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參透、和你慣了才給你摸的,別人我都不給摸的
容汀有時看不透冉酒,她對于大多數事情都是懶散漠然的态度。
比如不關心蔬果的保質期,有時冰箱裏的水果壞了也不知道。比如買來亂七八糟的酒有時會忘了放在哪,直到容汀從廚房櫃底下拎出五顏六色的酒瓶。她連說話都沒個正形,直播時面對粉絲的各種無理要求也不惱,連哄帶騙地糊弄過去。
可是現在卻對這件事認真又計較,還有一丁點兒埋怨的意思。
她見容汀不說話,抱怨時帶着委屈和嬌氣:“我和你都慣了嘛,所以才給你摸的,別人我都不給摸的。”
容汀恍惚了一瞬,反應過來卻get到莫名其妙的點,“什麽?誰還要摸?”
卻見她已經背對着她彎下腰去,那節雪白的棘突明晃晃的。她彎着身子找東西,說話也悶:“我不知道哪惹着你了,但是肯定是我不對,你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她讨饒也誠懇,好像真的在認真哄她。
容汀啞然失笑,張了張嘴什麽都沒說出來。甚至連沒關系三個字都說不出口,因為本來就不是她的錯。
不願意再想這件事,容汀抿着唇,臉欲蓋彌彰地偏到了另一邊。
冉酒卻仍舊賣力地找着不知什麽東西,好半天沒起身。
正當容汀臉上挂不住,也想跟着蹲下看看她找什麽。她卻驀然擡起頭,微張的嘴巴距離容汀只有毫厘,容汀吓得差點原地起跳。
卻見冉酒一點也沒發現不對勁,獻寶似地晃晃手裏拿着的東西,“昨天惹你生氣了,我請你看動畫片。”
看着晃動的《鼹鼠的故事》碟片,容汀不知該說什麽。
眼前這人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随着她也沒什麽不好。
再說,真讓她解釋,她也解釋不出一二三來。
“別笑話我,現在網絡上都是盜版,各種卡殼和廣告,還是這個看得爽。”冉酒将光盤塞進去,邊得意地介紹,就好像她倆要看的是什麽級別的小電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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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爬起來把所有燈都關了,碩大的電腦凹面屏上加載着,畫面質感确實非常好。
容汀身後驀然被東西一碰,渾身似觸電般站起來。
回頭看,冉酒只是把一個小海豚棉座椅放在她腿邊,見着她的表現有點莫名其妙,“你坐這個。”
海潤座椅的質感毛茸茸的,她坐下去時下邊飛快凹陷下去,差不多和床齊平了。冉酒也搬了個同款獅子椅凳坐在她旁邊,兩個人挨得很近,呼吸可聞。
屏幕上的鼹鼠蹦蹦跳跳,嬌小的身子,兩只大眼睛還有尖尖的紅鼻子構成奇異的诙諧效果,到了冬天就收集糧食,将大大小小的果實推進鼹鼠洞裏。
這一幕可愛又酸澀,容汀笑了笑,覺得她也有點像這只鼹鼠,迫不得已要把見不得光的秘密推進鼹鼠洞。
旁邊的人突然晃了下,冉酒不知摸來什麽東西,空間裏的光線突然發生了很大變化,帶着紫色花紋的光束打在四周牆壁和天花板上邊,卻又不是那麽刺眼,反而溫馨浪漫。
容汀驀然吃驚,“這是什麽?”
冉酒哼了聲:“我搬進來的時候托人安裝的,我給它起名叫紫色宇宙!好看嗎?”
容汀伸出手,光點如霧似霰地落在她手上,“很漂亮,為什麽想起來安這個?”
