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露華濃

當天中午,小溪勉強起了床,死活不肯讓祁越扶着,雙腿直打顫,神色微妙地出了房門,來到羊圈前。

“這就是那下藥的人?”他指着羊圈裏髒兮兮的男人問祁越。

祁越臉色微沉,“就是他。”

“可我和他素不相識沒什麽恩怨,他為啥要這樣?”小溪看了眼羊圈裏衣着淩亂面容污濁的男人,喃喃道。

那男人雖說之前被抓到時打暈了放在羊圈,可小溪睡了太久,那人早就被羊圈裏濃郁的膻氣熏到不行、醒了過來,剛醒沒多久就挨祁越一頓胖揍,本就面目模糊的臉愈加難以辨認。只是,從他的衣着言語,大致可以推斷這厮并不是什麽好人。

“小溪,你還記得之前早上,咱們在溪邊遠遠看見的那幾個流浪漢麽?這下流東西就是他們中的一個。”祁越面色憤沉,狹長的黑眸滿是幽深,“那會兒我看他們幾個看你的眼神,黏糊糊的,就讓我很是反感,卻不想,這家夥會使這麽下三濫的招兒。”

說着,他又踹了那流浪漢一腳,而那流浪漢雖被油膩膩的頭發蓋着臉,卻發出呼哧哧的怪笑,牙齒盡落的嘴中模糊不清地說着什麽,聽不甚清。祁越卻臉色一變,眼神瞬間變得陰狠,沉聲道,“青磊,把人帶下去,怎麽狠怎麽來。”

青磊一怔,随即把人拖了出去。小溪聞言,想上前阻止,卻在看到祁越的表情時,忍住了動作。

在院中只剩下他跟祁越時,他來到祁越跟前,扯了扯他衣角,“至于這樣麽?”

“要是你沒有及時趕回來,你覺得你現在會是什麽樣?”祁越語氣冷冽,言辭間不容拒絕。

小溪一愣,仍帶些紅暈的臉色一白,他修長白皙的手指忽地抓住了祁越,低低道:“麻煩你了。”

祁越先前聽到那流浪漢的話後很是氣惱,想他小侯爺捧在手心裏的人兒,怎容其他人這般诋毀?他望着小溪低垂的眉眼,心中閃過一抹疼痛,這次是自己給攔着了,以前呢?以前這孩子又被人這樣說過多少次?是否也被人這樣羞辱過?他……又是什麽樣的心情呢?

祁越輕嘆,“傻子,你跟我還說什麽麻不麻煩。”他伸出雙臂輕輕攬住小溪,見他沒反抗,心中更是軟成一片,“再說,你舒服了,我也很舒服啊。”

他附在小溪耳邊,對着那已經微微泛紅的小耳朵吹了口氣,低醇呢喃,“舒服到,感覺我都快要死在你身上。”

小溪面皮一紅,感覺自己好不容易沉靜下來的心又要激跳到不行,他微微側了側頭,遠離那人作怪的嘴唇,咬着唇沒搭理那人的穢語。

祁越卻絲毫不介懷,自家娘子平日裏雖像個姑娘家家的特容易害羞,可在床上,咳,欲拒還迎水嫩鮮美還真是讓人欲罷不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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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可還好?”祁越柔聲問。

小溪紅着臉搖了搖頭,“沒……沒什麽了。”

“那今晚再來一次?”躍躍欲試摩拳擦口水。

“……突然間又有什麽了!”小溪脖子都紅了,水潤眼睛閃躲地瞪着眼前的狼。

祁越低低笑,這孩子,怎麽就這麽可愛啊,弄得他分分鐘想把他壓倒吃掉!他撫着小溪滑膩的脖頸,慢聲道,“那……要沐浴麽?”嗓音低沉醇厚,一點兒都不像平日裏那大咧咧的二貨。

小溪被他粗指摩挲的很是舒服,貓一樣哼了聲,“要啊。”

“我來伺候你怎麽樣?”祁越繼續放低聲線,低醇誘惑道。

小溪擡頭瞟了他一眼,面色染紅,小聲道:“我可以反抗麽?”

“你有權反抗,但我會選擇繼續鎮壓。”

“……”霸權主義!

話說,自從那春.藥之夜後,綠珠對蘇少爺的态度就有了極大的轉變——以前是對待一貴少爺,現今可不同,得以小侯爺夫人的規格對待才是。這不,一聽說小溪要沐浴,還是和小侯爺一起,那可是使足了勁兒才把臉上的表情給控制好——

不許笑!雖說是小侯爺夫夫的初次共浴,但再高興咱也得在心裏憋着呀!就這樣以一種特別詭異的表情啪嗒啪嗒跑去廚房燒水去了。

小溪望着她的背影,問祁越:“綠珠姐這是怎麽了?”

“思春。”

小溪一驚,瞪大眼望着祁越,見他滿臉正色,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呃,上次你問她可有心上人……後來呢?綠珠姐的終身大事要怎麽辦啊,總不能讓她老待在這兒吧,這多耽擱人家。”

祁越攬着他腰,神色悠哉,“這個你哥哥我自有安排。”

小溪:“……你不許随便把她許配給誰誰誰。”

祁越挑眉,滿臉傲然,“你哥哥我是那樣的人麽。”

小溪小聲,“誰說不是呢……”

祁越作掏耳朵狀,“啊?大點兒聲,風大,咱聽不清。”

小溪嗤嗤笑,捶了他一拳,歪在他懷裏沒說話。

太陽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碧空如洗,春風和煦,春風暖人懷,風裏滿是春天的味道。

是該給綠珠那丫頭找戶人家嫁了,順便還得把青磊那家夥給處理出去,祁越攬着懷中美人望着天邊的悠然的白雲,心中琢磨着,聽趙四大娘說,春生哥在外面做生意好像要回來了,不,就他了?

