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受挫
“是，沒想到王隊還能記得。”
王一對于實力強的人一向偏愛。
上回他受經院隊長邀請去看了比賽，這個三辯确實讓自己印象深刻。對方操作成熟打法老練，一看就知道非池中之物，肯定是有豐富經驗的老辯手了。自己當時坐在臺下看的都躍躍欲試，想上臺跟對方切磋切磋。
也不知道對方怎麽看完比賽沒離開，特意留到現在。
“找我有事？”
“倒也不算，只是有些問題想當面讨教。”林鶴楠比王一高上半頭，此刻垂下的目光冷冷，多少有些冷漠。
“哦？”王一來了興味，“你問。”
“我今天坐在臺下看完了整場比賽，也算自以為對辯論有些了解。王隊長剛才在臺上說反方一辯反質詢能力超群我是贊同的，可您對正方一辯的評價也未免有失公正了吧。”
“正方一辯？你說那個小姑娘啊。”王一抱臂倚在牆壁上，“她确實能力一般啊。一辯稿是我帶着他們寫的，她那個反質詢就更別說了。”
“要不是因為對方四辯是個蠢貨，早就漏個底兒朝天了吧。一辯的工作就這幾樣，可不就是能力一般嗎？”
“我并不贊同您的觀點。”林鶴楠皺眉，“您是提供了一辯稿的思路，但最終完成這份一辯稿的還是她，包括後期的修改等事宜。反質詢環節不是因為對方四辯弱勢，而是因為她确實進步了，可以繞過那些問題。”
“您說只看結果，但辯論并不是一個只看結果的事情。在一個隊伍中，她的貢獻也不只是你所說的那幾樣。”
“我們在思辨中得以智慧，守衛自己的觀點，為真理發聲。私以為這才是衡量一個辯手是否優秀的标準，而不是您所說的唯結果論。”
王一聽完這番言論，似笑非笑地看着對方。
“不可否認你的觀點有一定道理，但是，明德不是這種風格。”他看着站在旁邊一臉焦急的趙千山，似乎明白了什麽。
原來這小子是來給自己女朋友打抱不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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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王一平生最煩比自己還能裝逼的人，他拽拽的甩下一句“明德我才是隊長”的言語就施施然走了。
徒留站在原地的林鶴楠一臉黑線。
見王一走了，趙千山立馬上前。剛才他離開禮堂後兩個學姐又給他們灌了灌雞湯。她坐的位置靠近出口，看見了林鶴楠出門的身影。
剛追出來就見到兩人劍拔弩張的狀态，屬實把她吓了一跳。
“你跟王一怎麽了？吵架了嗎？”
“算不上。”林鶴楠否認，“就是聽不慣他說的一些話罷了。”
他問趙千山：“你們結束了？”
“對。”
“那我送你回宿舍？”
趙千山笑了，“幾步路沒什麽送的，我跟夏天林笑一起回去就行。”
林鶴楠看了看後面幾個探頭探腦的身影，“好。”
“走啦。”趙千山招招手讓那幾個看戲的女人過來。
夏天忸怩着步子慢慢移過來，“你倆不一起嘛？”
“這為什麽要一起啊？”趙千山皺皺鼻子，“走了走了，你倆不回去嗎？”
夏天跟林笑對視一眼，一左一右攬住她的手臂搖搖晃晃地朝宿舍的方向走。
“真好啊，以後就是明德的人了。”
“對啊，剛才王一批我的時候才感覺到一種真實感。”
“以後要更努力了。”
星光伴着理想同行，少女們的步履閃閃發光。
……
院級新生賽将将結束，院系賽的新生杯就緊鑼密鼓地準備開始了。
院系賽新生杯，顧名思義，是全校的各個院系選出隊伍參賽，在不同學院之間展開最強新人隊伍的争奪戰。
王一在群裏發消息問：【有誰想上新生杯的，群裏扣1。】消息剛發出，群裏一排排【1】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刷屏。
不包括主席在內，明德今年總共選了20個新人。其中攻辯手的數量占據一半以上，一四辯少得可憐，所以對于上新生杯的事趙千山心裏還是很有把握的。
王一：【新生杯初賽的人我定好了。】
她期待着看到自己的名字。
王一：【一辯李雨露，二辯劉結義，三辯林笑，四辯高夢。】王一：【嗯，上正式比賽的就是他們四個了，陪練組我們一會兒給名單。】李雨露就是決賽時的反方一辯，那個反質詢能力被王一報以極大認可的女孩。劉結義是個高高瘦瘦的男生，平時挺沉默寡言的，趙千山也沒看過他打比賽的樣子。
