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即便感覺自己被背叛了，我還是這樣深深地愛着你
[——好想好想好想好想好想……]
在狹窄的廁所裏，校褲拉鏈大大咧咧地拉開着，優美修長的手指沿着膨脹的器官來回滑動，甚至還撫慰着頂端最可愛的一點，金發的少年後仰着頭，咬着自己的手背咽下了無數暧昧的呻`吟。
酣暢淋漓的極致過後，手上移被遮到了眼睛之上，可眼淚卻順着眼梢滑落下來，黃濑的嘴不停地開合，卻詭異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他在說。
“尋醬尋醬尋醬尋醬……”
[我愛你，好愛你，深愛你。]
[我的……尋醬。]
等他整理完畢，低着頭站在洗漱臺前洗手時，青峰剛好從門口走了進來。
他打着哈欠懶懶地掃了黃濑一眼，就站到便池前解開了拉鏈：“真巧——聽說你們班來了個轉校生？怎麽樣……男的女的？漂不漂亮？身材怎樣？算了哈——整天被女孩子包圍的你是不會關注這些事情的吧……”整個男廁所裏只有“嘩嘩——”的流水聲和青峰的聲音。
黃濑緩緩地關了水流。
“小青峰。”
“哈——？”透過鏡子，黃濑就看到青峰懶洋洋地扭過頭來。
在青峰看不見的地方，黃濑的拳頭捏得緊緊地，被發絲掩蓋的那雙熠熠發光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卻深得如寒冬的海水，不見絲毫波瀾的。
[——小青峰，你剛剛是說了對尋醬感興趣的話……對吧？]
[我聽見了哦。]
“該……怎麽辦？”
[怎麽辦，這樣的小青峰真是麻煩又讨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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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黃濑的聲音低沉地吓人，就連粗心大意的青峰都聽出來了，他轉過身卻看到黃濑也剛好看向他，表情是那麽可憐兮兮的甚至是要哭出來的，總是習慣亂放電的眼睛此刻寫滿委屈與焦急。
青峰怔住，卻看到黃濑的嘴唇深深的抿起，用力到那裏泛出慘淡的白色，而紅紅的眼眶像極了被人剛剛蹂`躏`淩`辱過的模樣，心跳莫名地快了幾拍。
——等一等青峰，你不能……
“我好像……愛上別人了。”聲音輕得幾不可聞，“我對他一見鐘情。”
說道最後的時候，黃濑忽然一改羞恥的表情提高了聲音，他胡亂地揉着自己金色的腦袋，過了好久如求救般地看向青峰：“我該怎麽辦，小青峰？”
青峰身體的僵硬了好幾秒才稍稍恢複，回過神就沖着黃濑大喊。
“這種事情我怎麽知道？！”
“QAQ可是小青峰不知一直都看工口雜志知道地比較多……”
“那裏面可沒有教你怎麽談戀愛的！”
“是這樣嗎？我一直以為早熟的小青峰會懂得比較多……”
“早熟這種詞彙用到你頭上才比較恰當吧！話說你不是女生緣很好嗎？這種事情對你來說不是再簡單不過的，還是說關乎自己于是……”就亂了陣腳？
——那可真是太好了，就一直保持在這種笨拙的暗戀狀态吧。有煩惱就向我傾訴，這反倒是讓我們越來越靠近了，這樣我就可以……
“——但是……對方是男孩子啊……”
青峰的聲音戛然而止。
——太危險了，剛剛他的心跳快得就要蹦出來一樣……明明之前就已經決定好了的……
青峰很快地掩飾好表情，指着黃濑笑得彎了腰：“太好笑了哈哈哈哈哈——搶了別人無數女朋友的你居然有一天喜歡上了同性……哈哈哈哈哈我真是受不了了……”
“小青峰——”黃濑提高聲音，惱羞成怒地警告青峰，“不要再笑了！我是很認真地找你解、決、困、擾！不是讓你來自嘲、笑我的！而且我也沒有搶過別人的女朋友，是她們主動照過來和我說話，我就勉強回了幾句而已……我說你不要笑了，小、青、峰！”
青峰自然不會理會黃濑軟綿綿的警告，反倒是把腰曲地更深，笑得愈發肆意流暢，他可是笑得快要哭出來了，自己一直堅守的陣線、保守的秘密……在今天轟然崩潰。
——你一定不知道吧，你所憧憬的這道‘光’……一直都在用怎樣的目光看着你，黃濑。
——所以就如你今天所說，這樣的我……其實并不是沒有機會的？
因此，陷入自我思維的青峰也剛好就錯過了黃濑嘴角勾起冷然嘲笑的畫面。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的哦，只是想一下也不可以，更不要說……小青峰剛剛說了那麽過分的話，只要和那個人沾到一點點，我就會立刻生氣的哦。]
