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初入明德
無奈的嘆了口氣，趙千山俯身把那個躺在地上的無賴拉了起來。而對方笑嘻嘻的看着她。
兩人随意的打鬧了一會兒就準備回去了。
晚風習習，吹在皮膚上帶來些許涼意。
林鶴楠問她，“你們是不是很快要決賽了？”
“對。”
他們的決賽會在這周五舉行，而學姐學長最近也一直在給予他們相對專業的指導和幫助。她最近沒有跟對方提起太多相關的事情，就是不想打擾到他的比賽。
她其實有些緊張。許多次大型比賽或考試，自己由于心态問題總會發揮失常，對于自己的決賽，她隐隐擔心自己的狀态會不會受到緊張的影響。
“我其實……”她抿了抿唇，“有些緊張。”
擡眼望向墨色的天空，今晚一顆星星也沒有，只靠一些清清冷冷的月光鋪上些色彩。
“害怕自己發揮不好？”
林鶴楠的聲音總帶着一種沉穩的力量，她放松心态，盡量以一種平靜地語氣慢慢敘述。
“是啊，畢竟是決賽。”
一只手伸到她頭頂輕輕的拍了拍，“決賽有什麽？聯賽你都上了，還怕這小小的院賽？”
她拍掉那只作亂的手。
“你身經百戰的，哪裏懂我這種菜鳥心态。”
她目光空空的眺望着遠方的教學樓，喃喃道：“林鶴楠，我其實很害怕。我害怕輸，害怕拖累隊友，害怕重蹈覆轍。失敗對我來說其實很痛苦，我知道自己的努力可能還是作廢，但我不想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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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我想贏。”
“笨蛋。”上方傳來聲音。
趙千山不解的看向對方。
“哪有人天生就身經百戰天賦異禀的。”林鶴楠的表情很認真，“我第一次上比賽的時候可不是自願的，班裏沒人，然後我被趕鴨子上架，對手全是比我高一兩級的學生。”
“第一場比賽我就輸了。真的是慘敗，我記得那會我哭的非常慘，也不敢告訴別人，最可怕的是那次比賽是車輪賽，我就算輸了後面還是要接着比。當時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準備資料、跟人對練。然後第二場又輸了。”
說着說着，他的表情帶着些許幽怨。趙千山沒忍住，抿唇笑了。
“我不是那種不服輸的性格，但是那會就憋着一股勁兒強行打，後面贏了一次之後就像打通任督二脈一樣，什麽也不怕了。”
他看向趙千山，“我說這些，就是想告訴你不要怕。想做就去做，想贏就去贏。”
“你是我見過最勇敢最努力最棒的女孩，你會贏的，就跟之前的勝利一樣。”
“一場決賽而已，對手打敗不了你。”
趙千山怔怔地看向男孩。
他眼裏全是對自己的篤定，他堅信自己會勝利，比她自己還要堅信這件事。
“快進去吧，一會兒宿管阿姨要鎖門了。”在說話間已經不知不覺的走到了女生寝室樓下，林鶴楠揮揮手跟她道別。
“嗯，我回去了。”趙千山往樓裏走去。
林鶴楠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
突然他看到對方扭頭飛奔回來，那身影像極了在林間肆意奔跑的小鹿。
——“砰”
小鹿撞到了他的身上。
林鶴楠有些呆滞的低頭。
自己懷裏突然多了個軟糯的觸感，然後轉瞬即逝，是來自趙千山一個軟軟地擁抱。
“謝謝了小師弟。”趙千山雙眼笑成了月牙的形狀。
在林鶴楠還愣在原地的當下，小姑娘的身影已經蝴蝶一樣的飛走了。
他垂眼看着自己的雙臂，是錯覺嗎？剛剛對方是抱了自己一下嗎？
小師姐會不會也有喜歡自己的可能呢？
不敢再多想，林鶴楠默默提醒自己冷靜。可震耳欲聾的心跳聲在他的大腦瘋狂回響，剛剛被擁抱處的皮膚也隐隐發燙。
他呆站在原地半晌，随後同手同腳的回男生宿舍了。
……
趙千山的決賽出乎意料順利。
他們這回打的是一場政策辯，是新出的題目，很有新意但也并不好打。
帶他們的學長是王一，就是那個明德的加特林隊長。他每天帶着一張沒睡醒的臭臉默默走到讨論教室，然後一邊聽他們對于題目的分析一邊時不時發出不太禮貌的笑聲。在幾人讨論完後他重新拆解題目，給他們新的思路和架構。
總而言之，王一作為人很讨厭，但作為帶讨論的學長又确實教給他們不少東西。
比賽結束後，趙千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雖然沒有獲得最佳辯手，但是她自己覺得比賽當中的發揮還是不錯的。
