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相信直覺

古銅膚遞給黑皮膚一個眼神,暗示他掀開浴巾,不管是誰直接往死裏戳。黑皮膚眨了眨眼,表示自

己知道了。

兩個人的默契和配合不是一時有的,他們相互堅持到游戲至今,不僅靠的是身手還有百分之百的信

任。

古銅膚快速拉開浴布,還沒有來得及看長相如何,密密麻麻的水往他臉上沖,沖得他想躲沒躲得開

“操。”古銅膚忍不住罵,“有種單挑。”

方周再不聰明,也知道他們在踏入浴室第一步,就對自己和裴遠造成了威脅。他緊緊握着花灑用水

沖他,自己也是個暴脾氣,聽到這話更爆了,但又有自知之明知道打不過:“單挑個屁,噴死你,

噴死你。”

黑皮膚這邊剛把刀摸出去,一大瓶的沐浴露從他臉上甩過來,沐浴露的玫瑰香味散開在浴室裏,瞬

間遮住黑皮膚的視線。

裴遠沒打算停手,連同那瓶英文字母的洗發水都往黑皮膚身上噴灑,順帶給旁邊的古銅膚臉上也灑

了點。

古銅膚的身材好,黑衣打濕貼近在他身上,顯露出他的胸肌和腹肌,是個妥妥的肌肉猛男。

黑皮膚沒想到是自己們吃虧,他不敢睜開眼睛,又不想等下被對方傷害,強制自己靜下來,聽聲音

來判斷對方的位置。

裴遠料到他要做什麽,用腳推翻了兩個人之間的塑料臺,上面的瓶瓶罐罐的護養品,帶着亂七八糟

的聲音砸在地上。

裴遠沒準備要多說什麽話,用力踹了古銅膚一腳,發現踹不動,連忙拉着方周脫離浴室,結果他們

剛到房間,就被走廊迅速跑動的聲音給勸退了回去。

黑皮膚撐着牆到洗臉池,沖洗着自己的臉和頭發,他耳朵靈敏地捕捉到跑動的聲音,第一時間看向

古銅膚的方向:“NPC們來了。”

古銅膚用牆上的帕子擦幹臉,視線清楚後第一個看見不是自己的同伴,而是剛剛反整自己的裴遠和

方周,當場氣得牙疼:“卧槽。”

“好漢,此仇先計,先解決外邊之事。”裴遠沖他抱拳,“我們先解決眼前事。”

方周迅速反鎖上門,推開窗戶準備翻動,剛搭上一條腿,後衣領就被黑皮膚扯了下來,臉色難看恨

不得活吃他和裴遠。

裴遠雖然一直在說跳樓的話,但他壓根沒有這種打算,要是一步不小心摔下去,那是百分百的落地

摔死。

他不想屈服兩個皮膚男,更不想被NPC抓住,為這種事情受傷浪費HP值對裴遠來講,是種難以言表

的‘恥辱’。

裴遠上前想把方周拽到自己旁邊,只見黑皮膚已經丢開了方周,并且一臉不可思議看向他倆:“這

是十三樓,我們都沒打算殺你們,你們怎麽就搶着送死?”

方周一愣:“那你拿刀……”

“廢話。”古銅膚翻白眼,“誰他媽遇到人不警惕些。”

“你這也是廢話。”方周還他白眼,完全忘記了自己打不過對方,“我們這他媽叫自我防衛,誰知

道你們是什麽人?”

“行。”古銅膚對找不到線索本就生氣,剛剛又被踹了一腳,力氣還不小,氣得他手臂青筋暴起,

“我告訴你,我是什麽人。”

