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辍學的小孩
當康納,瑞克,莉安,和達裏爾一一出現在公路上時,卡羅爾覺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索菲亞沒有跟在他們任何人的身後……沒有。
“索菲亞……”卡羅爾哽咽着喊出女兒的名字,“你們沒有找到她?”
“抱歉,卡羅爾。”瑞克歉疚萬分地看着這個女人。
“天太黑了。”達裏爾經過他們時,添上了一句,“明天我們再進到深處,仔細地找一找。”
卡羅爾看了看達裏爾,搖了搖頭,哭得更厲害,“可我的小姑娘……她才九歲……她,怎麽可能一個人在樹林裏過夜呢……”
莉安站在一旁,看着卡羅爾哭的傷心欲絕的模樣,心裏也不好受,“你得相信她,卡羅爾。”她輕聲地對這個母親說,希望她能振作一點,打起精神等着索菲亞回來。
可卡羅爾擡起頭,那眼神裏卻沒有一絲的感激,相反,她看上去像是恨透了莉安一樣。
“你怎麽可以……你怎麽可以讓我的索菲亞跑丢呢?”卡羅爾看着莉安,滿臉的難以置信,就仿佛莉安就是殺人兇手一樣,雙手沾着索菲亞還燙手的鮮血。
康納和瑞克同時睜大了眼睛,他們都不敢相信卡羅爾竟然在責怪莉安。
“嘿,這不是莉安的錯,”瑞克俯□,盯着卡羅爾的眼睛,替莉安解釋着,“你不了解事情的全部。我把她們留在樹洞裏。當時莉安和索菲亞身後有一只行屍,莉安被困住了,她得對付行屍……”
“我不敢相信你們……”卡羅爾抽泣着打斷了瑞克,“你們根本想象不到她在經歷什麽,她才九歲……那個叫路克的,她對我的小女孩那樣刻薄。你呢,你把索菲亞丢在了一個樹洞裏。而她,”卡羅爾指着莉安,“她讓我的索菲亞被困在了樹林裏面,索菲亞不可能活下來的……她會死的……”
“你沒聽清楚瑞克說了什麽嗎?”路克陰冷着一張臉走了過來,徑直地站在卡羅爾面前,“莉安為了救你不成器的女兒,去和行屍拼命,你竟然還敢站在這裏指責她?你要是想見你女兒,你現在去找她啊!”路克朝着卡羅爾有些粗魯的喊叫着,他兇神惡煞的模樣讓卡羅爾的淚水流得更兇了。
“好了,路克。”康納拽住了路克的手臂,他可不希望在這樣的節骨眼上,自己的弟弟再出來鬧事兒。
“放開我。”路克不客氣地甩開了康納的手,“你和她沒差多少……”
康納自然知道路克是在怪罪自己兩次置莉安于那樣危險的境地而不顧,他可真是有苦說不出。又要去保護莉安,又要忍受弟弟對自己的冷嘲熱諷。
卡羅爾倒是安靜下來了,路克那一句話把她所有的責怪都打回了肚子裏。她只好失神地坐在一旁,任由洛莉在她的一側輕輕地拍打她的後背安撫她緊張焦慮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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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克因為卡羅爾的一番話顯得十分沮喪,可他一句話也不敢反駁,他是這個團隊的領導,出了事兒,他就得站出來擔責任。甭管這事兒在不在他,既然卡羅爾要責怪他,那他就得接着。
莉安的心情不比瑞克的好多少,她坐在房車後排的座位上,抱着兩條腿,一言不發,就那樣坐着。她盯着窗外越來越黑的夜色,又是埋怨自己,又是擔心索菲亞,當然,更多的還是委屈和對卡羅爾那番話的不爽。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坐在房車裏,傻呆呆地思考了多久,直到聽到身邊安德裏亞還有T仔偶爾傳來均勻的鼾聲時,她才意識到所有人都睡下了。現在又剩下她孤單一人了。
莉安動了動兩條腿,保持同一個姿勢過久,導致她的腿都酸酸麻麻的,站在地上都直不起來。最後,她歪歪扭扭地走下了房車,看到了外面有一小簇炭火燒得挺旺。火焰一旁是一個迷你帳篷,帳篷前面側躺着一個男人,身上披着花花綠綠的一條毯子,他的嘴裏還叼着根草。
看到莉安走下房車,達裏爾擡了擡眼,瞟了這個瘦弱的女孩一眼,“睡不着?”他悶聲問她,手上拿着一個鐵鈎子,上面是一只兔子,是剛剛找索菲亞時,随手抓的,沒想到現在倒成了他守夜時的夜宵。
莉安靠近達裏爾,她覺得這個兇神惡煞的男人可不是什麽談心的絕佳的對象,可方圓幾百米,他大概是唯一一個醒着的,聽得懂人類語言的生物。所以,即便他偶爾有着非人類的思維,她也別無選擇了。
莉安小心地在達裏爾的一旁坐下,“我壓根都沒想睡。”
“你在想索菲亞?”他擡起眼睛,火光的照耀下,他的眼睛散發着一種很奇異的色彩。他的眼睛與她一樣,同為藍色,只是他的是湖藍色,而莉安的是天空一樣明朗的淺藍。
“還有別的事情。”莉安的下巴戳在兩只膝蓋的中間,眼睛盯着跳動的火星在半空中閃耀的樣子。
達裏爾盯着女孩的側臉,她長長的向上翹着的睫毛似乎在輕顫着,她的臉蛋白皙剔透,身上只穿着單薄的吊帶上衣。“所以,”達裏爾開口,“你上過大學?”
