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節

妖怪來?”

“你們誰也走不了!”閃電劃過半空,冷魅的笑聲越來越近。

“二位莫要出來。”清和起身離開,經過外面的溫留時交待一句,“你在這裏護着他們。”

溫留歪着頭看看他。

清和身形一晃,人已不見,很快瓢潑大雨敲打瓦楞,濺起無數水花。

溫留尾傷在身,慢吞吞挪到檐下,幾雙眼目不轉睛瞅着道士消失的方向,在雨中捕捉到了刺眼的光芒,以及纏鬥的響動,那必是太清禦雲式,它對清和的招式太熟了,一點風吹草動就能察覺對方的意圖。

“道之所禦,兇妄盡伏!”道家沛然之聲撼徹天地,果然不出溫留所料,清和施展的正是這一招。

其實,溫留心裏有數,來者不善卻也不是清和的對手,甚至說相差懸殊——

畢竟那混賬玩意連劍都沒有出鞘——

當然,清和的劍是被它折斷了,想出鞘也難,再說平日裏都拿着拂塵揮來舞去,沒準揍起誰來一點不輸佩劍。可反常的是,等了大半天也不見那道士回來……溫留既然允了他,就會對那小兩口寸步不離,于是巴巴望着大門方向,焦躁不已。

不知過去多久,一道黯藍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裏,溫留嗷一嗓子奔了出去,“臭道士,死到哪裏去了?”

清和瞥它一眼,“你覺得山人會打不過一只狐貍嗎?”

“你要是連只狐貍也打不過就不配當老子的對——”話沒說完,溫留去抓他的手腕,“你中了‘言靈偈’?!”

“你也知曉此咒?”清和微微意外地縮回了手。

“老子為報仇不知習了多少伎倆!”溫留暴怒,“你這道士,居然會被狐貍擺一道,虧老子覺得你是人中的狐貍精!”

這算贊譽?清和默默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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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詛咒你什麽?”溫留抓狂了,“說,快說!”

清和淡淡道:“原來這咒術要三丈之內才會有用,難怪老狐貍在垂死時求我到跟前,好歹不算沒有收獲。”回山可以告訴觀內弟子,再遇到陰險歹毒的妖怪,切記不可大意,以免重蹈他的覆轍。

“喂,你把言靈偈當笑話——”溫留勒住他的腰不斷搖晃,“它詛咒的話都會應驗,清和,別讓老子再重複一遍!”

怎麽會有這麽漫不經心的混蛋?

“此妖功力遠不如我,區區詛咒能把山人如之奈何?”清和被大雨澆得透心涼,“但它死前有句話倒是不假,我算了算,這年輕人命中注定是有一劫,不僅如此,連他未來的孩子也會慘遭不幸,小狐貍怕是想破壞婚事,以解那場災厄,也免得那位姑娘日後守寡。”

可惜,天不從人願。

“我呸,天意若能改老子一族何須吃肉喝血?”溫留被淋得視野模糊,甩了甩頭上的雨水,“一群自讨苦吃的家夥,死了活該!”

“也許吧……”清和喃喃地仰起臉,任冰涼的雨水流淌鬓頰。

小狐貍是為了報恩,老狐貍是為了報仇,一切皆是因果循環。他自诩聰明卻沒一個萬全之策,這般陰差陽錯,那年輕人日後還是會死。

“喂,你不會在自責吧?為啥沒見你對老子自責?”這麽偏心的人難怪成不了仙,溫留不滿地哼。

那怎麽會一樣?

不一樣的事,不一概而論,一如生死由命成敗在天,是了,他怎麽糊塗了?心裏的結居然被乘黃給解了。

清和霍然推開它的腦袋,“走吧,山人要收回這裏的法陣。”

“喂,你還沒告訴老子,那家夥詛咒你什麽?!”

道士——

我知道法力有限咒不死你,那麽,讓你一生心血付諸東流如何——呵——

一生心血……麽……清和閉上了眼。

之二十【修改】

“你幹嘛不告訴他?”

從朗德寨回到江陵城,在那條窄巷深處等待日落,溫留閑來無事問了一句。清和的影子被拉得很長,他瞅着金燦燦的搖錢樹,半天才道:“花無常好,月無常圓,與其讓那個年輕人惶惶不可終日,倒不如把剩下的日子過好。”

“消極。”溫留懶得多說,若換做是它,即使逆天也要掙紮到底。

清和抿着唇又等了個把時辰,終于在牆上見到旋轉的法陣,一人一獸進入海市。好在來去都是禦劍,沒有耽擱太多功夫,否則,來無影去無蹤的公西先生早就離開博賣行,小妖将清和與溫留領至客房,請他們稍等片刻。

當公西先生見到清和,也頗為驚訝,“道長怎麽去而複返?”

