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曼陀羅
祁越的風寒沒兩天呢,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相反,小溪則總是有些許咳嗽,模樣恹恹的,看着分外惹人憐,祁越心裏邊兒對之前狠狠親他導致他跟着風寒的事兒,雖有愧疚,但那抹愧疚還是沒能抵過心裏的那一大波竊喜——
至于竊喜什麽,大抵就類似于是大狗們對自己領地的一種炫耀占有吧,而小溪,恰巧就是祁小侯心頭上的那塊肥田,自個兒雖還沒正式開發,但好歹還是嘗過一點甜頭兒的。
這肥田,說什麽也不能松手。
祁越可沒忘記自己的“關于如何更好更快地吃掉小溪”這個宏偉計劃,每天起床後睡覺前,他都在思考這個問題。速度這個事兒,不是什麽障礙,要是哪天實在忍不住,把綠珠青磊趕出去,插門,把人一扔床上,怎麽吃不還是自己說了算麽?但他不想這樣。祁小侯是個有情調的人,他想吃的更有趣更生動更美味,最好呢,是兩人都能得到滅頂的愉悅感。
祁越雖沒什麽實戰經驗,但理論知識可是相當地豐富,自己那狐朋,哦不,那好兄弟千吾可不是白處的,若說他肚子裏的壞水有一瓢,那千吾肚子裏的,估計能把這萬壽郡給淹了。
要不要去趟郡裏把千吾那家夥喊來支支招?祁越嘴裏叼着根草蹲坐在溪邊的一塊青石上兀自想着,就聽見背後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腳步有些虛浮,那人似是受了傷?祁越疑惑地回頭看,卻沒想到是小溪——
“小溪?!你這是怎麽了?不是去采藥了麽?”他一躍而起,飛奔到小溪身邊,扶着他的手臂着急問。
小溪的臉色微微泛着潮紅,額上竟還有層層薄汗,貝齒輕咬下唇,好似在極力忍耐着什麽。祁越剛才只是注意到小溪的步伐有些虛浮,身子有些搖晃,這時離得如此之近,才察覺到什麽不對勁,“小、小溪……你被人下藥了?”祁越的聲音有些顫。
小溪看着他,明媚的黑眼睛裏蒙了層水霧,憑添了些妩媚,“沒啊……我沒遇到什麽人。”聲音中帶着些平日裏不會有的甜膩糯軟。
祁越扶着小溪越來越燙的肩膀,面色微沉,“先進屋再說。”
綠珠見祁越面色不好的扶着蘇少爺進門,心中一個咯噔,蘇少爺不就是一個人出去采藥了麽,小侯爺上午還沒這麽大反應呢,這會兒怎麽見人回來了,小侯爺的臉色又這麽難看了呢?她小心地上前想幫着扶住蘇少爺,卻不想被祁越一手攔下。
“綠珠,去備些溫水來。”祁越沉聲道。
綠珠見狀,忙退下燒水,不敢再看蘇少爺一眼。
祁越先是把小溪扶卧在床榻上,爾後站在門邊,對空無一人的院子道,“青磊,去把林大夫請來。”
只聽得院中那棵巨大的梧桐樹晃了晃,随即歸于沉寂,祁越望着如火一般的晚霞,眼神卻冷似冰霜。
林荊楚在聽到那黑臉大漢的話時,立馬帶着藥箱過來了,宋山岚也滿臉擔心地跟着,難道是小溪的身體出什麽事兒了?要不祁越那厮也不至于這麽大架子,派一小厮過來請人,肯定是他走不開吧……這樣想着,腳下不由得加快步子,林荊楚望着遠遠走在自己前面的男人,不禁有些無奈,這孩子,都這麽大男人了,還是像個小孩兒,毛毛躁躁,熱心的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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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岚,別那麽着急,祁越那孩子也是懂些醫術的,小溪暫時不會出什麽事的。”要真是什麽要命的毛病,估計祁越那家夥早就抱着人飛奔去他們家了,才不會就派一個小厮過來喊人。
宋山岚一聽,這話有理,果然還是自己媳婦兒更聰明一點,他放慢腳步,等着林荊楚跟上來,然後一手拎過藥箱,一手拉着他,“走吧,林大夫。”
林荊楚面色一熱,推搡他一把,“沒皮臉的東西,還有人看着呢。”說着,他眼神瞟了瞟面色始終如一的黑臉大漢青磊。
“那有什麽,咱都老夫老妻的了。”宋山岚毫不松手,熱熱乎乎地拉着他走。
青磊全程目不斜視,面如泰山。
“林叔叔,小溪這可是被人下了藥?”祁越焦急道。
“憑脈象,氣息紊亂,心跳加速,小溪的臉色又泛着潮紅,身體發燙,眼睛失焦,這些症狀,都和被人下藥很是相似。”林荊楚望着小溪滿是紅暈的臉,沉吟道。
宋山岚聽的一頭霧水。“下藥?下什麽藥?”