冉酒的回答很簡單,“好看,好玩。”
接着又想了想,補充了一句,“方便想事情。”
關了燈,連着看了好幾集鼹鼠的故事,眼看着出場動物越來越多,容汀打了個哈欠,餘光又飄向旁邊的人。
冉酒乖乖坐在那裏的時候像個漂亮的小玩偶,來回轉動的燈光有時打在她臉上,映出秾麗清豔的面容,睫毛也長而微翹,看着比平時鮮活不少。
很快,容汀就發現不對勁了。
因為她的睫毛一動不動。
容汀:“......”她把手放在冉酒面前揮了揮,果然沒有反應。她嘆了口氣,輕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揉了揉發麻的小腿,接着去開燈。
折身回來的時候冉酒仍舊沒醒,她胳膊撐在腿上,手握成拳又撐着下巴,身形倒是很穩。
容汀嘴角翹了翹,湊近了,慢慢伸出個指頭戳她一側臉頰。冉酒巴掌大的小臉上只有層薄肉,人還沒醒,她又去戳另一面。
冉酒終于有了點動靜,有些不滿地哼哼唧唧,吓得容汀收回手。
可冉酒只是小幅度眨巴了幾下眼睛,又這樣睡着了。
外邊不知什麽時候下起雨來,沒拉窗簾的窗戶上有輕微的碰撞聲,洇出一朵朵雨花。冉酒身子很輕,容汀把人弄上床沒費多大力。她回頭彈出光盤,關掉電腦,再回頭那人已經自覺鑽進被窩,找了個舒服的睡姿。
容汀關掉所有的燈,正要出門,卻聽床上傳來輕微的呢喃。
好像是,“明天可不可以吃燒麥?”
容汀想了想,回到自己屋,把家教給她那塊巧克力放到她枕邊,“燒麥的話,等我高興了再說。”
翌日一早,容汀早早洗漱好去學校上專業課,班裏的氣氛在她進來的時候驀然安靜了一瞬。
放好自己的書,她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寫期中論文,仿佛根本沒有發現其他人謹小慎微的樣子。由于她的從容淡定,倒是顯得這幫人多事一般,很快人們就又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了。
下了課,容汀覺得有必要做一些了斷。
還有,她昨天晚上算了下三年的房租,都在她可承受範圍內。
她不打算再回那個宿舍了。
之前搬走的時候只帶了些生活必需品還有這學期要用的一些書,然而還有教輔和課外專業書在宿舍裏,容汀打算幹脆全搬出來。
宿舍裏只有萬桑和王晴兩人,容汀進去的時候,萬桑原本正和別人八卦,看到她進來臉色立即變了,很響地拉上自己的床簾。
容汀去自己床位,先将桌子上不屬于她的東西掃到一邊,把書本一本本裝好塞到書包裏。
萬桑聽到動靜探出頭,她之前以為容汀這學期都不回來了,把好多小物件堆到她桌上,此時看到自己的電線插頭都耷拉下來了,她又惱又理虧,只能陰陽怪氣道:“有些人一學期都不回來一次,宿舍評選也不來打掃,自己的地盤兒倒是占的挺牢。”
聞聲,容汀回過頭,萬桑躲閃不及正正和她對上,竟被她沉默冷淡的面孔吓到。
容汀最後一次和她講道理:“這個床位我是付了錢的,所以就算我完全不在這裏住,我的桌子和床都不是你們的雜物間。”
萬桑氣得臉色發白,然而昨天那一場吵架讓她至今心有忌憚。她這樣的人惹是生非厲害,等真出事了卻害怕承擔別人的怒火,以前見容汀沒脾氣,總是當她是軟柿子,如今張嘴反而要多思量幾下了。
容汀漠然觑了她一眼,“還有,你大可不必覺得我有閑功夫看你,床簾不想要就拆了,拉來拉去挺麻煩的。”
經這一出,宿舍兩人表情異彩紛呈,容汀沒管她們,直接拎着東西下樓。
下午從1點半開始她要連着上四節課,因此中午給冉酒發消息,說她昨天晚上做的便當還在冰箱裏凍着,如果她中午在家,直接打開微波爐熱就好。
對方回了個OK的手勢。
容汀剛笑了笑,接着對方又傳來一個啾咪的表情包。
容汀嘴角笑意凝固了一下,臉頰微微泛紅,關了屏幕。
下午的課程是公修課,也是她這學期選的一門比較感興趣的課程,叫性別與家庭。開這門課的教授是國內女性主義的專家,講幾本女性主義的專著,這節課講波伏娃的《第二性》。
教授在課上講了兩種性別的社會區別和聯系,更講了多種性向都是平等的,她下課時引用了專著中的一段話作結尾:
“同性戀既不是一種蓄意的反常,也不是一種不可避免的詛咒,這是一種在處境中選擇的态度,既是被激起的,又是自願采納的,正如一切人類行為一樣,同性戀會導致做戲、失衡、失敗、謊言,或者相反,它将是豐富體驗的源泉,這取決于它被體驗的方式,是自欺、怠惰、非本真,或者,清醒、慷慨和自由。”
下了課以後,容汀剛收完東西往出走,就感到身後有人拍她。
她回頭見是陳賽宇,立即神色淡淡,“怎麽了?”
