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節
眼眸深處。雖然只是一撇就避開了他的炙熱目光，卻還是無法忽略他眸子裏的期盼。
“方寒，你別誤會。我舅舅的兒子犯了事兒，我來找嚴玉明問問情況——”
為了不讓事情變得失控，她只能把嚴玉明擡出來。
費盡全身的力氣，抽出了他攥着的那只手。
“瑕瑕，我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疏遠？”她的話語，似乎傷到了他。他那炙熱的目光裏，一時之間多了一抹受傷的色彩，“你突然之間成了金家的新婦，這對我已經夠殘忍了。我們曾經設計好的那個七彩夢，也許再也沒有圓上的那一天。但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殘忍到連做朋友的資格都給我剝奪了好不好？家裏出了事兒，你不直接來找我，居然去找嚴蕊珠的哥哥，你知道我心裏……”
一向溫潤如玉的君子，這一刻似乎失了控。
他說着說着，突然哽住了。
“我——”
解釋的話到了唇邊，卻又突然咽了回去。
既然他誤會了她，那就讓他繼續誤會好了。省得兩個人陷在無法逆轉的感情漩渦裏，彼此都痛苦。有時候，恨一個人遠遠比愛一個人輕松。她白無瑕活得已經夠沉重了，她不想讓方寒也承受這種讓人窒息的沉重。
什麽時候累了，你就回頭望一下
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一下子刺疼了他的心。
他平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把聲音盡量放柔和些兒。
“瑕瑕，我知道你嫁給金竹疏，一定有迫不得已的苦衷。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想逼你。我只想告訴你一句話，我方寒對你的心永遠不會變。什麽時候累了，你就轉過頭來望一下。你會發現，那個癡戀你三年多的男人，一直站在原地默默地等着你回頭……”
“方寒，你別傻了。我白無瑕是金家的兒媳婦，你再等也是枉然。天底下的好姑娘多得是，找個适合你的女孩子，好好過日子——”
以方寒的條件，想找一個門當戶對相互匹配的女孩子做老婆，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兒。論相貌人才，他溫潤如玉俊美無比。論身世門第，副市長方瓊玉的公子，更是名門淑媛這些金鳳凰們夢寐以求的梧桐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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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瑕瑕，你知道我心裏容不下別人——”
“那是你自己的事兒，跟我白無瑕無關——”
她丢下一句足以冰凍人心的話語，轉身漠然地走人。
不見他時，想找個借口見一面。真正見到時，卻只想狼狽逃穿。
“瑕瑕，你舅舅家兒子叫什麽名字？”
身後的詢問聲，讓她停下了腳步。
猶豫了幾秒鐘，卻始終沒有回頭。
“白無雙——”
“白無雙的事兒，是我經辦的。如果受害人死了，事情多少有點兒棘手。否則的話，不會嚴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這不，馬上要國慶了。刑偵科的一些兒案子，大多都停了下來。估計要等到十一長假結束以後，才能按程序辦理——”頓了一下，提示，“那個傷病員，還躺在市人民醫院裏。你們去找受害人家屬溝通一下，如果他們肯撤訴，事情或許會好辦點兒……”
他緊追了幾步，在她身邊停下來。
壓低聲音，把白無雙的案情分析給她聽。
“如果需要我，随時給我打電話。那個手機號永遠不會變，也永遠不會欠費停機。因為我擔心那個愛迷路的小女孩兒，找不到回家的路——”
“對不起，我該走了——”
她攔了一輛計程車，跨了上去。
車門關上的那一刻，淚水滂沱而下。
兩年前方寒過生日時，她送給他一款樣式新穎的情侶手機，手機裏面還安了一張卡，卡的尾數號碼是九九九九。她送給他手機的同時，還給這個手機號碼發了一條信息。