莉安側過她的臉,看着身旁嘴裏叼着草根,心不在焉的男人,“是的。”不知為什麽,她的心跳的特別快,大概是因為自己太害怕這個動物虐待狂了吧。
達裏爾從嘴中拿出那根草,開始漫不經心地用一只手把玩,另一只手還是盡責地翻烤着可憐的兔子,“我從來沒上過大學,我初中時就辍學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突然對這個女孩講述自己可憐的上學史,大概是實在找不到話題了吧。
“為什麽呢?”莉安看着他眯起眼睛打量那只烤兔的模樣,又忍不住問。她其實挺想知道這個松鼠與兔子的天敵的童年到底是怎樣的扭曲。【完了,這文是徹底走吐槽向了嗎】
“我爸是個酒鬼,天天和酒吧裏的女招待鬼混,因為他沒錢去搞脫|衣|舞|娘。”他的眼睛垂下去,盯着地上一只路過的小螞蟻,“我那個斷手的老哥,從我記事起就是少管所的常客。我十三歲時,和校長的兒子同班,可那家夥大概是屁股癢癢了,對我家裏評頭論足的。我一着急……”
“把他揍了一頓?”
“嗯。”達裏爾悶哼一聲算是回答,他聽上去挺不屑的,“然後我被開除了。”“就因為這點小事兒?”莉安挑起了眉毛,打架什麽的在中學裏是時常發生的,就算是校長的兒子,也不至于被開除吧。“哼,”達裏爾輕蔑地笑了一聲,“不光是這個,我後來把那個校長也給打了……”
莉安啞然。半晌,她幹巴巴地“哇哦”了一聲,然後她倒是十分真誠地盯着這個男人,“我挺佩服你的勇氣。”
“其實我挺混蛋的。那個校長先天殘疾,他的輪椅都被我掀翻了。”達裏爾說着說着,嘴角都跟着勾起一抹笑,大概是回憶起了那個讨厭的老男人被掀翻在地的滑稽場景。
莉安覺得自己的下巴這回是真的要掉下來了,達裏爾……他竟然毆打殘疾人?
原來他不僅是松鼠和兔子的天敵,還是殘疾人快樂生活的終結者……
莉安就這樣長着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達裏爾盯着她這副模樣,把火焰上方嗞嗞冒着熱氣的兔子遞到她嘴邊,“餓了?”
“沒……沒有。”莉安慌忙地搖搖頭,她盯着達裏爾撅起嘴朝着發燙的晚餐吹吹氣,然後不客氣地咬下了一大塊兔子肉,莉安覺得有點反胃了。她還忍不住的在腦海裏勾勒那只兔子臨死前掙紮的悲慘模樣。
兔子啊兔子……我為你短暫的一生哀悼。可他連殘疾人都不放過,又怎麽可能饒過你這樣一個可愛的小生靈呢……莉安盯着達裏爾眯着眼睛大口咀嚼地模樣,默默地念着。
“你還在想卡羅爾的話……”達裏爾看着對面的女孩,似乎已經猜到了她的每一點心事一樣。
“我覺得不公平……”莉安不服氣地說,委屈地眨着眼,“那個小女孩丢下我一個人,和一只行屍博鬥,她自己跑丢了,怎麽能怪我。”
“別想這些了。”達裏爾放下了只剩下骨骸的兔子,“明天你把索菲亞找到,帶到她面前,她就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但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