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薄郁陰沉着臉替顧淮南蓋好棉被, 正要起身去找江左,門外響起敲門聲,他過去開門。

來人戴着口罩鴨舌帽, 一身低調樸素的穿着, 個頭高壯, 聲音很低,臉側有一道比較明顯的刀疤。

他問:“怎麽處理?”

薄郁沒開口。

他在沉思這個問題。

數秒後, 他說:“我自己去處理,你到附近藥店買支活血化瘀的藥膏,我現在需要用。”

男人點頭說明白, 壓低帽檐,轉身從消防通道迅速下樓。

薄郁摁滅房間內所有燈光, 抽出房卡離開房間,在隔壁房前敲門,很快裏面傳來腳步聲。

江左見薄郁站門口, 滿眼警惕地問:“什麽事?”

薄郁溫溫和和地笑了笑,“江叔叔,他脖子兩邊有很多紅點,那是怎麽弄出來的,你知道麽?”

江左頓時捏不清他的目的, 略尴尬回答:“你不該比我更清楚麽。”

薄郁笑意微斂,“你弄的?”

他那雙眼睛牢牢鎖住對方,黑沉沉的瞳色讓人心髒止不住地發虛, 好像被什麽恐怖冰冷的毒蛇盯上。

盡管他唇角還噙着一抹堪稱「友善」的笑。

這笑容莫名令人頭皮發麻。

江左本能感知到危險, 立刻說:“你胡說什麽, 我……我怎麽可能, 我們就不是你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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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郁微眯起眼睛,“怎麽來的?”

“這我哪知道。”

江左覺得兩人信息有誤,試探性問:“不是你做的?”

薄郁冷冷睇他。

江左暗道一句不妙,原來顧淮南玩得這麽野,弄了一脖子吻痕,心大得到處走,還敢在薄郁面前晃。

薄郁見他不說話,欺近一步,“我會弄清楚,如果是你弄的……”

江左有時候發現薄郁挺好笑的,心眼子八百個,又唯恐被顧淮南發現,面上裝得要死,光會嘴巴威脅人,偏偏不敢真的做什麽。

他有恃無恐道:“薄郁,你要是真的傷害我,你看顧總到時候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對你。”

“顧淮南心腸好,耳根子是很軟,你了解他,涉及原則性問題,你以為他真會無限包容你麽。”

“你真想長久留在他身邊,收起你那些陰暗心思,好好做你這個年齡該做的事,你年輕,未來有無限可能,別走歧路毀了自己,毀了他。”

江左一臉「我勸你善良」的表情。

薄郁:“……”

真有人能勸動他,上輩子他也不至于瘋狂報社。

顯然江醫生不知道這點。

他根本想不到眼前少年的軀殼內,藏着二十五歲的薄郁。

薄郁沒有回應江左的話,轉身踏出玄關,江左在背後喊住他。

薄郁停下腳步。

江左慢步走到門口,“薄郁,你還小,今晚這事我不怪你,但是,這是最後一次。”

薄郁回頭看他。

兩道銳利視線在半空交彙。

薄郁危險眯了下眼睛。

江左視若無睹,「嗙」地合上房門,落鎖。

·

薄郁回到顧淮南房間,不多時,買藥膏的人折返。

他拿着藥膏,坐在床沿,俯下身在顧淮南頸側一點點地上藥,動作輕柔,但他越抹藥越恨得咬牙切齒。

顧淮南到底是被哪個野男人碰過,不是江左,難道是展一衡?還是上次那個梁澤?

薄郁一把掐住顧淮南的下颚,目光沉冷地盯着這張臉。

清俊又幹淨,五官疏淡,唯獨唇色被室溫烘得豔麗,像點染了顏色的紅茶花,漂亮誘人。

薄郁難以自制地低下頭。

顧淮南卻偏開了腦袋,轄制下颚的力道讓他很不舒服。

薄郁神色一頓,定然凝視顧淮南的臉幾秒,胸腔內騰地燒起一股無名火,別人能得到允許,光明正大地親吻,他現在連偷親都不成!