學期初,她們班選這門課的總共沒幾個,因為這個教授是社會學院裏邊出了名的嚴肅型教授,考勤查的嚴給分給的緊,如果說容汀選這節課純粹興趣,陳賽宇便是随着她一起選的。
可自從她搬出宿舍以後,她們倆的關系就淡了很多。
陳賽宇看起來有些局促,眼裏蔓延着無奈和傷感:“我聽萬桑說你中午回來過。”
“嗯。”容汀沒放慢腳步,估計萬桑也不會說什麽好話,“回去收拾東西。”
陳賽宇有些愕然:“不打算回來了嗎?”
“嗯。”
陳賽宇撓撓頭:“我真的想不到會成這樣,萬桑這人就是心思很敏感。你忘了上學期拿獎學金,她原本是二等獎的末尾,結果綜測被人頂下去了,你又拿了雙第一,所以她心理失衡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容汀不置可否:“所以她被頂下去只是因為我這一個名額嗎?或者,我需要為此道歉嗎?”
“當然不是。”陳賽宇嗫嚅,“但是她可能是希望你帶帶她的。你回宿舍的時間很少,一開始萬桑說你天大地大,以圖書館為家,還記得麽。那個時候她就有些不高興了,你的時間總是很滿,就是......甚至沒有分給我們,有時我們只能徒勞地看着我們之間的差距變大,這給我們很多壓力——”
容汀打斷她:“謝謝你坦誠地告訴我這些,現在你們不必有這些壓力了。”
陳賽宇突然拉住她的胳膊:“容汀,我發現這段時間你真的變了很多。“
容汀愣了一下,“什麽?”
她猶豫地眨了下眼:“從前,你說話從來不會這麽自私刻薄的。”
自私刻薄?
容汀氣笑了:“或許是不用和你們在一個屋檐下吧,畢竟,現在我已經沒什麽可顧及的。”
“不是,不對勁。”陳賽宇神色凝重,“是不是那天的女生,打印店外的,我看你們關系好像很親密。”
容汀深吸一口氣,沒想到自己也要用和冉酒相同的理由來搪塞別人,“她只是我合租的舍友。”
“也許不是這樣。”陳賽宇猶猶豫豫問:“容汀,你現在是拉拉嗎?”
容汀聽得懂拉拉的意思,還得多虧了選的這門課,老師第一節 課就介紹了有關LGBT的各個概念,她當時為了複考試時防止忘掉,還特意記了一下。
拉拉,les,女同性戀的縮略說法。
“我不是。”她回答簡潔利落,刻意加重了每個字的重音,“我記得之前和你說過,不要用你的主觀臆測去揣測他人,更不要太過相信自己的臆測。”
陳賽宇條件反射般解釋,“不是我的臆測,那天在打印店門口遇到,你看她的眼神很不對勁......哦,她看你也不對勁。”
“陳賽宇!”容汀終于惱火地喊她名字,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至少,我現在還能當你是和我關系最好的舍友,也請你顧及一下我的感受。”
陳賽宇有些理虧,嘴唇翕動,卻說不出話來。
容汀幹脆頓住腳步:“你總說我怎麽樣,別人怎麽樣,為什麽從來不思考你們自己的原因?我問你,之前你誤導萬桑考試範圍,為什麽最後卻推脫在我身上?”
