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私語時

雖洗了熱水澡喝了姜湯,但祁越還是得了風寒,小溪倒是難得的沒什麽大礙。

小溪邊喂他喝青菜小粥邊損他:“不是說你是金剛不壞之身麽,怎麽就被這幾只小螃蟹給打敗了呀。”

祁越甕聲甕氣地哼哼,“你哥哥我武功很厲害的好吧,是這幾只螃蟹太狡詐,竟然躲在水裏,更過分的是它們還耍陰招兒,東躲西藏的不讓我看見,這不才着了它們的道兒嘛。”

小溪聽他這樣胡亂解釋,心中想笑,卻見到他神色恹恹,完全不似早上時的生龍活虎時,心中也有些不舒服,“以後就別這樣了,大冷天的,你不冷我在那兒站着都冷呢。”

祁越委屈地皺着眉瞪他,好似他是一個白眼狼負心漢一樣,“你個小沒良心的,我這麽着都是為了誰啊,啊?還在這說我……”

小溪面色紅了紅,小聲道:“誰讓你分不清哪是玩笑哪是認真的呢?還這麽沖動。”

祁越哼了兩聲,沒說話,臉色卻很是哀苦,可憐兮兮地望着小溪。

小溪被他看的沒法兒,嘆了口氣,“你想怎麽樣啊?小侯爺。”

“親我一口。”祁越笑眯眯地說。

小溪咳了咳,“會傳染。”

“那我親你好了。”話音未落,祁越的手已經抓住了小溪,把他身子輕輕拉了拉,唇已經覆在了他的——額頭上。

小溪愣了愣,呃?只是額頭麽……

祁越笑,“怎麽?看你很好像很失望的樣子。”

小溪慌亂地轉過視線,喃喃否認,“哪、哪有。”

“诶,我很遺憾哪,這樣就好幾天不能親你了啊。”祁越懊惱地撓頭,“嗷,嘴巴會癢吧。”

小溪:“……”果然就不該同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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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祁越風寒的緣故,小溪也就沒去林大夫家學醫看書,确切地說,好像自從祁越回來後,他就沒怎麽去過林大夫家了,每次出門也都有祁越跟着,現在這人忽然卧床不起,他心裏反倒有些不習慣。

以往習慣了一個人獨來獨往,現在居然開始懼怕起獨處。

他望着祁越熟睡的臉,盯着兩人交握的手,一時有些怔忡。

即使祁越和侯爺府的人不在意他們的事,但是村裏人呢?祁越畢竟是小侯爺,礙于他的權勢別人是不敢說什麽閑話的,而自己呢,只是無依無靠的孤兒而已,所擁有的只是門前那幾分薄田和這所小院子,以及,自己那破敗的軀體。

他望着祁越的臉有些出神,若是再把身心交付,如果此番再次失去,自己将會是一無所有吧。

他的臉輕輕蹭了蹭祁越的手背,“別讓我失望啊。”

別讓我再失去你呀。

大半個白日,祁越都有些昏沉,其實風寒對他來說只是小事兒一樁,壓根兒犯不着卧床不起,他之所以這樣,不還就是貪戀着小溪的溫柔照顧嘛。這點兒心思,綠珠懂,前來看望的林荊楚也懂,只有那身在局中的蘇某人有些迷糊,還非常擔心這人會不會落下病根兒啊什麽的,畢竟,這人以前可是嬌生慣養的呀。

這不,天色将黑,一用完晚飯,祁越哼哼唧唧地坐了起來,對小溪有氣無力道:“小溪,床上好冷啊,冷的睡不着啊。”

小溪面色焦急,手掌探上他額頭,有點熱,但說不準是否發燒,正想給他把脈,卻被他輕巧閃開,“哎呀,你快上來啊,真的好冷啊。”祁越催促道。

小溪一急,便也顧不得思考許多,脫去鞋襪也爬了上去,剛一進被窩,就被祁越攔腰抱住,大腿死死地扣住他的,兩人靠的極近,呼吸相聞。

“那、那個,這樣不會太擠了麽?”小溪小聲問,唔,這人的身體這麽熱,果然是發燒了麽,思及此,心中的愧疚更濃,雖被這人抱的有些窒息,卻也沒有推開他。

祁越悶聲道:“不擠,只有這樣才暖和。”

小溪“噢”了聲,沒有說話。

祁越忽然開口道:“小溪,你對我這十年的生活不感到好奇麽?怎麽也不見你問我?”

小溪沉默一會兒,道:“好奇,但我想當你想跟我說的時候,自是會說的吧。”

祁越的手臂緊了緊,下巴在他頭頂蹭了蹭,“我現在想說,你要聽麽?”

察覺到懷中人點了點頭,祁越嘴角揚起一抹笑,低聲娓娓道來——

“當年離開你的時候,我本是極不情願,想央着爹帶你一起走,但他不同意,當時我也不理解他為什麽這樣,後來我才慢慢知曉他的意圖。”

“當年,我爹附在我耳邊跟我說了一句話,他說,‘只要你今天跟我走,十年內不見小溪,十年後你就可以回來,想做什麽我都依你。’”

小溪愣了愣,問道:“就因為這個?侯爺這樣是為了什麽……”

祁越撫了撫他頭發,“就因為這個,我那侯爺爹早就看出我對你的感情不同一般,他的如意算盤是這樣打的:把我帶走,讓你我分離十年,想着這麽久的時間,我對你的那點兒小心思應該也會被磨光了吧?那時,十年後我定不會再回來找你,我也就可以繼承爵位,為祁家開枝散葉,過上正常的王侯生活,如了他的心願。”

小溪沉默地望着他,明媚的眼睛直直地看進他的眼裏,“然後呢?這十年你是怎麽過的?”

