫喜歡打籃球，那個喜歡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那個像以前一樣美好的陳辰。陳辰，我能想到的只有慢慢去遠離你，我們抗争不過現實的，你可以讨厭我恨我，說我是個壞女人，但你不要讓我失望，一定還要做那個陽光下的陳辰，那個我記憶裏擁有這所有熱度的陳辰。在那之前，讓我好好任性地愛你一次吧！
我把張梓梓的反對告訴了陳辰，似乎陳辰還和張梓梓大吵了一架，說是一直都是她在主動，不要再責怪我。我在尋找遠離陳辰的機會，我開始有意無意地增加和楊煦的見面和聊天，可有不斷地強迫自己靠近楊煦，我才可以回到我的正軌，我才能有力量離開陳辰。很多個失眠的深夜，我都會想起陳辰，想我們不可思議的愛情，想我們一起的甜蜜，偏偏每次想到這些，我都會心痛的落淚，對于陳辰，我已經越來越敏感，這段感情裏，就算我不曾全心全意付出過，卻全心全意享受擁有過。時間很快就到了十二月，死死算來，我和陳辰在一起也要快半年了，陳辰告訴我她在開始準備學院的迎新晚會，要演一個話劇，她還給我發一些別人拍的彩排照片給我看，我發現她和一個美女走的很近，有時那個人入鏡時視線也是看着陳辰。我相信陳辰不會背叛我們的愛情，但不得不承認，她被動地在接受誘惑。陳辰有末日情節，可能特別得人總是有些讓人難以理解的癖好，她說她真的相信2012，如果真的有2012，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會陪着她一起去死，那是不是很爽。我不能理解她的思維，是所有人接受一個滅頂之災，怎麽就說得像是所有的人都是為了陪伴她而奔赴死亡。雖然她的排練和其他事務忙的要死，但是她信誓旦旦地告訴我那個周末一定會回家。12.21是周五，她一般都周六回來，要是照她的說法，她此生豈不是要終結于歸途。學校如火如荼的開始最後一次月考，希望班裏的孩子能夠争氣，我真的已經盡力去教書了，不要讓我失望啊。
因為知道陳辰周六會回來，所以周五就留在學校多改掉些卷子，既然要把陳辰推開了，那麽在我們故事的街尾，就讓我好好陪陪她，好好地愛她吧。改完卷子已經晚上十點多，也早就和楊煦說過這周末會陪伴陳辰，所以就回了我們的小窩，開門就聽見音響放着陳辰所謂的定情歌，所以陳辰在家裏了？我快步走到客廳，果然看到陳辰縮在沙發裏，沒有開空調，就這麽睡了會冷吧。一瓶紅酒已經是見底的樣子，拐眼看向餐廳，有陳辰精心準備了的晚餐，還有燃盡的蠟燭。我起身去給陳辰拿毯子，順便把空調開了，已經回家了，為什麽不告訴我。我早該猜到陳辰那麽和我強調她有多麽在乎這麽個所謂世界末日，她肯定會回來才對，我為什麽就沒有考慮到，如果知道陳辰回來了，我寧願明天揪着她給我去批卷子也不會死趕活趕把卷子批完。陳辰終究還是自卑的，她還是不相信我們的愛情的，她可以堅定的是自己，卻不相信我可以陪她走下去，陳辰，我的心裏真的已經有了你的位置，而且那個位置已經占據了我心尖最敏感的部分，你是不是在漫長的等待裏告訴自己就算世界末日我也不會在你身邊？你是不是在一杯又一杯的紅酒中呢喃着就算在末日有生的希望，我也不會和你一起求生而是和楊煦一起求死？你是不是在一點點黑暗的房子裏，一點點對我感到絕望，一點點被這份已經超過你負荷的愛傷的刻骨銘心。我在世間活了半輩子了，從不覺得虧欠過誰，但是之于陳辰，我是真的欠了她太多我可能這輩子都沒辦法還清的愛，陳辰的臉上還有淚痕，她的嘴角沒有一點笑意，甚至眉頭都有些緊皺着，給陳辰蓋上毯子，我的淚也在無意間落下，不為自己只為陳辰。陳辰醒了，看見我落淚一臉無措，“以後自己不要想太多，你說過我們順其自然。”我對陳辰這樣說着，我能讓我少些愧疚的只是把自己給她，完完整整的給她，就只有那個時候，我才覺得我才是我，我還擁有愛，我還會愛。
第二天起床後，發現手上多了一枚戒指，沒有叫醒陳辰，看着她甜甜的睡顏，我突然地覺得自己好殘忍，這樣給了她快樂卻又要生生把這份幸福剝奪。我沒有摘下這枚戒指，我知道它不會屬于我太久了，我要珍惜我能擁有它的時光。中午回到家，陳辰不在，應該是買菜去了，坐在客廳發呆，瞥見陳辰留下的紙條“張梓梓會過來，放心，我不會讓她為難你，麽麽噠~”張梓梓要來，過來看我說要放手的成果嗎？可是我還沒有準備好要離開呢，這個房子裏，沒有我心愛的設計，沒有我想要的色調，卻越來越讓我覺得溫馨，越來越想要把這個小窩當初我的家，可是就像是張梓梓說的，如果這麽做，我會毀了陳辰，我不能這麽自私，不可以眼看着陳辰掉進深淵。簡單地和陳辰吃完飯，一起看電影，一起裹着一條毯子，陳辰把我摟在懷裏，屬于她的溫度屬于她的氣息，我已經對這樣的感覺俘獲了，要離開真的會讓我有些撕心裂肺的痛呢。想着，眼裏有了些許濕意，為了不讓陳辰有所擦覺，所以所在她懷裏閉上了眼。陳辰特意關低了音量，還吻了下我的額頭，心裏的酸楚感愈加濃烈，為什麽我們相愛着，卻不能有個結局，為什麽我們幸福着，卻得不到任何祝福。直到張梓梓到，陳辰才小心翼翼叫醒我，張梓梓看到了我們的對戒，飯後，張梓梓譏諷地詢問我分手進度，我無力地說快了。送走張梓梓，我忍不住問陳辰“我是不是個壞女人？”“一直是我在主動，我在堅持，是我破壞了你原有的平淡生活，而不是你耽誤了我！我一直想要給你快樂給你幸福，現在卻給你帶來了這麽多的委屈和不安。是我很自私地想要擁有你，所以讓你背負了太多。千萬不要覺得你對不起我，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沒辦法用自己的能力給你保護，沒辦法在你身邊為你遮風避雨，連給你買禮物的錢都不能全部用自己的打工所得，是我沒有能力……”陳辰絮絮叨叨地說了好多，我的眼睛在已經模糊，可陳辰越是這樣說，我越是感到心疼和自責，越敦促着我要早點離開陳辰。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