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4、曲之有道

兩天後,應無意出現在小棗的院門口時,小棗一點也沒覺得吃驚。

應無意背着琴囊,微笑着,站在春風裏,襟袖鼓蕩,衣裾飛揚,樣子灑脫而又不羁。和小棗的頹唐沮喪不同,壞人永遠都是神采奕奕。

“盼郎歸,想郎還,如今郎在伊面前,何必羞作兒女态,莫如飛撲入郎懷。”應無意張開了臂,篤定等着小棗撲到他懷裏。

小棗眨眨眼,真的撲将過去,一下子緊緊抱住應無意的腰,把頭埋在他的懷裏。

“呃,”好一會兒,應無意才想起收起手臂,環住身前的小人兒。“還不錯,可你這回忘記了笑,露出四顆小牙的笑。”他推開小棗一點,用指尖挑起小棗的下巴,“總的來說,進步神速 ,可造之才材啊!”

小棗立刻向他笑,很标準的露出四顆小牙。

應無意又是一怔,只一瞬,他一低頭,快速地吻了下來,他的吻一向很熟練,舌尖迅速的撬開小棗的貝齒,掠奪般的吸去小棗口中的一切。手臂也越環越緊,似乎要擠出小棗身體裏所有的空氣。

小棗安靜的任由他做作,壞人便是吻也不肯老實,翻江倒海般的粗野,狂風暴雨似的濃烈。直吻得小棗覺得天昏地暗,渾身發軟,才放過了她。小棗又微定了好一會兒,才漸漸回過神來。

“叫我來是想我了?”應無意問。難得小棗主動叫他,那天小棗彈唱的《子夜歌》分明就是傳遞消息。

小棗撲扇着大眼睛,輕輕舔自己有些麻木紅腫的唇,“應無恙要來吳郡,他已經給過我貼子了。”

應無意也不打話,好像這事對他沒有一點觸動。他很随意的放開小棗,四下裏打量小棗她們住的小院子,“你們就住這裏?”

“不好嗎”屠大娘說小棗要編新舞,最好不要住人多眼雜的客棧。

“好!”應無意俨然是這裏的主人,選定一間屋子徑直走了進去,“我可以在這裏住幾天。”

小棗跟在他身後,“屠大娘馬上要搬去八君子的大畫舫住,她要調_教那裏的樂伎給我配樂。”

應無意摘下背着的琴,坐到床邊,“過來。”他命令小棗。

小棗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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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無意順勢一拉,小棗一下子跌入他的懷中,應無意摟定她,“難得有你需要我的時候,要我做什麽?快說!”

“應無恙……”小棗才躊躇着開了個頭。

“別說我大哥,”應無意打斷她,“就說你自己,你想要什麽?”

小棗咬牙,“要你!”

應無意的眼睛眯了起來,眼底裏卻火花一閃。他似乎并不太

吃驚,只是覺得很有趣。小棗伸手扒他的衣襟他也沒有阻攔。

小棗是認真的,在她還是完璧的時候把自己給了這個男人,就是她此時所想。應無恙不是何華,不會容她輕易的近得身去。

“你知道,一個正常的女人遇到這種事會怎麽做嗎?”應無意終于還是握住了小棗的小手。因為再不抓住,他就要被她剝得精光。雖然兩人裸呈相對也不是第一次,但他顯然是另有打算。

小棗睜大眼看他。

“遇到難辦的事,一個正常的女人會引誘男人幫她去做。”應無意說,“要先和男人撒撒嬌 ,會先從男人那裏要得承諾,再給男人嘗一點點甜頭,還不能把男人一次喂飽,這樣,男人才會期許下一次,然後為女人賣命。”

“我自己的事,不用別人幫忙。”小棗的聲音輕不可聞。

看着眼前的小女人臉上的表情,應無意搖搖頭,輕輕挑起她的下巴,“瞧你這一臉英雄赴死的表情,這模樣不是與男人合歡,倒像是要慷慨就義。撒嬌求歡不會,利用男人也不會,你這女人是怎麽做的?!”

小棗窘迫地咬了唇,這男人總說想吃桃,現在給他吃,他還要挑剔。

應無意放開了她。

自己舒舒服服的向床上一躺,“你的事不要我幫你做嗎?”

“不!”

“真的不要?”

“真的不要!”

“我也沒打算幫你做,”應無意笑,“我從不受女人的蠱惑。”

“你也不會阻攔我,對吧?”

“你自己好自為之。”應無意滑頭地說。

“那你還想要我嗎?”小棗問。

“要,但不是現在。”

“你曾要我給你留着。”小棗提醒他。

“對,繼續留着。”

“可……”

“沒有可,必須留着!”

