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楚玄舟的個子要比陸雲挽高不少。

此時他低頭将自己的臉深深地埋在陸雲挽的肩窩, 這明明是一個尋求安慰的動作,但卻讓陸雲挽産生了一種自己被對方的氣息所包裹的錯覺。

就像是在無意中踏入了野獸的領地。

伴随着冰冷的氣息一道,強烈的壓迫感也朝陸雲挽襲了過來。

他本能地松開了手, 想要結束這個擁抱。

但是楚玄舟卻在這個時候将手覆在了攝政王的後背。

陸雲挽的神經在剎那間緊繃了起來。

陸雲挽:!!

怎麽辦, 要不要推開他?

原主這人雖然有點變态, 但是愛人傷心的時候, 他也是會安慰一下的……吧?

以為主角還在傷心的陸雲挽,一邊後知後覺地瘋狂糾結自己剛才的那番話會不會引起主角懷疑,一邊強忍着沒有用精神力将他推開。

“攝政王大人……”伴随着一聲低喃,人魚也回抱住了他。

楚玄舟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此時在陸雲挽的背後舒展開來,一只手便覆住了他大半邊肩胛。

陸雲挽的餘光看到——少年那銀白、微卷的長發垂了下來,像藤蔓将自己的身體緊緊纏繞。

又像一條條銀蛇,在自己的肩膀上攀爬。

但與此同時,楚玄舟卻并沒有像陸雲挽想的那樣深陷于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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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并不厚重的布料, 楚玄舟甚至能夠感受到陸雲挽輕輕震顫着的蝴蝶骨。

——明明是個權傾星際、一手遮天的人物,但卻擁有一副脆弱不堪的軀殼。

自己只要再用一點點力,就能夠将他摧毀……

楚玄舟的目光忽然一沉。

他想起了幾個月前自己幫幫陸雲挽塗抹止血凝劑時的畫面。

記憶中的傷疤與滿是鮮血的身體,使他不由自主地再次用力, 将陸雲挽抱得愈發緊。

冉詩倚做的那些事, 像一把匕首刺激了楚玄舟的心髒。

但是除了震驚之外,楚玄舟更多的竟然是緊張……

他明白自己現在應該悲傷、難過,但是楚玄舟卻完全沒有辦法從心底尋找到這樣的情緒。

這樣的發現甚至令楚玄舟生出了恐懼——他怕陸雲挽會因此厭惡自己。

楚玄舟憑借本能在陸雲挽的面前繼續僞裝, 同時努力從腦海中搜尋記憶, 輕聲回憶着過去。

“攝政王大人, 我之前給她送過一幅畫……”

在認識陸雲挽之前, 楚玄舟唯一在關心事情就是如何生存下去。

他從出生起就從沒有被皇室接納過, 更別說與父親有任何感情。

但同時楚玄舟也記得,在很小很小的時候,自己似乎也曾嘗試着接近冉詩倚,這是他人生中一個可有可無的插曲……

冉詩倚一直有意讓他與自己保持距離,不讓他對自己産生感情與依賴。或許從那個時候起,冉詩倚就打算讓楚玄舟未來與自己撇清一切關系。

甚至于最好一點感情都不要有。

冉詩倚的行為瘋狂又決絕,但是她成功了。

人魚的記憶力無比強大,直到現在楚玄舟都能記起多年前的一幕:

只有六歲的楚玄舟在星際遠程課程中學習美術,課程結束後他拿着那幅畫走到了冉詩倚的房間外。

六歲的他稍有些忐忑地站在了這裏。

遠程課程裏說,可以在完成這幅畫後将它送給父母。

楚玄舟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略帶期待地推開了冉詩倚的房門,然後快步走去将它交到了母親的手中。

和遠程課程裏說的不一樣的是,這天楚玄舟沒有得到誇獎,相反他換來的卻是一陣嘲笑——

剛才結束一場瘋狂的人魚将銀色的長發随意绾在腦後,冉詩倚指尖夾着一根煙,面無表情地正反翻看着那張畫紙。

哪怕過了很多年,楚玄舟依舊能想起當年那廉價的煙草味。

“這是你畫的?”因為抽煙太多,冉詩倚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

站在門口的楚玄舟輕輕地點了點頭,他忍不住咳嗽了一下說:“是的。”

冉詩倚忽然笑了起來,她不解地擡頭問:“給我這個做什麽?”

