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2)
不住了,也不怕孩子們看了笑話。皇帝看着我一臉揶揄的笑。
我心道跟你說不清,你知道什麽。
索性順水推舟道的低下頭害羞道,那自然是了。
皇帝在我這裏且不管我高不高興,孩子們總是高興的。
他們到底是十幾歲的孩子,仰慕自己的父親,願意跟父親接觸,都是人之常情。
這一點上,他們則又要比宮裏的其他孩子要幸運了,至少他們作為我的孩子是備受重視的,也從不缺少父親的教導。
翌日清晨,皇帝原本要陪着他們去校場上射箭的。
不想剛用了早膳便有廉政齋的內侍們來回,說有幾位大人早已久候着等皇帝回去商議政事呢。
皇帝聽了這話早早地便去了。
阿爍看着倒有些失望,反而是燦兒,他父皇不能陪着他們射箭他倒是如釋重負了一般。
用完膳之後便徑自去換了一身新衣裳,說今日和別人約了要去打馬球。
阿爍欣喜着道,哥,你別忙着走,你且等一會子,我同你一起去。
燦兒看着阿爍道,你在這裏陪着母親讀書吧,這回便不帶你了。
為什麽不帶我?阿爍睜着大大的眼睛很有些委屈。
燦兒随口道,我們去的都是男子,你去做什麽?
你哄我呢,五姐姐和簌絨姐姐也去,怎麽就都是男子了?阿爍不依不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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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燦兒并不接着同她說,徑自出去了。
阿爍氣的不行來我這裏控訴道,母後你瞧瞧他,對我一點都不好。虧得父皇還讓他讓着我呢,如今只顧着自己高興!
我喝了口茶,随口道,你也知道你簌絨姐姐要去呢,你跟着他做什麽,沒得誤了他辦正事。
什麽正事?
沒什麽,讀書去吧。
燦兒啊,看來是真的對那個梁家女兒上了心了。
去打個馬球,到處塵土飛揚的,還要穿一身新衣服,真是去打馬球的嗎?
還不帶着阿爍,分明就是怕帶着她去了,礙手礙腳不說,回來還要到處嚷嚷着亂說。
梁家的姑娘看着倒是好,家世也不錯。
她父親是中書令,位高權重不說,這幾年來也頗得皇帝倚重。
若是真成了倒也不失為一樁好親事,只是不知道她母親是個什麽樣的人。
本來說好了讓蘇澤得空去請梁夫人來我這裏坐一坐,奈何這事過去快一個月了也沒見她請的人在哪呢。
想到這裏我就生氣,蘇澤那個不着家的玩意兒,昨兒晚上皇帝還在時就沒了影子,這會子皇帝都走了,還不見人影兒,一天天的啥也不幹。
想要造反不成?
越想就越生氣,我轉頭對外頭的小宮女道,找你們蘇大人過來,我這裏有事要他辦。
奴才早起便沒見着她,不知這會子在哪裏呢。宮人道。
一聽這話我更生氣了,無奈道,你且去找吧,找着了告訴她,我這裏有十萬火急的事,再不來就火上房了。
宮人道是,應聲去了。
古有農人周颙,于太行山置一窄圃,盡植菘菜。灌溉肥土,不辭晝夜。忽一黑面郎至,見菘,大喜。沖圍欄拱菘而去。窄圃倒,菜盡毀。農人大哭,甚悲!
我身邊的人啊,如今一個一個的,都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如此,甚好。
你昨兒晚上亥時那會兒,幹什麽去了?我含笑問她。
也不知那小宮人從那個犄角旮旯把蘇澤拽出來的,倒是難為她了。
蘇澤想了想,陛下不喜臣在跟前伺候,臣自然早早地歇息了。
是嘛,本宮昨兒與皇帝用過晚膳之後啊,也無別的事,便想着四處轉一轉。一不小心就轉到了渡雲橋那頭,好像看見你了似的,還有方先生也在呢,你們在那說什麽呢?我随口笑着。
蘇澤一聽急了,娘娘說什麽呢,臣昨兒晚上的确很早便睡了。
我道,是嘛,那興許我看錯了,唉!如今這老眼昏花的總是認錯人,你說這可怎麽好?