“小溪,春生哥人怎麽樣?”

“嗯?春生哥?他人很好啊,很善良很勤懇,對人很好的。你問這幹嘛?”

祁越心裏酸了酸,看來分別十年,小溪心裏果然還是闖入了許多閑雜人等啊,看來自己得加把勁兒,把他們一個個的都清理出去才行。

“沒什麽,只是聽說他好像快回來了。”

“嗯……是呢,我也聽趙四大娘說了,春生哥也離開家好多年了呢。”小溪感嘆。

祁越沒說話,只是把他抱的更緊。

祁小侯最終還是沒能如願跟小溪洗鴛鴦浴,因家中來了個男人。

——一個高大帥氣卻又陌生的男人。

在綠珠把洗澡水備好,還格外體貼地把門窗都關了個嚴實,棉團兒都塞耳朵裏了,正準備出去溜達幾圈兒呢,就聽的院中傳來兩個男人說話的聲音。

“千吾?!你小子怎麽來了。”是小侯爺驚喜的聲音。

“想你了呗。”語調雖痞痞的吊兒郎當的,聲音卻很是溫潤,讓人如沐春風。綠珠心中不禁驚嘆,竟還有人把這兩種氣質結合的如此自然。

綠珠忙去廚房泡了茶,準備給人端去,卻在剛準備出屋時,撞入了一個人寬闊的胸膛裏。“這位小娘子,這般着急做什麽。”那人溫聲道,手臂虛扶了她一把。

綠珠一驚,匆忙間只瞟了那人一眼,急忙從他懷裏退了出來,“奴、奴婢知錯。”

那人朗聲笑了,“祁越,你家家法這麽嚴哪?一個小丫頭竟吓成這樣兒。哎,想想我們家,那幫猴崽子,我是怎麽着都壓不住他們啊。”

祁越對綠珠揮了揮手,示意她退下,和那人分坐會客室上座兩邊。

“千吾你就別擠兌我了,我們家丫頭笨手笨腳的,哪裏有你們都尉府的家丁婢子利索能幹呢,哎,你還沒說,你跑到我這窮鄉僻壤,是有何貴幹哪。”

杜千吾輕輕吹了吹茶,笑道:“我是在郡裏待久了,眼瞧着春天來了,想着來這秀山麗水間放松放松,怎麽,你不歡迎?”他挑了挑眉,妖嬈的桃花眼眨了眨。

“怎麽可能不歡迎呢,咱們可是做了十年的兄弟。”祁越笑嘻嘻道。

“哼,虧你還記得咱們是十年的兄弟,不知是哪個混小子把什麽都抛下,不顧一切跑來這小村莊一去不回呢。”杜千吾陰陽怪氣地翻眼觑他。

祁越一愣,随即一臉滿足地在那傻笑起來。杜千吾一看,哎,咋?這家夥本來不挺聰明的嘛,怎麽這一兩個月不見,人就傻成這副德行了?

“祁越,老實招來,你是不是來找你的小情人的?”

“沒有呀,我沒有小情人。”祁越笑呵呵道,“我只有媳婦兒。”

杜千吾立馬來了興致,朝他湊了湊,手抓着他手臂,擠眉弄眼道:“喲,你小子不錯啊,竟還藏了個姑娘在這山水間,漂不漂亮?快帶來見見我這做哥哥的啊!”

祁越一把拍開他攀上來的爪子,眯着眼笑眯眯道:“漂亮,非常漂亮,我每看一次都會心跳好久。”

杜千吾樂了,哎——這家夥一臉春心蕩漾是要怎樣?忍不住發情麽?虧得他以前還擔心這小子那麽久,以為他,咳,那方面不行呢。

“你別光在那兒自我陶醉啊,快帶出來讓我瞧瞧,急死我了都。”杜千吾催促,祁越好容易回過神來,“噢——你等會兒啊,我去看看他洗好澡沒。”

杜千吾聞言,沖他異常詭異地笑了笑,祁越也笑,耳朵微微泛紅。

哎呀!邪惡暗示什麽的,人家也是會害羞的呢。

當祁越一臉餮足地回來後,杜千吾已經有些暴躁了,他語氣陰測測,不懷好意地道:“我說,你們不會在裏面……”

祁越正色道:“怎麽會?”他頓了頓,嘴角彎起一抹羞澀的笑,“我很持久的好吧。”

杜千吾:“……”誰管你持不持久!

“小溪馬上就出來。”祁越喜滋滋道。

“小溪?這名兒不錯,爽口。”杜千吾含笑點評道。

爽口?祁越皺了皺眉,這詞兒,他怎麽聽的有點兒不爽呢?正想着,房門一推,吱呀一聲,外面走進來一人——

身材修長,外形清瘦,一襲青色長衫,烏發微濕,垂在腰後,眉眼明媚,妖冶又清純,他沖祁越微微一笑,眼波含蓄卻蘊含無限深意。

“喏,這就是小溪啦。”祁越邊說着,邊過去把他拉了過來,坐在自己腿上,小溪因顧及祁越在他友人面前的面子,雖有些羞窘,卻并沒有反抗,乖順地坐在他腿上,對對面那藍衣男子有禮地笑了笑。

杜千吾瞬間就石化了——

祁越的媳婦兒……是個男的?!

還是個如此俊俏妖媚的男的?!

好嘛,這可比他爹他娘當年的loJ還口日有神啊!他望了祁越一眼一一很好,你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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