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一個世界18

醫院。

溫珑的父母全部從家裏趕過來,守在病房外。

因為擔心影響溫阮兩天後的考試,他們沒把這消息告訴她。

闫黎站在他們對面,衣服和手上沾着的血液都還沒有清洗,已經氧化為黑色。

他垂着頭,臉上一片木然。

闫海已經被逮捕,剩下的需要等溫珑醒來以後再說明細節。

闫黎也留了口供,但顧及着他還要考試,而且現場的證據已經能确認傷人的是闫海,他就暫時被放了出來。

溫父冷冰冰地看着他,但到底沒說什麽責備的話。

錯不在這孩子。

“珑珑沒事,你回去好好準備高考吧。你倆的事,等你高考後再說。”

“……嗯。”闫黎沉默一會兒,又問道:“她還能參加考試嗎?”

“雖然大腦沒傷到,但傷口太大了,今年的高考肯定是不行了。”

溫父也不知道怎麽說,只勉強安慰道:“你不用太自責,錯不在你。”

“珑珑成績不好,就算參加考試也過不了本科線,總是要複讀一年。”

“醫生也說了,這傷看着吓人,但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

闫黎沒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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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也不早了。你回去吧,安心準備考試,一切等幾天後再說。”溫父心裏暗自嘆了口氣。

好在溫珑沒什麽大礙,他才忍住沒發火。

闫黎嗓子有些幹啞,“對不起。”

溫父嘆了口氣。

細想想,親生父親被抓進監獄,這孩子估計也不好受。

“老李,你先把這孩子送回去。”

老李是溫家的司機,也見過闫黎不少次,忙應了聲。

“欸。”

來調查的警察不負責清理現場,闫黎回到家時,地面的酒瓶和血跡還跟他離開時一樣。

他平靜地洗手、換衣服,接着取出掃帚,将地上的玻璃渣清掃幹淨,擦淨血跡。

溫珑的書包還在地上放着,濺上了一點紅色。

闫黎将它拎起來,騰空裏面的書,然後抱着她的書包去洗。

将書包晾在自己的房間時,闫黎不禁想到:她應該不會想要了。

……

六月八號,高三學子的最後一場考試結束。

闫黎從考場出來,沒有回到學校對答案,而是去了溫珑所在的醫院。

“她醒了嗎?”他問負責溫珑病房的護士。

“前天晚上就醒了,只是病人狀态不太好,探病的時候還請注意些,不要讓她産生太大的情緒波動。”

“……”

闫黎最後并沒有進去,在外面坐了許久便回去了。

不能産生太大的情緒波動……她看到自己,肯定會生氣。

而病房裏的溫珑此刻心情極為輕松。

溫珑:系統先生,我的任務應該是結束了。

【目前看來是這樣的,不過還得等到劇情節點結束的日子。你還需要在這個世界待夠五年。】

溫珑:小意思。

而且,她想要的東西還沒到手,自然也不急着離開。

溫珑想到什麽,問道:對了系統先生,明年複讀我能考年級第一嗎?

【……】為什麽這只惡魔對年級第一的執念這麽大!?

【會崩人設。】

溫珑:可我是複讀欸,而且人經歷了大災大難,性格多少會發生改變的。溫家人只會以為我是腦子被砸了以後,忽然開竅了。

【……記得別比第二名高太多。】反正任務完成了,由她去吧。

溫珑:好嘞!

幾日後,溫家。

闫黎坐在一樓的沙發上,對面是溫父母,還有溫阮。

“我們找你來是為了什麽,你應該也有數了。”

闫黎點了下頭。

“嗯,醫藥費我會照付,也會賠償。”

溫父一臉古怪地看着他。

“我溫家還不缺這點錢。”

闫黎擡起眸子。

那叫他來,是為了什麽?

“咳,我知道,年輕的時候總是覺得兩個人有感情,一切就都不是問題。”

“我溫文遠自認不是什麽迂腐不通情理的人,珑珑願意跟誰在一起,按理來說我都不想幹涉。”

溫文遠表情嚴肅,“但是,出了這檔子事,我實在沒辦法把珑珑交給你。”

闫黎茫然,“什麽意思……”

“我就直接說了。”溫文遠又咳了一聲,像是面上有些挂不住,“等珑珑身體恢複一點,我希望你能親自跟她提分手。”

“?”

闫黎這回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怔然解釋道:“我們不是……情侶。”

聞言,溫文遠火氣上來了,他大聲道:“不是情侶,那珑珑大晚上跑到你家去幹什麽?寫作業嗎!”

這小子性子陰森森也就罷了,還一點擔當都沒有!

“……”

坐在一旁的溫阮也是複雜地看着他,一臉“原來你倆是這種關系”的表情。

她可真蠢,這麽長時間都沒有察覺。

這種情況下,似乎解釋再多也毫無意義,闫黎抿住唇,沒再開口。

“聽醫生說,再有半個月就不用擔心傷口開裂。你就半個月後來醫院一趟,把我剛剛說的話跟珑珑說清楚。”

“最近就算了,我怕珑珑受到刺激,影響傷勢恢複。”

“……嗯。”

半月後,闫黎按照溫文遠所說的去醫院探病。

他在病房外站了一會兒,才擰開門把手推門而入。

病房很寬敞,是溫父升的高級病房。

闫黎一眼就看見了病床上披散着頭發,睡容恬靜的人。

他看見了她脖頸上纏着的紗布,一直裹到耳垂後的後腦勺附近。

很明顯,那天的傷口很大。

他在門口的位置站了半晌,遲遲沒有再進去一步。

床上的少女閉着眼,夏日的太陽光很強烈,落在她的臉龐和斂着的眼睑上。

似是覺得刺眼,溫珑的眉頭輕輕皺了下。

闫黎這才動了下身子。

他走近窗戶,把窗簾拉上一半,然後才坐到她的病床旁。

少女的眉頭終于舒展開。

他沒叫醒她,黑漆漆的瞳孔黏在她的臉上移不開。

他的視線從她的眉眼,落到那挺翹的瓊鼻,再到她略有些發白的嘴唇上。

張媽之前說過,大小姐是個漂亮的姑娘。

闫黎忍不住想,她的确很漂亮。

作者有話說:

感謝子彧、四四、三杯兩盞淡酒的營養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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