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午餐進行的很愉快,将要結束的時候,手冢國晴對真田家的人發出邀請,他說道:“晚上附近還有燈會,你們大老遠從神奈川過來,不嫌棄的話,下午到寒舍去喝杯清茶吧。”

真田弦衛右門年紀大了,倒是對燈會不怎麽感興趣,不過手冢家的人既然已經邀請了,再加上左助一臉的期盼,于是也就對着手冢他們點頭答道:“也好,說起來我也好長時間登門拜訪了。”

老人家都已經确定要拜訪手冢家,真田家其他人自然也都沒什麽意見了。

飯後,一行人休息片刻,便往手冢家去了。

這是真田第一次到手冢家來作客,寬大的庭院裏整理得很整齊,牆角種植着幾株月季花,枝頭上開着幾朵黃色的月季,顯得生機勃勃。

手冢采菜已經在家裏等侯多時了,真田家的人到了之後,她把客人們帶到收拾得很溫馨的會客廳裏後,又忙着将茶水點心端上來。

手冢國光則是跟真田弦一郎說了幾句話,而後回到房間裏換了衣服,又重新戴上備用眼鏡,只是等他再回到會客廳時,卻發現真田弦一郎不見人影。

他看着正在一旁擺弄相機的真田左助,問道:“左助,你小叔叔呢?”

“小叔叔說出去找地方維修國光哥哥的眼鏡去了。”左助對手冢說。

手冢眉頭微微一皺:“其實不用這麽急着去修理,我有備用眼鏡。”

左助笑呵呵的對手冢說道:“不用理會小叔叔啦,國光哥哥來陪我玩吧。”

手冢國光向上推了一下眼鏡,果然,不是常用的眼鏡,戴着真不習慣。

等到真田弦一郎回到手冢家時,已經過了很長時間,恰逢盂蘭盆節,很多眼鏡行都停業休息,真田跑了很遠才找到地方把手冢的眼鏡修理好。

真田把修好的眼鏡遞給手冢,他看着鼻梁着戴着備用眼鏡的手冢國光,有些難為情的說道:“因為擔心你沒有眼鏡會不方便,倒是沒考慮你還有備用眼鏡。”

手冢擡頭看着滿頭都是汗水的真田,大概是因為一直握在手裏的緣故,手冢接過眼鏡時,上面還有真田殘留的溫度。

手冢心道;他一定跑了很遠吧,這家夥就是擔心自己沒有眼鏡使用,所以才頂着八月的天氣出去尋找修理眼鏡的地方,更何況還穿着那麽不方便的和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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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片刻,手冢國光取下備用眼鏡,戴上真田已經維修好的眼鏡,他說道: “真是多謝你了,雖然有備用的,但是還是沒有這副眼鏡戴着習慣。”

真田弦一郎見手冢國光已經戴上了維修好的眼鏡,他心裏松了一口氣,低沉的嗓音說道:“說哪裏的話,本來就是我們的錯。”

真田家其他的人都在裏面那間會客廳裏交談,現在這間靠近廓下的房間只有他們兩人,和已經睡着的左助。

交還眼鏡後,兩人又陷入了沉默裏,真田額頭上的一大顆汗珠滑到鼻尖上,他剛準備擡手用手背擦拭時,一塊手帕已經伸到他眼前;“給你。”

“謝謝。”白色手帕聞上去有種獨特的夏日陽光的味道,真田擦拭完額頭上的汗水後把手帕疊好,他對手冢說:“手帕我帶回去洗幹淨後再還給你。”

手冢看着他,說道:“不用這麽麻煩。”

一旁的真田已經把手帕收了起來,手冢看他很堅持,便沒有再開口。

兩人默默相對了片刻後,真田看了一眼在榻榻米上熟睡的左助,滿臉歉意的說道:“說起來,左助這小子一定又給你添了很多麻煩吧。”

“左助君很乖巧。”手冢從水壺裏給真田倒了一杯涼茶,真田接過來,喝了半杯後放在手邊。

過了半天,真田又喝了一口茶水說:“我一會兒可能會先回神奈川了。”

“這麽快?”手冢眉頭微皺:“晚上不是還有燈會要參加嗎?”

真田苦笑一聲,如果參加燈會,左助一定會黏住自己,真田弦一郎連游樂場都不願意帶左助去,更何況是燈會呢。

手冢國光側頭想了想,對真田弦一郎說道:“左助君似乎很期待今天晚上的燈會呢。”

真田沉默下來,哥哥他們夫妻兩人常年在外地工作,再加上嚴謹的家庭氛圍,對于同齡孩子來說一些很平常的的節日聚會,對左助來說卻是個奢望

在手冢家享受了豐盛的晚餐後,手冢爺爺和真田爺爺去參加附近的老年活動,真田健太郎夫婦還有工作,當晚他們就離開了日本,左助的情緒有點低落,真田弦一郎見了,最終還是決定留下來陪左助一起參加燈會,同行的還有手冢國光。