“這十年,就練練武讀讀書學點兒醫術呗,累了的時候想想你,想着你還在等我娶你,那些辛苦就都不算什麽了。”

小溪:“……誰在等你……不是!誰要你娶?!”

祁越嬉笑,“那你娶我也成,怎麽着都行,這個我不介意。”

小溪面色發紅,咬着唇瞪他,“……你不介意我介意。”

祁越正色道:“哎,你可不能這麽沒良心啊,我可為了你守身如玉十年哎,我那無良爹在我滿十三歲後就經常送些長的漂亮的小姑娘來我房裏,那眼神兒邪惡到不行啊。”

小溪觑了他一眼,“那你把那些小姑娘怎麽了?”

祁越咳了咳,面色有些發紅,小溪見狀,心中一沉,聲音微冷,“把人家糟蹋了?”

祁越像是被嗆到了,忙揮手解釋道:“哪啊能啊,我沒碰她們。”

“那你臉紅個什麽勁兒?”小溪面有憤憤。

“咳,那是因為我對她們沒興趣……一直沒跟人圓房,府裏就開始流傳着一種謠言,說小侯爺……唔……嗯……內什麽……就這樣!”祁越含糊地解釋道。

小溪眨了眨眼,小侯爺怎麽?

不、能、人、道、麽……

祁越見他的表情如此古怪,便知道他想歪了,一手掐了下他細腰,一邊憤憤道:“瞎想什麽呢?!昨兒不是讓你見識到我能不能了麽?!你哥哥我只是對她們沒興趣!”

小溪肩膀抖了抖,勉強止住笑意,“嗯……”

兩人靜默一會兒,小溪打破沉默道:“那、你和我的事兒,是芸姨和侯爺默認的了?”

祁越嚴肅道:“不,不是默認。”見小溪面色白了白,他嘴角含笑這才繼續道,“他們是非常支持我回來找你。”

小溪:“诶?!”

“你也知道我娘,從小就對你比對我好,加上這十年都沒怎麽照顧你,她心中愧疚的狠,又被我這十年的忠貞不渝所感動,覺着吧,只有我這樣的絕世好男人才能配得上你了,所以,她聽到我要回來找你,高興地不得了,還說等咱們感情穩定了,她也來瞧瞧你。”

小溪:“……”所以這是不用擔心婆媳矛盾了?

“我那侯爺爹則更簡單了,剛開始回去那兩年他對我要求還非常多,可後來我娘又給他生了一個閨女一個兒子,他的心思就移到那倆小的身上了,對我基本上算是不聞不問,反正他有了新的繼承人,我就可有可無了。”祁越的聲音有些低沉,面容在燈光下神色不明。

忽然感覺到自己腰際纏上了一雙手,細膩柔軟,祁越有些疑惑地望着小溪。

“你不是可有可無。”小溪靠在祁越懷裏,輕聲道,“對我來說,你是獨一無二。”

祁越笑,印上一吻在他額頭,聲音極低極溫柔,“嗯,你也是。”

夜色漸深,祁越因了白日睡的較多,此時倒沒了睡意,他問小溪,“困了沒?”

小溪聲音有些扭捏,“不困,想洗澡。”

祁越納悶:“這麽晚了,怎麽?”

小溪面色通紅,有些尴尬地別開他的視線,“身子不舒服。”

祁越疑惑地坐起身來,望着他的臉,面色有些潮紅,額頭上有些薄汗,竟熱成這樣?他語氣有些無奈,“這麽熱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小傻子。”

小溪咬了咬唇,像是做出極大決心般,“不是熱,是燥熱。”

祁越滿臉訝然。

“是、是因為體質的問題……”再加上濃烈的男性氣息,每一晚都是煎熬啊。

祁越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要溫水沐浴?”

小溪點頭,耳朵尖兒都紅了。

祁越低低笑了笑,“以後我們要一起生活一輩子啊,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這有什麽好羞的。”說着,就套了件衫子起身去外面準備洗澡水。

備好水都已經是半夜了,外面一片寂靜,偶有蟋蟀的鳴叫,格外清脆。

“要我伺候你麽?”背後傳來祁越含笑的聲音。

小溪忙搖了搖頭,站在屏風後面的身子顫了顫,确保那人沒有跟過來,這才放心脫去自己的衣物。

今兒因為忙着照顧祁越,自己竟忘了沐浴,再加上晚上被那人那樣緊緊的擁抱,出了一身汗,再不清洗氣味兒就愈加重了。

屏風那邊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聲,聽在祁越耳裏無疑是魔音灌耳,他竭力控制住自己不撲過去,卻在聽到那邊那人的一聲驚呼後,再也顧不得禮數,徑自奔了過去,卻看見了一副讓人噴鼻血的香.豔畫面——

小溪赤着大腿,一腳踩進浴桶,一腳還在外面,剛才許是被水燙了一下他才發出驚呼,上身的白色裹衣因被水打濕,呈半透明狀态,可以清晰看見他清瘦的背脊和勾.人的腰線,烏發松垮垂在頸邊,愈加襯得脖頸溫潤白哲。祁越清晰地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在這滿室寂靜中分外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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