“好了,阿繁。”黑皮膚走近浴室門邊,“我們的行蹤被暴露了,現在先想辦法,等出去再算賬。

古銅膚默認了黑皮膚的話,黑着臉同意方周和裴遠加入四個人的逃脫游戲,他們安靜下來以後,外

邊動靜會變得越來越清晰。

皮鞋和鞋跟踩地非常響亮,再加上聽起來雜亂不整齊,肯定不止是一兩個人,估計着怎麽都是個大

團隊。

他們四個人就是浴室裏擠破腦門,想不出一點辦法的敢死隊。

裴遠還想着面前兩個人可以裝成保镖,抓起自己和方周,推開門出去把他倆交給NPC就可以逃脫了

但他們倆沒有這麽做,至于為什麽,裴遠很快明白了。

這間房是紅女仆的房間,桌子擺滿了平常人難以招架的金銀珠寶,一般人看了都會有想順走的歪心

思,何況是普通女仆們。

七個女仆的房間必然被看得很緊,黑皮膚和古銅膚裝成保镖,被女仆們指使過做事,長相肯定被

NPC所記住。

他倆進來了這間房,還把房間弄亂,那個攝像頭并沒有拍下他們追趕可疑人的場面,也就是說,即

使他們抓了方周和裴遠當籌碼,他們自己也肯定活下不去。

黑皮膚沒有古銅膚那麽沖動,非常理智的思考問題和現在的處境,他不信任裴遠和方周,大多數有

什麽問題,兩個人都會用眼神對話。

“他們為什麽眉來眼去的?”方周小聲地問,“眼睛有問題嗎?”

裴遠憋住笑:“你管別人的。”

他們和門外的NPC互相沒動,黑皮膚和古銅膚交流完畢,也沒有打算告訴裴遠和方周。裴遠并不好

奇什麽計劃,而是徑直走過他倆身側,擡手用力想把浴布拽了下來。

他的舉動和聲響逼迫外邊NPC瘋狂敲門,連踹帶撞想沖破門,門把手被每一次撞擊中顫抖更加厲害

“你是不是瘋了。”黑皮膚懵了,“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你們要是想知道,就過來幫忙。”裴遠說,“幫我拆下來,我告訴你們。”

黑皮膚和古銅膚的計劃就這麽打亂了,他們束手無策的幫助裴遠扯浴布,古銅膚臉非常臭,在他心

裏狠狠記下了裴遠的仇。

裴遠邊扯邊說穿他們的計劃:“你們是不是打算直接沖出去,想辦法把我和我的同伴丢出去,你倆

死了也沒事,你們存了檔的?”

黑皮膚一臉詫異:“你怎麽知道?”

“糾正一下。”古銅膚詫異中找回自己的高冷,“我們沒打算帶你們。”

浴布的材質非常特殊,它是死死粘在鋼棍上的,不好拆開不容易取。他們三個拼命拉了老半天,黑

皮膚當場扳斷了那根長鋼棍,撕裂開了浴布。

浴布被撕裂開後,可見上面一條又一條的線,說它想魚線但又不是魚線。裴遠牽着線的一頭,古銅

膚牽着另一頭,然後發現浴布裏的線非常堅硬,再一根一根拔出去。

時間不等人,他們把線固定在浴室各個位置,再用線栓在能栓的地方,打上死結,再把多餘都丢到

了窗外。

裴遠拽着方周,敲了敲窗戶:“來,快點。”

“幹什麽?”方周愣了,“跳樓?”

黑皮膚:“你是不是瘋了。”

古銅膚:“他怕是真的瘋了。”

裴遠躲在浴缸裏開始,特別注意觀察一切物品,浴布的質感吸引了它的好奇,他發現居然有布是反

光的。

他在查看的過程中,被黑皮膚們發現了,幸好打起來之前,裴遠猜準了浴布是一根又一個的大粗線

所制的。

剛剛他們用力拆的時候證實了一件事,這玩意非常硬,要不是黑皮膚力大無窮把鋼棍扳斷,指不定

他一個人扯到NPC沖進來都沒有成功。

布的粗線頭幾乎找不到,靠撕開的一角捕捉到一根引線,裴遠再把窗簾扯下來,耳邊有用力頂撞門

的重力聲,聲音越來越大。裴遠不慌張,面不改色繞着線裹窗簾,再從上中下打了三個大死結。

再把它直接丢下去,那根線丢的一大截,裴遠把方周慢慢地指引下去,要他抱着繩到下面的陽臺去

“別看下面,看着上面。”裴遠說,“別停下,一直別停下。”

“你确定行嗎?”黑皮膚被他操作吓到了,“你不怕斷嗎?”