指腹力氣加劇,下颚擡起。

他幾乎是咬上去的,本來也沒有親吻經驗,這個吻又啃又咬的,純粹是帶着幼稚的懲罰。

離開時,豔麗如茶花的嘴唇像沾滿了晨露,鮮豔,漂亮。

慢慢松開禁锢下颚的手指,落在緋紅的唇瓣,緩慢又輕柔的摩挲,仿佛在觸碰愛不釋手的珍寶。

顧淮南喝過酒,睡得很沉,也因為這一動作而輕皺眉頭。

被打擾,他睡得很不踏實,腦袋不自覺地偏向另一邊,薄郁極力克制,才沒有用太大力氣掰回來。

顧淮南再度陷入枕頭,繼續睡覺,薄郁垂眸看他,有一瞬間想把他弄醒,問他到底是誰碰的。

到底薄郁還是沒有親口問。

他現在不能暴露,會把顧淮南吓跑,在沒有絕對把握之前,不能讓顧淮南知道他喜歡他。

再等等,只有不到兩年。

他可以等。

·

顧淮南睜開眼時,腦袋沉得很,像往裏面灌滿了水泥似的。

連他身上也是沉甸甸的,被什麽很重的東西壓住,整個人動彈不得。

他費勁兒扒開捂住臉的棉被,見自己在陌生房間,看裝潢,是一家很不錯的酒店。

顧淮南漿糊般的思緒轉了幾圈,感官也随着清醒回籠。

他察覺自己胸膛前不光很重,還非常的熱,好像有什麽重物搭在上面,悄悄咪咪掀開被子看了眼。

是一條肌線流暢的結實手臂。

這不是重點。

重點在他居然是裸的,全身只穿了一條內褲!!

顧淮南:“!!”

這這這……這是誰的手??

他又跟誰躺在一張床?

誰給他脫的衣服??

疑問接踵而至。

顧淮南眼前一陣發黑,腦子快轉不過來,根本不敢看旁邊是誰。

是江左,很驚悚。

不是江左,更驚悚。

他這妥妥的……酒後亂性。

喝酒真的誤人啊!

顧淮南頭腦風暴十來分鐘,也沒想好怎麽處理。

這時,旁邊那人似乎醒了過來,手臂在他肩膀摸索一下,再移到腰際,把他輕輕松松地勾入懷裏。

顧淮南大氣不敢出,猶豫自己現在到底醒還是不醒。

掙紮半分鐘。

顧淮南還是抱着「死就死,大不了擺爛」的心态,把自己裝睡的眼睛給睜開,然後對上一張熟悉的臉。

他提到嗓子眼的心髒,瞬間又沉甸甸落回去。

哦,薄郁啊,那沒事了。

顧淮南兩眼一閉,繼續睡。

薄郁:“?”

顧淮南安安心心睡了倆小時,薄郁把他叫醒吃早餐時,還沒睡醒,裹在被窩裏遲遲不起。

薄郁把粥端過來,喂他。

顧淮南老臉有點挂不住,自己爬起來洗漱,吃早餐。

顧淮南攪着熱粥,問:“是江左昨晚給你打電話來接我麽?”

薄郁搖頭否認,“不是,是你自己喝醉酒給我打電話。”

顧淮南沒什麽印象。

薄郁給他剝了一顆水煮蛋,顧淮南拿過來吃,剛要一口,薄郁卻說不是拿給他吃的。

顧淮南不明所以,“不能吃,那這是拿來做什麽的?”

薄郁微微笑着,“拿來熱敷,我看你脖子後面有很多紅點淤青,聽說可以敷一下會好很多。”

“顧叔叔,那些紅點事過敏麽?”

“咳咳……咳咳咳。”

顧淮南嗆得直咳,趕緊喝口粥緩緩,這小子真的是語出驚人。

不過……

真是好尴尬啊。

他總不能直接說「是你昨晚啃的」吧,多尴尬。

薄郁這小子不要臉,他還要臉。

找個借口糊弄下。

反正薄郁人年輕,啥也不懂,等他以後有對象,這件事早忘了。

薄郁在他匆忙低頭喝粥時,臉色霎時烏雲密布,握着竹筷的手也漸漸攥緊,捏得咔嚓響。

顧淮南渾然不覺,擡頭,擦了擦嘴角,說:“嗯,是過敏。”

“應該是昨晚住酒店起疹子,等會兒擦點藥就好。”

“我看看。”薄郁說。

顧淮南嘴角一抽,“啊這……”

薄郁笑容如舊,“難道顧叔叔有什麽不方便的麽?”

