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如魚得水
各院的決賽一般都會在小禮堂舉行,因為來觀看的人多,所以會要求辯手穿上正裝以顯正式。
林鶴楠今天一身黑色緞面西服,合适的剪裁和挺闊的面料讓西服極為修身,他身高腿長的優勢也展現得淋漓盡致。黑色領帶被服貼的收于西服內,更給他添了一絲難以言喻的禁欲氣息。
就算是幾乎天天見他的趙千山也看呆了幾秒。
“怎麽愣神了?”林鶴楠輕輕摘下粘在她臉上的一根睫毛,“我給你留的位置在那,第二排靠中間,看到了嗎?我不知道你是跟夏天一起來的,所以只留了一個,不過幸好那邊沒人,你們可以一起。”
趙千山裝作波瀾不驚的點了點頭,擡腳朝第二排走。
“千山。”林鶴楠叫住了她。
“嗯?”
“記得給我拍點照片。”對方輕眨雙眼,“拍帥點。”
趙千山呆愣愣地應了,然後同手同腳的往座位坐。
她知道林鶴楠好看,但平時也确實沒怎麽仔細觀察過,今天對方一身正裝,帥的實在有些奪目了。
“我靠,千山你對象是真帥。”
她已經懶得再解釋了,而且帥是事實,“确實帥。”
……
林鶴楠是三辯,邏輯與口才兼備的那種三辯手。既不同于王一那種霸道到咄咄逼人的風格,也不像林笑那種一環套一環的挖坑派。
他進入自己的環節,就入國王進入自己的領地一樣,所向披靡殺氣十足。
一字一句皆是論點的輸出和鞏固,拆的對方自亂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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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三辯今天一直在偷換概念!”
或許是被林鶴楠逼急了,對面的二辯憤然站起,指着他的鼻子說到。
“請對方辯友注意賽場禮儀。”林鶴楠雲淡風輕道,仿佛對方只是啃咬大象腳底的一只螞蟻一樣,“您說我方偷換概念,那請問是偷換了那些概念?您方又對這些概念作何表述?”
對手想垂死掙紮,可支支吾吾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的隊友拉拉他的袖子他才坐下。
趙千山坐在觀衆席眼睛眨也不眨的注視着臺上的他。
這一刻林鶴楠仿佛天神再臨,他站在賽場的一角,頭頂的聚光燈打在他發頂泛着柔和又聖潔的光。他有條不紊的講着自己的論點,臺下掌聲好似勝利的號角吹響。
“真的很帥。”她喃喃道。
夏天一臉“小姑娘我都懂”的表情,奸笑了好幾聲。
比賽結束,趙千山坐在臺下等對方。
此刻林鶴楠剛剛結束比賽,正在和前來的嘉賓合影留念,還有一些必要的社交需要他去處理。
他說找自己有事,趙千山就真的乖乖的坐在這兒等,還被夏天打趣了。
——“你們小情侶約會,我這個燈泡先撤了。”
她甩甩腦袋,試圖把這句話從自己的腦海中删除。
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夏天一天天就愛嗑CP,連自己和師弟這麽純潔的革命友誼都不放過!
“小師姐!”臺上的林鶴楠突然喊她的名字。
他揮揮手,臉上洋溢着燦爛的笑,明媚中透着幹淨清爽的少年氣。
“過來合影!”
“我去合影幹嘛?”她疑惑。
“明德辯論隊和崇經辯論隊兩個隊員代表院隊合個影還不行了?”男生跑過來很自然的牽過她的手,把她拉到舞臺中央,“校新媒體的版面,不上白不上。”
“可是……”
“噓,看鏡頭了。”
趙千山立馬收回将要問出的疑問,乖巧的抿唇微笑。
閃光燈閃爍了兩三下,很快歸于平靜。
那個負責攝像的男生對着他們的方向比了個OK的手勢,趙千山才放松下來,接着問出問題。
“我是想問,為什麽是你跟我單獨合影啊?”趙千山看着舞臺側邊的一堆人,“我就算代表明德來合影,也是該跟大家一起合影吧。”
一堆人裏幾個知情人發出噗噗的笑聲,那個攝影師也拿相機擋住自己的笑臉。
崇經的隊長就是其中之一。
他強憋住自己唇邊的笑意,咳了兩聲解釋道,“咳咳、是這樣的,法院和經院咱們兩個隊關系好,就讓你倆當個代表拍張照,以示友好。”
說完他還對自己的這番說辭贊同一番,“對,就是這樣的。”
旁邊站着的林鶴楠悄悄勾起唇角,在趙千山背後給那個負責攝影的男生樹了個大拇指。
“留個影而已。”他輕輕攬了下趙千山的肩膀,給她調轉了個方向,“走吧,帶你出去。”
經院的隊長“嘿嘿”兩聲,“弟妹常來啊。”
“什麽弟……”趙千山驚愕的回頭。
這個氛圍怎麽越來越奇怪了啊喂?
