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回溯往事
“不說？”嬰曲陌看了眼兩人，都是各自沉默。
嬰曲陌目光轉向林嫣，“你不是想見我嗎？現在見到了，總不至于一句話都沒有吧。”
林嫣抿唇，猶豫片刻，出聲道：“陌陌，我.......對不起，隐瞞了你很多事情。”
“所以是并不想告訴我是吧？”嬰曲陌挑了下暖爐內的炭火，火星子跳了跳。
林嫣又開始一聲不吭了，蒹桑垂眸，也是一副什麽話都不願說的樣子，嬰曲陌磨了磨後槽牙，說道：“看來你倆才是一夥的嘛，我才是真正的那個外人。”
蒹桑猛然擡眸，搖頭道：“誰說的！”她瞪了一眼林嫣，哼聲道：“誰會和她這種狼心狗肺的人是一夥的。”
“這樣，你們什麽話都不願意跟我講，我問問題你們總願意回答我吧。”嬰曲陌說。
見兩人并沒有拒絕，嬰曲陌又自顧自的說：“蒹桑，你先來回答我。”
蒹桑眼睛睜了睜，看向嬰曲陌，說：“陌陌，我告訴你，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
嬰曲陌眉目微動，她擺了擺手，說道：“不用，我來問，你來回答就好。”
蒹桑被噎，又把頭給垂下去了。
“你一直說爺爺的死和嫣姐姐脫不開關系，為什麽脫不開關系，就因為爺爺出事的當天，她從爺爺的房間裏出來？可還有其他證據？”
林嫣聽見這句話，詫異的看向嬰曲陌，她沒想到嬰曲陌并沒有因為這件事而貿然就下決定是她害死了人。
蒹桑一時無言，半晌後她悶聲：“沒有證據，可是........”
“好，沒有可是，沒有證據就不能冤枉人，這一點，你要謹記知道了嗎？”
蒹桑耷拉着一張臉，點了點頭，又聽到嬰曲陌問：“你說爺爺是宮中人，你為什麽會知道，又為什麽我對此事一無所知，爺爺出事的時候，我到底發生了什麽？”
Advertisement
蒹桑臉色一僵硬，嬰曲陌直視着她，注意她臉上的細微變化，可是嬰曲陌等了半天，都沒見蒹桑有說話的打算，正當她想放棄這個問題的時候，一旁許久未出聲的林嫣才終于開了口。
“其實她是跟着爺爺一起出宮的，所以她才知道爺爺是宮裏的人，不單單是爺爺，她也是宮裏人。”
嬰曲陌耳邊嗡鳴一聲，這個确實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又聽林嫣繼續說：“至于爺爺出事之後，你為什麽會突然暈過去，這個只能讓她自己親口告訴你。”
蒹桑的臉色突然煞白一片，眼眸卻是通紅，嬰曲陌等了很久，才聽到她說：“對不起陌陌，是我害的你，我才一直沒有敢告訴你，我害怕你知道後就不理我了。”
嬰曲陌擰眉，她不能理解蒹桑這句話裏的意思，蒹桑會害她?
“爺爺出事那天，她讓我們兩個去東街市上去買做糕點的一些食材，我們兩個去的時候，街上突然沖出來一匹受了驚的馬兒直沖我而來，當時你就站在我旁邊，我太害怕了，我就.......不小心将你推了出去，讓你被撞了。”
“對不起，我當時真的不是故意的，之後我真的很後悔，那之後你就很長一段時間沒有醒來，所以也并不知道爺爺在那天我們回去之後，我正好看到林嫣從爺爺房間出來，她很快就走了，我心下着急，匆匆忙進去找爺爺跟他講你出事了的時候，就發現爺爺已經中毒身亡在屋裏了。”
“我當時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後來林嫣又去而複返，然後找了醫師過來看了你的傷勢，說你會昏迷很久，要細心照料，爺爺的喪葬事宜也都是她和我一起辦的。”
“等你醒來的時候，你說你忘記了一些事情，我就......一直沒說這件事，想着你忘記了也好，我就剩你一個認識的人了，不想在失去你......”
