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約會嗎
第二天趙千山一如既往的早起，拿起手機的時候她看到了林鶴楠昨晚發的消息。
他選的書店是一個偏網紅的書店，平時很多閨蜜、情侶去打卡的那種。
【明天我們下午兩天去？你正好在家陪叔叔阿姨吃飯。】她回複道：好。
早上汪秀娟走之前，她跟她講了自己要去自己下午會跟朋友出去玩的事。
汪女士挺高興的，“我就覺得你平時太封閉了，就該多出去跟朋友玩玩，挺好的。媽媽能不能八卦的問一下——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啊。”
趙千山坦然道，“林鶴楠，他說讓我陪他買書。”
“行，他我從小看大的，媽媽放心，你們出去吧。”
趙千山中午自己随便做了點飯吃，然後簡單的穿了舒服的一套衣服就出發了。
地鐵站旁站着那個熟悉的身影。
今天林鶴楠穿了一件黑色的衛衣，上面沒有什麽圖案，很簡單的印着幾個字母。他皮膚本來就白，跟趙千山比起來也不遑多讓，此時帶着藍色的口罩，眼神平靜的注視着她。
趙千山朝他揮了揮手。
“我來啦。”她跑到林鶴楠身邊。
對方沒說話，但那雙漂亮的眼睛眯着笑。
“走吧，出發。”
“嗯。”
兩人坐了幾站地鐵就到達了這個書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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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書店其實并不準确，應該叫它書城。因為眼前這個店足足有五層，而且每層占地面積都很大，氣派極了。建築整體看上去是透明的，層層疊疊的書透過玻璃展示給路過的每一個人，各種類型的書籍都貼着玻璃擺放，有種異次元的空間感。
書城的第一層有着花卉店和奶茶店，還布置了許多鮮花氣球，似乎有什麽活動要進行。
趙千山看到那個奶茶店，“小少爺平時喝奶茶嗎？”
小少爺似乎對這個稱呼很不滿意，不悅的眼神瞥了過來。
“……喝。”
“行。”趙千山得到了肯定的回複，就帶着他朝奶茶店走。
看着奶茶店的菜單，她詢問身邊人的意見，“師姐請客，想喝什麽随便點。”
林鶴楠似乎是被她這副“有錢就是爺”的模樣逗笑了，“真的随便點？”
趙千山這時才想到眼前這位可是從小就少爺的人，估計沒錢也是因為對方花錢太大手大腳了，要真讓他随便點，他怕不是真能把菜單上的都嘗嘗看哪個好喝。
算了，君子一言，驷馬難追。
“對，随便點。”一咬牙一閉眼。
看着趙千山這幅視死如歸的模樣，林鶴楠忍俊不禁，也存了逗逗她的意思。他伸出骨節分明的手開始在奶茶的單子上流連，手指劃過一排排文字。
然後停了下來，“就這個招牌奶茶吧。”
趙千山已經做好大出血的準備了，但見對方只是簡簡單單的選了一個最普通的招牌奶茶，她又覺得不可思議。
“你就要個這個嗎？”
對方挑眉看他，“小師姐，我到底在你心裏是個什麽形象啊？”
“……少爺形象。”趙千山讷讷。
林鶴楠面上不顯，內心已經談了無數口氣了。
“那我也要招牌奶茶吧，去冰三分糖。”
“我那杯一樣。”
趙千山聽見這話，驚奇的扭頭看他，“你不是最愛吃糖了嗎？在我面前不用裝，我不笑話你。”
她記得對方小時候那個小小的書包夾層裏總是裝着各種糖果和巧克力，還要每次都悄悄躲起來在一邊吃。她帶糖果分給大家的時候他裝作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推拒着說不吃，背地裏面又悄悄問她還有沒有剩的，自己可以幫她解決。
發現他嗜甜還是因為有一回他吃巧克力，因為忘記漱口，跟她對練的時候牙齒上還沾着黑色的殘漬，趙千山指着他哈哈大笑。
那是林鶴楠第一次放肆地去捂師姐的嘴，兩人拉鈎起誓，趙千山為他保守秘密，林鶴楠則以後都要當她小弟随叫随到。
“……全糖謝謝。”林鶴楠飛快地說到。
趙千山憋笑，頭垂下去掩飾自己的笑意。
她發現越跟林鶴楠相處，越能發現他跟以前那些幾乎沒什麽變化的習慣。
兩人捧着奶茶慢悠悠的開始逛書店，因為不知道林鶴楠過來是為了買什麽書，趙千山就跟着他漫無目的地四處游走。
“對了，你來這邊是為了買什麽書？”她問。
“一些社科類的，也沒具體目标，看緣分吧。”
“噢噢。”趙千山聽了這話，就沒有那種急迫的找書感了，也不慌不忙的尋找着自己想看的書。
她捧起一本手邊的書翻閱着，電話鈴聲又突然響起。
