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辦公室那場不像是做愛的做愛,始終是宋瑾舟用手指一次一次勾起她的欲望,将她送向高潮,等到她從餘波中回過神來,低垂的眼睫透過她半眯的雙眼,看清她眼底深處隐藏的情潮,再溫溫柔柔地問上一句:“橋橋,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宋瑾橋的雙腿上沾了水,從他結實的腰側劃下,卻被宋瑾舟一把撈起,反手擱在自己的肩膀上,欺身向前,又朝裏探了探。

好像他當真只是為了給她祛除這春藥的藥性。

也不顧自己分明已經漲紅至發紫的陰莖。

她存心勾引,卻也輕信那人說的藥,又低估了宋瑾舟的忍耐。

無論她怎麽撥撩,甚至伸出雙手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用唇舌挑逗,也最終被他按回桌上,用手指再一次将她送抵峰巅。

他的動作牽着絲,只有細細咂摸,才能嗅出一絲貪年。

唯一能讓她清楚地感受到宋瑾舟的欲望的,除了他那始終不肯低頭的陰莖,便只有他手中愈發激烈的動作,從一開始緩慢地伸入一根中指,到後來三指并入快速抽插。

但無論何時,只要她稍皺一下眉頭,宋瑾舟便會立即停止下來,緊張地問上一句:“怎麽了,橋橋,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她不敢有多餘的表情,卻也無法忍耐多次高潮後的歡愉。

最後甚至她都記不清有多少次,直至累到眩暈在宋瑾舟懷中。

等她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家裏的床上,身上整齊地穿着睡衣,除了酸軟無力,沒有其他任何不适,連穴內也仔細地塗了一層舒緩藥膏。

宋瑾橋擡起手,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沒有任何青紫的痕跡。

想來是宋瑾舟連用力些碰她也不肯。

空調的發動機又在呼呼地向外吹着熱風,但宋瑾橋卻忽然覺得自己也像是被吹了起來,飄在半空中,怎麽也不肯落地。

“哥——”宋瑾橋拖長了聲音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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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六,宋瑾舟應該在家裏,按照他的性格,恐怕已經做好了早餐,在客廳一邊看着文獻一邊等着她起床。

然而卻沒有回應。

宋瑾橋起身下床,在房間內轉了一圈。

沒有宋瑾舟的身影,餐桌上空空蕩蕩,沒有應當擺放在上面的餐盤,唯獨留了一張便利貼,上面寫着:“我要去A市參加一個研讨會,給你轉了點錢,若是不夠随時聯系我,這周的便當已經準備好,放在冰箱裏,餓的時候打開放在微波爐裏,中火兩分鐘即可。”

白粉間色的,後背帶着粘膠的便利貼。

上面的字是黑色的,每一筆的轉折處都積了墨,像是在猶豫,在思考,在糾結。

然而最後一句的筆鋒太過于淩厲,像是一絲後悔的餘地都沒有留下。

宋瑾橋有些不可思議。

明明昨天還在床上問着情話,為什麽今天卻抽離得幹幹淨淨?

她單手撐在桌上,轉過身來,直愣愣地盯着窗外已經有些刺眼的朝陽。

太陽出來了。

所以那些隐秘的、肮髒的、見不得光的事情,都要小心藏好。

宋瑾橋低下頭笑了笑,默然不語。

冰箱裏是滿滿當當一周七天三餐的便當,用餐盒分別裝好,原本她扔在衛生間裏的衣服也都洗好晾在陽臺。

他何時多出來一個研讨會,明明宋瑾舟從前要出差都會提前半個月和自己說的。

宋瑾橋大概已經知道了什麽,但是仍是不死心地打開微信,給宋瑾舟發了一條信息。

【哥,你什麽時候回來?】

宋瑾橋順手從冰箱裏拿出一個餐盒,放到微波爐裏,擰了中火,又走到衛生間裏洗漱,等到洗漱完,一邊看着手機,一邊吃飯。

又看了半本書,吃完了午飯。

再睡了午覺,看了一部電影,拿着鑰匙,出門轉了轉。

分明是如往常一樣悠閑到甚至有些無趣的生活,宋瑾橋卻沒由來得感受到了一絲不安。

像是溺水的人失去了最後一根稻草,像是臨懸崖之巅的人踏空在最後一塊岩石。

等到回到家裏,天已經黑了,空空蕩蕩的房間裏面只流了幾分路燈施舍的光。

宋瑾橋靠着沙發,坐在地上,望着宋瑾舟的房門發了會呆。

過了好久,她才回過神來,從自己的房間裏抱出電腦,放到了宋瑾舟的房間裏。

她沒開燈,只有電腦的光源照在她臉上。

電腦保持在開機鎖屏的界面,她似乎忘記了自己電腦的密碼,似乎什麽也想不起來,只是坐在椅子上,什麽也不想做。

宋瑾舟的房間比她的房間幹淨不少,除了專業的書,就只剩下放在桌角的一朵幹花,那是她初中時候送給他的,他舍不得丢,一直留了下來。

空氣裏還殘留着宋瑾舟的味道。

還有機械葉片無情的轉動聲。

第二天,她又重複了一遍這樣單調乏味且無趣的生活。

第三天,她再次重複了一遍這樣單調乏味且無趣的生活。

第四天,她給宋瑾舟發了第二條消息。

第五天,她在床上躺了将近整整一天。

第六天。

宋瑾橋再也無法忍受,打開手機撥打了宋瑾舟的電話,第一遍,電話響了12聲,被自動挂斷,第二遍,電話響了12聲,再次被自動挂斷,第三遍,電話想了7聲,宋瑾橋挂斷了電話。