她逼近:“還有,去年暑假我在學生會組織夏運會和暑期支教,你明明知道,為什麽卻和她們說我在準備保研。”
容汀的聲音明明算不得大,陳賽宇卻聽得渾身發冷。
大一期末考試,萬桑平時上課不聽講,臨考才問她們要資料,陳賽宇故作慷慨地把之前舊版書的資料給了她,然而最後考試都是新版書的內容,所以萬桑記背的全都沒用。
萬桑這火爆脾氣當然按捺不住,考試結束找她算賬。
陳賽宇太過慌亂,随口推脫資料是容汀給她發的,她也被誤導了。事後她還怕萬桑找容汀對峙,欲蓋彌彰地說容汀也不是故意的,誰知這更讓萬桑火上澆油,直接去找了容汀。
那陣子容汀還在圖書館兼職,等萬桑找上來的時候才知道這件事。她想起确實給過陳賽宇資料,不過那份是和考試範契合的,她以為陳賽宇給萬桑發錯了,只當她是無心之失,既沒有揭穿,也沒有在意這件事。
後來她和寝室關系越來越差,自己還完全摸不清頭腦,還在一味想着怎麽改善宿舍關系。
她暑期在學生會工作,幫着師姐準備支教和夏運會的事情,天天腳不着地,有時無法及時回宿舍,怕別人誤會,才告訴過陳賽宇她在忙的事,順便讓她幫忙留門。
可她那天專門繞遠買了西瓜回寝室,聽到的話卻讓她心口一驚。
隔着層門,萬桑大發牢騷,抱怨她不按時回宿舍,總是吵到她睡覺。
容汀本來期待陳賽宇能為她解釋。卻聽她用若無其事的口吻說:“體諒下吧,容汀這段時間準備保研呢,咱們也不好幹擾。”
萬桑立馬炸毛:“神馬!她上進為什麽要我們做犧牲啊!她每天早上起那麽早去圖書館,總是打擾我睡覺!現在又不回來,真是......”
陳賽與聲音摻雜其間:“忍忍吧,人家上進有什麽不好。”
萬桑更火大了:“卷王說的就是她吧!誰這麽早準備保研啊,心機怪,八成是為了搶導師。我就說羅老師怎麽對她那麽好,哼,原來是......”
後邊的話容汀沒聽。那天炎日烈暑,她沒回宿舍,愣愣地在食堂呆了一中午,心和西瓜一樣冰涼。
後來她聽到越來越多類似的話,這些話如壓死駱駝前的九百九十九根稻草,不能說罪大惡極,卻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只能引頸等待最後一擊。
“容汀,我——”
“別說了!”容汀蹙着眉,“你知道萬桑心思敏感,卻總和她說我得獎的事。你知道她也想保研,卻總是用我來打壓她。我和寝室的關系早就不行了,你有試着協調過我們的關系嗎?甚至為我說過一句話嗎?”
她越說越委屈,有些控制不住情緒:“沒有!你故意讓我孤立無援,讓我只能和你說話,什麽都得聽你的,做的事都要和你聯系在一起,連萬桑她們也拉攏你。所以,兩方同時給的甜頭很好吃嗎?”
陳賽宇一時噤了聲,在這些事實面前連頭都擡不起來。她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心裏确實有個很自私的想法。
容汀性子軟善,學習又好,總是會妥帖安慰周圍人的情緒,從不計較付出。陳賽宇有時候想,要是這樣好的人,以後只會依賴她,只将她當作最好的朋友就好了。
她搞些不入流的小動作,疏離容汀的人際關系,讓她學着依賴她,只聽她的話。只是她沒想到猛藥過後未必是好結果。因為容汀被她們逼走了。
陳賽宇的臉紅一塊白一塊,幾次嗫嚅着想解釋,然而看到對方冰冷又漠然的面孔,最後什麽都沒說出來。
容汀等她走遠,吐出口濁氣,兩手顫抖着,都快要被冷汗浸透了。
她回到家,思緒紛亂,想起陳賽宇的問題,好長時間都緩不過來。
課上的話給她敲響警鐘,同性關系會導致做戲、失衡、失敗、謊言......