“要斷早在我一個人扯的時候就斷了。”裴遠拍了拍他的肩,“我相信你們不是真的,要殺了我和

我的同伴,一起走吧。”

黑皮膚目光微頓,他在裴遠眼裏讀出一絲信任,那種感覺還很親切,黑皮膚猶豫了會,欲言又止:

“你為什……”

敲門聲變得急促,這道門堅固也快要撐到了盡頭,把手發出不協調刮碰聲,刺耳打斷了他接下來的

話。

他們很安全離開了那間浴室,抵達了某個玩家可以居住的陽臺,黑皮膚徒手扳壞了玻璃門,古銅膚

走在最前面查看情況。

這間房可能是沒有人居住,他們也沒有看出什麽問題。四個人也都不敢繼續待,方周最先反應過來

:“我們快走吧,換間房。”

黑皮膚打開門,邊走邊介紹自己:“我叫白家軍,他是我的搭檔叫趙繁。”

裴遠伸出手:“方遠,他叫裴方。”

他們一同出了房間,裴遠第一時間開始笑呵呵投入自己的角色:“今天打牌太開心了,輸了幾百萬

,到時候給你打卡上。”

方周:“……”

白家軍反應快:“哎,運氣運氣都是運氣而已。”

趙繁:“……”

裴遠走到前面推開一間房的門,一臉笑意未消:“我不服,我們來玩一盤飛行棋,要是我輸了,這

次我絕對服你。”

白家軍作出手勢:“請請請。”

他們進入門後,話題瞬間消失,你看我我看你,各自分散開坐下後。白家軍把視線移放在裴遠身上

,他是個老手對打量和觀察非常有經驗,見過無數心理猜測強,腦子好使的玩家,第一次看見一個

有點熟悉的人,但是這種熟悉又很陌生。

這種感覺對白家軍來講,非常非常別扭,他看向裴遠問了話:“我是不是見過你?”

趙繁:???

裴遠以為他開玩笑,順着話:“我是不是也見過你。”

方周習慣了,他不揭穿不講話,只是沒有想到裴遠男女老少通吃,剛剛人家還氣急敗壞的提刀要戳

人,這會就來了個一見如故。

白家軍想不起來,記不清是什麽時候,覺得是自己想太多導致的,連忙笑着說:“開玩笑,開玩笑

。”

“七個女仆和高禮先生關系不一般。”裴遠問他,“你是不是想問我,為什麽那些線可以承受住我

們的重量?”

這倒不是白家軍想問的,是趙繁想問的,他和方周一樣沒好打擾兩個人的對話,他認識白家軍到現

在,他知道白家軍從來都不是主動類的人。

除非是殺人。他們臨時搭建的聯盟小隊,裏面有女性玩家他也從來沒有主動過,但這次他對裴遠的

态度,讓他很吃驚。

他不愛我了?趙繁想着想着,沉着臉生氣了。

“為什麽?”方周答,“我也想知道。”

“我剛剛說了七個女仆,說明是七個人。”裴遠說,“七個女仆待遇和環境肯定不一樣,雖然其他

都沒有來得及看,但是看了紅色女仆後就能發現。這不是古代,沒有人女人能接受男人三從四德,

更不能接受多個女人一起生活,如果我們換位思考,你受不了你會怎麽辦?”

趙繁第一個搶答:“我會被迫離開,如果對方不讓我離開,我就殺了他。”

“對對對。”方周說,“直接一桌子砸死他,真渣啊。”

白家軍認真想了想,想了半天回答了這個問題:“我可能會忍氣吞聲,到一定地步後,我會想辦法

離開這裏,無論什麽辦法我都會去做。”

“那要怎麽想辦法?”裴遠露出一個“你猜猜就知道了”的表情,眼尾帶笑給趙繁和白家軍提醒,

“我不說了,你們慢慢地也能猜到,拿過花盆後就到這個房間來住,別讓人留把柄。”

趙繁點點頭,僵硬說了句謝謝。

“不吃虧嗎?不怕我們害你們嗎?”白家軍還是問了,表情和動作嚴肅起來,深邃的眼睛死死定向

裴遠,“你為什麽要信任我們?不怕我們真的一刀戳死你們?”

“我相信你們不會殺我們,不為別的,只是靠我的直覺。”裴遠笑了笑,帶上友好的溫和,“我的

直覺從不讓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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