顧淮南嘴巴張合幾次,最終還是硬着頭皮點頭,自我心理安慰,咬痕已經被紗布擋住,一點點吻痕,薄郁這個純情少男,肯定看不出來。

十六歲的薄郁看不出來,二十五歲的薄郁那就不一定了。

薄郁撥開襯衣領口,比昨晚更清晰的後頸露出來,那些暧昧紅痕非常直觀地映入眼底。

雪白清瘦的後頸布滿了吻痕,制造這些暧昧痕跡的人有多喜歡顧淮南,顯而易見。

捏着衣領的手猛地攥緊,布料皺巴巴地擠出一條條褶皺,力道過大,凸起的骨節也泛起一絲青白。

“小郁?”

顧淮南聲音讓薄郁回過神。

薄郁沉得沒有光的眼眸落在側頸,指腹摁在某點紅痕。

“顧叔叔,這裏癢不癢?”

顧淮南盡量穩住,“不太癢,應該沒那麽嚴重,擦擦藥就好。”

“這裏有齒痕。”

顧淮南陡然間啞住。

薄郁帶有粗粝感的指腹在咬痕一點,“顧叔叔,這裏是誰咬的?”

薄郁聲調很平靜,聽不出絲毫情緒波動,仿佛真的在求問。

顧淮南想糊弄他都有些糊弄不過去,腦子轉得飛快,想找個合适理由騙騙薄郁,好讓他既不違背諾言,也不讓薄郁知道是他咬的。

突然。

顧淮南腦海一簇火花擦亮——

“狗啃的。”

薄郁:“……”

薄郁微笑臉,“顧叔叔,我看起來很像三歲小孩麽?”

顧淮南就知道騙不過他,最後幹脆騙他說是一夜情。

顧淮南編得有模有樣,“小郁,我一個成年男人,也需要成年生活,我是許諾你不談戀愛,也不喜歡別人,但多少也需要解決生理問題。”

薄郁沒說話,顧淮南暗說是不是有點過頭,對薄郁沖擊力太大。

他正猶豫要不要改個口。

薄郁忽地擡眸看他,神色平靜道:“我也可以幫你的。”

顧淮南:“??”

顧淮南瞳孔地震,“幫什麽?”

薄郁微微俯身,垂下頭,鼻尖抵輕在顧淮南露出來的後頸,顧淮南體型清瘦,頸骨微微凸起,很漂亮。

顧淮南腦子反應慢半拍,直到凸起那塊頸骨被輕輕地含咬了一下,他驟然條件反射地往前閃躲。

他捂住被咬的後頸,躲得遠遠的,像一只被踩中尾巴的白貓,“你幹什麽咬我?”

薄郁滿臉無辜,“幫你啊。”

顧淮南臉色一陣尴尬,“說什麽胡話,我看你還沒睡醒。”

薄郁似乎很疑惑:“我中學時,男同學之間也會相互幫助,這很正常。顧叔叔,你以前沒見過麽。”

“沒見過沒聽過沒可能。”

顧淮南否認三連。

顧淮南敏銳的第六感告訴他,這很不對勁,他轉移話題:“我不用你幫,以後也不找一夜情。”

“顧叔叔,你是從哪裏約的人?”

“我随便約的,不記得了。”

“是麽。”薄郁說。

顧淮南正低頭夾菜,聞言動作停頓了下,看向對面的薄郁,怎麽他覺得薄郁這話說得好像很咬牙切齒。

薄郁對他笑了笑,“怎麽了?”