她怕變成和陳賽宇一樣的人。
而她現在,算是這樣的人嗎?
晚上容汀寫小組作業寫到一半,門鎖傳來窸窣的聲音,她指尖的動作立馬頓了一下。
她聽到冉酒靜悄悄地關了門,換上鞋,按照往常的軌跡進入衛生間,接着傳來流理臺洗漱的聲音。
她出了衛生間,腳步聲朝着卧室這邊過來,卻沒回自己屋,而是輕輕敲響了容汀的門。
“汀汀,你在屋裏嗎?”
容汀有些慌亂地起身開門,拉開的時候又佯裝鎮定:“怎麽了?”
冉酒剛從外邊回來,身上還帶着些夜晚的冷氣,兩頰渲染上一層淡粉,琥珀色的眼睛很亮,“昨天的巧克力是你放我床上的嗎?”
容汀點點頭:“嗯,家教給我的。”她又欲蓋彌彰解釋,“我有點上火,最近吃不成巧克力,就給你了。”
冉酒好像并不在乎那些拙劣的解釋,她的眼睛忽然彎成月牙,“很好吃,謝謝你。”
她笑起來,有那麽億點點好看。
容汀不自在地眨了眨眼,虛軟地嗯了一聲。
冉酒追問:“什麽牌子的巧克力啊?下次我再遇到還想買。”
容汀想了想,那個巧克力的标簽是一個德國牌子,連她都沒有吃過,何況她并不知道這塊巧克力在中國超市的名字。
她随口說出幾個德語單詞。
冉酒愣怔地張大眼睛,“嗯?”
“是德語。”容汀如實說:“巧克力上沒有中文标簽,所以我不知道它的中文名字,也許在大點的超市或者三元橋那邊的專賣店能買到吧。”
冉酒眼睛更亮了,“我聽說德語好難學的,你好厲害啊,能不能教教我。”
見容汀不回答,她嘟囔着嘴,也很傲嬌:“不就是個名字嘛,我學會了,下回再遇見就買了呢。”
容汀無奈,又重複了一遍。
冉酒跟着學了一遍,發音差強人意,只是有一點點小瑕疵。因為裏邊有個小舌音,她怎麽都發不出來,急得笑出來。
容汀安撫她:“已經很好了。”
冉酒不服:“怎麽覺得和你說的不一樣呢。你不要敷衍我,好好教我。”
容汀只好耐着性子,慢慢地把單詞念了一遍,着重突出了小舌音。
冉酒的語言天賦還是可以的,很快就模仿的有模有樣,然而那個小舌音強求不來。她要強勁兒上來,非要容汀再教她這個音。
容汀:“小舌音不是一下就能練會的。”
“你怎麽練的?”
容汀想了想,“早上漱口練,還有外教幫着練。”
冉酒賭氣:“那外教怎麽教你,你就怎麽教我嘛。”
後來兩人坐在沙發上,一人面前一杯水,容汀無可奈何地拿起冉酒的手,只挑了食指和中指并攏,放在自己的喉嚨上。她抿了口水,發出那個音,又把水咽下去,“感受到了嗎?”
冉酒眼神躲閃了一下,被放開的手縮回來,指尖也悄悄曲起來,“好像,好像感覺到了。”
“那你試試?”
悄無聲息的暧昧氛圍慢慢延續,像風驟起,吹起漣漪。
冉酒似是沒聽到,好久沒動。
容汀蹙眉:“是不是挺難的,你還要學嗎?”
見對方半天沒有回答,容汀以為她不好意思含着水發音,正打算告一段落算了。
哪知冉酒突然拉起她的手,也放在自己喉嚨上,小心地哼出個音。
“那你聽聽,我這樣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