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如果很痛,可以咬我
對面似乎毫不意外他知道自己, 客氣道:“葉總,久仰。”
“寒暄就免了。”
葉斂還惦記着屋裏的人,不想做無用的社交。
“陸老板的消息很靈通。”
“是啊,畢竟那麽一個不聽話的定時炸彈, 我總要費心思盯着些。”
那邊人無奈道, 似乎對孫付嘉的所作所為也頗為頭疼。
葉斂直白道:“陸總深夜來電,想讓我放過他?”
那邊沉默片刻, 聲音低了下去:“不知道葉總肯不肯賣陸某一個面子。”
“不行。”
那邊早就料到葉斂的反應, 并不意外, 生意人做事講究一個“談”字,萬事好商量。
“那葉總能接受的底線是什麽?”
葉斂不說話。
那邊又道:“孫付嘉交給你處置, 我不插手, 你放過孫家其他的人。”
葉斂失去耐心,手撐着欄杆, 直起身子。
“孫付嘉, 孫杏。”
“可以。”
對面很爽快。
葉斂:“我還要一個人。”
那邊了然,“孟進?好。”
葉斂嘲諷地笑了笑, “陸總還真是什麽都清楚。”
對面笑而不語。
葉斂:“挂了。”
“等等。”
那邊傳來關門的聲音, 而後風聲湧入話筒。
夜風将那邊的男聲吹到有些失真。
對方似乎終于擺脫了什麽煩人的困境一般,再開口時,虛僞的客套感消失,語氣輕松,帶了幾分肆意。
男人拖着一口慵懶的京腔,拉長音節, 慢悠悠道:
“有機會的話, 咱們可以坐下來聊聊, 當然, 只聊合作。葉總要為夫人撐腰,陸某絕不幹涉。”
葉斂沉默片刻,“好。”
“葉總的能力我在京城也有所耳聞。”那邊人懶懶笑着,“期待我們見面的那一天。”
兩邊又同時沉默下來。
大半夜的,實在沒什麽可聊。
挂斷電話前,葉斂說:
“陸老板,你應該清楚,垃圾就應該安然地躺在垃圾堆裏,不應該撈出來髒人的眼睛。”
那邊啞然,笑道:“是我管教不嚴,下次見面,給葉總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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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年半夜被一聲驚雷吓醒,意識朦胧時,她下意識往旁邊伸手。
胳膊剛擡起,自己就被人緊緊抱回懷裏。
“嗯?”男人的胸膛貼在她後背上,聲音的震顫通過相貼的身體傳了過去,“做噩夢了?”
孟年睜着什麽都看不見的眼睛,随着“轟隆”的一聲巨響,她蜷起身體。
“怎麽會下雨?我……我的畫板……”
“都拿進來了。”
剛剛葉斂挂斷電話就感受到了雨落,順手幫她都搬了進來。
小姑娘對他的那句詢問置若罔聞,身體卻在不自覺的發抖。即便她在盡力掩飾聲音裏的不安與顫抖,可葉斂還是輕而易舉地分辨出她是不是在害怕。
她依舊在逃避,但這次葉斂不會放開她,更不會逼迫她開口。
他已經猜到了原因。
“有哪裏不舒服嗎?”
孟年沉默了幾秒,“沒有。”
她蜷縮着,想抱住自己。膝蓋向前屈起,腳正好踩到男人的大腿。
熟悉的姿勢,卻是陌生的處境。
以前每個雷雨天她都是獨自熬過去的,團成一團,縮上一夜,只要等雨停就好了。
南城的雨一向不會下得太久。
可這一次,她不是一個人。
孟年的腳趾拘謹地往裏摳了摳,惹得身後人呼吸微沉,橫在她胸前的手臂收得更緊。
她閉上眼睛,靠在他懷裏聽他規律的呼吸,聽外面嘈雜的雨聲,還有令人害怕的雷聲。
半晌,終于還是在他懷裏慢慢轉身。
葉斂終于等到這一個時刻,在察覺到她翻身動作時,他便按住她的肩膀,扶着她面向自己。
翻轉的過程是緩慢的,孟年敏銳地察覺到自己心底的小小期待。
她竟很喜歡和葉斂一起面對這麽一個難熬的雨夜。
有他在,雷聲似乎都不那麽恐怖了。
面對面,一切都更加水到渠成。
她的胳膊軟綿無力地挂到男人的肩膀上,而他則圈緊她的腰。
兩個人額頭相碰,氣息交纏。
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默契地享受着這一段時光。
厚重的窗簾拉起,将閃電的威光遮擋得嚴嚴實實。
孟年睜着眼睛,看不清,但葉斂的雙眼早已适應了黑暗,他的目光缱绻,描摹着她的輪廓。
他看到她的眼睫在輕輕扇動,看到她輕輕咬住下唇,似乎在緊張。
終于——
她問:“我們做點別的事好不好?”
做什麽事,兩人都心知肚明。
葉斂沉沉呼出一口氣,“害怕雷聲,就不怕疼了嗎?”
“都怕,但早晚都有這麽一遭的,不是嗎?”
“可你現在還小。”
“20歲才不小了,法律都允許我結婚。”
“你做好準備了?心理上,身體上。”
見不慣他總是顧慮頗多,孟年小聲嘟囔:“你就是慫。”
葉斂不以為恥,反而笑着,“慫一點,也好過你半路反悔,把我弄得不上不下的強。與其那時我們都難受,不如就不開始。”
孟年身體僵住,不确定道:“那麽疼嗎?”