看到名單裏沒有自己的名字，說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默默關上手機屏幕，趙千山抱膝坐在床上靜靜放空。
“嗡——”微信的提示音傳來。
趙千山點開發現是王一公布的模辯名單。
王一：【模辯組一辯趙千山，二辯夏天，三辯白森川，四辯胡果兒。】王一：【就這樣了，你們好好準備，下周一晚七點打模辯，具體時間再行通知。】呼，起碼進入了模辯名單呢。
趙千山拍拍胸口安慰着自己。
……
盡管是在模辯組，趙千山他們四個準備的也很認真。他們永遠不知道機會和意外那個先來，所以不會浪費每一個觸手可及的機會。
王一的眼光很準，挑的幾個人确實各有所長，雖然是初次配合，但意外的和諧。
其他三人都穩定發揮，令她驚奇的是一向以文本優秀見長的高夢卻準備了一篇根本拿不上臺面的四辯稿，更別說他本就不擅長的戰場梳理了。
王一抱臂站在教室後排，眉頭緊皺成條狀，冷冷的背光打在他的半長發上。
“高夢，你這場怎麽回事？”王一煩躁的敲了敲桌子，他選高夢當四辯一是因為隊裏四辯手稀缺，他算還不錯的，而且這孩子雖然臨場一般，但文本确實不錯。
可這回高夢真是讓他大失所望。
“我、我……”高夢深知自己這場的情況，嗫嚅了半天也說不出什麽來。
“你要正式賽也這樣你就完了，最近兩天跟着你秦斐學姐加訓。”冷冷抛下一句話，王一轉身走了。
“是。”高夢垂着頭。
坐在一邊的趙千山看着失落的高夢，心中浮上疑問。
……
高夢他們四人去了在一教辦的院系新生杯初賽，作為隊友，趙千山也跟着去圍觀了比賽。
經過了三天的加強訓練，高夢的表現比模辯那次好了很多，不過仍舊比不上他之前新生賽的時候。
伴随着高夢的一次次卡頓，王一的臉色也越來越黑。
他在臺下煩躁的雙臂環繞，拿食指敲擊手臂，時不時發出“啧”的聲音。感覺如果臨場換人不犯規的話，他随時就要暴起把高夢踹下去換自己上。
趙千山坐在他旁邊，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他之前在你們組讨論也這個樣子？”王一的疑問聲在趙千山耳中炸起一聲驚雷。
“嗯……”仔細回想高夢讨論的狀态，趙千山斟酌着開了口，“他可能偏臨場吧，感覺每次比賽開始前都能拿出一篇不錯的東西。”
“呵。”王一嗤了一聲。
“要是這場輸了，他就立馬滾蛋，打的稀裏糊塗的什麽東西。”見臺上又落了下風，王一坐直了身體。
他比趙千山想象中兇的多。雖然對這位加特林争強好勝剛愎自用的性格早有耳聞，但乍一聽還是很驚悚。
趙千山抿了抿唇，專注的目光回到賽場上。
他們初賽的對手是建築學院的辯手。對面應該是一水兒的攻辯手，連一辯回答個質詢都刀光劍影。對辯的環節明德占了上風，但是對方的結辯相當強勢。
聽完結辯，王一“砰”的站了起來甩門而出。
趙千山被吓了一跳，驚惶的看着一邊的學姐林檬檬。
林檬檬拍了拍她的手讓她不用緊張。
很快的，結果公布了，法學院的隊伍險勝一分。兩位學姐對視一眼，明顯也松了口氣。
趙千山的手機震動了一下，【你們隊比完了嗎？我們剛結束，我去找你？】是林鶴楠發來的消息。
她回複：【我們在207，你找我有事？】
小少爺：【收到。】
他也不說明有什麽事，只是附上了一張小貓敬禮的表情包。
王一在結果公布後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後門，他招了招手讓高夢過去。
“我給過你機會的。咱們隊裏人這麽多，挑你上你打成這樣？”他嘴裏叼了根棒棒糖，“下場你不用上了。”
其餘的三個辯手也戰戰兢兢的走過來，生怕被王一無差別攻擊。
“一會兒你們四個回去複盤。”王一眉頭緊鎖，“這還是明德這麽多年，院系杯第一場沒有大比分獲勝的比賽，你們真行啊。”
他拎起外套頭也不回的下樓了。
趙千山站在門邊大氣也不敢出，四個選手也靜默無言。他們院系杯的第一場比賽打的不說太好，但也遠沒有王一形容的那麽差。但對明德來說，沒有大比分勝利就是輸……
“千山。”林鶴楠從樓梯拐角出現，笑着跟她打招呼。
“林鶴楠！”高夢看見林鶴楠的身影，一反常态的怒氣沖沖，他捏着拳頭就沖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