夜暮降臨,在東京這樣光污染嚴重的大都市是看不到漂亮的夜空,雖然很遺憾,但廟會上卻挂着各式各樣的彩燈。

左助很興奮,自從到了燈會會,走路幾乎都是連蹦帶跳的,只是走着走着,他突然停下來,歪着頭好奇的看着并排走在一起的手冢國光和真田弦一郎。

怎麽了?真田用眼神提問。左助眼睛笑得快眯成一條線,他說:“國光哥哥今晚格外帥氣哦。”

今晚的手冢國光穿着對襟式的深藍色和服,腰間是一條同色的腰帶,簡單的款式襯托出他沉穩莊重的氣質。

“謝謝你的稱贊。”雖然有有些不好意思,但手冢還是禮貌的道謝。

“我要牽着國光哥哥的手!”左助幾步竄到手冢身旁,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手冢。

手冢伸出手,拉住左助胖胖的小手,左助揚起頭沖着手冢甜甜一笑,不過一轉眼,他又被巨型的南瓜燈吸引了注意力。

真田左助吃驚的張大嘴巴,說道:“真厲害啊,好漂亮的南瓜燈,叔叔給我買一個吧。”

真田的眉角抽搐幾下,朝着他瞪了一眼;:“那是參展的燈,怎麽可能買到。”

“這樣啊,那我要那盞小兔子的花燈!”左助又指着小攤上面挂着的動物形狀的花燈大聲嚷着。

“真是松懈!”真田弦一郎從荷包裏拿出錢,遞給攤位上的老板,然後從上面取下左助指着的那盞燈。

真田和手冢都不是喜歡湊熱鬧的人,更何況在人多的地方,還要随時提防不知鑽到哪裏去了的左助。

不過一眨眼,左助在已經鑽到章魚燒的小攤上,他高興的對着手冢和真田招手;“國光哥哥,小叔叔,這裏這裏。”

左助對着真田懇求;“叔叔,我要吃章魚燒!”

真田沉着臉斥責:“這種沒有衛生保障的食品決對不允許吃!”

真田左助不高興的嘟着嘴,又拉住手冢的袖子撒嬌:“國光哥哥……”

聰明的小孩很會察言觀色,但可惜,這次手冢也不站在他這邊。

“可是我想要吃!”懇求和撒嬌都沒用的話,那就只能耍賴了。

真田弦一郎額頭青筋直跳,這是他要發火的前兆。

“左助君。”手冢彎下腰對左助說:“前面有放河燈的活動,要不要去參加!”

“放河燈?”事實證明,小孩子真的很容易被轉移注意力。

從‘仁護寺’上面流下來的河流叫巴川,在日本過盂蘭盆節,放河燈是一項重要的活動,真田和手冢找了一個人少的地方,把蓮花燈上面的蠟燭點上。

此時,安靜下來的左助正在彩色的紙條上寫着願望,他已經完全把盂蘭盆節的燈會當成七夕節了。

過了大半日,左助長籲了一口氣,把紙條重新看了一遍,又仔細想了想,再在上面寫了幾個字後,左助扭頭對真田弦一郎說:“小叔叔,我已經寫好了。”

真田弦一郎瞥了他一眼,對他的願望完全不感興趣。

不過左助卻興沖沖的跑了過來,展開紙條讀着:“希望爸爸和媽媽可以經常回神奈川,曾爺爺和爺爺奶奶身體健康,小叔叔要經常陪我,希望國光哥哥能教我打網球,然後,早上不用六點鐘就必須起床,毛筆字的練習也能停止就好了……”

真田無奈的扶住額頭,這小子,許這麽多願望,不怕神明覺得他貪心麽,而且為什麽是希望手冢教他網球?這是敢看不起他嗎?

“哪裏有多啦。”左助哼了一聲後把手上的紙要疊好放進蓮花燈裏。

上游不時有飄下來的河燈,左助早就等不及要親手把蓮花燈放進水裏,手冢站在他身後,看到左助小心的走到河邊把托着的蓮花燈放進河面上,然後雙手合十虔誠的祈禱。

那盞小小的蓮花燈随着水流慢慢的往前飄着,一直過了很久,蓮花燈在巴川拐彎的地方消失不見之後,左助才帶着滿足的笑回身牽着手冢和真田的手提議:“放河燈結束了,我們去撈金魚吧。”

真田弦一郎首先拒絕;“不要!”這小子明顯還在記恨剛才不許他吃章魚燒的事。

左助捂着嘴偷笑幾聲,然後小聲對手冢說:“其實小叔叔害怕魚金哦。”

“左助!”被揭穿真相的真田狠狠的瞪了一眼左助。

“怕金魚?”手冢挑眉不解的反問:“怎麽會怕魚金?”

“因為叔叔覺得魚金黏呼呼的很惡心,所以害怕金魚呀。”左助閉着眼睛不停的搖着小腦袋:“所以說,小叔叔有時候還是很幼稚的!”

“你這家夥,裝什麽大人啊!”忍無可忍的真田扯住左助的臉頰往兩邊拉。

“松手……好痛……”

“看你還敢亂說!”看着叔侄兩人鬧在一起的畫面,手冢扶住眼鏡的側邊,雖然只有相處一天,但是似乎和真田的關系增進了很多呢,也知道了跟平常很不一樣的真田。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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