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深愛着椎名陸尋的黃濑涼太，只要有一個就夠了
如願地、黃濑回到了他國中二年級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他目睹過青峰打籃球的姿态後，剛剛加入了帝光的籃球部，也正是那個時候，他第一次見到了椎名陸尋，他的尋醬。
三年前的自己張揚意氣得不可一世，他随随便便地一個揚手微笑的動作都會引起周圍女生的陣陣歡呼。這樣陽光的、燦爛的、溫暖的、愉悅的、天真的……黃濑涼太啊……好礙眼。
——虛僞地、做作地、故意地展現出他人所喜歡的、所期待的模樣……非常礙眼呢。
以透明靈魂心态漂浮在半空中的這個來自別的時空的三年後的黃濑冷眼看着那個“自己”。
[……占據身體的使用權……是嗎？]
回憶着男孩說過的話，黃濑控制着輕飄飄的粒子狀靈魂緩慢地接近那具屬于“別人”的身體。
晨間的預備鈴剛剛想過，那個年輕的“黃濑”安靜地回到了位置上，他單手支起弧度優美的下巴，側頭望着窗外沒什麽可取之處的景致。
年長的黃濑慢慢地、慢慢地靠近他，走到了“身體”旁邊，他忽然停下動作，接着就用一樣地姿勢坐了下去，原本輕飄飄的靈魂有了重量。
[——成功了哦，因為我本來就是“黃濑涼太”嘛。]
再睜開眼，就看到身體裏那個稚嫩的“黃濑”正震驚萬分的看向自己，黃濑沖“自己”露出安撫的笑容，他點頭坦然道：“別害怕，我就是你。”
“所以……能把你的身體借給我嗎？”黃濑的笑容裏有太多蠱惑的味道，就在那個年幼無知、段數不夠的“黃濑”停頓的時刻，他下一步扯着對方的臂膀、将答案的出口處緊緊捂住。
“不說話就當你是默認了哦。”黃濑繞到對方背後，另一只手不斷往下掐住了對方的脖子，琥珀色的眼眸深邃且缱绻，他極親密地貼近對方耳垂，“真是……萬分感謝呢，善良又可愛的你。”
[萬分感謝又十分抱歉，深愛着尋醬的“黃濑涼太”，只需要有一個就足夠了。]
[作為另一個我，即便你現在還沒有見過尋醬，可相似的性格總是會讓你不自覺被他吸引的吧，之後你會和下現在的我一樣，像狗一樣圍着他轉……所以，只要有威脅的隐患我都要悉數除去，在一切發生之前。]
[——只需要一個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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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同時，黃濑遺憾地垂下了眼簾，別過頭而露出的唯一半張側臉憐憫而恻隐，可按在“黃濑”脖子動脈上的手指卻是愈加用力地陷落——年齡的差異讓他們身體素質有了天壤之別，那位稚嫩的“黃濑”手足無措地胡亂掙紮，卻不能改變什麽。
最後一聲象征生命結束的哀嚎也被堵在嘴裏。
——已經死了。
——屬于這個世界的“黃濑涼太”，死掉了。
***
屬于的這個世界的、已經死掉了的“黃濑”很快就化作無數纖細的碎片消失不見。
“黃濑君黃濑君……”
因為之前的争奪事件，沒有人控制的“身體”一直都保持着不動的狀态。連續叫了好幾聲都沒有反應，而且對方的視線都不見焦點，少女忍不住提高聲音并扯着黃濑的衣料輕輕搖晃。