不及林荊楚普及知識,祁越就咬牙切齒道,“春.藥。”
宋山岚一愣,随即就傻眼了,“春.藥?不是說小溪去采藥了麽?怎麽會被人給下藥?”
祁越面色陰沉,狹長的眼睛裏哪還有笑意,看着小溪神色痛苦的在床上扭來扭去,薄被都快被他的手指絞斷,目中的冰冷更盛。他來到院中,對靜立在一邊的青磊吩咐道:
“去院子四周守着,發現任何可疑的人都抓了,打暈,綁在羊圈,留我發落。”
青磊怔了一瞬,随即恭敬退了下去。
宋山岚和林荊楚聽聞這話,對視一眼,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味不明。
哎,祁越這孩子,平時看着傻不愣登的,關鍵時刻一發威,果然不是屬病貓的啊,竟然把人關羊圈,估計還沒開審呢,人就被那羊騷味兒給腥到不行了都。可這事兒宋山岚非常理解,自己媳婦兒被人下春.藥,雖沒得逞,但其狼子野心,也是罪該萬死萬萬死的!
所以,祁越說要把人關羊圈裏,他絲毫沒有意見,唯一不太贊同的是,為啥要打暈呢?清醒的時候更能享受羊圈的美好氛圍啊。
——他和祁越完全忘了,形跡可疑的人,也未必就是下藥的人啊。
可見,凡事涉及到自家媳婦兒,這倆男人就理智全無,雖然平時也沒咋有理智吧,但現在是,完、全、沒、有、了!
祁越正陰沉着臉想着抓到人之後要怎麽懲治那無恥之徒呢,卻被屋裏的一聲驚呼給喚了回來,他快步走到屋裏,卻見到小溪赤着腳站在地上。眉眼含笑,體态柔軟,雖穿着青色長衫,卻因了他面如桃花,添了許多風情,緩慢搖擺身體,似是在跳舞一般,不禁驚訝問道:“林叔叔,小溪這是怎麽了?難道是藥發了?”
林荊楚眼睛微亮,邊在旁邊小心看着小溪不讓他摔倒碰傷自己,邊問祁越,“小溪上山可是會帶一只竹筒,用來喝水的?”
祁越忙去院中,在剛才從小溪背上解下的竹簍內翻了翻,果然發現了一只竹筒,裏面隐約還剩一點兒水。
“是這個麽?”祁越把竹筒遞給林荊楚。
林荊楚接過,拿出銀針探了探,頃刻,銀針變黑,他又倒了一點水在手上,聞了聞,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怎麽?林叔叔可看出這是什麽藥?”祁越急道。
林荊楚頓了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一種用曼陀羅根做成的粗劣春.藥。”
“曼陀羅根?”
“粗劣?”
宋山岚和祁越同時發問,不過兩人關注的點卻不一樣。祁越緊跟着問,“粗劣的春.藥對人體傷害更大麽?”
“不,粗劣只是說它的做法簡單粗糙,但是藥三分毒,再說這是淫.邪的春.藥,對人體肯定是有傷害的,不過,這些都屬于後面要處理的問題。”林荊楚眼睛直直地望着祁越,“現在要處理的問題是,小溪怎麽辦?”
祁越一愣,“泡澡不行麽?”
林荊楚反問道:“你舍得讓小溪在冷水裏泡上一個時辰麽?”
祁越猶豫了,一邊扶着猶在搖擺着身體的小溪,望着他越來越紅的臉,濕的仿佛快要滴出水來的眼睛,“……還有其他方法麽?泡溫水時間久點兒難道也不行麽?”
