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告急

衆人欣賞了好一陣狂魔亂舞——也就是柳畫鳶硬拉着阿葉跳的現代舞。

說現代舞是好聽的,因為柳畫鳶只會跟阿葉轉圈圈,成功将暴走的阿葉轉暈,攻擊力直線下降。

她們從東跳到西,又從西跳到南,在每個弟子眼前翩翩起舞,裙擺翻飛,繞來繞去,臭味彌漫。以至于衆人提前得老花眼,以及嗅覺失靈。

阿葉幾次想要擺脫與攻擊柳畫鳶,每次都被柳畫鳶運氣好躲過,柳畫鳶就跟眼瘸似的竟然沒發現阿葉的異常——莫不如說,她本身也是不正常的。

直到她唱完一首歌,跳完一支舞,帶着阿葉優雅謝幕,鞠躬。

“感謝先生們女士們的捧場,今夜有你們相伴,真是一個美好的夜晚。下面是點歌時間,你們想聽什麽?”

衆人無言。

柳畫鳶紅光滿面,就像幹了一整瓶二鍋頭:“沒人點歌,那我自己唱了啊——啊?”

阿葉突然發力,一爪子朝她面門抓去!

在距離柳畫鳶面孔不到一厘米處,阿葉繃緊的五指堪堪停住,鄧陽捉住她手臂,試圖喚醒她:“阿葉!”

阿葉瞳孔緊縮了一瞬,但很快再次被戾氣淹沒,眼角蛛網紋路擴散,用力掙紮不過,低頭一口咬在鄧陽手背上。

鄧陽“嗷”一聲慘叫。

賀涼水道:“快讓她松口,別咬出血,不然你也會變成喪屍的!”

“??喪屍是什麽?”鄧陽一手按在阿葉額頭往外推,其他弟子也來幫忙。

“就是她現在的樣子。”

柳畫鳶被這一幕吓到,牙齒打顫往賀涼水身邊鑽,還沒靠近,身上一緊,竟是被繩子從上到下捆了十幾道,驚道:“楚孤逸你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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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孤逸道:“坐下,不許咬人。”

柳畫鳶:“……”這命令,咋聽着那麽熟悉呢?

她猛然反應過來:“靠,我又不是狗。”

在衆人的手忙腳亂下,阿葉也被綁了起來,鄧陽手背多了兩排深深的牙印,磨破一點皮。他疼得龇牙咧嘴:“我是不是要變成喪屍了?”

賀涼水:“我就說說,得這個病的都是女人,要是會傳染,說不定你會變成女人。”

鄧陽目瞪口呆:“真的假的?!”

“當然是假的了。傻孩子這都信。”

“……”

阿葉雖神智盡失,到底是個弱質女子,發狂半個時辰,便消耗完體能,木呆呆地睜着眼睛,不叫也不動。

楚孤逸并起中食二指,指尖凝聚一點靈力,點在她額上,對鄧陽說:“叫她。”

鄧陽一聲聲喚着:“阿葉?阿葉?……”

柳畫鳶身上綁着捆仙繩,兔子似的跳了兩下,說:“這要是在電視劇裏,你這麽叫她是不會醒的。”

“?”

“你應該對她深情表白,說你多麽多麽喜歡她,唯她不娶。”

鄧陽臉龐漲紅:“柳姑娘,請不要胡說。”

“你不喜歡她,會心甘情願被她咬?”

楚孤逸:“每次看到大白狗,鄧陽為了摸一把,也會心甘情願被狗咬。”

鄧陽:“……”

賀涼水:“……”又是大白狗,在楚孤逸眼裏,鄧陽與大白狗才是天生一對嗎?

柳畫鳶放棄了從愛情方面喚醒阿葉,親自上陣:“阿葉啊阿葉,你醒醒,想想你的豆腐,那麽多人等着吃你的豆腐……呃,我是說真的豆腐,不是吃你豆腐……是你的豆腐,不是……”

柳畫鳶淩亂了。

賀涼水扶額,代為感化:“阿葉,做豆腐是你家的祖傳手藝,從你太爺爺到你爹娘,再到你手裏,你真的甘願就此放棄葉家豆腐嗎?”

“我相信,葉家豆腐對于你來說,已經不僅僅是做豆腐賣豆腐,而是活在這個世界的小小信仰,對嗎?”

“阿葉,還有很多人等着吃你做的豆腐。葉家豆腐,真的很好吃。你願意再做一次給我們吃嗎?”

衆人期待地觀察阿葉神色。

半盞茶過去,一炷香過去……阿葉毫無變化。

賀涼水尴尬地幹咳一聲:“看來感化行不通。”

柳畫鳶:“電視劇裏都是騙人的。”

楚孤逸收回手,忽聽外面傳來焦急的喊聲:“楚仙長在嗎?楚仙長可在?”

幾名弟子先行出去詢問:“尋我師兄何事?”

“楚仙長,不得了了,我家婆娘她、她殺人了!”來人是個七尺大漢,此時竟怯弱驚恐如婦人,“她殺了我的小妾,還要殺我!救救我,快救救我!”

話畢,只聽一道氣勢洶洶的女高音:“殺千刀的我要宰了你!!哪裏逃!”

衆人定睛看去,只見夜色中沖出一個球似的中年婦人,手中高舉殺豬刀,鋒芒锃亮。

大漢眼淚鼻涕一大把嚎叫:“仙長救命啊!”

