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變态長老
“好冷啊，好冷啊……”
在課堂上睡得正香的南馨忽然開始不停地顫抖起來，葉言把她抱在懷裏用外套裹着，可是還是沒有什麽用，南馨反而顫抖得越來越厲害了。
“去校醫室！”葉言想都沒想就往校醫室跑去。
好不容易跑到了校醫室。女校醫看都沒看南馨就說沒什麽大礙。葉言沒辦法只好跑去找南翼。南翼正在給另外的班上歷史課，葉言想都沒想就沖進去直接把南翼拽出了教室。
教室裏傳來一陣竊竊私語。
“看，她手裏抱着的不是幼年的火狐貍嗎？”
“小狐貍找爸爸？”
“難道說老師已經結婚了。”
“不會吧。”
“和這樣的女人嗎？可惜了可惜了。”
……
葉言完全沒有在意教室裏的議論，把南馨的情況跟南翼講了一遍。南翼把南馨接到自己懷裏，撫摸着南馨的毛皮，憂心忡忡地說道：“我必須帶她回家一趟。”
南翼朝着教室裏喊了一聲“這節課改自習。”就拉着葉言的手消失在空氣中。
到達學校大門的南翼依然緊緊抓着葉言的手，葉言的手被抓得生疼。南翼一直一言不發，抿緊了雙唇，眉毛也擰到了一起，葉言終于意識到了南馨情況的嚴重性，手心開始冒出陣陣冷汗。
“神荼，郁壘。帶我們回家。”
“是。”似乎感應到了南翼焦慮的心情，兩頭石獅子也變得有些無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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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綠光閃過，葉言和南翼他們出現在一片一望無際的山林裏。蒙蒙的霧氣籠罩着遠處的幾個山頭，山林裏到處是直徑超過一米的巨樹，每一片樹葉都綠得仿佛可以擠出水來。空氣中彌漫着樹葉的清香。而南翼和葉言卻絲毫沒有欣賞風景的興致，南翼拉着葉言就往面前的木屋走了進去。
“咦。你怎麽會在這裏？”南翼用驚訝的目光望着葉言。
“是你拉我過來的啊。”葉言一臉茫然，不會吧，難道說你根本沒意識到我的存在？！
南翼終于注意到自己依然緊緊抓着葉言的手，連忙放手，朝葉言抱歉地笑笑。
“南翼，你怎麽回來了？這位是？”
一位長相酷似南馨的美麗女子走了過來，用驚奇的目光打量着葉言。葉言也仔細地打量着她。眼前的女子怎麽看也只有二十幾歲的樣子，但是卻渾身都散發出成熟和知性的魅力，原來南翼和南馨還有個這麽漂亮的姐姐啊。葉言在心裏驚嘆了一下。
“媽！這是葉言，爺爺力量的繼承者。”
媽！不會吧？葉言啞然。
“哦，原來你就是葉言啊。南馨常常提起你的。”南翼的媽媽激動地迎了上來，一動不動地盯着葉言看了好久，看得葉言頭皮發麻。
“先別管這個，南馨有點不對勁。”南翼把懷裏的南馨遞了過去。
“南馨……不……”南翼的媽媽無限憐愛地把南馨抱在懷裏，“寶貝，你怎麽會弄成這樣？”
“你到底是怎麽保護你妹妹的？”
南的媽媽用質問的目光惡狠狠地瞪着南翼。葉言覺得渾身一寒，這個世界上真的會有媽媽用這樣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兒子嗎？
葉言望了望南翼，他好像并不在乎媽媽的目光，只是關切地望着媽媽手裏的南馨。
“老公，老公，你快出來！南馨好像生病了！”
随着南翼媽媽的叫聲，空氣中憑空出現了一位大叔。其實這位大叔看起來也很年輕，不過由于嘴巴的四周布滿了胡碴，再加上不修邊幅的散漫樣子，所以葉言決定用大叔來形容面前的人。
“南馨親親，嗚……怎麽會弄成這樣？”這位大叔抱起南馨無限愛憐地撫摸着，眼淚都流出來了。
但是，一面對南翼馬上就換了一副近乎猙獰的面孔：“難道說又是因為你？”
南翼無辜地笑笑。
“你妹妹都這樣了，你還笑得出來？”冰冷到令人窒息的聲音。
葉言真的是有點看不下去了。南翼的爸爸媽媽這麽緊張南馨，但是卻好像跟南翼有仇一樣啊，這個家庭還真是……不知道為什麽葉言心裏面酸酸的。