楚玄舟心中的期待一點點落了下來。

“這是……星際遠程課程的作業。”

“哦,作業?”說完這幾個字,冉詩倚便打算将畫紙丢到一邊,但還沒動手她便像忽然想起什麽似的看向楚玄舟,“你給我這個,不會是想我要誇你吧?”

冉詩倚的笑容非常刺眼,楚玄舟忽然非常後悔把這幅畫給她。

他下意識搖頭,打算走過去将東西從冉詩倚的手中抽出來。

但女人卻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事一般将手高高擡了起來,不讓楚玄舟将畫拿走,接着看着手上的東西說:“你怎麽畫得這麽醜?”

只有六歲的楚玄舟當即愣在了這裏。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明白什麽叫做失望。

下一秒他看到——因為冉詩倚擡手的動作,還未燃盡的香煙頭與畫撞在了一起。

不過是一眨眼間,那副他剛才畫好的畫上就多了一大塊棕黑色的煙痕。

“啊。”看到手上的東西,冉詩倚蒙了一下,過了幾秒之後她卻毫不在意地笑道:“沒事,一幅畫而已……”

但話還沒有說完,楚玄舟便轉身快步離開了冉詩倚的房間。

……後來發生了什麽楚玄舟也有些記不清了。

但他依稀能夠意識到,記憶裏的這一幕,似乎是自己唯一一次想要接近冉詩倚。

聽完楚玄舟說的話,陸雲挽也被冉詩倚的行為所震驚。

這都可以?!

主角被這樣養大居然沒有變态?這可真是個奇跡。

不知道是人魚的體溫太過冰冷還是什麽,陸雲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他聽到楚玄舟悲傷又無奈地在自己耳邊說:“攝政王大人,我一直以為她恨我。”

明明不想與自己有任何牽扯,可是她卻最終為了自己選擇死亡。

陸雲挽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回答,他從楚玄舟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悲切與不解。

他下意識輕輕拍了拍楚玄舟的後背。

而就在這個時候,房間裏那個被遺忘到一邊半晌都沒有說話的男人開口了:“那,那個……”

上一秒這裏安靜到了極致,他忽然開口顯得有些突兀。

剛說出三個字,男人便緊張地将後面的話全部咽了回去。

但這個時候陸雲挽和楚玄舟的視線卻都已經落在了他的身上。

“怎麽了?”攝政王立刻借着這個機會用力擺脫楚玄舟的懷抱,同時皺眉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般看向了謝秉均。

同時落過來的還有楚玄舟和刀刃一般冰冷的眼神。

沒有辦法,謝秉均只能強行咽了一口唾沫,逼自己将剛才的話說了出來:“呃……那個,皇子殿下說的那幅畫,是不是藍色的?海底……山脈?”

他聲音猶猶豫豫,生怕一不留神觸到陸雲挽或者楚玄舟的雷點。

“你見過?”不等楚玄舟開口,陸雲挽先皺眉問。

話都說到這裏了,謝秉均終于還是強行咬了咬牙說:“對。”