蒹桑淚水決堤，聲音哽咽不止，嬰曲陌聽完之後終于了然，卻也心疼蒹桑所經歷的這些事，她起身，走到蒹桑面前，看着她因為不斷抽噎而抽動的身體，她将人攔在懷中。
“傻子，我怎麽可能因為這點小事就會不理你，即便當時你沒推我，我也會幫你擋的。”嬰曲陌摸了摸蒹桑柔軟的發，輕聲安慰。
蒹桑聽了之後，卻哭的更大聲了，一個勁兒的跟嬰曲陌說着對不起。
外面天色漸明，林嫣朝外面看了一眼，她得走了，從床榻上起身，她說：“陌陌，我得走了，很多事，我現在沒辦法對你講，但是爺爺的死和我沒關系，你信我。”
嬰曲陌看向林嫣，她知道她身上有太多的疑惑，但是還是問了一句最關心她的話：“你要去哪？宮裏你現在肯定是出不去的，這麽冷的天，你這些天都住在哪裏？”
林嫣走到門前，開門的手頓了頓，低聲道：“你現在就當我是孤魂野鬼吧，早在去了一趟戒律房之後，我就已經被宣告死亡了不是嗎？”
說完，她徑自開門走了出去，也沒有給嬰曲陌和蒹桑看她去哪的機會，等這兩人出去的時候，外面一片皚皚白雪之色，好似從來沒有這個人出現過的痕跡。
天色熹微，陽光照進窗棂，在地面上落下一道光影，嬰曲陌怔愣的看着地上的那道光影，蒹桑喊了半天她都沒有回應。
“陌陌......陌陌.......”
嬰曲陌梳理着蒹桑之前說出的所有線索，也就是說，那天被蒹桑推出去的“嬰曲陌”其實已經死了，所以她才穿到了這個身體上，之前有關這裏的一些記憶只能模糊記得一些，趙永富是宮裏人，蒹桑也是宮裏的人，如果說趙永富極有可能是宮中禦廚和趙長貴有關聯，那麽蒹桑又是誰？
撲朔迷離。
嬰曲陌越來越看不清了。
“陌陌......陌陌......”蒹桑又喊了幾聲。
嬰曲陌回神，卻又凝神看向蒹桑，問：“桑桑，你是怎麽跟着爺爺從宮裏出來的？你知道你的父母是誰嗎？”
蒹桑被問的一愣，而後搖了搖頭，說：“不知道，我當初跟着爺爺出宮的時候，也就才兩歲多一點，很多事不是記得特別真切，只記得印象最深的就是也是在這樣的隆冬夜晚，下着很大很大的雪，漫天雪白，爺爺抱着我狼狽的跑出宮的，有柯茲人追着他，但是他還是帶着我不停的跑不停的跑......”
又是柯茲人，梁惠就是柯茲人。
“陌陌，我們該出去了，今日禦廚比賽又要開始了，也不知道我們到底能不能留在這宮中，後來我記事之後，那時候爺爺還沒有收留你們，爺爺總會在我耳邊念叨着說，以後啊，要進宮去做禦廚之類的話，可惜我在這方面造詣實在不高，好在之後有你，所以後來看到街上有告示，我就提議讓你進宮試試看，也算是爺爺的一個心願吧。”
蒹桑說完，深呼吸了口氣，又說：“這些事壓在我心底很久了，現在說出來總算開心了點。”
嬰曲陌握了握她的手，說：“你啊，平時看你咋咋呼呼的，什麽事都裝不住的樣子，沒想到心裏還藏着這麽多的事呢，以後可不許這樣了。”
蒹桑憨憨的笑着，點了點頭：“嗯，以後我什麽事都不會瞞着你了。”
外面院子內有所響動，就聽到已經有人聲，看來已經有人起來出院準備這次的禦廚比賽了。
嬰曲陌細細想來，差不多再有兩場比賽，也就該要結束了，不知道最終她們會不會留在宮裏。
留下來，這宮裏的生活，又是否真的會如她們所願，會過的好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