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仿佛上瘾一般,賀聞溪感覺裴厲的手指一直徘徊在他腺體的位置,反複抹揉,将那一塊皮肉揉得發軟、泛潮,連帶着他的雙腿也打着顫,軟得快要站不穩了。

強迫自己将注意力從裴厲指尖的動作轉移開,賀聞溪咽下嗓子裏的悶哼,低聲問:“好看嗎?”

“很漂亮,這條護頸鏈很适合你。”

兩個人靠得極近,賀聞溪後背貼在裴厲懷裏,似乎能捕捉到對方說話時胸廓的震顫,他摸了摸脖子上涼涼的黑鑽:“那肯定——”

陡然意識到什麽,賀聞溪瞳孔微縮,猛地轉過身,聲線不穩:“你剛剛說什麽?護頸鏈?”

這個名稱在現實世界中從未存在過。

只存在于任務世界。

裴厲見賀聞溪眼也不眨地盯着自己:“嗯,難道不是護頸鏈?”

“你……想起來了?”下一秒,賀聞溪驀地意識到,草,裴厲想起來了,知道這是護頸鏈了,那不就知道這東西代表的意義有多暧昧多情-色了?

這和他露出後頸的腺體,主動湊到對方唇邊,直白地邀請對方終身标記自己有什麽區別?

喉結動了動,賀聞溪不用照鏡子都知道自己的耳尖和脖子肯定都紅了。

想到什麽,他又小心翼翼地試探:“你還想起來別的嗎?”

“比如?”

賀聞溪說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一個詞:“比如生-殖腔?”

連着四五秒,裴厲都沒有回答,在賀聞溪松了口氣,猜測裴厲的記憶可能恢複得不完全時,就聽裴厲開口道:“嗯,Omega會懷孕。”

賀聞溪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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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所以他前面三個多月的苦心隐瞞遮掩,到底有什麽意義?

裴厲還是知道了他不僅信息素很甜,有發-情期,還特麽能生孩子。

少年人敏感的自尊心在這一刻搖搖欲墜。

賀聞溪默默躺回床上,拉起薄被,從頭到腳把自己蓋住,努力安慰自己,這樣也好,他一直沒想好怎麽跟裴厲解釋他時不時地就會發熱、還需要接觸和□□才能緩解這個問題。

而且,關于任務世界的存在,除了他會發熱和唯獨裴厲能聞到的薔薇香氣外,他找不出任何證據能夠證明,他和裴厲曾經去過那樣一個世界。

如果他就這麽憑空告訴裴厲,說你曾經丢失過一段記憶,先不論裴厲是否相信,賀聞溪代入了一下自己,要是有人突然跟他說什麽任務世界什麽失憶,他只會覺得這個人八成是臆想症患者犯病了。

想通之後,賀聞溪掀開薄被,露出腦袋,正對上裴厲浮着笑意的眼睛。

這個人分明知道他最在意的事是什麽,還故意回答Omega會懷孕?

毫不客氣地,賀聞溪撲過去,在裴厲脖子上咬了一口。

裴厲的笑聲低低響起,像一根羽毛刮在了他的耳膜上。

揉了揉耳朵,賀聞溪決定大人大量原諒他,順勢把下巴枕在了裴厲的肩上,這個姿勢下,他吐字含糊:“你怎麽突然恢複記憶了?我還以為你一直都不會想起來。”

裴厲手臂擡起,松松環着懷裏人的腰,形容道:“那些記憶一直存在,只是鎖在很深的地方,你就是唯一能解開它們的人。”

賀聞溪耳朵又癢了,他想了想,明白過來:“我之前分析過,我回到現實世界後,還會時不時地出現發情熱,很有可能是因為系統将Omega腺體那一套生理特征抹除了,但我的大腦還記得任務世界的事,身體的記憶也還存在,兩邊一對應,後遺症就沒完沒了。”

摸了摸裴厲的後頸,賀聞溪理着思路,“你是說,我信息素的氣味,勾起了你的生理記憶,然後逐漸喚起了你的記憶?”

“對,不只是信息素,還有你說的話,腳腕上的痕跡,某個場景,或多或少都會讓我想起一些畫面。”

賀聞溪好奇:“你會不會覺得是産生了幻覺?”