……

陸雲挽和楚玄舟跟着謝秉均一道向樓上走去。

在星際時代,那些動辄成百上千層并擠滿了人的高樓處處透着科技感。

但是占據着大片土地的別墅,卻喜歡以「原始」來彰顯它的不同。

這棟別墅裝修非常簡單,甚至木質地板還會因為人的腳步而發出一點點嘎吱嘎吱的聲音。

陸雲挽下意識放緩了腳步。

作為一個曾經的明星,冉詩倚剛剛搬到宜珊星的時候還并沒有後面那麽落魄。

這棟房子裝修雖然老舊,但用的材料都非常值錢。

所以在搬到這裏之後,謝秉均并沒有重新裝修,這裏的角角落落都維持在楚玄舟當初離開時的樣子。

“就是這裏。”上到二樓之後,謝秉均說話終于不再那麽磕絆。

他看着走廊最盡頭的房間說:“呃……冉詩倚,不…冉夫人走後,我把她的遺物都放在了這裏,那幅畫就在書櫃第一層。”

語畢,房間的門就打了開來。

謝秉均糾結一番,最後還是留在了屋外。

楚玄舟沒有說話,他挽徑直向着房間裏走去。

直到這個時候,看到眼前那些雜物的楚玄舟才發現,冉詩倚留下來的東西并不多。

少到就連這間小小的存儲室都沒有擠滿。

他按照謝秉均說的那樣走到了書櫃前,接着将木質的抽屜拉了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陸雲挽也緩步走到了楚玄舟的背後。

房間的門也在這個時候被他合了起來。

——

宜珊星空氣質量差,并且人魚城市都有過分潮濕的問題在。

木質的抽屜多年沒有人維護,已經有些變形了。

在楚玄舟拉開它的瞬間,兩人的耳邊随之響起一陣略有些刺耳的刺啦聲。

接着楚玄舟所描述的那幅畫便毫無預兆地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抽屜這一格裏只擺了一張畫,它看上去有些孤獨。

不大的畫紙上一片深藍,仔細才能看到一點山脈的痕跡。

與此相反的是,一個圓形的燒痕看上去分外刺眼……它就在海底山脈之上,乍一眼就像是不小心沉入水中的太陽。

“攝政王大人……”楚玄舟輕輕地将畫拿了出來,然後将它略顯鄭重地放在了陸雲挽的手中,“就是這幅畫。”楚玄舟說。

少年的心終于在這一瞬生出了一點漣漪。

六歲那年留下的一點遺憾,似乎忽然在這個時候被彌補了上來。

陸雲挽将畫接到了手中,但就在這一刻,他卻發現這幅畫的背後好像有一行文字……

“這是?”不只陸雲挽 ,楚玄舟也看到看了它。

見狀,陸雲挽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直接當着楚玄舟的面将它翻了過來。

下一秒幾行稍有些模糊的字跡便出現在了陸雲挽和楚玄舟的面前。

少年的呼吸不由一窒。

而就連陸雲挽在看到這行文字的時候,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這也可以?!

陸雲挽萬萬沒有想到,冉詩倚留給楚玄舟的最後一句話竟然會是和這個——

“楚玄舟,扔掉在宜珊星的一切。你不屬于這裏。  燒了它吧。”

在星際時代,習慣使用光腦的人們大多不怎麽會寫字。

但冉詩倚的字跡卻是意外的工整。

工整到看到這行字的人沒有辦法欺騙自己看錯。

這一瞬間,陸雲挽的心情變得格外複雜。

如果楚玄舟不來這裏,那麽他一定早就遺忘了宜珊星的一切。

如果楚玄舟來到這裏,那麽看到這一行字的他,也會被迫抛棄宜珊星的一切。

冉詩倚是鐵了心想要楚玄舟永遠離開這顆星球、這個下等人魚的世界:不但是身份,更是連情感上沒有一點眷戀。

陸雲挽背後發寒。

怪不得原著裏的楚玄舟那麽冷血……人性格其實很大程度上也受到了遺傳影響。

而楚玄舟的基因裏,或許天生就帶着來自冉詩倚的決絕。

“殿下,”陸雲挽上前半步,他輕輕将手落在了楚玄舟的手臂,低頭笑着問,“您要燒掉它嗎?”