占據了身體的黃濑眨了眨眼，緩緩地适應着這具更為年幼的身體。眼角的餘光落在少女抓住自己衣袖的手上，黃濑不動聲色地往後靠，又撣了撣被扯過的袖子。
[沒經過同意就擅自觸碰，也太放肆了點吧，明明我的身體只有他能碰的喲。]
[我啊……就算再痛苦、再忍耐，都願意為了我的尋醬守身如玉的呢。]
黃濑這才擡頭，坐在他前面現在轉過頭來的少女有一張賞心悅目的、清秀可愛的臉，但這樣的臉……他也見過太多了，怎麽可能每一個都記得住？年少時的自己還真是幼稚呢，聽着這群人千篇一律地說着“黃濑君我好喜歡你”，就得意洋洋地快要忘乎所以了。
分明就只是一群愚蠢的、只會以貌取人的家夥，和尋醬比起來真是差太多了。
真是想不通啊，曾經怎麽會沉迷于那種笨蛋的游戲而忽略了最可愛的尋醬呢？
[啊啊啊啊啊——不要想了，不要想了黃濑，你都快沒出息地興奮到起反應了呢。尋醬馬上要出現了，到時候翹成連褲子都遮不住的形狀就連和他好好握手、打招呼的機會都沒有了喲。]
即便想不起對方的名字，善于演戲和僞裝的黃濑還是漏出絲毫馬腳。
“抱歉抱歉。”雙手合十，他眨着眼賠罪道，“剛才走神了完全沒有注意到……”
黃濑有一張精致的皮囊，這樣好看的外貌通常會給他帶來便利，現在也是，只要露出可愛的、讨巧的表情，對方就會連任何委屈都不願讓他承受。
“沒、沒關系的。”少女連忙搖頭，尾音裏帶上些許激動的顫音，“只是聽說黃濑君也加入籃球部了，那麽以後我……我們可以給你去加油助威嗎？”
[——助威？你們只是想看到心儀的男孩子打籃球的模樣吧，還像個笨蛋一樣在旁邊尖叫着發出各種難聽的、此起彼伏的聲音……真是煩死了！只是一個很稀松平常的動作也會叫得像白癡一樣，根本就不是加油了好嗎？那只會讓人覺得心煩。我的尋醬，他就不會這樣……]
想到那個人，黃濑滿是刺的心底就不自覺有所柔化。
“當然可以沒問題啦。”嘴角在笑，眸色卻深沉不已，黃濑将那些鄙夷蔑視全部收好，“只不過要是我沒有表現好，也不許在一邊糗我喲，畢竟我只是個初學者嘛……”
“不會的，肯定不會發生那種事情……”
“那真是太好了……”
……
[所以才說你們是笨蛋嘛。一廂情願地把我幻想成你們熱衷的模樣，卻連我拙劣的謊言都辨別不出啊，這樣的你們……無論來多少都是不值得被期待的吧。]
[都是你的錯，每次看着你們這群笨蛋做出一件比一件更愚蠢的事，我都會忍不住想起尋醬，我的尋醬是上天派來救贖我的天使哦呢，潔白的、無暇的、美好的……天使呢……]
然而，從對方走進教室的那一刻起，黃濑卻變得緊張到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粉筆和黑板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都被他收入耳廓之中。而就在所有人把注意力裏放在這位新來轉校生的身上時，黃濑卻再也抑制不住地埋下頭、弓着腰，他的手用力地抓扯着自己的胸口，力道之大連骨節都泛着白色，漂亮迷人的眼睛被漆黑的墨色所取代，嘴角也向兩邊裂開着，牙關緊咬。
沒有人會發現的，英俊的、完美的、性感的“黃濑涼太”居然在有一天會露出這副猙獰駭人的表情……沒有人會發現的……因為他的尋醬從來都是耀眼的存在啊。