“不會,想象力需要基礎,我無法憑空構建出完整的陌生文化體系,在那些畫面中,我看到的建築裝飾和文字很明顯不是随意能想象出來的。”裴厲又補充了一句,“最重要的是,那些畫面裏,你的狀态和發熱的狀态很像。”

賀聞溪喉嚨莫名的有點發幹,在任務世界時,他發-情期的強度要比現在強烈很多,他照過幾次鏡子,他那時的眼神情态,總是一副很想要很想被占有的模樣,恨不得每時每刻和裴厲融在一起。

越想越不對勁,賀聞溪把腦子裏的畫面通通暫停,努力選了個嚴肅的話題:“也不知道我們離開之後,那個世界怎麽樣了,雖然系統說那個世界都是NPC,但每個人都好像真實存在一樣。”

“可能還存在着,或許有人在通過任務世界模拟世界的運行,系統發布給我們的那些任務,則是消除bug,防止世界崩潰。”

聽裴厲說到這裏,賀聞溪問出了一直以來的疑惑:“我是因為車禍被系統拉進了任務世界,那你呢?”

他之前一直都在思考,為什麽他仍保留着任務世界的記憶,但裴厲卻失憶了,最大的可能或許就是,他們進入任務世界的原因不一樣?

裴厲回答:“我是撿到了一枚透明的晶體,激活了系統,它告訴我,如果我完成任務,可以獲得一個獎勵。”

聽見“獎勵”兩個字,賀聞溪直起後背:“我們任務都完成了,那你找系統要的什麽獎勵?”

過了幾秒,裴厲才道:“你記得在任務世界最後發生的事嗎?”

賀聞溪不知道裴厲為什麽會這麽問,他順着這個問題想了想:“我當時接了系統發布的最後一個任務,去皇宮一個地下實驗室摧毀一個按鈕,系統給我指了路,全程沒有碰見巡邏的人,很順利就把按鈕毀了。”

說到這裏,賀聞溪停了下來。他忽然發現,這之後發生的事情,都變得很模糊,就像是蒙了一層厚厚的霧。

皺着眉,賀聞溪頭有些疼,但他直覺接下來的記憶應該會很重要。

“那個地下實驗室很空曠,牆壁都是金屬的,我一直沿着路線往外跑……系統的提示音突然變得尖銳,然後我就感覺腹部有種強烈的灼熱感。”賀聞溪眼中露出幾分茫然,繼續描述:“……直到跑出了那個實驗室,我才意識到自己腹部被激光束穿透了。”

說到這裏,賀聞溪停了下來。

按照他和系統達成的協議,如果他在完成任務的過程中死亡,那麽現實中的他也同樣會失去生命體征。

被激光束洞穿腹部,他不可能還能活下去。

對上裴厲的眼睛,不用裴厲再開口,賀聞溪也已經明白:“你的獎勵和你的記憶——”他止住話,澀聲問道,“你和系統做了交易?”

“對。”裴厲沒有多說,只道,“系統讓我用最珍貴的東西作為代價,我推測出了這個代價是什麽,同意了交換。”

六月過半,離期末考試只剩半個月的時間門,老杜天天背着手在教室後門巡視,耳提面命,這一次期末的考試成績非常重要,是對他們零輪複習成果的檢驗,千萬不能掉以輕心。江頌的口頭禪也變成了“窗外陽光明媚,球場上卻沒有我灌籃的帥氣身姿,多麽可惜!”

羅輕輕經過教室後排,聽見江頌的長籲短嘆,忍不住擡擡下巴:“人還是要面對現實才行,學弟們只會慶幸沒有高二的老年人去跟他們搶球場了。”

江頌捶了幾下胸口,不得不承認,等下學期開學,自己就會變成這個學校裏最老的那一批人!

做完三道詩詞鑒賞,賀聞溪捏着筆正犯困,聞到冷松的氣息,轉過頭,就見裴厲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藍白相間門的校服穿在他身上,顯得清冷又挺拔。

窗外樹蔭濃密,盛夏的陽光令整個世界都澄澈明亮。

賀聞溪忽然想起三個多月前,他從碎裂的夢境中醒來,看見裴厲坐在他的旁邊。

在課桌下輕輕勾了勾裴厲的手腕,賀聞溪懶着嗓音問:“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為什麽會問我是不是認識你?”

反握住賀聞溪的手,制止了他的小動作,裴厲話音帶着笑:“因為你在夢裏叫了我的名字。”

賀聞溪仔細想了想,他當時好像确實夢見裴厲在教室裏咬了他的後頸?

午休的鈴聲響起,周圍變得安靜,風吹樹葉和在紙面寫字的沙沙聲混在一起,構成了午後獨有的背景音。

賀聞溪盯着窗外耀眼的陽光發了會兒呆,找出便利貼,筆尖停了數秒,最後在上面寫到:“忘記了在任務世界的記憶,你會不會擔心再次相遇,我們什麽都不會發生?”

寫完後,賀聞溪跟以前一樣,把便利貼撕下來,貼在了裴厲習題冊的封面上,又用筆點了兩下,示意裴厲快看。

沒過多久,便利貼被遞了回來,上面多了一行熟悉的字跡:

“不會,因為我确定,遇見你,我一定會再次愛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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