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疑惑得解
蒹桑聽見嬰曲陌一連串的發問,不可置信的看向她。
“陌陌,你……你現在這是在質問我嗎?”
嬰曲陌閉了閉眸,自知自己這會兒情緒有些難控,她穩了穩情緒,聲音溫和道:“不是的,桑桑,只是……最近發生的事情……讓我有很多的疑惑,我并不是想要質問你。”
蒹桑的眼眸淚水模糊,她緊抿着唇,似是委屈極了,嬰曲陌見狀,不知所措。
“桑桑,你先不要哭,我剛才的話………”
“爺爺……他其實不是病逝的,他是中毒身亡的。”
蒹桑打斷了嬰曲陌的話,聲音很平靜。
嬰曲陌瞳孔放大,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麽?”
蒹桑低垂着眼眸,拳頭攥的緊緊的,唇縫抿成直直的一條線,像是在極力的隐忍着什麽。
房間裏的空氣突然凝結,外面寒冷的風聲呼嘯,将窗棂吹得簌簌作響,屋內炭火星子并不大,所以室內并不算太暖和。
嬰曲陌緊握住蒹桑的手,拉過一旁的被褥,蓋在了蒹桑的身上。
“桑桑,我不知道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你要是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但是現在我們已經進宮了,嫣姐姐又卷入了這樣的風波,我們三姊妹是一起入的宮,在這裏都無依無靠,她現在有難,我們若袖手旁觀,倘若他日禍臨己身,又有誰會肯出手幫助我們?”
“可是,爺爺的死和她脫不開幹系。”
蒹桑低啞的聲音徹底讓嬰曲陌傻眼了,但是她現在也不能表現的太過訝異,因為她不知道原本的“嬰曲陌”對這件事知道多少。
又或許全然不知。
“陌陌,我知道你昏迷的這段時間因為承受巨大的變故,忘記了很多事,可是爺爺死的那天,你是親眼看見的,是她從爺爺房裏出來的,導致爺爺中毒的那份吃食也是出自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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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什麽不喜歡她,這件事她當時說她完全不知情,我反正是不信的。”
嬰曲陌完全不知道這其中還有這樣的事,趙永富居然是中毒身亡?
“陌陌,還有件事,我确實是瞞了你,就是爺爺的身份……”
蒹桑的聲音将嬰曲陌的思緒拉回,嬰曲陌順着蒹桑的話道:“爺爺的身份?爺爺的身份怎麽了?”
蒹桑擡眸,說:“其實爺爺是從宮廷裏出來的,當初我為什麽會在看到皇城有禦廚比賽的告示時,極力讓你來皇城,就是這個原因。”
“一來确實是因為我們的糕點鋪很難經營下去,二來爺爺也曾經有這個想法讓你進宮不是嗎?”
嬰曲陌不解,她從醒來之後雖然忘記了一些原本“嬰曲陌”身上的事情,但大部分都是想起來的,她怎麽從來不記得有過趙永富想讓她進宮的記憶。
不過在蒹桑的這段話中有個很重要的信息,趙永富是宮廷出來的,那便是禦廚了?
難怪她會在收拾房間的時候看到那本古舊手劄。
趙永富?趙長貴?都是禦廚?趙長貴後來也出了皇城,他麽之間………
嬰曲陌沒有再細想下去。
眼前好像有越來越讓人看不清的迷霧,遮住了嬰曲陌看向前方的路,但這條路是她當下唯一能走的,要想繼續往前,她就必須撥開前方道路的迷霧重重,才能暢通無阻。
“陌陌,雖然我知道我這麽說可能很薄情,但是林嫣的事,你不要管好不好?”
嬰曲陌一時無言,她也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辦了。
林嫣也說過,讓她不要去插手這件事。
那淩婕玥和鞠明月那邊呢?她現在所得知的這一切要告訴淩婕玥和鞠明月嗎?
在這深似海的宮牆之內,她該如何自處?又如何保護好自己身邊的人?
蒹桑見嬰曲陌半天沒有回應,有些着急,“陌陌,就當我求你還不行嗎?在過幾日,這事就可以消停下去了,我們繼續禦廚比賽就好了,旁的事,我們就不要管了,你不要為她冒險。”
嬰曲陌靜默半晌,随後才對蒹桑安撫性道:“好,我不會為她冒險。”
蒹桑聽嬰曲陌答應了,總算松了口氣,她抱緊嬰曲陌,說道:“陌陌,我只想我們倆好好的,能在宮中謀個生存最好,要是最後謀不到,那我們就回郁京城,繼續做我們糕點鋪的生計。”
嬰曲陌輕拍着蒹桑的背,很柔,“好。”
隆冬之時,宮中這件事已經淡淡的隐沒在皇城中,到最後這件事的真兇到底有沒有落網,又或者真兇就是林嫣,都沒有給出确切的定論。
那夜之後,嬰曲陌私下關注過林嫣在戒律房的近況,也拖鞠明月在三法司打聽過有關對林嫣之事的處決,其中聽到過最可靠的一條消息便是林嫣已經被人安然無恙的帶出了戒律房,并且三法司也沒有任何追究的意思。
這就很奇怪了。林嫣在皇城中除了嬰曲陌和蒹桑兩個好友,除了她們,還會有誰去救林嫣呢?
鞠明月的猜想,是梁惠的人。
不過不管是誰救了林嫣,嬰曲陌原本擔心林嫣的那顆心總算在這一刻落了地。
人沒事就好。
膳食局的禦廚比賽又開始正常推進了。
好像一切都煙消雲散,風平浪靜。
“哎,陌陌,你這是要去哪?”
蒹桑從門內追出來,外面下着大雪,嬰曲陌身上就穿了件單薄的褂子,就往風雪裏沖。
嬰曲陌擺擺手,示意她別出來,說:“鞠管事讓我冷寧宮走一趟,要給淩妃送些炭火去。”她這句話半真半假。
鞠管事讓她走冷寧宮一趟是真,給淩妃送炭火是假。
蒹桑是知道嬰曲陌一直在冷寧宮伺候這個瘋娘娘的事的,不過現下這般的惡劣天氣,還要讓嬰曲陌跑腿,是宮裏沒有其他伺候的人了嗎?非要嬰曲陌過去。
不過鞠管事讓做的事,誰也不敢忤逆。
“那你好歹穿暖和點啊。”
蒹桑拿了件絨毛披風,給嬰曲陌披上。
“今夜可回來?”
嬰曲陌搓了搓手,攏了攏身上的披風,說:“要是淩妃今日裏消停的話,就回來,我要是回來的晚,你就不要等我了,早些歇。”
蒹桑撇撇嘴,她平日裏很黏嬰曲陌,聽言有些不情願道:“好叭。”
嬰曲陌的身影隐沒進風雪中,蒹桑才回了屋,剛坐上榻,房門卻被推了開。
原以為是外面風雪過大被吹開的。
蒹桑被外面灌進來的風雪迷了雙眼,從榻上起身走到門口,才看清連同風雪一同而入的還有一道闊別已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