[太好了。終于又見到你了，尋醬。]
[——不準說話、統統閉嘴！你們這群笨蛋！這個時候你們應該閉上眼睛、屏住呼吸、趴在地上然後用像狗一樣的姿勢從這間教室裏快速地爬出去，你們多看他一秒都是對他的亵渎，這樣污穢的、肮髒的、甚至連眼屎都沒有擦幹淨的眼珠……根本就沒有直視他的權利。]
[他是我一個人的哦，我早就預定并且與他約定好了的呢。]
黃濑好不容易壓下了心裏過分激蕩的情緒，擡起頭再次用貪婪的目光注視着那個人。他剛好寫完字，正悠悠地轉過身來，黃濑在他寫的字上瞥過一眼——
連字跡都那麽漂亮，一筆一劃都收的幹淨利落就好像你的人一樣，真不愧是我的尋醬呢。吶吶，你知道嗎，尋醬？每次問你借作業本的時候我都并僅僅不是為了偷窺答案哦，我的手無數次拂過你幹淨整潔的本子，一次次地幻想現在在我手下的不是一本薄薄的本子而是尋醬本人，我的尋醬摸起來當然會更溫暖舒服，原諒我讓我稍微幻想一下吧，我可是……想尋醬想得快要瘋掉了呢。
啊對了，我能觸碰到的當然不只是尋醬的本子啦。好像還有一次大概是秋天吧，我打籃球的時候被摔了一腳弄得褲子上都是血，那個時候尋醬把自己的運動褲借給我了哦；我就這樣穿着尋醬的運動褲回家了哦；我穿着滿是尋醬氣味的運動褲回到了自己家裏。直到睡覺我都沒有把它脫下來，我穿了整整一個晚上，而我整個晚上都沒有睡覺。我甚至連內褲都沒有穿哦，整個晚上就這樣輾轉反側着讓尋醬的運動褲和我下身的每一處親密接觸，每次想着尋醬的模樣我就會忍不住了，我那裏翹起都快要炸裂了——
“幫幫我、幫幫我、幫幫我嘛尋醬”……一直一直這樣想着，于是我就把手伸了進去呢，我想象着這是尋醬的手，尋醬柔軟的、白嫩的手此刻正在撫慰我熾熱的器官，啊啊啊啊啊——光是這樣想着沒幾下我就出來了呢，那些肮髒污穢的東西全都留在尋醬的褲子上哦。我真是個變态啊，因為就這樣看着自己的濁`液沾滿尋醬的褲子我居然立刻又站立了，怎麽辦？只想想到尋醬我就完全沒有辦法停下來……那條肮髒不堪的褲子我一直穿到太陽升起來的時候，然後我早早地爬起來将它清洗、吹幹、疊好并在第二天的造成還給你，我天使般的尋醬什麽都不知道就這樣乖乖地從我手裏接了過去——下次體育課的時候你一定會穿的吧、會穿這條沾滿我氣息的運動褲，畢竟尋醬是從來不會讓別人覺得不适的人呢，只要我擠出一點眼淚可憐兮兮地問你“尋醬尋醬為什麽不穿呢？你是嫌棄我穿過覺得很髒嗎？我都洗過的啊……”尋醬最善良了！
對了之前說到哪裏？我拿了尋醬的本子……哦對了對了——我拿過尋醬的本子是為了模仿尋醬的字跡呢，模仿能力很強的我很容易就寫出了那樣的字，好像離尋醬又進了一點呢。我像個傻瓜一樣因為一些再微小不過的事情而沾沾自喜，因為對象是尋醬啊，是尋醬把我變成白癡笨蛋的。不過……當然不僅僅是為了這樣啦。我每晚都要坐在書桌旁弄到半夜三更才睡覺，我這樣做當然不會為了好好學習啦，要是成績變好了要怎麽用“補課”的借口坐在尋醬的身邊呢？尋醬你也知道自己在學校裏有多受歡迎的吧，無論走到哪裏都會有女孩子各種見縫插針地和你表白——你看，她們一個個多過分啊，仗着自己是女孩子、仗着自己是弱勢群體就跟口無遮攔地、絲毫不考慮後果地說着大膽的話。明明前一刻纏上我才被拒絕，下一秒就找上我的尋醬……真是不可饒恕！什麽？我怎麽會知道？……我當然知道啦，因為我無時不刻都在看着你啊尋醬。