“他們就愛逗人,別搭理。”林鶴楠倒是坦然。
他沒換衣服,西裝革履的樣子加上悠哉悠哉的姿态像極了某種成功人士。
趙千山瞥了好幾眼,還是沒忍住笑的沖動,“帥哥,保險怎麽賣啊哈哈哈哈哈。”
“……”林鶴楠快速掃視了自己一遍。
不好看嗎?
他為了今天特意換上了定制的西服,出門前還噴了幾下新買的香水,此刻居然被趙千山說像賣保險的……
他郁悶的對着一路走廊窗戶裏反射的影子看了半天。
“帥着呢,剛逗你玩。”趙千山看的忍俊不禁。
“哼。”對方傲嬌的瞥她一眼,拉起她的手調轉方向,“走這邊。”
“噢。”趙千山被牽着走了。
直到快走到校門外了她才注意到自己的手一直被對方牽着。林鶴楠的手很溫暖,骨節被他攢着的地方傳來陣陣暖意。
有些不适應,她微微蜷縮了下手指。
“怎麽了?”林鶴楠感覺到了她的動作。
趙千山:“……你還拉着我手呢。”
林鶴楠像被驚着了的兔子一樣立馬松開了,耳垂到耳廓迅速升騰起一片粉紅。
“我、我忘了。”他支吾道。
趙千山默默收回了手,氣氛有些奇怪,不過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這種有些暧昧的氛圍。
過了一會,林鶴楠終于覺得那股羞澀的熱氣消散了。
他把趙千山帶到校外的一間門頭很小的店鋪,“走吧,進去看看。”
那店鋪大門緊閉,玻璃門內還有厚厚的簾子,根本看不清店中內容,甚至門口連個招牌都沒有。
“這是個什麽店啊?”趙千山之前沒在校外的一排店鋪門面中見過它。
“進去了知道了。”林鶴楠一臉神秘。
看着男生一臉得意的表情,趙千山将信将疑地拉開那扇玻璃門。
“——”
冷冷的主光下,滿地鋪的是黑色軟墊,場館側邊挂了一藍一紅兩個沙袋。手靶、腳靶、護具散落的放在置物架上。而這個不算大的地方中央,甚至還有一個簡易的格鬥臺。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趙千山驚呆了,她沒想到學校門口還開了一個小小的拳館。
“這兒什麽時候開的呀?”她開心的觀察着這個場子,自從師父的拳館倒閉後,她幾乎再沒有來過相關的地方,就算是平時訓練也就是簡單的用用小區的健身器材,像這種專業的訓練場地是這麽多年後第一次踏足了。
“前幾天吧,老板弄得很倉促。”林鶴楠帶笑的目光一眨不眨地注視着眼前女孩蹦蹦跳跳的身影。
他就知道小師姐一定很喜歡這裏。
“是有點,但已經非常完整了。”場館的角落還堆着些建築用材,一看就知道老板是還沒有裝修完成。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趙千山越看這兒越喜歡,她已經摩拳擦掌,準備穿上護具了。
“老板在哪兒啊?”她問站在一邊的林鶴楠,“我好想練練玩。不過這還沒裝修好呢,老板不知道同不同意。”
“玩吧。”林鶴楠語氣中隐約透着寵溺的意味,“老板是我朋友,你放心玩。”
“好!”趙千山很少會開心的像現在一樣,眼睛中都盛滿璀璨的星星。
她一會兒摸摸這個,一會兒錘兩下那個,新奇的像是第一次進拳館一樣。
許是自己一個人玩的無聊了,趙千山試圖叫上那個穿上西裝就跟被封印了一樣的男孩。
“林鶴楠!你不來練練?”她倒挂在一個練力量的器械上,像只剛被放下山的頑皮猴子。
“我穿的西裝,不方便吧。”林鶴楠捏了捏自己的西裝下擺。
“有什麽不方便的。”趙千山一躍而下,“就對着玩玩嘛。”
她跑過來就要脫林鶴楠的西服外套,“就陪師姐練一小會兒。”
林鶴楠左支右绌的,他不太能應對得了這個拳館中如魚得水的趙千山。
物理意義上和感情意義上都是。
“練練練。”他取下挂在自己身上的手,“女孩家家的怎麽脫我個大男孩的衣服。”
“耍流氓了啊師姐。”
趙千山輕錘他一拳,“你是我師弟!”
——輕飄飄的一拳。
“诶喲。”林鶴楠順勢倒在軟墊上,“師姐仗勢欺人了。”
趙千山沒料到他會碰瓷,“你,你碰瓷啊林鶴楠?”
“不管,你把我摔倒的。”林鶴楠豎起兩條胳膊,“冤有頭債有主,你不拉我我就不起來了。”
趙千山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個躺在地上明擺着要耍無賴的男孩。
林鶴楠你怎麽變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