顧淮南看他笑得溫和,心想可能是錯覺吧,低頭吃自己的早餐。

薄郁慢慢垂眸,掩去眼底冷色。

撒謊也要藏那個野男人……

很好,很好。

最好別讓他找到,否則他會一顆一顆拔掉那個人的牙。

·

顧淮南下午要回費城一趟,早餐後兩人下樓退房。

在前臺處理時,顧淮南遇到同樣下來退房的江左,他給江左打了聲招呼,江左笑着回應。

顧淮南正要走過去,薄郁忽然喊住他說:“顧叔叔,我有東西落在房間床頭櫃,你可以幫我回去拿麽?”

“可以。”

顧淮南見他腿不方便,就同意,先上樓去找。

他一走,薄郁接過服務員遞回來的證件,睐向穿戴整齊的江左。

“江叔叔,早啊。”

江左點頭說了聲「早」,對上薄郁笑不及眼底的目光,他下意識提起領口,昨晚薄郁掐得很重,在他喉嚨那一圈留下了明顯的烏紫掐痕。

顧淮南在房間兩個床頭櫃找遍,也沒找到薄郁落下的東西,打電話來問,薄郁卻說記錯了。

等顧淮南到一樓大廳,江左已經不在前臺。

薄郁解釋:“江叔叔有事先走了。”

顧淮南「哦」了聲。

兩人先回家,顧淮南打算先洗澡換衣服,臨進主卧,他又停住。

顧淮南摸了下鼻尖,“小郁。”

薄郁正在削水果,聞言擡頭。

顧淮南輕咳了一聲,“下次不用幫我脫衣服,我沒有裸/睡習慣。”

薄郁點頭,“好。”

顧淮南進浴室洗澡,洗完出來準備行李,他得回費城處理公司的事,順便回顧父顧母家一趟。

薄郁也回學校開始上課了。

顧淮南回費城一直忙碌,不知道薄郁花了大價錢在黑市雇私家偵探,查他跟什麽人接觸過密。

顧淮南忙工作的間隙,騰出一天時間回顧家。

他跟顧家父母不熟,不準備久留,況且家裏有個極度不歡迎他的顧舟,顧淮南每次回去,顧舟都想找他吵架,要多熊孩子就有多熊孩子。

還是家裏小郁好,比較乖,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顧淮南到別墅門口時,顧舟正在給花園裏的花澆水,見他進來,隐隐有想朝他噴水的架勢。

顧淮南面不改色,“我衣服純定制,不能沾水,弄壞拿你零花錢賠。”

顧舟默默放下搞事的手。

顧淮南進屋,顧母拉着他說話,顧父不在家,家裏只有保姆和顧舟。

顧母想說什麽話,顧淮南根本不用多猜,肯定又是相親的事,他直接拒絕顧母好意。

顧母不太理解,“淮南,你實話跟媽媽說,你是不是一直沒有放下那個人,不然為什麽寧願單身,也要替他養那孩子。”

顧淮南索性就拿這個作擋箭牌,點頭認下這個猜測。

顧母露出「我猜也是」的神情,問:“你打算跟這孩子過一輩子?”

“也不是不行。”

顧母聞言立刻反對,“不行,他又不是你親兒子,值得你一輩子圍着他轉,他以後結婚成家,難道你要一個人過一輩子?生病怎麽辦?”

顧淮南沒想到穿書前沒被催婚,穿書過來分分鐘被催,實慘。

顧母苦口婆心勸他,“你不喜歡女人,男人也可以,我跟你爸商量過,你結婚後到福利院領養,或者找親戚過繼孩子,這些方式都可以。”

顧淮南:“……”

顧淮南沉吟片刻,說:“我兩年內不考慮,這件事兩年後再說吧。”

顧母見他堅持,也只好依他。

顧淮南為那個人跟家裏斷絕關系,獨立在外多年,明明一家人在同城,卻有許多年不見。

好不容易一家人團聚,冰釋前嫌,她也不好強迫,當年也是他們逼得太緊,才鬧到那種地步。

顧淮南見她松口,悄然舒了口氣,看來他可以暫時安靜兩年。

晚餐結束,顧淮南準備離開。

他從來不在顧家留宿,原因很多,最重要的原因是他怕掉馬甲。

臨走時,顧母想起還有件事,喊住他說:“對了,淮南。”

顧淮南正在調整安全帶,聞言降下車窗,等她說後面的話。

顧母走下臺階,“小舟下學期實習,在首都,上次你說在首都買了房,讓他到你家暫住一段時間可以麽?”