“其實，都是因為我。”葉言鼓起勇氣，“那天，我叫南馨起床，然後她忽然變得渾身是火，朝我發了個火球。第，第二天，她就變回原形了。”
“事情就是這樣！”葉言一口氣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也不管南翼爸媽能不能聽懂。說完之後，葉言深深地低着頭，等待着南翼爸媽雷霆大發。
“叫南馨起床啊……也真難為你了……”
葉言感覺到有雙手輕輕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陣哆嗦，直到意識到對方語氣裏完全沒有責備的意思才平靜下來。
那位大叔只是嘆了口氣，說道：“算了。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現在重要的是怎麽讓南馨複原。”
松一口氣，本來以為會被大卸八塊呢。不過葉言反倒更加疑惑了，為什麽他們的态度變得這麽快啊。如果我說完全是由于南翼南馨才會變成這樣的，他們會是什麽反應。
難道說南翼還比不上我這個完全與你們家無關的外人嗎？南翼，那兩位真的是你的爸媽嗎？葉言在心底嘆息。
山林裏。某個幽深的洞口。
美麗的媽媽和怪怪的大叔帶着南馨站在洞口，後面站着葉言和南翼。
南翼媽媽回頭道：“我們帶南馨去見長老，你們在這邊等着。”
“我也想進去！”
“我也要進去！”
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叫道。
南翼媽媽沉思了一會，開口道：“好吧，葉言你可以進來。南翼，你在外面等着。”
不容質疑的口吻，葉言看到南翼眼中流露出黯然的表情，無力地朝葉言笑了笑，低下了頭。
“走吧。”南翼媽媽率先走了進去。
葉言跟在南翼的爸媽身後，走進了山洞。不時地回頭望望落寞地坐在洞口的地上的南翼，心裏很不是滋味。
山洞裏并沒有葉言想得那麽陰暗潮濕。沒有濕滑的苔藓也沒有滴水的鐘乳，雖然洞口看不出來，但是裏面确實是普通房屋的樣子。沒走幾步就可以看到一排排拖鞋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一個鞋架上，仿佛随時等待着有人來取用。地板一塵不染，半圓形的房頂漆成溫馨的粉紅色，通道旁還懸挂着幾幅漂亮的版畫。主人應該是個很有情趣的人吧，葉言暗暗地想道。
拐過一個彎，打開一道讓人想起歐洲宮廷的古樸的門，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張超級巨大的辦公桌。上面堆滿了各式各樣的書籍和文件，還有許多葉言叫不出名字的奇奇怪怪的東西。但是，除此之外房間裏似乎就沒有什麽另外的東西了，那麽多地方都空着顯得異常的空曠。
不是說見什麽長老嗎？這裏可是一個人都沒有啊！葉言正在納悶，忽然感覺腳下有什麽東西在蹭啊蹭的……
葉言連忙一跳，退後幾步。發現剛剛自己站的地方正趴着一個三四歲的小男孩，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嗚……姐姐抱抱……”小男孩朝葉言伸出胖嘟嘟的小手。
葉言一愣。難道說這是長老的孫子？算了，既然有這麽可愛的小孩要自己抱，何樂而不為呢。于是，葉言走過去，輕輕地抱起了小男孩。
小男孩咯咯笑着把頭埋在葉言胸口蹭了蹭。這家夥長大後一定是個色鬼，葉言把小男孩舉了起來。
“長老，別玩了！我們有重要的事情才來找你的！”南翼的媽媽一把奪過葉言手中的小男孩，随手把他丢到了辦公桌上。
長老？葉言呆。
小男孩一副受挫的表情，眼淚汪汪地望着南翼媽媽。
南翼媽媽用生氣的大人教訓小孩子的表情瞪着他。
“好啦。不玩了，不玩了。不用這麽生氣吧。”小男孩擺出一副大人的樣子，環抱雙手坐在其中的一摞書上，“說吧，有什麽事？”
“他，他是長老？”葉言瞪大了眼睛。
小男孩又恢複了剛剛的天真無邪的表情，朝葉言伸出手來：“是啊，姐姐，再抱抱，再抱抱……”
砰——
一本足有《現代漢語詞典》般厚的書重重地砸在了小男孩的頭上。
“三千多歲的臭老頭，少在這裏給我裝嫩！你倒是給我認真點啊！”手拿兇器的媽媽雙手叉腰，一連黑線。