“不行,藥力必須要通過冷水,才會停止作用,小溪要是再經過溫水的折騰,估計會更加不舒服。”林荊楚冷靜道。
“那……”祁越猶猶豫豫地,沒有繼續說下去。
“只有通過與人行房了。”
祁越面色紅了紅,有些不自在地把小溪拉進自己懷裏,“噢——”
林荊楚似是沒看到他臉紅一般,徑自問道:“需要幫忙麽?”
祁越一愣,随即沉下臉,“不用,小溪有我就夠了。”
林荊楚淡笑,收拾好藥箱,拉着兀自在一旁猛吃幹醋的某人,“走啦,回家做飯去,我餓了。”
在回家的小路上。
“你怎麽對春.藥知道的那麽清楚啊?”某人低頭扭衣角,悶聲問。
林荊楚咋舌,“因為我是大夫啊。”
“怎麽聽着你很有經驗的樣子?”某人挑眉,不依不饒。
“咳,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嘛,我以前在醫館的時候,見過幾個這樣的病人。”
“那他們……最後也都是跟人內什麽了?”某人眼睛晶亮。
“哪能啊,你以為行房是買菜啊,說來就來。”林大夫手背在身後,神情悠哉。
宋山岚愣了,“那你怎麽跟祁越說,必須得行房才行啊?”
林大夫敲了他額頭一記,“呆子,我這是在日行一善啊日行一善。”
“啊?”
“哎,我是看那倆小孩的進展太慢了,我怕來不及抱孫子。”
宋山岚瞪大眼:“啊?!孫子?!什麽孫子?喂……哎,你別走這麽快啊……跟我說說啥孫子啊……哎……荊楚……”
“我不跟笨蛋說話。”
“……就說一句也行啊,什麽孫子嘛。”
“我們的孫子啊。”
“……再說一句好吧,說具體點兒?”耍無賴乞求。
“不理你,回家做飯吃去咯。”悠哉閑适。
“嗷……說一下又不會懷孕!”惱羞成怒。
“你怎麽知道不會懷孕。”稍微壓低。
“……難道會懷孕?!”極度震驚極度驚喜。
“哎呀呀,到家咯。”林荊楚把藥箱放一邊兒,正想打水洗手去做飯,卻被宋山岚攬着腰按壓在門板上,“荊楚,你會懷孕?”
林荊楚望着男人閃閃發光的黑眼睛,一時有些着迷,他撫上他輪廓分明的臉,“你喜歡小孩子麽?”
“你生的我就喜歡。”
林荊楚忽然垂下眼來,很小聲,“我和小溪不一樣,我不可能懷孕。”本以為會聽到男人失落的嘆息,卻不想被他抱的更緊。
“嗷,吓死我了!我以為你懷孕了呢!我可不想多出來一個家夥跟我搶你!”男人憤憤道。
林荊楚愕然,“山岚,你……不會覺得遺憾麽?”他靠在宋山岚懷裏,聞着他身上的淡淡汗味兒,覺得安心又穩妥。
“遺憾啥呀,有你就夠了。”宋山岚笑着說。
林荊楚把臉往他懷裏蹭了蹭,透過薄薄的春衫,一口咬上了他胸膛上的肌肉。
“嗷,媳婦兒你咬我幹啥?”委屈又無辜。
“你說呢?”林荊楚仰起頭,望着他笑。
宋山岚望着眼前人溫和俊秀的臉,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斯文儒雅的青年,那個青年總是一臉嫌棄地望着他,神色冷淡,而現在,那個人靠在自己懷裏,笑的如此勾.人,他低吼一聲,把人橫抱而起,直奔卧房。
“哎,得先吃飯呀。”即将被吃的大餐驚呼。
“先吃你,飯不着急。”即将開吃的某人歡呼。
而另一邊,祁小侯正陷入天人交戰之中。
本能告訴他,丫的不能再忍了,再憋就要憋出毛病了,人都乖乖躺好在那兒色香味俱全,直接撲上去吃掉就好了!可理智在猶豫,節操在猶豫——
吃還是不吃,這可關系到兩人以後的人生哲學。
綠珠和青磊已經很識相地退避很遠,臨走前耳朵裏還塞了團棉花,偌大的小院裏只剩下祁越和小溪。
祁越衣衫整齊面容猶豫不決,小溪衣衫不整媚.态橫生,就在祁越感覺自己的節操要被完全打碎之際,小溪的一聲輕.吟,将他徹底擊敗。一一開吃吧,小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