不必楚孤逸出手,衆弟子合力制住這婦人。婦人蠻力驚人,竟将普通繩索掙斷,還是一名弟子取出特制的牛筋繩才将其完全綁縛。

大漢見自家婆娘無法再行兇,惡向膽邊生:“仙長,這婆娘可惡得很,不如就此把她……”

楚孤逸眼色一厲,那大漢陡然結巴:“把她、她……送官?”

“那也要等她恢複正常。”

大漢唯唯諾諾:“那我先回去了,你們可千萬要看好這婆娘。”

婦人被綁在廊柱上,兇神惡煞地吼:“王二你等着!回家我就把你宰了!”大漢踉跄一步,發足狂奔。

鄧陽問:“她清醒嗎?”

賀涼水以扇遮鼻小心翼翼走到那婦人面前,“這位夫人,你還記得你叫什麽名字嗎?”

婦人:“王二我饒不了你!我要剁爛你幾把!!你個黑心肝爛屁.眼的!”

賀涼水:“……”

柳畫鳶又在兔子跳:“看來現在無論誰在她眼裏都是王二,你別靠太近,小心變成太監。”

楚孤逸捉住賀涼水手腕往後拉。鄧陽一陣惡寒,連忙将婦人的殺豬刀扔進雜草叢。

賀涼水瞅柳畫鳶,“你幹嘛一直跳?”

柳畫鳶:“不知道,我就想跳跳跳,停不下來——這就是舞者的修養,舞者的靈魂在燃燒吧!”

修養沒看出來,體力不錯。賀涼水發現,她的眼尾與阿葉以及那婦人一樣,出現了蛛網紋路,看着挺駭人。

“看來這瘋病發瘋的主要症狀,就是狂躁、易怒、精神在特定時間段提升數倍。并且,現在不到午夜,也許随着時間的推移,她們會一日比一日早醒。”賀涼水分析道。

這才第二夜。

“好臭啊。”二寶三寶皺着臉。

都說三個女人一臺戲,這裏是三個女人能把人臭暈。

賀涼水拼命對着臉扇風也無法驅逐那股揮之不去的臭味,楚孤逸拿出一瓶藥,說:“此藥可使人暫時嗅覺失靈。”

衆弟子一哄而上:“楚師兄你怎麽不早說!”

瓜分到最後,只剩一顆,楚孤逸遞給賀涼水。

“這味道熏不死我,你吃吧。”賀涼水道。

楚孤逸道:“賀先生,你喜歡吃西瓜還是冬瓜?”

“啊?……”

楚孤逸竟将那顆藥塞他嘴裏,轉眼間,已靠得極近,就像在堕魔城擂臺上……

賀涼水張大眼睛,難道又要被“強吻”?

咕嚕一聲,把藥咽了下去。

楚孤逸微微一笑,退開,他只是做做樣子。而賀涼水以為是真的,下意識吞了藥。

他們明明沒有親,周圍卻彌漫着“發現一對狗男男”的氛圍。

肥啾打破他們之間的暧昧:“你們是不是忘了我了?我也不想聞臭味。”

鄧陽震驚:“活的!一只會說話的小胖鳥!我還以為是賀公子的頭飾呢。”

肥啾飛過去怼着鄧陽臉撲打:“你才胖!啾啾啾!”

輕松只有一刻,今夜注定不平靜。

接二連三有人來告急,說他們家女兒/媳婦/老板娘/丫鬟又發瘋了,比昨晚更嚴重,用兇器傷人,綁着不管用,鎮上已經雞飛狗跳。

楚孤逸留兩名弟子看守碧雲觀,前去的弟子加上他與賀涼水,不過七人,根本不夠。

“林師兄,你睡了嗎?”沒辦法,楚孤逸用傳音玉符聯系林松煙。

林松煙嗓音清晰:“還未,調查如何了?”

“事态緊急,師兄可否多帶幾人來?”

“好。”

“到鎮上之後,請師兄直接帶人前往綠水巷、南街兩處,我先去後巷、寡婦井。”

“好。”

“麻煩師兄了。”

“不麻煩。”

“還有一件事……”

“你說。”

“罷了,待事情處理完,再禀明不遲。”

賀涼水已經先進了劉寡婦家。

這個梧桐鎮著名旅游景點,經過兩夜的破壞,此刻只剩狼藉,桌凳全被柴刀砍得缺腿少腳,井口堆滿雜物,各個房間門窗損毀殆盡,只有一間房亮着燭火。

這點燭火,給此處鍍上一層陰森外衣。就像話本小說中的破落院子裏,總會住着那麽一個吃人的精怪或厲鬼。

不作死就不會死,賀涼水深谙恐怖片模式,立即停下腳步,等楚孤逸。

楚孤逸進來,二人對視一眼,不用任何言語,默契地朝點着蠟燭的房間靠近。

楚孤逸右手微動,将暝化形,至門前,輕輕推開。

這門實在太舊,只推開一點縫隙,就像拉二胡似的響。裏面的人立即警覺,惡狠狠瞪過來。

賀涼水心頭一驚,別人只是眼角有一點蛛網紋路,劉寡婦竟整張臉都是黑色紋路。

紋路越多,越深,代表着越狂躁,戾氣越大。

楚孤逸不能真的傷她們,捆仙繩與牛筋繩已經用完,如何将這個劉寡婦帶去碧雲觀,是個問題。

二人思索良策之際,劉寡婦竟漸漸緩和臉色,笑道:“兒啊,你可算回來了,別耽誤了吉時,快跟你媳婦拜堂成親。”

“???”

作者有話要說:

柳畫鳶:跳跳跳,跳跳跳,跳跳跳~我是一只快樂的小兔幾~

賀涼水:狼的女兒為什麽是兔子呢?

楚孤逸:因為狼的媳婦是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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