話說,我上個月便讓你去請那梁夫人過來說話,怎麽你就不去呢?
蘇澤一聽無奈道,娘娘真是冤枉了,臣都下了兩會帖子了,奈何梁夫人總說自己病的起不來,我只好作罷了。
梁夫人竟病得這麽重嗎?咱們是不是該着人去瞧瞧?我道。
娘娘真是糊塗了,梁家雖說勢大,可是他家夫人并沒有和咱們打過交道。如今巴巴的派人去看她,倒失了娘娘的身份。咱們殿下和那梁小姐還沒怎麽着呢,娘娘也不必心急。
再說,我瞧那梁夫人的病頗有些蹊跷,話說春獵過後臣便下帖子請過她一遭,她那時說病了不能來,上月末我又着人去請過一回,還是說病着。
可是我瞧梁家的小姐倒是日日在外頭玩的歡騰,她母親若真病了這麽長的時候,她怎麽不在家侍疾呢?
這裏頭,怕不是有什麽門道,娘娘稍安毋躁才是。蘇澤這般說着。
蘇澤一說我也覺得心裏沒底了。
梁大人是正經的新黨大臣,曾是新黨之首田之文的學生。
田之文去年書乞骸骨以後便向皇帝推薦了他的學生梁啓,梁啓原是門下侍中,今年年初才被皇帝擢升了中書令。
早前我倒并沒有跟這個梁家打過交道,一來,梁家乃是後來從山東調來京城的。
二來梁家人行事頗為低調,我平時沒有注意過,不曾想這裏頭竟然真的有着什麽門道,倒是該找人好生查一查。
用完午膳,燦兒才從外頭回來了,走路一蹦三跳的,看着渾身都是勁兒。
如今天氣這樣熱,難為他還願意出去打馬球。
可是話又說回來,日光下的少年意氣風發,玉帶寶劍青骢馬,只想一想便是一幅讓人心動的美景了。
更何況那些十六七歲情窦初開的小姑娘們了。
這廂,阿爍見燦兒回來了也并不看他,只自己研了磨端正地坐在窗前寫字。
燦兒也覺得自己對不住妹妹,便坐在她身側低聲哄着她。
阿爍不理,兀自将頭轉向另一邊。
原來哥哥還記着我呢,清早出門的時候怎麽想不起?阿爍氣道。
燦兒笑着道,你瞧瞧今兒個太陽多大,打馬球真真是熱死了,我原是心疼你熱的受不住才不讓你去的,暫且不氣了可好?
哼!阿爍白了他一眼不說話。
燦兒見阿爍如此,兀自從懷裏拿出一個玉色的毛茸茸的玩意兒,兀自遞到阿爍眼前道,阿爍,你看這個好不好,就當哥哥給你賠禮了,別氣了罷!
阿爍本不想理他,但看着他手裏那個毛茸茸的玩意兒便不吭聲了。
看了一會兒道,哥,這是什麽呀,看着像真的似的。
這是線絨偶,用針織出來的,外頭專門有手藝人做這個,你瞧着好看嗎?鄭燦道。
阿爍放棄了自己的立場,癡癡地笑了笑道,好看!
此番,兄妹兩人又和好如初了。
阿爍拿着那個線絨偶玩了一會子,又過來纏着她哥哥道,哥,你從哪弄來這個的,難不成你還去園子外頭了?
自然是別人送的了。鄭燦随口道。
阿爍歪着頭想了想道,你的那些兄弟們,誰送你這個呢?這分明就是姑娘家才有的東西。
鄭燦怕她又刨根問底什麽,這便趕緊向我告退說要回去換衣服了。
看着這倆孩子我真是有些擔憂了,單純便罷了,偏偏還傻得不行。
尤其是鄭爍,瞧她那張嘴,該說的不該說的啥都說。
唉,真是愁死了。
母後,你看這偶,下頭還有字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