[所有觊觎尋醬的人，就算是另一個人世界的自己也要死。]
[——你當然也不會例外，小青峰。]
***
從洗手間走出來的黃濑的将自己收拾地漂漂亮亮地——“第一次”與尋醬的會面、問好、招呼、握手……當然是全部都要做到盡善盡美，一定要讓尋醬對自己留下好印象呢。繞過這個轉彎、轉身走進教室、往三排第四個位置走去……尋醬就坐在那裏等着我呢。
然後，他剛繞過轉彎整個人就停住了。
轉校生椎名陸尋并沒有在位置上等着他的歸來，他就站在教室門口，沐浴着無數混着粉塵的細微日光，仰着頭，沖別人露出了黃濑期盼得心都開始發酸發脹的溫柔笑容。
黃濑不長的指甲深深陷入肉裏，被垂下的發絲半遮半掩地眼睛深邃成一片無垠的汪洋，底下卷起着無數漩渦海嘯的種子，到最後，他居然大大地裂着嘴角卻不發出任何一絲聲音地大笑起來。
[吶吶，我想起了一些過去事情——]
[在最初的時候，我可是曾經幼稚地讨厭着尋醬的呢。]
二年級尋醬剛轉來的時候，那樣完美無瑕、如天使般的你自然會受到大家的歡迎關注——于是定位重合的我們，尋醬就這樣把原先屬于我的關注奪走了哦。
我當然是非常非常地不甘心啦。所以……很快地我就從你那邊，将本屬于的自己的東西，一件件地……給搶了回來。
我期盼地想看到尋醬你完美的面具碎裂，對着我哭出來的樣子……
但我所期待的事，卻一件都沒有發生，我非常非常的失望，于是我的手段也愈加的變本加厲——
我把每一個稍微靠近你一點點的家夥全部給奪了過來，我一遍遍地在她們耳邊述說着甜蜜且溫柔的謊言。太好笑了哦，我的甜言蜜語明明漏洞百出可偏偏就是有傻瓜願意去相信呢。
沒辦法啊，我是我可是帝光唯一的、完美無瑕的王子“黃濑涼太”呢，能這樣與我親密相處，她們或許還感到很榮幸并感謝着上帝的恩賜吧。
直到最後我差點将尋醬殺死，善良的你還向我道歉呢。而我也終于認識到你和我是不一樣的。
你善良、溫柔、美好、純潔、真誠、幹淨……
你從來都是真實的你。是肮髒不堪的我，惡意對你妄加揣測罷了。
很高興又很心疼，什麽都不知道的尋醬就這樣通過了我殘酷的考驗，而你的這份美好即便在是深陷在那麽糟糕污穢的狀态下，也依舊一層不變地保留了下來。
于是……我就愛上了這樣始終如一的尋醬哦。
渺小而肮髒的黑暗生物貪婪地追逐者陽光與溫暖，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嗎？
[之後，瘋狂地愛上尋醬的我再也想不起當初為什麽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現在……我總算是想起來了，全部都想起來了——]
吶吶，在尋醬開學的第一天我也曾經假意友好地和你打過招呼的呢，當時的尋醬也是也是對我露出了那麽漂亮又可愛的笑容，我的心裏覺得暖洋洋的、我就這樣被心滿意足滾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好沒用啊我，居然就這樣被滿足了，也是當然的啦，因為尋醬太太太太、太可愛了嘛。
[——所有人都是這樣想的吧，都覺得尋醬可愛死了。]
也是和現在一樣喲，在我心裏還喜滋滋的時候就看到，尋醬就對着別人露出了于剛才朝向我時……完全相同的、溫柔無比的笑顏。
那些還未全部浮上來的喜悅感如泡沫般就這樣在飛到一半的時候就被戳破打碎了哦，你聽見它碎裂的聲音了嗎？“啪——”的一聲，那麽輕你肯定沒有發現的吧，尋醬。
[當時我失落極了。]
這樣對着誰都可以笑得溫暖如春的尋醬……無論在教室還是路上或者是圖書管裏，只要有人叫你的名字你擡頭的時候就會對他們露出這種一個模板刻裏出來的笑容，毫無偏差的、絕對公正的……
[——讓我感覺……自己被背叛了。]
[所以我開始讨厭你，開始想撕碎你的笑容，開始想整個毀掉你，開始想你死掉就好了，想讓他們見證你肮髒不堪的真面目……]
[因為這樣啊……美好的尋醬就會變成我一個人的。]
[——只屬于我的，尋醬喲。]
猙獰駭人的臉色立刻又變得完美陽光，從陰暗處走出來的黃濑很快被陽光包圍，耀眼璀璨的王子“黃濑涼太”已經準備就緒了。緩慢地走到說話的兩人身邊，長臂一伸就搭在較高那人身上。
“欸——？！虹村前輩？！”黃濑疑惑的目光投向虹村，用熟稔的口吻打着招呼，“虹村前輩怎麽突然會來這裏？是來找我的嗎？好難得啊居然被虹村前輩……”
