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45、香餌懸魚
小棗很累,大白天的,就被應無意折騰得夠嗆。這還沒有真刀實槍呢,若是真的做起來,還不知是怎的一番模樣。小棗很懷疑,到時自己能不能起得了床。
兩個人摟在一起,緊緊相擁的身體都是汗淋淋的。緊貼在一起的胸口響着此起彼伏的心跳。小棗想,自己雖未破身,其實早已經把這身子交付與這男人,該嘗到的夫妻之事也一一嘗遍。她只感嘆這男人的好耐心好定力,真不明白都到了這地步,這男人還在等待什麽?
“我想等你長大,”男人好像知道小棗在想什麽,“等你真的願意把自己交付于我。年紀太小對女人的身體也不好,有時也許就是毀滅。我的母親遇到我父親時也是只有十二歲,她生我的時候也還不到十四,所以她的身體毀了,病了好幾年,年紀輕輕就丢了性命。”
小棗睜大眼睛看這個男人。這是他第一次對小棗說起自己的事情。
“小棗你究竟多大了?”男人問。
小棗哪裏知道這個,想了一下含糊的說,“應該十三了。”她去年見到真正小棗時,小棗說自己十二,一晃一年過去,自然該是十三。但也說不定快十四了。
應無意也不追究,“等你再長長吧,總得長好了方好行事,我可以忍。”他這麽說時還咬了咬牙,以示他忍得辛苦。
小棗氣惱,這明明是你自己不要。
“我剛才說的那名句話,還有下半句,”應無意說,順便用唇輕輕滑過小棗的臉頰,“這世上最強大的不是武功,這世上最強大的東西叫陰謀,我相信你能有辦法達到你的目标,卻不傷自己的毫毛。否則傷敵壹千自損八百,那就不上算了。”
“陰謀”小棗吶吶的自語。
“就比如鬼醫婁大夫給你的那枚藥丸,假你之手,殺我是實。他花了那麽大工夫,來騙你入彀,有鋪墊有轉承,只缺了對你的了解。”
小棗一驚,擡了眼看應無意。
應無意的深目中綻出一點笑意,與小棗額頭相抵。“這兩天你要什麽我都給你,只除了我自己。”
小棗知道他又在拿自己取笑,目的不過是想轉移話題。他是不想小棗問他問題。可惜小棗對應無意的事情也沒什麽興趣,她根本就沒打算問。她只提醒這個壞人,“莫離莫棄!”
“對啊,莫離莫棄,”壞人裝糊塗,“還有幾天又是與你莫離莫棄的日子,可現在我們是相擁相聚,且不要提它吧。”
應無意到吳郡,并不全為小棗,至少他是來了就有來了的打算。白天他背着他的大聖遺音去把吳郡的名流一一拜訪,這個自然是大受歡迎
。吳郡風氣最是愛附庸風雅,何況這是大才子應無意與第一名琴的拜訪。
晚間應無意就把小棗按在床間,好好催發一番。這裏要大,那裏要圓。指指點點,揉揉弄弄,折騰個沒完。第一、二天,小棗還乖乖讓他行事,到了後來也便不肯老實受着,一時從他懷中掙脫出來,逃下床去,應無意跳出來便捉。兩人都不穿衣服,滑不溜手,想捉也不容易 。小棗當然是有意想與應無意對練,應無意想來心中也是明白。
自那日得了應無意指點,小棗有了些心得,溶合在她的吐納之間,逃起來身法也就越來越快,越來越靈活,應無意捉她也漸漸不那麽容易。兩人在房中打打鬧鬧,肌膚劈啪相撞,不知道的人聽見,大約會想到別的地方去。
若是被捉住,小棗便要吃些苦頭,應無意的動作越來越克制不住,有時大力,小棗身上便留下一些印跡。
小棗知道,離應無意吃掉自己的日子已經不遠了。
何弼終于來了吳郡。
那日,日上三杆應無意和小棗都還賴在床上,小棗的院子卻喧鬧起來。
“你們什麽人!怎麽就這樣闖進來!”門外阿撫大聲質問。
應無意噗地一笑,小聲說:“到底是公主府出來的婢子,膽子雖小,氣勢卻不弱。”
小棗一愣,總覺得應無意這是話中有話。
回答的聲音很是恭敬,“ 我主人何丞相請應車騎出來一見。”
應無意與小棗對視一眼,來的真快!
應無意放大嗓子,“何相啊,慢待慢待,我馬上就出來。阿撫,請何相廳中看茶!”
“不急,應車騎且慢慢消受,老夫等得。”
這老家夥居然還有心情玩笑!并非外界所傳幾欲瘋狂的形象。
應無意還是起了身。披衣趿鞋,一手握了長發,做出匆忙的模樣。同時向小棗打個眼色。小棗明白,也跟着起了床。
小棗進屋子的時候,何弼已經與應無意聊得熱鬧。何弼倒還是老樣子,雖見有些哀毀的模樣。但更多的仍是滑頭與狡狹。他此時口中連說謝字,謝應無意對何華生前多有照拂。
而應無意則虛情假意的說着不敢可惜之類。
小棗拿了梳篦徑直進去,與應無意梳頭。
何弼見了,眼睛一亮,“這就是最後見過愚子的那位小棗姑娘吧!”
應無意作出大吃一驚狀,“真的?小棗,你見過何仆射?我卻不知道!”