“比賽已經結束，請各位觀衆有序簽到離場。”主持溫柔的聲音一出來，趙千山他們四個人難掩喜色，圍在一起團團慶祝。
“辯手和收到我短信的同學別走，留在這兒準備開會。”
王一的聲音冷不丁地傳來，場上八個人面面相觑，默默走到觀衆席和其他幾個已經确定被留在明德的同學一起坐下，準備聽一會兒的開會內容。
知道林鶴楠還在觀衆席等着自己，趙千山掃視一周找到他的身影，拿起自己的手機晃了晃。
山：【我們要開會欸，你要不先回去？】
小少爺：【不用，估計開會不會太久，我在這等你。】
趙千山發送了一個“小貓OK”的表情，乖乖的坐在座位上等着王一給她們開會。
“首先非常歡迎大家加入明德，然後我想聊聊你們八個在場上出現的問題。”
王一雙手插兜坐在講臺上，依舊沒個正形。
林檬檬本來站在旁邊沒打算出聲，聽到這話立馬打斷，“王一你能不能先把入隊的基本事宜先說了，人家剛結束就要挨你批？”
“你要說你說，我懶得講那沒用的。”王一手插在兜裏，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林檬檬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然後開始接過這個介紹隊伍的任務。
“大家好。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叫林檬檬，是咱們明德的領隊，我是打一辯的，相信大家交報名表的時候也見過我。”
“然後這位，是咱們隊的教練秦斐，是四辯手。”站在旁邊的秦斐禮貌的笑了一下以示友好。
“這位坐在講臺上的就是咱們隊的隊長了，他叫王一，打三辯。”王一揚了揚下巴。
“非常歡迎大家加入我們明德辯論隊。在未來我們不光是隊友，更是戰友，我們會一起面對所有艱難困苦，會一起哭一起笑，我們隊伍可能是大家進入大學後所能接觸到的關系最緊密的地方。大家有什麽疑問也可以過來找學長學姐，我們會竭盡所能地幫助你們。”
林檬檬的目光帶着些對過去的懷念，臉上的笑容柔和極了。
“希望未來，我們一起進步。”
“啪啪啪——”臺下響起了一片掌聲。
林檬檬把秦斐拉到臺中間，“接下來我們請秦斐學姐給我們大致的介紹下辯論隊和各個辯手的責任，掌聲歡迎！”
臺下又是一片掌聲。
能看得出來秦斐在私下可能比較羞澀，她站在臺中央略微拘謹地開始說起來，“我們明德辯論隊成立于……”
她言簡意赅，三五分鐘內就把明德的歷史、榮譽還有各個辯位的職責重要性都介紹的清清楚楚。
“都說完了把？”坐在後面一直默不作聲的王一在秦斐回到原來位置後立馬接過話。
“非得說半天這些虛的。”他輕蔑一笑，臉上的自得大大方方的全部顯露，“我叫王一，剛才你學姐介紹的那些榮譽裏，不說多，去年有八成都是我拿下的。”
“我不喜歡廢話這些，就簡單說說你們今天犯得問題吧。”
他把手從褲兜伸了出來，一派指點江山的模樣，“我帶的是正方，所以先說說反方。”
“反方是你們檬檬學姐帶的，稿子也很有她的風格，這從根上就差了我一步。”
如果目光能殺人，此時一臉理所當然的王一可能已經化成一坨灰塵了。
他接着說，“你們對辯真的都是言之無物，打了半天點都也推了，但又沒推通，不知道的以為你們擱這兒打雪仗呢，你一下我一下的，就是不往對方痛處上打。”
“不過反方一辯挺不錯的，反質詢很強，真的。”他目光輕輕落在趙千山的臉上，“比正方這邊強了不止一個檔次。”
被攻擊的趙千山默默捏了捏拳頭。
“不過你們反方的四辯也真是拉，愣是能什麽都問不出來，結辯一塌糊塗。”
反方四辯垂下了頭。
“正方這邊……一辯，沒啥好說的，就那樣。二辯你真是給我開了眼了，我就沒見過對面能給對方留下一分鐘鞭屍時間的，你真牛。”
他比了個大拇指，嘲諷意味濃烈的幾乎要怼到夏天臉上。
夏天癟了癟嘴，“我——”
“別解釋別狡辯，我只看結果。”王一直接讓夏天閉嘴，根本不給任何辯解的機會。
“四辯挺不錯的，就是太靠文本了，不靈活。下回我希望你場上的東西多一點。”高夢今天特意噴了發膠，發絲随着他點頭的頻率跟着一條條的輕微晃動。
“就這麽吧，散會。”
王一從講臺上一躍而下，潇灑的準備離開。
剛到門口卻有個聲音叫住了他，“王隊長請留步。”
他回頭，發現對方是那個經院自己很看好的三辯。
“你是那個，林鶴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