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同睡、汀汀,你在想什麽?

晚上吃飯的時候,兩個舅媽也回來了,本來就擁擠的小桌子顯得人更多了,容汀讓冉酒先挨着老太太坐下,自己緊跟着坐在冉酒旁邊。

那兩個熱情的舅媽立馬坐在她們對面,剩下的舅舅只能端着碗見縫插針坐了。

二舅媽很熱情:“小酒是帝都來的啊,和汀汀是室友嗎?”

冉酒點頭:“是。”

大舅媽:“那你們好有緣分哦,汀汀正好在念書,小酒也在帝都上學嗎?”

看來原本問過的問題又得再來一遍,容汀嘆氣。

這回陳宏說話了:“這個小姑娘好厲害的,是那個什麽......什麽來着......”他一拍大腿:“聲音演員!”

容汀一閉眼,就知道冉酒在車上給他解釋了半天,他實際什麽都記不住。

這下子一下掀起讨論熱潮。

“我咋沒聽說過聲音演員,你說的是相聲演員吧?”

“不是,就是聲音,對吧小酒?”

冉酒還沒來得及回應,老太太耳朵有點背,端着碗問:“什麽演員?”

陳宏糾正她:“不是演員,再說人家不負責演,只負責聲音,你懂嗎?”

老太太更不懂了:“這人和聲,還能分開?”

“哎呀你不懂!”二舅媽很胸有成竹地說:“您聽廣播吧,那些廣播都得聲音演員,還有您看劇吧,裏邊的聲音也是歸他們負責。”

這下子人們明白了,大舅媽兩眼冒光:“這麽說你還會說相聲,話本兒這些吶,小品是不是也得會?”

Advertisement

“小酒認不認識相聲社的人啊?”

陳宏有些無語:“都說了不是相聲。”

人們已經顧不上聽他的話了。

“肯定不認識,相聲社都是男的。”陳穹晃了晃筷子,又溫聲問冉酒:“你們是不是男女分開,有負責女廣播的演員?”

二舅媽說:“那是播音主持吧,我就說老二肯定說錯了。”

陳宏還摸着後腦勺:“就是聲音演員啊。”

冉酒一開始還想解釋,這回幹脆什麽都不說了,他們說什麽,她就象征性應和一下。

後來人們一致認為她身兼廣播員,配音演員等數職位。

大舅媽感嘆:“我就說嘛,人家長得這麽漂亮,形象也好,肯定是得經常上臺的那種。”

“小酒真的好看,漂亮還大氣。”二舅媽順勢附和,給她碗裏夾了一條鲫魚,“你和汀汀是很好的閨蜜吧,汀汀還沒對象,你在帝都有啥好資源,幫忙盯着點兒?男播音也不嫌棄的。”

問題連珠彈似的抛在她身上,冉酒正想着怎麽回答,卻見一整條灰色睜眼的鲫魚直接落在她碗裏,她筷子抖了一下,都不知如何下嘴。

冉酒無奈地笑了笑:“好。”

這回容汀聽不下去了,正好看到她碗裏的整條鲫魚,她順勢伸過筷子夾到自己碗裏,“二妗,我都說了以後可能要讀研,到時候再說吧。”

“那哪能呢,我們早就不指望你開竅了,好不容易遇到這麽好的室友還不得讓她監督你。”

二舅媽恨鐵不成鋼,又見她夾走了冉酒碗裏的魚,氣得說她:“這魚是給小酒的,你想吃自己咋不從盤子裏再夾一條。”

容汀淡聲說:“她不愛吃魚,老是卡刺的。蒜薹也別給她夾了,還有酸奶也不行,她乳糖不耐的。”

她這麽一說,人們忽然意識到什麽,都不給冉酒夾菜了,只有老太太見她好像愛吃那個辣椒炒牛肉,多用幹淨勺子給她放了好多。

等螃蟹蒸熟以後,陳穹拿長筷給每人分了只蟹。

蟹的殼子有些硬,他們吃的時候費了點勁兒,基本上是兩個負責幹活的男人幫忙敲碎殼子,女人安然享受服務,吮吸裏邊的蟹肉。

容汀從桌上看了一圈沒找着分離蟹肉的工具,又跑回廚房拿着工具出來的時候,看到冉酒正在努力地啃着一個蟹鉗。

她兩手捧着蟹鉗,看上去有點饞,還挺想吃的樣子。

可是冉小貓的嘴巴那麽小,那個蟹鉗上邊有好多尖刺,她蹙着眉好不容易找了一個角度,就這麽含進去咬,柔軟的嘴巴裏邊發出嘎嘣嘎嘣的脆響,看的人都膽戰心驚。

容汀都怕她牙崩掉了,連忙跑過去,“你別啃了。”

冉酒愣怔地擡起頭,舌尖舔了舔牙齒,确實還挺咯牙的。

容汀拿過她那只螃蟹,蟹殼已經分開過了,她靈活地用工具弄出蟹黃和蟹肉,接着又敲碎蟹鉗,把裏邊的蟹肉全都捅出來,都放在小碟子裏給冉酒,“吃吧。”

陳宏就笑她,“在家吃飯都這麽多講究,你這是喂貓呢?”