天天像垃圾桶一樣被傾倒着這種毫無意義的話，尋醬其實也很苦惱的吧，雖然你嘴上不說。所以我把一個個地把她們的班級和名字都記下來了呢。尋醬有段時間也感覺到被告白的次數明顯減少了吧？那是因為我哦，因為我守護着尋醬——我用尋醬的字跡、用尋醬的口吻一筆筆地給他們寫信，叫他們不要再來糾纏你了，這樣默默守護着尋醬的、作為騎士的我是不是也變得非常帥氣呢？這樣尋醬的視線會不會在我身上多停留一秒？吶，雖然那個時候我更想直接殺掉她們、礙眼的她們……
……
少年纖細白淨的手握着粉筆，“椎、名、陸、尋——”他輕輕地點着黑板，一字一頓地介紹着自己，“我的名字。”
說話時，少年弧度優美的嘴角始終勾着淺淺的弧度。
大清早的晨輝争先恐後地擠頭進入，為他薄薄的黑色短發打成了溫暖的痕跡，就連漆黑的眼底也彌漫着一層暖意，“總之，能和大家稱為同學……非常榮幸。”
彎腰鞠躬，傾斜而下的發梢被無數日光親吻。
黃濑注視着他，不由自主地舔了舔發幹的嘴角。
[——我想成為那道光。]
但是……就算是沒有生命的事物也不準這個觸碰我的尋醬！你一直都是很耀眼的存在吶，尋醬。只是安安靜靜地站在那裏無論有沒有說話，大家的目光就會不自覺地被你吸引，我就是渺小又可悲的其中之一呢。
好讨厭啊，尋醬明明就是我一個人的，為什麽大家都可以肆無忌憚地看着他的，那種貪婪的、欲念的、占有的、霸道的、滿是污穢的目光……怎麽能和我的尋醬聯系在一起呢？
[好過分好過分好過分好過分好過分、好過分吶——]
想把無數尖銳的利刃刺進他們看向尋醬的眼睛；想用菜刀割下他們聽見你聲音的耳廓；想将水銀灌入他們呼吸你氣息的鼻孔；想用針線縫住他們欲親吻你的嘴唇；想用鋒利的斧頭砍下他們妄圖觸碰你的手；想用電鋸鋸下他們用來靠近你的腿；想直接掏出他們炙熱的心在我手裏狠狠捏碎……想……剝奪他們全部的感官，讓他們不會這樣肆無忌憚地亵渎我的尋醬、我最愛的尋醬。
——想做一個精美的、密閉的鳥籠把我的尋醬塞進去、落了鎖、關起來……
[尋醬是我一個人的。]
[是我一個人的喲。]
再次的相見和無數的妄想令黃濑全身的毛細血管都膨脹着叫嚣起來，而很顯然他身體的某塊地方又沒用地起了反應——得快點去處理，不然就要在尋醬面前丢臉了。
拉長着衣服的下擺做遮掩、黃濑匆匆站起貓着腰就要從教室後門溜走，卻在身體要完全脫離門框的時候擡頭，恰好與講臺上椎名陸尋的視線撞到了一起。
黃濑愣了一下，那位顯然也是。但後者輕輕颔首，唇邊綻開熟悉的弧度。
耳根不由得泛起紅意，黃濑逃一般地離開了那裏。
[——太可愛了尋醬。]
[就算我們的過往被抹地一幹二淨，你還是依舊會對我露出那樣可愛的笑容呢。]
我知道你只是習慣性地勾着嘴角微笑而已；我知道很多時候你的笑容不是真正發自內心，我知道你有時候并不想笑的……所以，不要在對那群笨蛋微笑了，反正他們不會在乎你的感受，他們只想着從尋醬那裏無休無止地索取溫暖和包容罷了，他們的欲望無窮無盡。
[只對我展露笑顏吧，尋醬。]
無論是你微笑也好、哭泣也罷……我都會陪着你一起感同身受、共同度過的。
[——因為，全世界只有我是發自內心地、全心全意地、至死不渝地……愛着你的哦。]
垂涎已久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