“大概過年期間去,我們會給他安排住所,但可能沒那麽快。”

顧淮南還沒答複,別墅二樓乍然一聲怒吼,“我不去他家!不去!!”

顧母扭頭看他,“小舟,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顧舟重重哼了一聲,轉身進屋。

顧淮南倒沒什麽意見,點頭同意了,反正那套房子的房間很多,顧舟住一間也不礙事。

顧母見他同意,露出一抹笑。

兩人很快在門口揮別。

顧淮南開車回家,進屋時,裏面烏漆麻黑的,他有些不習慣。

這四年跟薄郁住一起,薄郁總愛等他回家,每每回來,客廳都是通明的,有一種家的感覺。

今天獨自回來,實在很不習慣。

他開門進屋,徑直上樓洗澡,臨睡前接到薄郁打來的視頻電話。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顧淮南問薄郁今天上課感覺,薄郁回答了他,顧淮南讓他好好上課。

說完,顧淮南準備關手機睡覺,薄郁也跟他說了句「晚安」。

兩人結束視頻。

·

首都。

薄郁靠着床後靠背,手裏拿了一張塑封好的合照,是他和顧淮南在春城一起拍的照片。

床頭櫃上也放了一本雜志,是褚英刊登的攝影雜志,顧淮南早就忘記這回事,薄郁卻一直記得。

雜志上市,他買了一本回來。

拿起來,随意翻了翻。

他和顧淮南拍的那兩組照片,沒有褚英發給他們那些照片,那麽暧昧,反而要小清新許多。

照片中的顧淮南啊跟平時截然不同,大概是摘了眼鏡的緣故,也可能是衣着的緣故。

薄郁更喜歡這樣的顧淮南。

很真實。

西裝革履的顧淮南,是不一樣的顧淮南,像套在了殼子裏。

薄郁把照片放在枕頭下,關燈,安心睡覺。

只不過睡覺前,他跟一個人電話聯系過,問問偵查的進度。

得知對方毫無進度,薄郁臉色微冷,讓對方繼續查。

挂斷電話。

薄郁許久才躺下。

·

顧淮南次日接着去公司忙。

臨近過年,公司盤點會特別忙碌,小唐忙得腳不沾地,顧淮南也是被他三催五請回來的。

許多事物用不上顧淮南,但小唐見他懈怠,就忍不住把人弄回來工作,老板在公司,也能鎮住偷懶的。

顧淮南忙完公司的事回首都,已經是兩個月後的事。

薄郁一早收到他今天回來的消息,課後拒絕所有學校活動,直接坐車回家,順路在樓下買了許多顧淮南愛吃的東西。

等顧淮南開門進去時,滿屋子都是飯菜的香味。

門一開,顧淮南剛把行李箱推進去,薄郁迅速走來,一把将他抱進懷裏,臉也深埋在他頸窩。

顧淮南被他抱得趔趄了半步,撞到身後跟着得人,那人「哎喲」嚷了一句,非常不滿。

薄郁一愣,擡頭看。

顧淮南不是獨自回來的,背後跟着個年輕男生,跟他五官有幾分相似,神态更倨傲些。

男生瞪了薄郁一眼,“看什麽看。”

薄郁微微皺眉。

顧淮南把薄郁輕輕推開,邊推行李箱邊說:“小郁,顧舟來首都,最近可能得在家裏住一段時間。”

薄郁微抿着唇,點頭「嗯」了聲。

顧舟跟在顧淮南身後,背着個很大旅行包,進來在沙發坐下,姿勢灑脫散漫,很沒有坐相。

薄郁眉頭皺得快成一個川字。

顧淮南去放行李箱,薄郁見狀,要跟着去客卧。

顧舟扭頭掃視他,“你是牛皮糖麽,這麽大個人,還粘着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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