小棗則慌忙點頭,“對,在江夏,何仆射死前确與我有一面之緣。不過未交一言,不想卻……”
何弼立
刻追着問,“那日應司空可是與愚子起過沖突?我聽我何家回來的家丁說起,應司空那日可是對我兒不假辭色,甚至言語間頗有龃龉。”
“這……”小棗作出為難的樣子。
應無意也裝出慌忙打圓場的樣子,“我大哥脾氣絹急些,并不見得對何仆射有什麽不滿。”
何弼狠狠的把頭點了兩點,“你們不說我也明白。那阿朵姑娘我早有耳聞,當年來建康時便與應司空打得火熱。這一次也與應司空在江夏是同進同出。如今那阿朵沒了蹤跡,應司空只回我一聲“逃了”來搪塞與我,我還不明白這其中是怎麽回事?”
應無意面露尴尬,“何丞相說的這些這只是推測……”
“現有小棗姑娘要此,也可做個證見。何某心中一切明了。恭帝死後,我兒因救我南鄭于高铿之魔爪。論功而升仆射,壓了他司空半頭,他應司空早就有些嫉恨之意。”
何弼此時伏向兩人間的幾案,做殷切真摯狀,“應車騎這些年外放為官。不清楚這建康城中的情形了。”何弼很惋惜的說,“當初荊州難定,讓你去平定荊州。結果如今荊州大定,應司空成了你爹左膀,應骠騎作了你爹右臂,你卻……。你是不了解他們現如今的跋扈之狀。”
小棗終于看出何弼為什麽急着來找應無意了。他是存心來挑撥應家關系的。
壞人倒是還在裝傻,“我大哥一貫容止合度,怕是何相誤會。”
何弼一擺手,“絕無誤會。倒是我勸應車騎一句,該好好為自己打算了。應車騎若不乘如今大司馬倚重的時機,大大扶掖自己的勢力,沒多久就又會被你那兩個兄弟擠出建康的。”
“這……”應無意似被說動,故做沉思。
“應車騎年紀到了,有沒有想過成親之事?”何弼眼睛閃亮,盯着應無意。
小棗想起,何弼此人慣愛作媒,不知又要把哪家姑娘說與應無意了。小棗此時已經把應無意墨黑的長發在頭頂挽起來,插了發簪開始向上面盤發。應無意發厚而滑手,盤起來并不容易。
“姻姻相連,互有依托,應車騎成了親就不勢單力孤了。”
大約是小棗手下太緊,應無意“喲”了一聲。小棗忙放松一點。
“哪家姑娘?”應無意問。
“自然是門閥世家,嫁妝豐厚,不能虧了應車騎。”
“若是王謝這樣的門第就算了,無意貌醜,不敢高攀。”連應無畏都拿不下來,應無意自然是懂得知難而退。
“咳!”何弼幹咳一聲,“車騎當年都差點尚公主呢。車騎忘了?也是我何某做的媒。”
應無意一笑,“差不多的便好,還看投緣。”
何弼也笑,“便是我何家,車騎可還滿意?”
小棗終于把應無意的一頭散發,束成了一個圓髻的形狀。她甩甩發酸的手腕,暗暗嘆息自己實在不太會幹這些雜事。
何家在世家中,算家族人丁單薄的,但以門閥論,還是比應家高出一籌。再說,目下何家有何相支撐,在朝中代表的正是那些高等門閥的利益。這也是應家一直所缺乏的。應大司馬大權在握,都不敢自立為帝,一多半擔心的就是這些世家的反戈。
所以應家非常重視與其它世家的聯姻。如今何家送上門來,倒也是應無意難得的機會。
果然,應無意立刻向何相探過身去,顯出很有興趣的模樣,“何相不是玩笑?”
小棗正用巾帕為應無意束首,不妨着腿間一熱。小棗知道是壞人的手又不安分了。好在壞人一襲便去,小棗也就若無其事的繼續做事。
“這事怎能是玩笑,”何弼信誓旦旦,“便是我何弼的一位嫡親侄女,年方十五,相貌端莊,娴雅知禮。保應車騎滿意。”
兩個人此時一拍即合,言來語去說得十分熱絡。竟一下子把此事談了個七七八八。
最後應無意告訴何弼,“此事待我禀明父親大人,好遣媒人上門。”
“那請應車騎快些,我看過皇歷,最近幾個月,好日子極多。”
“當然,愈快愈好。”應無意也滿口應承。
看樣子事情這已經定了下來。
何弼走後,小棗幫着阿撫為應無意洗漱,且準備早飯。應無意坐在那裏沒動,他在對小棗察言觀色。而小棗波瀾不驚,看起來無事人一般。确實,小棗對應無意娶妻生子一類的事,沒有一點好奇。那與她何幹!
“男大當婚!”應無意一伸手,把小棗捉了過去。想了想,抱起來放在腿上,“我怕是要搶在無畏之前成親了。”
“恭喜公子!”小棗說。
“是該恭喜。”應無意說,“還有呢?”
“還有?”小棗歪頭想了想,身子一擰,竟從應無意懷中掙脫。
“咦?”應無意對小棗的不肯馴順有些驚訝。
“我們過招吧……”小棗這兩天所悟極多,心癢難耐,“公子多教我幾招,也讓我将來好保護公子的新婦。免得公子還需用莫離莫棄來保證人家的貞節。”此話說得促狹,不是好話了。
應無意果然飛撲上來,“矯若驚龍,魅若靈魈,盈盈一水,嬌軟勻婷。你在勾引我!”兩人又乒乒乓乓纏鬥在一起。
纏鬥的結局自然
最終以小棗被捉住作為結束。一串密密的吻落了下來,應無意連早飯都省了。
“你就是只餌!”事後,兩人躺在床上,應無意咬了小棗的耳垂說。
“你為什麽不吞?”小棗用帕子揩抹着自己。
“就怕吞了後蝕骨心碎。”應無意在小棗耳垂上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