陸雲挽的語氣随意,似乎并不覺得燒掉這幅畫有什麽似的。

但實際上陸雲挽雖然裝了這麽久的變态,但他本質上還是一個正常人。

陸雲挽不能夠理解冉詩倚的做法,在開口的那一瞬,他以為楚玄舟會搖頭。

然而楚玄舟的反應卻在陸雲挽的意料之外。

只見少年忽然攥緊了手中的畫,接着将視線轉向窗外落去。

“好。”

陸雲挽:……

楚玄舟緩步走到房間的另一端,從一堆雜物中取出冉詩倚用了一半的熏香。

只等下一秒,暖黃色的光便亮了起來,映在了人魚銀白的長發上。

少年精致過分的五官,也因着一點火光而柔和了起來。

不過短短幾秒鐘,那幅深藍色的圖畫就徹底消失在了陸雲挽的眼前。

接着變成一點黑灰,從楚玄舟的指縫溜走。

徹徹底底地消失了。

楚玄舟竟然真的把它燒了?!

陸雲挽的背後生出一點寒意,他下意識皺眉。

而就在這個時候,楚玄舟則輕輕地将手中的熏香放下,緩步走到了陸雲挽的面前。

見狀,陸雲挽立刻入戲,将剛才的震驚全部隐藏了起來。

他從口袋中取出一張手帕,無比細心的替陸雲挽将手上的黑色的印記擦掉。

“攝政王大人……”楚玄舟忽然握住了陸雲挽的手。

“嗯?”陸雲挽擡眸看向楚玄舟。

暗紫色的眼眸裏,悲傷感姍姍來遲。

楚玄舟的眼角泛起了淺紅,他忽然緊緊地握着陸雲挽的手說:“ ……您不能抛棄我。”

或許曾經楚玄舟的心底裏還帶着一絲對冉詩倚的期待,但是就在他看到剛才那段話的瞬間,楚玄舟便立刻明白了過來:自己早就已經被冉詩倚抛棄了。

現在陸雲挽就是他的一切。

和幾個月前剛剛到首都星,除了生存外什麽也不關心、不在乎的那個他相比。

現在感受過什麽是關心什麽是溫柔的楚玄舟,無法接受他的離開,更沒有辦法想象自己被抛棄。

或許是因為楚玄舟的表情太過認真,就連鬼話連篇的陸雲挽都忽然有一點點心虛。

但這個時候,他總不能實話實說告訴楚玄舟“我從見到你的那一秒起就想着怎麽跑路,等把你推上帝位之後我立刻死遁”吧!

“當然不會,殿下。”

陸雲挽昧着良心說。

楚玄舟手上的勁大的吓人,不過短短幾秒陸雲挽的手便生出了一點麻意。

聽到陸雲挽的承諾,楚玄舟的心終于一點點安寧了下來。

他驚覺,就在等待陸雲挽回答自己的問題的那幾秒,自己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點淡淡的恨意。

楚玄舟想都不敢想那個可能。

他甚至希望時間停滞在這一刻,自己能夠永遠握着陸雲挽的手。

“殿下?”

見楚玄舟半天不動,陸雲挽試探着叫了他一聲。

聞言,楚玄舟終于回過了神來。

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态。

楚玄舟将複雜的情緒斂了起來,頓了幾秒後裝作無助地問陸雲挽:“攝政王大人,您說母親是不是很讨厭我?不然她為什麽會這樣抛下我?”

少年身上濃重的侵略感終于在這個瞬間消失得一幹二淨。

緩過神來的陸雲挽立刻熟練地找回了自己的人設。

開玩笑!身為一個變态,自己一定是非常能夠理解、共情主角母親的做法的才對!

