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章節

。”

“那婆娘也知情?”溫留的爪子沿他的脖頸慢慢移到頰上,“好,好啊,原來被蒙在鼓裏的只有老子。”

“煌羽蠢蠢欲動,偏是你鎮守在秘境,它必然會妖言惑衆。”清和悶咳一聲,“我以化身将你帶離是非之地,實是大有裨益。可惜南熏前輩的弟子……是個變數,他被魔氣感染,導致煌羽封印提前松動,我歸來時不得不先在外催動陣法,待時機成熟便會被命魂牽引來到秘境,陣眼也就從外移到內,将煌羽再次封印。”

原來它那一爪子是助他三魂重逢。

“看來你是豁出去了。”溫留又想掐死這道士了,好煩啊,怎麽世上會有這麽煩的家夥。

“不,山人不是把你留在外面了?”清和無辜地看看它,倏然一捂青紫的薄唇,喉嚨裏咕哝兩下将腥甜咽下。“可還記得血契之言?”

“以吾之血,締汝之身——”拜、他、所、賜,沒、齒、難、忘!

清和一颔首,“你若在外,尚能以血為媒,相互召喚。”如今,不提也罷了,倆都進了秘境只有大眼瞪小眼。

這能怪它嗎?将來龍去脈弄清的乘黃也惱了,“你早點說會死嗎?會死嗎?說穿了你就是不信老子!”

“你何曾信過山人?”清和斂起笑淡淡道。

“誰他媽信你誰吃虧!”溫留憤然吼道:“不對,還是不對,你所收的血契不會只有老子一個吧,讓它們召喚你出去啊。”

清和沉默下來。

溫留對他的反應先是一怔,旋即露出邪惡的笑,“啧啧啧,難道自始至終你只與老子定過那個血契?”

清和索性把臉別過去了。

以為沉默就沒事啦?它不依不饒地湊到他耳根前吐熱氣,“你之命魂在太華山,化身的遭遇無所不知吧?”

“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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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免得你賴賬。”溫留自得其樂一卧,“那就耗着呗,反正老子也不是第一天呆在這裏,倒是你能忍多久?”

從來太華山秘境都是關妖怪的,如今多個道士,豈不有趣?

“多久……”但願南熏前輩能夠發現他的《三界拾遺》把夷則放出來,然而,如此一來本子要被沒收了,桌下那壇酒估計也會被發現,更可惜的是他還沒來得及把龍血草交給白雲先生,沒來得及教那孩子劍術……還有這只乘黃……再無他的靈力可食……

“清和!清和——”

清和的意識越發模糊,只覺耳邊好吵,眼皮發沉,渾然不知一汩汩鮮紅正溢出唇角,連胸前的疤痕也一并崩裂——

溫留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後悔上次在秘境沒多分給這道士一點甘木之力,如今削尾之傷已将全身的甘木之力集中到那裏,再多的分也分不出來,所謂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便是如此。

溫留急了,一聲聲嗷吼,圍着清和直轉,但秘境裏只有回聲相伴。這境況似曾相識,就像多年前那個大雪紛飛的日子,父母倒在血泊裏奄奄一息,留下不知所措的它,面對太華山初綻的晨曦。

一切都那麽刺目,那麽可恨。

之二十四

好不容易将大亂平息,短短數日,太華山便齊聚三位名揚天下的貴客。

守在秘境外的逸清遠遠地瞄着,那些人每個都很有來頭,除了與南熏、清和兩位真人交好的紫胤真人,竟然還有同為天墉城長老的黛殊真人,以及另一位洞靈源青崖先生。若非出了這麽大的狀況,要他們同時出現,恐比登天還難。

南熏真人剛服下藥,一聽弟子通傳即刻下地。

紫胤真人見她頰上覆了銀具,青絲染白,不禁皺起眉,“南熏你——”

南熏真人指尖輕觸面具,頓了一下,淡淡道:“師門不幸,唉……先不說這個,你們快請坐吧,清崖先生還好,我之前正擔心黛殊真人不在天墉城。”

黛殊真人搖搖頭,“也是巧了,剛剛回昆侖便收到你的飛書,貧道以為你已告知紫胤,所以喚他同行。”

“只因此事須擅長封印結界之術施為,故而未有告知于他。”南熏真人苦笑一聲,“紫胤還不至于挑我的理吧。”

“自是不會。”那鶴發曳肩的道者一拂袖。

南熏真人嘆道:“前情如信中所寫,當年師尊斬開太華山斷層,把煌羽的封印埋在谷內,佐以無數符咒方有今日規模。而今煌羽之亂又起,清和為了将它困在秘境之中,以命魂為陣眼,天地兩魂在外施術,又加了一層師祖所創的封印,然他沒能全身而退。”

“如你所言是那血契靈獸不服管束,偷襲清和也入了封印之陣?”黛殊真人問。

“我早就提醒清和,那乘黃兇性未泯,斷斷不可親近,他就是不以為然。”南熏真人憂心忡忡道:“現已過去三日,還不知他的境況如何。”

“要救清和便要開陣——”清崖先生心存顧慮道:“但此陣一開,煌羽豈非順勢脫逃?”