他的話說到中途停住了，歪着頭、仿佛直到此刻看到了椎名陸尋般，睜大了眼睛一副驚呆了的表情，“欸欸欸——啊想起來了。你不就是剛剛來我們班的那個轉校生嗎？”他的注意力似乎完全被這名新來的少年吸引了，黃濑露出燦爛而輕浮的笑容，一如他平常和女孩子說話那樣，語氣輕快而愉悅：“你好喲，我是你的同班同學黃濑涼太，以後也請多關照。”
說完，還做了一個非常帥氣的敬禮動作。
椎名陸尋嘴角的笑意愈深：“你好，黃濑同學。”
[不對不對不對，說錯了哦，要叫我涼太才對嘛。]
[吶吶，尋醬要叫我涼太哦，不然我會狠狠懲罰你的呢，讓我想想該怎麽做好呢？吻住那張叫錯名字的嘴……如何？]
然而，黃濑友好伸出的手還沒享受到福利就被虹村一把拍掉，虹村皺着眉将金發少年的頭摁到一邊，“你太吵了，黃濑。”
“虹村前輩你幹什麽啊QAQ不要打擾我跟新同學交往嘛……”
[——交往，是要和尋醬“交往”哦，交……往……]
虹村更用力地推開黃濑，對椎名陸尋說：“阿尋，這小子很輕浮的，記得不要和他走太近。”
“……虹村前輩……”黃濑的聲音委屈得可憐，“不要見面第一天就在新同學面前說我壞話啦……我會很丢臉的——”
“現在知道丢臉以前就別做那種事情啊！”
……
“好了修造，我有辨別的能力。”
[——修造？]
[——修造。]
這道柔和舒緩的聲音成功叫虹村停下了動作，卻也讓黃濑完美的面具上出現了一道裂痕，他用盡全力修複克制，這才沒讓所有一切的僞裝都功虧一篑。
[——剛剛尋醬是在為我說話吧，那就姑且原諒你好了，是不是覺得我這樣的戀人很可愛呢？]
“修造？……”重獲自由的黃濑掩飾着眼底的沉郁，笑意盈盈地看着椎名陸尋，趁機将自己的頭貼近，一副好朋友說悄悄話的親密模樣，狐疑而暧昧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游走。
“——聽起來，你和虹村前輩似乎之前就認識呢？”
椎名陸尋拉開點距離，點頭：“是住在隔壁鄰居，我和修造。”
“是這樣啊……好羨慕呢。”恍然大悟的語氣，黃濑忽然握住椎名陸尋的雙手，“小青峰有小桃井，小赤司有小綠間，現在居然連虹村前輩都有……我也好想要一個可愛的青梅竹馬呢。”
金發少年可憐兮兮又深情款款地模樣叫椎名陸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還是虹村把他拯救了出來，他一邊低頭仔細檢查着被黃濑握地泛紅的手，一邊說道：“別相信他的花言巧語。不對……這家夥說的話你都不用放在心上。”
“好過分啊虹村前輩——我明明每一句都是發自內心的呢。”
……
不被人所關注的眼眸閃耀着與輕浮口吻截然不同的、詭谲且不詳的光芒。
[——是真的喲。]
我想成為尋醬的青梅竹馬。
就這樣理所當然地、光明正大地、堂堂正正地站在最靠近他的地方。分享着他的喜悅、聆聽着他的困擾、安慰着他的悲傷、享用着他的身體……
然後就一口口、一口口地吃掉尋醬，将尋醬變成我的呢。
[——是真的喲。]
我現在對尋醬訴說的每一句傾吐愛意的話語，都是真真切切的喲。
這樣的我一定是全天下最愛尋醬的人吧，無論做什麽都把尋醬擺在第一位的我是絕對值得依賴的對象吧，就到的懷裏來吧，我張開雙手等着你笑着撲入我溫暖的懷抱呢，尋醬。
我好愛好愛你好愛好愛、好愛你呢，尋醬。
[——是真的喲。]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虹村前輩突然變成了尋醬的鄰居。
明明之前，無論在帝光還是在海常都只和我熟悉的才對。就這樣突然冒出來的和尋醬親密無比并且一直有意無意阻撓着我的虹村前輩……好礙眼吶。
所以……我要殺了你哦。
[是真的喲，是真的喲。]
[我真的有很認真地思索着要用怎樣的手段送你去死哦，虹村前輩。]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喲。]
當然最真實的還是……我這顆深愛着尋醬的心呢。
所以……
你能感受到我如火般的“愛”嗎，尋醬？
你一定會喜歡的吧、你一定會欣然接受的吧——
這種可以令全身毛細血管都忍不住膨脹開來的、遍布快`感的、毛骨悚然的、至死不渝的、始終如一的愛啊……我只給你、只給你。
尋、醬。
[——所以……即便感覺自己被背叛了，我還是這樣深深、深深地愛着你呢。尋醬。]
垂涎已久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