清和把來龍去脈大致說了一下,拿出從朗德寨取回的冰晶,“請先生仔細觀瞧,這一株可是當初在你這裏的龍血草?”

公西先生眯着眼審視片刻,點頭道:“不錯,狀貌無差。”

“那就好。”清和舒了口氣,“山人不打擾先生了,也須速速回觀。”

“等一下。”公西先生尋思道:“道長方才提到還有一株‘假草’?”

“是,那株草染有魔氣,十分了得。”清和不覺又蹙緊了雙眉,“尋常人碰到會氣血翻湧,暴躁難耐,稍微久些卻又溫順異常,如若失魂。”

公西先生問:“可否将此草留下?”

“為何?”清和隐隐覺得不妥。

公西先生笑道:“我記得葉海提過,他與摯友謝衣也見過這種植株,謝衣還提醒他不要靠近……我想給葉海确認一下,若是,或許能從謝衣處獲悉此草的來歷及背後勢力,這對我們沒有壞處。”

确實,未知的東西最是難辦,若能有所收獲何樂而不為?清和考慮後将另外那株被自己冰封的草也取了出來,“山人以術法将其加固,若無必要,不可輕易破開……現下就交給公西先生吧。”

“好,若有消息我會飛書告知。”公西先生命手下的寶官将草收起。

“有勞。”清和一甩拂塵與溫留回轉太華山。

出來甚久,他也很挂念山上的夷則,不知小徒弟這些日子有沒有再受封印之苦。畢竟,強行壓下半妖的先天靈力,對孩子殘忍了點,也需要一個适應過程。溫留身受尾傷,也沒往日那麽愛鬧,一路匿在寬大的道袍袖底甚是安靜。

“嗯?”清和裹足不前。

溫留的耳朵一動,睜三只眼閉三只眼,瞄了眼外頭,“停下做啥?”眼看到了太華山道,那股子冷氣森然襲面。

“有點……不對啊。”清和左顧右盼地望着四周,“太華山道外設有兩處雷電之陣,現在冰面上什麽也沒有。”

溫留也對那兩處陣法印象深刻,當年少幼,想逃離太華山又不便走守備弟子諸多的山門,只好繞道無涯澗。若不是命大,遇到割血喂它的清和,早就輪回往生了。它努力記下了清和是如何破陣的,之後能順利闖入太華山也是因此之故。

“沒了?”

“別下來,不然——”

清和話音未落,那只乘黃已竄至冰面,尾傷使它失了平衡,打着骨碌滑到對邊,腦袋抵着石頭,暈頭轉向地吼,“老子要掀翻這裏!”

清和輕咳一聲忍俊不禁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少在老子面前倚老賣老。”人這點壽數在乘黃看來猶如蟪蛄不知春秋何足言道?溫留倏地化為人形,“搭個手。”

清和知乘黃身軀龐大,這下子摔得不輕,便褪下外衫覆住它,将溫留撐起來搭在肩上,“不知山上出了什麽狀況,還是一路走上去穩妥。”

順道查探沿途有什麽異樣,也好早下對策。

溫留跟大爺似的把重量都壓在清和身上,哼唧着難聽的調子,得瑟不已。尤其一側臉,就能瞅見清和頸子上那條猙獰的疤痕,不過,這在它眼裏倒比什麽風景都要賞心悅目,而清和說話之時,那傷處會被微微牽動,白皙的肌膚下蘊藏着充滿誘惑的生命力。

“老實點——”清和在它耐不住性子要湊上來啃自己時及時開口,“山人實在不想趁妖之危把你抽飛。”

如此煞風景的話也就這道士說得出來,溫留舔了舔嘴角,“你還欠老子一頓——”

“我知道。”

“哦,你知道什麽?”溫留眼裏流露出醺然欲醉的欲色,按在清和肩上的大手用了五分力,清脆的骨骼響動無比撩人,“別妄想敷衍了事。”

清和平靜地目視着前方的盤山道,“我是答應過你,但沒說何時履行。”

“你想毀約?”溫留的手往裏一收掐住他的喉嚨。

清和面不改色道:“你若等不及大可作罷,山人接招。”

撕破臉?當做沒有之前那回事,這不等于是便宜了他?要打架還怕沒機會?但是要扳倒這個人,看到他失控地哀求自己才是平生快意之舉!

溫留沉了沉氣,“好,老子跟你耗到底。”

又行一段路,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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