她随手套了一件白T,拿上鑰匙,出了門。

沿着熟悉的路又走到宋瑾舟的辦公室,然而辦公室的門卻是鎖上的。

已經放了暑假,大多數的學生都回了家,校園裏只有零星幾個學生還留在這裏。

宋瑾橋在門口站了兩分鐘。

不到一周前,宋瑾舟還在這裏同她歡好,但是現在卻從她的世界中剝離得幹幹淨淨,連一句多的話也不肯留下。

“你是……宋老師的妹妹?”一個突兀的聲音打斷了宋瑾橋的思緒,她疑惑地轉過頭去,一個身高比宋瑾舟略矮些的年輕男老師抱着一臺筆記本站在宋瑾舟隔壁的辦公室門前,側身對着她。

宋瑾橋點了點頭,她向後退了一步,雖然兩人之間的距離并不算近,雙手下意識握拳,嘴唇緊緊閉攏,轉身便想要離開。

“你是來找宋老師的嗎?”那人又追問了一句。

宋瑾橋剛剛轉過身去,卻又被這一句話拽了回來,她又點了點頭,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年輕老師,問道:“你知道……我哥,去哪裏了嗎?”

年輕老師也是一挑眉,眼神中帶着疑惑,“他沒有和你說嗎?我看他平時對你寵得不得了,連下班都念叨着要回家給你做飯了。”他半是戲谑地說了一句,補充道:“本來我們有一個項目的老師家裏孩子要出生了,需要有人去現場守着,本來這件事情是安排我去的,但是宋老師不知道為什麽一周前六點鐘突然和我打電話說他替我去。”

“那你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嗎?” 宋瑾橋又向前走了一步,追問道。

太陽還未落山,正是暑氣最熱的時候,銀白的金屬欄杆剛剛好将一束光打在宋瑾橋的手臂上,灼烤着她的久未見人的肌膚。

向陽的一面擺了一盆綠蘿,大約是許久沒有澆水,又曬了太陽,葉子耷拉下去,有些沒精打采。

年輕老師皺着眉,眼神向外轉了半圈,似乎在想些什麽,半刻才猶豫着說:“按理說他應該已經回來了,原來那個老師只和我說幫他守三天就好,但是不知道宋老師是不是和那個老師說了什麽。”

綠蘿的黃葉又進了一寸。

一只蚊子落在宋瑾橋腳踝處,将自己的口器伸進去,飽引了一餐血,又嗡鳴着飛走。

“哦……”宋瑾橋點了點頭,眼神已經不知道游離到何處,肩膀剛剛轉過去半分,又擰回來,嘴角勉強上揚,扯出一個笑,“謝謝你。”

宋瑾橋順着原路又往回走。

她的神情恍惚,連走路的動作也不由得有些搖晃。

還沒有走出校門,她卻突然被拉了一下,帶入一個肌肉偾張的懷抱。

這不是宋瑾舟,宋瑾舟身上沒有這樣的汗味。

宋瑾橋心中一驚,豎起胳膊,朝着那人一拄,擡起膝蓋,朝着他下半身一擡,那人松開了手,向後撤了一步,但又立即單手抓住宋瑾橋的手腕,向身後一擰,便死死地控制住了她。

宋瑾橋擡起頭瞪向那人,卻發現面容有些熟悉。

“姐姐,你下手這麽狠,我怎麽才能讓你爽啊。”他開了口,宋瑾橋才隐約想起來他是誰。

上次她約的學生。

“你想幹什麽?”宋瑾橋沉下聲音,冷冷地回應道。

“姐姐,上次還準備和我野戰,怎麽現在穿上衣服就不認人了?”學生低下頭,貼近宋瑾橋的耳邊,聲音暧昧地說。

“放手。”宋瑾橋不想與他多糾纏,又重複了一聲,“放手。”

學生卻不依不饒,又問道:“上次你吃的藥那麽猛,後來是怎麽解決的?我也沒聽說宋老師帶人去醫院啊,看着宋老師對你的那個樣子,該不會是他幫你解決的吧?姐姐,你們是親兄妹嗎?”

親兄妹。

這三個字像是在宋瑾橋的天靈蓋狠狠地砸了一榔頭,像是一杯冰水直接灌入血液,将她四肢都凍結。

她恨不得狠狠地罵他幾句,但是他卻揭開了不可見人的真相,宋瑾橋提高了聲音,大聲喊了一句“放手!”

學生卻只當是沒聽見,問道:“姐姐,我現在想到了一個新玩法,你要不要跟我試試。”

他的眼神在宋瑾橋身上來回打轉,最終停留在挺立的胸部上,玩味地說了一句:“你身材這麽好,不多玩玩可惜了。”

“你在幹什麽!”不遠處傳來一聲怒喝。

學生聽了這句話,立即放開了雙手,向後退了一步,收起原先那副垂涎的笑,嚴肅道:“老師,我以為這是同學,開個玩笑。”

是剛才的老師。

“你沒事吧?你先回家吧,我會好好教訓他的。”年輕老師對着宋瑾橋緩聲說了一句。

宋瑾橋沒有多話,道了聲謝,轉頭便朝着家裏走去。

宋瑾舟不肯見她,她也不能再像從前那樣躲着了。

微信上三天前還有朋友的留言,她點開回複,删删改改許久,才點了發送。

【我準備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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