“老公，這是我給自己開通的一條永不占線的高速公路。這條秘密通道，任何人不能知曉，更不能占道使用。如果有一天，這條高速公路被人占用了。那你的老婆，就再也找不到家了……”
他的男用手機，是粉藍色的。
她的女用手機，是粉紫色的。
他的號碼位數是四個九，她的號碼位數是四個六。
可他卻不知道，這一款情侶手機兩個吉祥號花光了她從小到大的所有積蓄外加一個月的生活費。那一個月，除了他請客外，她幾乎都是在半饑餓狀态熬過來的。
公婆的贊美
回到金園時，已經四點左右。
為了怕人發現自己臉上的淚痕，她特地在園子裏洗了一把臉才走進了主建築的大廳。饒是這樣，還是引起了林美蘭的注意。林美蘭的目光，從電視屏幕上轉移到她的俏臉上。探究似的逡巡了幾秒鐘，才又回到電視屏幕上。
“今天的太陽真大，半下午了，還這麽熱——”
“嗯——”
白無瑕的刻意解釋，林美蘭只用鼻音回應了一下。
等她準備上樓時，她才又開了口。
“瑕瑕，你回房洗洗，趕緊下來做飯。你爸爸快回來了，先幫他準備一點吃的。晚飯，可以等他輸完液再吃，順便也等等阿竹……”
“知道了，媽——”
雖然不想動彈，卻還是應了下來。
因為她清楚地知道，林美蘭畢竟不是白如冰，可以任由她撒嬌偷懶。
憑良心說，婆婆雖然沒有媽媽疼自己，但林美蘭已經做到了仁至義盡。她知道自己被掠受辱的事兒，心裏似乎也有疙瘩。但她卻沒有像其他婆婆一樣，指着她白無瑕的鼻子罵。更沒有站在兒子的一邊，跟她白無瑕過不去。林美蘭能做到這一點，已經足見其涵養之高。
如果她再奢望婆婆像媽媽一樣疼她愛她，那似乎是癡人說夢。
不要說林美蘭不可能做到，即便林美蘭能做到，她白無瑕也承受不起。
走到了樓梯口，她驀地又想起了什麽。
她很想詢問一下貴嫂的歸期，思索了幾秒鐘，還是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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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盛蘭拔下針頭時，已經八點多了。
一家人正準備上桌吃晚飯，金竹疏進了屋。林美蘭瞅見自己的兒子，吩咐廚房裏忙碌的白無瑕，“瑕瑕，阿竹也回來了。你再添一副餐具，多乘一碗飯端過來——”
“知道了，媽——”
金盛蘭似乎有點不悅，那淩厲的目光掃了林美蘭一眼。
雖然沒有說什麽，但林美蘭卻讀懂了那目光的含義。她急忙站起來，去廚房幫白無瑕端碗盛飯。金盛蘭看了，臉上的戾氣方消。
一家人圍着桌子，默默地吃飯。
為了緩和這尴尬窒悶的氣氛，金盛蘭開了口。
“以前吃飯，總覺得沒有食欲。這兩天吃瑕瑕做的飯，感覺忽然有了想吃的欲*望。她做的這些菜，看了就讓人胃口大開——”
“貴嫂走時，我還特別擔心，擔心瑕瑕做的飯菜你吃不習慣。沒想到，這孩子心細如發。不但做菜講究，還特別有心。你看看這些菜，都是對高血壓病人有益無害的……”
“嗯——”
“盛蘭，你吃習慣了瑕瑕的飯菜，那貴嫂來了怎麽辦？”頓了一下，“要不然，我們借着貴嫂請假這件事兒，辭了她？”
這金家二老的對話，讓白無瑕欣慰的同時，心驀地揪了起來。如果他們真的一致決定辭掉貴嫂，讓她做金家的女廚娘的話，那她可就永無出頭之日了。
三個人吃飯，沒必要用兩個廚子
一直低頭默默吃飯的金竹疏，拿餐巾紙優雅地抹了一下嘴巴。
他冷冷地掃了自己身邊的女人一眼，淡漠的嘲諷。
“既然你們都喜歡她做的飯菜，那就把貴嫂辭了。咱們金家一共三口人吃飯，實在沒必要雇用兩個廚子伺候——”
“阿竹，你也太放肆了！瑕瑕是我們金家的兒媳婦，是金家的一份子，不是你雇傭來的廚子。我們喜歡吃她做的飯菜，那是一回事兒。你把她定位成金家的廚子，那實在是有點兒過分……”
在金盛蘭想發怒前，林美蘭搶先開了口。
她使勁兒責備自己的兒子，以平息金盛蘭心裏的怒火。
“我能把她當成廚子，已經夠客氣了。難不成，你還讓我把這個賤女人當成金家的未來女主人？難不成，你們還真想讓她死後入住金家的祠堂？”冷哼了一聲，起身，“憑她，也配——”
“金竹疏，你他*媽的是不是皮癢了？”
金盛蘭生氣至極，一改自己穩重文明的範兒。他不但罵了粗口，還沖上來想要揍這個混小子。在他沖上來之前，金竹疏識趣地跑上了樓梯。
他扶着扶手，皮笑肉不笑，“爸，我奉勸您一句，最好別生氣發火，高血壓忌諱這個。另外，別動不動就想打我。如果您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