小棗苦惱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這男人太強人所難。

“你不在乎貞操。”男人說,兩眼望着天花板。

小棗好笑,你們這些無恥男人本就為奪人貞節而來。她還清楚的記得應無畏曾說過的話。若不是那次親耳聽到,她還會真的以為天下還有重情的男子。此時你們反倒來問女人重不重貞操,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嗎?當然,這話,不能在應無意面前說破。

“別忘了還有莫離莫棄。”應無意提醒。

“所以先給你。”小棗脫口而出。

應無意側過頭來,終于正視了小棗。“你給我記着!所謂貞操,并不僅僅指最痛的第一次。”

※ ※

應無意大模大樣的住了下來,而屠大娘搬去了八君子的畫舫住。

這一回,小棗從應無意的口中聽說了應無恙果然被貶,應大司馬應璩讓這個寵愛的長子到吳郡來避避風頭。

應無意成了他爹的副手,負責白下石頭的防務。

而高铿這次回去後,居然真正開始厲兵秣馬,備起戰來。

“是他母親拓跋太後的意思。”應無意說,“高铿繼位時年紀很小,他的母親拓跋太後主政。拓跋太後是個很有主見的女人,這麽多年來,一直是北秦真正的執政者。這一回,據我所知,拓跋太後籌集了幾千萬的銀兩,征調了百萬的人馬。看上去這次不比以往,我推測,是真的要進攻我南鄭了。”

難怪石宏走得匆忙,原來是他母親叫他回去。小棗腦子裏略微算了一下,“銀子不夠。”她說。

應無意明白她說的是什麽,點點頭,“是不夠,北秦這幾年天災不少,人心浮動,國家并不富足。拓跋太後此舉也是一石二鳥之舉,一是凝聚百姓人心,二來也想以戰争來充實國庫。他們這次也是冒險之舉,大約會一舉拿下我南鄭某個重要的大城。然後以戰養戰,就用我南鄭的財富來充實軍備。”

“你覺得他會先打哪裏?”小棗問,她不希望這場戰争攪亂了她複仇的大計。

“難說,不是荊州就是建康。別處沒有這兩個城市如此寵大規模的財富。”

“南鄭也缺錢。”小棗說,想起阿爹當初的捉襟見肘。

應無意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說的不錯,做任何大事都需要大量的金錢來支撐。就算是十分善于經營,財富也難一時暴長。”他看看小棗 ,“南鄭過去幾十年間的積累,因為恭帝一死也沒了後繼。如今一旦面臨北秦的攻擊,定會難以支撐。”

他說這話時,盯着小棗的目光滿是探究。可惜小棗沒有注意。

小棗只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她腦子裏只有自己的複仇計劃,看樣子自己得快些了。

應無意突然笑起來,“瞧,我們談的都是些什麽話題,”他說,向小棗伸出手來,“手。”

小棗把手伸給他。

應無意的手搭上了小棗的脈門,停了停,“不錯。”

“總覺得沒有突破。”這是讓小棗這兩天比較沮喪的另一件事,她的功力增長緩慢,而且後繼乏力。

應無意笑了一下,“這世上最強大的不是武功。”他看一眼小棗,強行把小棗拉入懷中。

“當年我才得到《武真清音訣》時,也琢磨了很久,那時我的琴還

彈得不好,總以為功力不漲是因為受琴藝所限,後來琴藝漸高,卻發現功力還是不能突破,我馬上開始另辟蹊徑。我終于發現,當我努力去體會音樂的意境時,常常忘記了自己的意境,所以我的音樂就缺少了種一以貫之的氣韻。氣之一道 ,貴在流通,上聯下繼,如江水一傾。武功也好,音樂也好,上下一脈,中不可絕。”

小棗突覺如醍醐灌頂,她一直以為應無意的琴音有些刻意做作之處。現在看來竟是她自己錯了。應無意只是不屑于去徹底的理解別人心中的音樂。他把樂音當成那自己私人的心聲,比如《普庵咒》,應無意當然知道這曲子應該是幹淨空靈,但他本不是幹淨空靈的人,也就不必太勉強自己。彈到他能理解的幹淨空靈而已。他把每一段音樂都賦予了濃重的個人色彩。

應無意的音樂是他自己的音樂,他不屑于遷就別人。而氣勁一道想來也該如此,發于內而形于外,內出本我,才能成如水之湧泉。應無意的刻意其實出于自然。而自己的不刻意反倒成了刻意。

小棗想的出了神,不提防應無意早已悄悄的在剝她的衣服,把她剝成他喜歡的模樣,然後一寸寸的親吻着小棗□的肌膚,從圓潤的肩頭到輪廓分明的肩胛,然後一路向下。

“你的傷好了?”小棗脫口而出。她是突然醒過味兒來了,因為她感覺到男人某處在迅速的膨脹,緊緊抵在自己身上。

應無意的動作沒有停,只含含糊糊的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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