“當然不是,”陸雲挽笑着輕輕吻了楚玄舟的手指一下,“冉夫人很愛您,殿下。”

少年的手指微微顫動。

“可是她從沒有告訴我……也沒有征求我同意就把我送到了首都星。”楚玄舟的聲音依舊那麽脆弱。

狹小的房間裏潮濕的不像話,空氣中的水汽仿佛也要在這一刻凝成實質,陸雲挽的呼吸也變得有些不大通暢。

他輕輕地咳了幾聲,過了一會後陸雲挽伸出手,用拇指從楚玄舟的臉頰蹭過,動作裏滿是眷戀。

稍稍猶豫了一下,陸雲挽悄悄在楚玄舟的耳邊說:“殿下,您知道嗎……愛是自私的。”

“自私?”

顯然,楚玄舟似乎并沒有明白陸雲挽的意思。

這個時候陸雲挽的手終于落了回來,他有些無奈地看着楚玄舟說:“愛是私欲、是霸道……它從來不需要征得同意,更無法商量。”

楚玄舟的目光裏依舊帶着不解。

陸雲挽将視線落向房間的角落,他忽然蹲下身,将地上一點灰燼撿了起來,然後在指尖碾碎成沫。

“殿下,您可以喜歡酒,喜歡機甲,喜歡音樂……但是您同樣可以選擇不喝酒,不駕駛機甲,不再彈琴。”

楚玄舟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陸雲挽終于重新站了起來。

楚玄舟這才注意到,陸雲挽在來宜珊星的時候并沒有拿手杖,失去了豔麗的罂粟點綴,他過分單薄的身影竟然生出了一點清冷的感覺。

陸雲挽的語氣有些無奈:“殿下,喜歡是可以選擇,可以放棄的,在面對喜歡的東西時,您能夠保持冷靜。”

“但是愛不一樣。”

“愛是不會被理智戰勝的,一但愛上一個東西,您便不再會想要選擇。”

它霸道的吓人。

伴随着陸雲挽的話音,楚玄舟下意識攥緊了手心。

陸雲挽和冉詩倚,是對楚玄舟影響最大的兩個人。

楚玄舟原本以為冉詩倚并不愛自己,同時也并不在意這一點。

但是今天了解到的一切,以及陸雲挽的話卻讓楚玄舟明白:原來冉詩倚也是愛自己的。

甚至于他還從冉詩倚的身上,學會了愛的另外一面。

……

陸雲挽前陣子多次受傷,且沒有足夠多的時間休息,直到現在他的身體都沒有恢複過來。

而就像楚玄舟說的一樣,宜珊星這種低等的人魚星球空氣質量非常差,有着許多看不見的有害物質。

剛剛踏上回程的星艦,疲憊感便向陸雲挽襲了過來。

矜矜業業當了好一陣子攝政王的他,終于忍不住去休息了。

但這個時候,陸雲挽的光腦卻并沒有閑下來。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陸雲挽的光腦上便收到了十幾條消息——有軍部發來的,還有滄芮星,甚至于宋非衍發來的有關于實驗的最新進展。

藍色的提示不斷亮起。

就在這個時候,銀色的艙門忽然被人打開,一陣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是楚玄舟。

身為攝政王助理,擁有極高權限的楚玄舟能夠從自己的光腦上看到攝政王的消息收發記錄。

甚至于在獲得陸雲挽的允許或者授意後,楚玄舟還可以協助他處理這些消息。

但現在楚玄舟發現,自己早就已經不滿足于這些了。

楚玄舟緩步走到了屬于攝政王的休息室內,他的臉上并沒有一點緊張的感覺,相反冷靜的吓人。

不多時,楚玄舟就出現在了陸雲挽的光腦前,接着迅速将一串指令輸入了進去。

藍色的光屏再一次亮了起來,但是這一次出現在上面的卻不是簡單的消息提示!

——楚玄舟登入了陸雲挽的系統!

少年面無表情地将消息一一浏覽過去,他模仿着陸雲挽的語氣給下屬部門回複,最後一點點調動人事布局,并打開了詳細的實驗數據。

愛是私欲。

楚玄舟發現自己無法忍受陸雲挽可能抛棄自己的假設。

他沒有選擇,必須用盡一切辦法将陸雲挽永遠地留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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