這個語氣，這個架勢，果然是南馨的媽媽。葉言佩服得五體投地。
“好啦好啦。”小男孩用胖嘟嘟的小手摸了摸頭上鼓起的大包無奈地說道，“到底什麽事啊？”
“是關于南馨。”南馨爸爸把依然在瑟瑟發抖的南馨放到了那張超大的辦公桌上。
“嗚……我家小馨馨怎麽變成這樣子啦……”
小男孩坐在桌子上，把南馨放在自己的腿上翻來覆去地看着，一會捏捏南馨的耳朵，一會又拉拉南馨的尾巴。要不是知道了對方的身份，葉言絕對會以為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在欺負小動物。不過看到南馨爸媽一臉信任的表情，葉言也就放下心來。
小男孩抱着雙手沉思了好久，終于緩緩地開口道：“她最近是不是遇到過冰女的襲擊？”
注意到南馨爸媽投來的目光，葉言努力地回憶起來。班裏倒是有個叫于冰月的女生好像是冰女，不過，葉言一直和南馨在一起，從來沒有和她起過沖突啊。啊，難道說，是那個通道……
葉言猶豫了一會，還是說了出來。
“我們曾經被困在一個牆壁比冰還冷的房間裏。水一遇到那個牆壁就結成了冰……我想起來了。自從那時候開始，南馨就開始變得有點不對勁了……”
“果然……”小男孩憂心忡忡地說道，“本來原形狀态的火狐貍就很脆弱的，現在冰女的寒氣又侵入了她的身體，很麻煩啊……”
“長老，告訴我們，要怎麽辦才好！”南馨媽媽激動地握住了小男孩的雙手，用充滿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小男孩像大人一樣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半天沒有說話。
一陣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慢慢地開口道：“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另一個人把所有的力量注入到南馨的體內。”
“但是……”他嚴肅地望着南馨的爸媽繼續說道，“但是，那個給南馨注入力量的人就會法力全失，變回原形……”
“啊？”
南馨的爸媽面面相觑，愣在那裏。
“讓我來吧。”南馨的媽媽低着頭，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老婆……”南馨的爸爸把南馨的媽媽往懷裏摟了摟，聲音很決絕，“還是讓我來吧。”
葉言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對着小男孩問道：“我行不行？我繼承了南馨爺爺的力量！”
“你？你不是人類嗎？”小男孩若有所思，“人類可以繼承火狐貍的力量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變回原形，我的原形就是人類。所以，如果我來的話，就沒什麽問題了吧？”葉言充滿期待地望着小男孩。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去查查資料……”
小男孩向空中一揚手，剛才還空空如也的手裏馬上出現了一本厚厚的書。他打開書，整個人趴在書上，仔細地看了起來。
過了好久，他才擡起頭來，說道：“書裏說曾經有一只普通的松鼠繼承了火狐貍的力量，然後在戰鬥中力量全失。”
“那只松鼠後來怎麽樣啦？”衆人急切地問道。
“那只松鼠，後來又變回了普通松鼠。不過……”小男孩猶豫了一下，“從此以後，它就多了一條尾巴……”
“啊？這樣啊……”南馨的爸媽失望地搖了搖頭。
“還是我來吧。”南馨的媽媽說道。
“不，還是我來吧。”南馨的爸爸微笑着朝她搖了搖頭，反對道。
“不，還是讓我來試試吧。”葉言在內心苦苦掙紮了一會，認真地說道，“如果不是因為有南馨，我說不定早就被什麽妖怪給吃掉了。如果她能好起來，我不會介意身後多出一條尾巴，呵呵。”
“葉言……”南馨媽媽撲上來，一把摟住葉言，“我明白你的心情，不過，你為我們家南馨做的已經夠多的了，我們不能讓你這麽做。”