“不知道,我在這方面同樣缺乏經驗,或許并不能帶給你多好的體驗。”
葉斂實話實說道。
其他的事都能得心應手地做好,唯獨這件事,他沒辦法練習。
孟年有點想要退縮,“你別吓唬我,我很膽小的。”
“我知道你膽小,所以才要讓你知難而退。”葉斂笑道,“你知道的,我禁不住撩撥。如果你再提一遍,我可能真的要忍不住了。”
“要想好。”
他意味深長地強調着。
而後便是有些漫長的等候時間。
久到了葉斂以為她睡着了。
最終,他還是聽到了那一聲微弱的回應:
“好啊。”
不知是誰先主動,唇貼上唇。
而後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雙唇相貼,他感覺到她的唇瓣幹澀,于是伸出舌尖,潤濕那寸幾乎破裂的皮膚。
懷中女孩的身體有瞬時的停頓與僵硬,葉斂察覺到勾在自己頸後的小手有松開的跡象。
本以為這次和以往每次一樣,她受不住了,他就點到為止。
扶着她腰側的手掌緩緩放松鉗制,他正欲收手。
勾纏在脖子後面的那只手滑落到他的肩膀,而後睡衣領口一緊,一大片布料被人攥在掌心。
孟年緊緊揪着他的衣服,柔軟的身體貼得更近,她不管不顧地,更加大膽熱情地親了上來。
黑暗給了她胡作非為的勇氣。
葉斂有一剎那的失神,而後因為女孩肆意的撩撥,他的本能終于壓倒理智,手臂再次環在她的腰後,将人擁得更緊。
孟年不得章法地親着,淩亂的呼吸聲漸漸蓋過了外面的狂風驟雨。
她拽着葉斂的一截領口,像是拼命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她也是第一次放縱,親吻一事于她而言,本就是不太熟練的事,她不懂更多的技巧。
學着之前幾次葉斂對她的那樣,厮磨、舔吮,如隔靴搔癢,只能将火燒得越來越旺。
葉斂修長的五指深扣入孟年的發間,他五指回攏,指尖按揉着頭皮,墨黑如瀑的發絲纏繞在指間,他氣息滾-燙,神志蕩然無存。
“寶寶……”
他溫柔低啞的呼喚響徹耳邊,孟年覺得自己心髒鼓動得愈發劇烈了。
葉斂不再瞻前顧後,他本就是占有欲十分強的那一類人,婚後忍了這麽久,已經是極限。
他開始掌握控制權。
不再滿足于女孩給予的蜻蜓點水的,一下一下的,輕柔純情的吻。
輪到他上場時,一切都變得色氣了起來。
他按着女孩的後頸往自己的懷裏壓,帶着掠奪與宣告意味的吻強烈霸道、兇意十足。
他在她面前展現了百分之百的強勢,像是在說,這是你最後一次後悔的機會。
孟年讀懂了他的溫柔,于是她更加心甘情願地把自己交出去。
和她交頸相擁的男人起身,打開夜燈,拉開床頭抽屜。
孟年望向發光處,那裏隐約能看到一個朦胧的身影。
身形挺拔,背膀寬厚,充滿安全感。
她望着他,輕聲呢喃:
“你說希望以後摸到畫板時,我能最先想起你。”
“那我希望這一次以後……”
撕拉——
塑料包裝撕開的聲音。
“以後的雷雨天,我第一個想到的也是你。”
不再是媽媽倒在血泊裏,望向我的,歉疚自責,又絕望的眼神。
房間的燈光又一次變暗,男人再次覆上來。
他将計-生用品放在一邊,雙手捧住她的臉,更加深入動情地親吻。
孟年感覺自己肩膀上的小吊帶被人勾起,順着手臂滑落下去。
她沒有抵抗,順從地擡起胳膊,配合他脫掉睡衣。
很快,兩人第一次毫無障礙地貼在了一起。
他的吻從額頭起,順着鼻梁往下。唇瓣被人折磨許久,終于“刑滿釋放”。
她的脖頸修長漂亮,媽媽小時候想要送她去學跳舞,但她就喜歡畫畫,一心撲在畫板上,還揚言以後也會像媽媽一樣,當一個業內赫赫有名的大畫家。
媽媽那時候笑着說她人小志氣大,說等她成名了要給媽媽簽名。
她長大了,然而……
媽媽不在了。
畫筆也不拿了。
“葉先生,對不起。”
感受到他的親吻終于落到脖頸時,她終于忍不住哽咽出聲。
“我是在利用你。”她說。
她的每一句沒說完的話,葉斂都了如指掌。
利用他度過雷雨天帶來的恐懼,利用他短暫地忘掉那段回憶。
這是一個讨巧的方法,對葉斂來說,是極不公平的。
他的牙齒輕輕咬住她頸間一層嫩肉,不疼,含着濃濃愛意。
他聲音含糊,語氣溫柔:“這不叫利用,而是正确的治療方法。”
——忘記一段痛苦的回憶,就要用新的記憶去填補。
他願意當那個補位的人。
“你可以永遠利用,我非常願意。”
哪怕她此刻不是因為愛與他結合,他也毫無怨言。
只要她不再偷偷哭泣,一切都變得不那麽重要。
“如果很痛,可以咬我。”
“能還咬在脖子上嗎?”
男人低笑:“随你喜歡。”
雨夜漫長。
一切還只是個開始。
作者有話說: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