“煌羽身上本有一層束縛,雖已衰微,還不至于全無效用。”南熏真人手中握劍,“我請來了師尊當年劈山之劍,以此刺入秘境,只要清和能随劍拔之際從裂縫脫出,再閉陣就是。只不過有陣法在,劍若無黛殊真人與青崖先生加持,怕是無法突破結界。”

這法子須清和反應要快,否則,再來一次便會引起煌羽的注意,紫胤真人沉吟道:“不如把劍給我,你身上有傷。”

“你的好意我領了,但這件事我要付一半責任,若不親手救出清和此生難安。”南熏真人擺了擺手,“還是我來吧,你對太華山秘境內的情況也不甚了解,一劍下去是深還是淺都難以斟酌,反而于事無益。”

“那便由得你來,我會在旁伺機而動。”

南熏真人淡淡地點頭,“好,黛殊真人與青崖先生意下如何?”

那兩位術法高手見南熏真人已下定決心,也不好多說什麽,各自應允。晚間,葛山君聞訊前來,他幫南熏真人看過傷勢,道:“清和之前已有傷勢發作的前兆,我雖給他靈丹服用,卻不知效果如何。”

“什麽?”南熏真人一聽站了起來,“你說他之前已……”

“不錯,他的性子你我都很清楚,那麽喜歡铤而走險,就算只有三成勝算也要搏一搏。”葛山君不大樂觀,“他回到太華山未曾歇息就施展大法,又被乘黃偷襲掉入秘境,萬一力所不及,随劍而出的怕是乘黃。”

“這……”南熏真人被他說得遲疑了。

葛山君扶窗而立,望着盤旋于皚皚雪山上的仙鶴,許久後松了口:“罷了,不會比現在更差,我信他命不該絕于此。”

當初大難不死,沒可能現在倒下。

太華山秘境——

溫留救不了清和,又無法像上次那樣帶他去昆侖求救,急得抓耳撓腮,恨得牙根癢癢,把頭埋進爪子裏趴了下來。身邊的氣息越來越弱,從未有過的恐懼将它籠罩,溫留耷拉着耳朵嗷嗚兩嗓,即便跟前有再多的血,也沒興致下咽。

“溫……留……”

最初以為是幻覺,直到屏息間又聽到那斷續的呼喚,它猛地直起身,“清和?是你,是你在喚老子?!”

“你……來……”清和的唇發出輕到不能再輕的聲音。

“老子不聽!”溫留把腦袋埋得更深,“想要回光返照還是省省吧!”

好不容易有了一絲清醒的道者聽到它的自言自語,不覺啼笑皆非,可惜稍微一動又有血往外湧,“你……再不過來……山人死了你賠不起的。”

溫留一聽有門,趕緊爬過去,将他的身子稍稍摟起來點。

“解我前襟……”清和喘了口氣。

“老子現在沒心情跟你做啊!”溫留已亂到口不擇言的地步。它實在搞不懂他,之前想跟他親近一下,就被拒之于千裏之外,為啥這個節骨眼倒主動了?

“你……想……太多了。”清和勉強吸了口氣:“我懷裏還有……一顆靈丹……服下之後尚能維持些許時候。”若在葛山君的藥失效之前,還沒有辦法脫困,只能說是造化如此,怪不得旁人。

溫留胡亂撩開他的衣衫,的确在內袋中發現了一粒藥,可爪子太大無法捏起,只好又化為人形把藥送進清和的口中。

“喂……怎麽樣啊?”

清和艱難地把藥咽下去,冷不防說了句:“以……以後別再來回變了。”

“你說啥?”溫留一愕。

“在妖獸與人之間來回變換,有損修為吧。”那藥不愧是老君靈丹,很快發揮效用,清和稍微緩過來點,“之前是山人疏忽。”

“哪個混球跟你胡扯八道——”溫留是典型的睜着眼說瞎話,“老子愛怎麽樣就怎麽樣,你有意見起來跟我打啊。”

“山人有心無力。”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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