“還是，我來吧！”南馨的媽媽望着葉言的眼睛說道。
“可是……”
“就這麽定了！”南馨媽媽的語氣不容商量。
南馨從桌子上飛下來，飄到桌子前空曠的地板上。
“那麽，我們開始吧。”
小男孩的話音剛落，只見房間的地板上出現了一個圓形的魔法陣，剛好把南馨圍在中心，并且不斷地放射出道道金光。
南馨的媽媽朝爸爸笑了笑，走進了魔法陣，然後把南馨摟在懷裏。
随着一道更加明亮的金光，葉言看到南馨媽媽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整張臉都扭曲了。
“老婆……”南馨爸爸想要沖進去，但是腳一碰到魔法陣就以極快的速度飛了出去，直到撞到牆壁才停下來。
葉言想都沒想就跟着南馨爸爸往前沖去，然而卻驚訝地發現自己非但沒有被彈出去，反而感到一股強大的吸力将自己往魔法陣的中心吸去。一陣眩暈，葉言感覺渾身的力量像水一樣流瀉出來，眼前的景象變得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
“怎麽可能？……”小男孩用呆呆的眼神望着魔法陣中的葉言，“沒有人能沖入我的魔法陣的……”
“葉言，葉言……”
葉言睜開眼睛。長長的黑發，漂亮的大眼睛，是南馨，人形的南馨。葉言伸出手來，為南馨擦去臉上的淚水，然而那淚水卻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怎麽也擦不幹。
“你沒事了啊……太好了……”葉言發現自己的聲音虛弱無力，又幹又澀，苦笑道，“呵呵，幫我看看我有沒有多出一條尾巴。”
“笨蛋！笨蛋！”南馨緊緊地抱住葉言，嗚嗚的哭着，“你好傻啊……”
“我不過是把本來就不屬于我的東西還給你而已。呵呵……”葉言覺得好困好困，趴在南馨的肩頭一動不動。
“葉言，葉言……”另外一個熟悉的聲音。
葉言已經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但是，外面說話的聲音卻依然能夠清晰地傳入葉言的腦中。
“為什麽？為什麽她會變成這樣？你們，你們怎麽可以這樣對她？在你們心中，除了南馨以外的命就那麽沒價值嗎？”是南翼憤怒的聲音。
“我真的受夠你們了。從小到大，只有南馨是重要的。你們，你們從來都不會在乎其他人的感受。雖然從很久以前我就已經不在乎你們到底怎麽對我了。可是，可是現在，現在你們竟然對葉言做出這樣的事情！如果沒有葉言，南馨說不定十年前就已經死了！你們，你們竟然對她做出這種事情！”
“南翼……你誤會了……”南翼媽媽無力的聲音。
“走開！”
那樣聲嘶力竭的怒吼……
葉言從來沒有聽到過南翼用這種口氣跟別人說話。印象中，南翼一直是那麽好脾氣，無論別人說出怎樣過分的話，他都可以微笑相對的。南翼，你真的是誤會了。葉言想要說話，可是仿佛渾身的力量都被抽去一樣，連動一下手指都困難。
“南翼哥哥……”南馨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叫道。
“不關你的事，讓開！”同樣冰冷的聲音。
“哥……”南馨的哭聲傳來。
葉言只感覺到一雙溫暖的手将自己抱了起來，然後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葉言醒來的時候只看到一片漆黑的天空，沒有月亮，只有星星點點的繁星點綴其中，而自己正躺在一片草地上。身上還蓋着一件白色的鬥篷，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小龍的鬥篷。葉言掙紮着爬起來，感覺手臂沒有平時有力了，腿也變得不聽使喚，站起來的時候骨頭竟然還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總覺得我一站起來，骨頭就會散架。葉言苦笑。