陳穹看了一眼也愣,“咱們好久沒見過這麽精細的吃法了,嗦一嗦蟹殼才是精髓吧。”

容汀也懶得解釋,倒是冉酒輕輕柔柔地說了聲,“我家是西北那邊的,以前在家裏沒怎麽吃湖蟹,老是劃破嘴。”

這下沒人數叨容汀了。

好在吃完飯以後,人們又寒暄了幾句,終于各回各家了。

一群人臨走時還圍觀了冉酒半天,兩個女人拉着她問保養方法,又囑咐她半天要過去串門,冉酒一一答應了。

被圍觀了整整一下午,她現在也有點累了,恹恹無神地打了個哈欠,兩只單薄的眼皮耷拉着,無辜又嬌氣地看着容汀。

容汀心疼又無奈地朝她笑。

這裏是個四合院,裏邊兩層小樓房,卧室還挺多。

容汀一直一個人獨占二樓,清淨。

老太太給冉酒找了幹淨的被褥,很貼心地把卧室安排在容汀旁邊,笑眯眯囑咐她:“你就住這屋吧,挨着小汀,晚上有啥事直接喊她。”

容汀不知道跑哪去了,老太太喊她:“熱水燒好了沒有?”

容汀剛看完熱水器溫度,才從二樓浴室走出來,“燒好了。”

他們這邊的熱水器原始簡樸,基本全是太陽能供熱,下午蓄好水以後晚上才能用。

容汀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儲存滿了水,到晚上應該差不多了,她想應該夠冉酒洗澡用的。

老兩口年齡大了,也不愛熱鬧,不到九點半就進了自己那屋,再也不出來了。

二樓只有她們兩人,仿佛又回到了一起合租時那種自由,容汀給冉酒指了浴室,囑咐她記得帶上換洗衣物,不要用涼水沖澡,出來的時候可以随便穿,不怕被人看到。

她安頓完冉酒,趴在床上的時候,還有一種在夢境中的感覺。

西浔偏遠,此時萬籁俱寂,樹下也靜谧,她們似乎同時被與世隔絕。

沒有人知道她們的關系,除了她,冉酒也不是屬于任何人的。

浴室離這邊很遠,她幾乎聽不到動靜,開始還探出頭聽聽,後來發現冉酒應當用不着她了。

她關了燈躺在床上,太開心了,久久地張着眼睛。

她咬着嘴唇,頭枕在胳膊上,有種失重的感覺,好像漂浮在幽藍深邃的海洋中。微不可聞的淋浴聲證明冉酒真的在她身邊,她在這種溫吞的幸福中快要溺死。

後來還是熬不住了,一種疲乏很快覆蓋了激動的心情,兩只眼睛緩緩合上。

半睡半醒間,門突然響了一下,外邊那人似乎不知道怎麽開門,推了兩下沒推開,接着往外一拉,直接進來了。

細弱的光線透進來,當中勾勒出個纖長的人影。

容汀下意識偏過臉,還沒等反應過來,旁邊的床被輕輕壓了一下,一股熟悉的冷香傳過來,冉酒帶着濕潤的水汽直接鑽進了她被窩。

容汀被冰涼的肌膚貼住,瞬間坐直身體,聲音吃驚卻含糊:“你怎麽了?”

冉酒濕潤的烏發垂在肩上,在那段陰影裏一晃一晃,她似乎摸索着什麽,小小地抱怨了一句:“你這裏只有一個枕頭啊。”

摸了半天沒摸到,她幹脆把她的枕頭揪過來,堂而皇之地占用了一半。

等躺下去了,冉酒面朝她這邊躺着,才想起她剛才的問題,很莫名其妙,“什麽怎麽了?”

容汀有些語無倫次:“不是給你準備了個屋子………你不是在隔壁嗎?”

冉酒嬌氣地嘟囔着那邊的被子有點厚。

容汀又抓了抓自己的被子,好像也很厚啊。

這邊鎮上就是很不方便,家裏用的都比較簡陋粗糙,老人也睡慣了不在意,還總說厚被子才舒服。

她想起冉酒夏天要麽蓋空調被,要麽就是蠶絲薄被,可能對她外婆家四季如一的厚被子不适應。

她猶豫了一下,“那你在這裏睡,我去你那屋吧。”

冉酒原本面對着她躺着,剛才還偏頭扯出肩膀壓住的一縷頭發,聞言忽然不動了,就這麽支起身子看她。

容汀的眼睛剛适應黑暗,能看出她的肩膀上反射出瑩潤而瓷白的光,被子正好蓋在胸口上邊,此時她不動,甚至能感覺她的目光猶如實質落在她身上。

冉酒無奈地笑了一下,“兩個人睡一張床很擠嗎?”

容汀臉上燥熱,忽然理解了她的意思。

“非要我把話說得這麽清楚嗎?”冉酒探出胳膊,伸手戳了戳她,“那你把我帶回來是當擺設嗎?”

她細白骨感的指頭戳弄在她身上,動作很輕,激起神經上一圈一圈漣漪。

容汀思緒都淩亂,舌頭快要打結了:“可是,我......我沒想過現在就要,我還沒做好準備。”

冉酒繃不住笑了,輕輕的氣流撲打在她臉上,“汀汀,你在想什麽?”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