是夏天。
“千山千山你怎麽不看我給你發的微信呀？”
“啊？”想來是夏天性子急，見自己半天不回微信後立馬撥了電話過來，“我現在在外面，剛有事情沒來得及看，怎麽了嗎？”
“也沒什麽大事，嘿嘿，我就是想問問你在宿舍那個美工刀放哪兒了？”
“噢，那個在我櫃子的頂格呢，你直接拿就行。”
“趙千山——”
聽見林鶴楠叫她名字，她趕緊應道，“我在這呢。”
“趙千山你跟男人約會去了？！”夏天的聲音興奮又尖銳，幾乎要刺破自己的耳膜。
“小點聲、小點聲。”她很有先見之明的把電話拉的離自己耳朵遠了些，“我陪我師弟出來買書。”
果然，“你！師！弟！林鶴楠是不是？！我就知道哈哈哈哈哈哈，你倆還偷偷約會！”
無奈。
“我倆真沒有……”她看到對方過來，“先挂了，有事打電話。”
“怎麽在這兒？”林鶴楠走到了她眼前，又看到她手裏拿的那本《浮生六記》，“你也喜歡這本？”
“嗯。”
林鶴楠拿起旁邊的一本，“我以前就在想，沈複與芸娘之間的感情，或許窮盡許久也難尋得吧。”
趙千山：“是，畢竟人間好物不易得。”
林鶴楠也取下一本翻閱，“你要看這本嗎？我們可以坐在那邊一起讀，陽光好。”
林鶴楠說的位置在這排大書架後邊，一排布沙發上軟軟地放着幾個靠枕，陽光透過落地窗鋪在沙發上，看起來溫暖又舒适。
“好。”
趙千山拿起書，向他沙發走去。
一個下午，兩人各捧着一本書在沙發上閱讀，互不幹擾又相當和諧，夕陽西下，兩人的影子漸漸交疊到一起，泛着溫柔和煦的光。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趙千山合上手中的書，看了看時間。
已經六點多了。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
她突然注意到，林鶴楠靠在她旁邊的抱枕上，虛虛地倒向她的方向，雙眼阖上，也不知睡了多久。
如果時間還早，她肯定會讓林鶴楠好好在睡上一會兒的，但現在到了回家的時候，所以她毫不留情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該走啦。”
林鶴楠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雙眼中還帶着些許剛被叫醒的茫然。
他擡起手表看了看時間，“好，走吧。”
趙千山問他，“你不是要買書嗎？怎麽還睡着了呢。”
對方神色有些許僵硬，“我就是為了買這本書來的。”
“噢。”她表示理解。
見趙千山沒有追問，他拿着書站起身來，“你要買什麽書嗎？我有這兒的會員卡。”
他的表情像極了自己有全世界各地黑卡的樣子。
趙千山想笑，“不用了，我先把你給我的那幾本看完再說吧。”
“也是。”林鶴楠理所當然的點點頭，“我還是覺得那幾本對你幫助比較大。”
到了結賬處，果然如同林鶴楠所言，他掏出了一張書店的VIP卡。
趙千山不太理解，為什麽一家網紅書店，對方還要在這兒辦卡，這就是有錢人的做事方法嗎？
“怎麽這麽看我？”林鶴楠剛買完單就發現趙千山以一種奇怪的眼神注視着自己。
“沒，沒事。”她覺得自己這樣的無端揣測還是很沒有大姐風範的。
“走吧。”她說。
兩人最終還是在天黑之前趕到了家。
晚上八點，辯論小隊準時上線開始繼續讨論。
她今天還是獲得了不少靈感的，“首先是一個審美标準的問題，其實一直以來，我們國家的審美都是相對來說比較傳統和固定的，這也沒什麽。但是美顏技術在實際的應用過程中卻加劇了這種審美觀的固化。”
“而且很可怕的一點在于，審美其實本來算是一種較為個人的東西，但是在互聯網社交領域內，越多主流的審美出現，也就會導致其他分流越來越不敢于發聲，這也是一種審美上的多數壓倒少數。”
林笑說：“我今天查資料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很有意思的觀點，它說美顏技術的普及會鈍化社會審美。”
“大概意思就是說，美是從對比中感知的，而美顏技術導致的一種模板化審美會鈍化我們對美的感知，進而消磨美的感染力和震撼力。”
夏天對于這個辯題也明顯非常感興趣，查閱了相當多的資料，“我今天在網上扒了好多數據，現在發群裏了，你們都看看能不能用，如果能用了我整理一下，方便我們場上攻防的時候找數據。”
大家專心的審閱夏天發出來的數據，對比賽的進行也變得更有信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