葉言不知道自己在什麽地方。放眼望去除了身旁的一堆篝火外，只有一片漆黑。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安靜到連風吹樹葉的聲音都可以聽得一清二楚。葉言隐隐地覺得有些害怕，也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麽，于是葉言努力湊近篝火，裹着鬥篷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你終于醒了。”一個無精打采的聲音傳來。
葉言一怔，循着聲音望去，只見小龍背靠着一棵柳樹站着。由于他剛好站在柳樹的陰影裏，葉言剛剛根本沒有發現。他只是愣愣地站在哪裏，頭低得很低。
“小龍，這裏是哪裏？我們怎麽會在這裏？”葉言朝着小龍的方向喊道，她忽然發現自己的聲音既幹澀又蒼老，仿佛來自另外一個人，不由一驚。
“這裏是南翼的空間。南翼從長老那裏把你帶過來就急匆匆地走了。”
小龍的聲音低低的，仿佛沒有力氣把聲音放大一樣。他緩緩地朝葉言走來，然而他的頭卻一直低着，葉言看不到他的表情。他在葉言的身旁坐下，雙手抱着膝蓋，偶爾撥弄一下熊熊燃燒的篝火，一言不發。
“南馨沒事了吧。”
“恩。”
“那就好。小龍，我怎麽覺得你今天有點怪怪的啊？”
“恩。”
“小龍，你是個笨蛋。”
“恩。”
葉言石化。今天的小龍果然很不對勁。葉言伸手在他的眼前使勁晃了晃他才反應過來，擡頭朝葉言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你到底怎麽了？”葉言着急地朝小龍喊着。
“早知道我就應該跟着你進去的……”小龍突然一把抱住葉言，“原諒我……”
“該死的五色龍今天你吃錯藥啦！”葉言感覺有點窒息，肩頭竟然還傳來濕濕的感覺。他在哭？不會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葉言一時慌了手腳，不知如何是好。
“嗚……”小龍緊緊地抱着葉言，無論葉言怎麽掙紮就是不放手。
葉言感覺到透過薄薄的衣服傳來小龍劇烈的心跳，面紅耳赤，停止了掙紮。兩個人就那麽定在那裏。
過了好久，平靜下來的小龍才慢慢地松開了葉言。能夠呼吸真是太好了，葉言感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對不起。”小龍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某處傳來。
然後，他又認真地加了一句，“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你在我心目中永遠是獨一無二的葉言。”
“啊？我變成什麽樣子啦？”葉言站起來誇張地望望自己的身後，“沒有多出一條尾巴啊。”
“也沒有多出一對耳朵。呵呵……”
葉言的動作忽然定住了。因為，她終于注意到了自己的手。自己的手已經完全不是少女該有的手了，上面布滿了皺紋，幹癟得仿佛幹枯的樹枝，這分明是一雙遲暮的老人的手。怎麽回事，我到底是怎麽了？用手觸摸就可以感覺到的滿臉皺紋，篝火的映照下依然白到讓人心寒的頭發……
“給我鏡子，給我鏡子……”葉言發瘋似的搖晃着身旁的小龍，後者什麽都沒說只是再一次緊緊地緊緊地把葉言摟在懷裏。
葉言趴在小龍的肩上眼淚不斷地湧出，但是喉嚨卻什麽聲音都發不出來，不知不覺竟然趴在小龍的肩上睡着了。
葉言再度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小龍早已不知去向。葉言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沖到湖邊，把頭伸向如鏡的湖面。
水中浮現出的是一個老婆婆的臉。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是，葉言還是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浮腫的眼皮，滿臉的皺紋，像稻草一樣幹枯的頭發……
葉言揉了揉眼睛，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嘆了口氣，把頭朝水面湊了過去。忽然，一道紅光閃過，一條紅色的龍飛過來把葉言緊緊地卷了起來。
“你冷靜一點，不要做傻事啊！”是小龍的聲音。
“笨蛋，我只是打算洗個臉而已。”
“這，這樣啊……”紅龍怔住了，全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把葉言卷到了湖的上空，忽然松開了緊緊盤着的身體。
撲通——
葉言一頭紮入了水中……
“啊啊啊啊啊——”
更大的物體落水的聲音……
“對不起……”小龍一邊生火，一邊向葉言道着歉，眼中滿是歉疚。
“唉——”葉言擰着濕透的衣服嘆了口氣。
沉默。
阿嚏——
忽然，葉言的一個噴嚏打破了沉默。
“冷嗎？我先把你的衣服烤幹吧。”小龍說完，朝葉言噴出一團火。
轟——
由于慌亂，小龍沒有控制好火的大小，一股頭發燒焦的味道傳來。
“哈哈哈哈……”看着葉言的狼狽樣，小龍終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該死的五色龍，我要殺了你……”足以讓人瞬間蒸發的眼神。
小龍心裏暗暗叫苦，這家夥都變成這樣了，竟然還有力氣喊打喊殺。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救命啊！”
一聲尖叫劃破天空，驚起一群剛剛落到河灘上的水鳥……
“好餓啊……”
葉言和小龍靠着柳樹坐着，肚子不斷傳來一陣陣咕咕聲。
“南翼大哥怎麽也不知道給我們留點食物啊，餓死我了。”小龍摸着空空的肚子抱怨道。
“算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小龍挽起衣袖，從柳樹上折了跟長長的柳枝，摘去枝葉，綁了根繩子就丢到了水裏。
“你在幹什麽？”葉言驚訝地問道。
“釣魚。呵呵，我一定會釣到一條超級大的魚。”小龍坐在河灘上超葉言露出一個自信滿滿的微笑，“你就等着吃魚吧。”
葉言目瞪口呆，釣魚不是要魚餌的嗎？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肚子也越來越餓。小龍卻仿佛石化一樣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好強的耐心啊。葉言不由地打心眼裏佩服。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受不了了——”
葉言的佩服還沒持續多久，就看到小龍跳起來，化作一條綠龍，飛上了湖面。
“我要把所有的魚都抓上來！你們竟敢不上我的鈎！讓你們嘗嘗我的厲害！”
只見綠龍張開血噴大口伸進了水裏，剎那間，湖面仿佛拔掉了塞子的浴缸，水面急速下降。綠龍的肚子被撐得像一個吹起的氣球。
噗——
綠龍張開嘴，一股巨大的水流朝草地噴來，幸虧葉言及時躲到了一邊才沒有被淋成落湯雞。水流過後，草地上滿是活蹦亂跳的魚蝦，陽光照在魚鱗上閃着點點金光，簡直跟魚市有得一拼。
“哈哈哈哈……這就是不上我的鈎的代價……”渾身濕透的少年朝着無辜的魚群爆發出一陣大反派才有的奸詐的狂笑。
葉言狂暈。
“這條。這條。其它的都給我放回去。”葉言把兩條看起來比較好吃的魚拎到一邊，指着剩下的魚，朝小龍命令道。
“不，不會吧。”小龍用哀求的目光望着葉言。
“這裏可是南翼的空間。你把他的魚都抓了就不怕他生氣？如果他一生氣把你關在這裏一輩子。”葉言狠狠地威脅道。
小龍垂下了頭，無奈地說了聲“好吧”，随着一陣威力強大的龍卷風，草地上的魚在瞬間無影無蹤。葉言松了口氣。
半小時後，滿臉黑灰的兩人終于吃上了烤魚。雖然說，那兩條烤魚跟黑炭沒什麽區別。
“沒有鹽，沒有味精，也沒有醬油！這是什麽午飯啊……”小龍終于解決掉了味同嚼蠟的午飯，仰躺在草地上感嘆道，“還是外面好啊……南翼大哥，你到底什麽時候回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