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嗯?”秦夜歌聽見了楚天的聲音,便直直地朝他看過來,不出意外地看見了楚天敵對的目光。
楚天忙跑到沈悠身前,将沈悠擋在身後,拽緊了拳頭,一動不動地盯着秦夜歌,這壞蛋,定又是來和自己搶悠兒的。
看着楚天一臉緊張的樣子,秦夜歌聳了聳肩,出聲道:
“我沒有什麽惡意,只是來送些東西給你而已。”盡管是出人意料之外的友好态度,楚天對着秦夜歌還是沒有什麽好臉色,黃鼠狼給雞拜年,能安什麽好心麽?
“我不要你的東西,你拿走!”
“秦平...把東西放這裏。”不理會楚天的拒絕,秦夜歌命令道。
秦平聽着自己公子的話,忙将本來抱在手上的東西放了下來,還不忘記将它打開,一箱絲緞、一盒珍珠、還有一對翠綠玉佩,就算沈悠兩人再不識貨,可看着這一堆東西也知其價值不菲。
這可能是普通人家一輩子也賺不到的東西啊,可秦夜歌這樣送出手确實連眼都不眨一下,楚天屏住了呼氣,自己與他之間的差距,究竟是有多大,自己該怎樣努力才能及得上他,又或是超越他?
秦夜歌見楚天突然沉默了,只當他是接受了,心裏隐隐有些開心,老爹說的話也不全是騙人的嘛,有時候錢這種東西還是挺好用的,不是麽?
“今日過來沒帶什麽人,所以也拿不下許多東西,你若願意放棄沈悠,我...”
“你混蛋!”聽到秦夜歌叫自己放棄悠兒,居然拿東西要和自己來換悠兒,哪怕是他把全天下的錢財搬過來又怎樣?可能及得上悠兒一絲一毫?一直處在隐忍狀态的楚天忍不住了,用盡全力一拳朝秦夜歌砸了過去。
說來也奇怪,可能是沒想到楚天會突然出手,一直身手敏捷旁人難以近身的秦夜歌,這次卻沒有躲得開楚天這一拳,紮紮實實的一拳落在臉上,只讓得秦夜歌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秦平眼神一寒,第一次沒有秦夜歌的命令,就想出手教訓這個對自己公子不敬的小子。
秦夜歌受了楚天這一拳,按着平日裏睚眦必報的性格,卻出奇地沒有爆發,捂着臉,神色複雜地看了楚天一眼,反而還攔住了秦平,只是沉着聲音說了一句:
“你退下,上次楚天被家仆誤傷,我受他這一拳,卻也應該。”頓了頓,又朝楚天說道:“我秦夜歌送出去的東西沒有收還之理,如今你們不收也得收。”
直在旁邊靜靜站着的楊依将全過程都瞧在了眼裏,在看到秦夜歌說要拿財物換取沈悠的時候,楊依只是反感的笑了笑,心道這富家公子果然都是一個德性,妄以為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用錢財買到。
楚天怒極出手倒是沒在楊依的意料中,明知道鬥不過秦夜歌,還敢主動出手,這楚天不知道是該說他是無知無畏還是勇者無畏了。
果然什麽事情只要一牽扯到沈悠,楚天就無法冷靜。可偏偏就是這樣為了喜歡的人能不顧一切的性格才吸引了自己。
以為秦夜歌會借機爆發,本想無論如何都要從秦夜歌手上保住楚天的楊依都打算出面攔人的時候,卻只見得秦夜歌不僅沒動手,還攔住他本欲動手的随從。
這又是為何呢?
楊依雖與秦夜歌不熟,但聽聞裏的這秦家獨子可一直都是一個一意孤行,随心所欲的人啊,如今這受了人一拳還不還手的秦夜歌倒是出乎了楊依的意料。
轉眼又看了看沈悠,楊依覺得自己明白了些什麽,這秦夜歌,難道是在用苦肉計?可仔細想想,卻又覺得不太像,就算是用苦肉計,也要讓沈悠看着心疼才行啊。
可瞧着沈悠那神色,在秦夜歌攔住随從沒有向楚天動手的時候明顯松了一口氣。
分明眼裏也就只有她相公一個人,秦夜歌這苦肉計卻又是用給誰看,莫不是也傻得同楚天一般,做的所有事情只是為了引起沈悠注意?
平日裏自诩能夠看透別人心思的楊依,此刻卻是無法猜透秦夜歌心裏在想什麽。
沈悠也沒想到楚天想也不想就動手了,忙用力拉住了楚天,倒不是心疼秦夜歌受了那一拳會不會疼,而是擔心這秦夜歌性格陰晴不定的,這會兒雖然沒有還手,但也怕他等會真被楚天激怒了,遭殃的終究只會是楚天。
眼角餘光一瞥,恰好看到了抱着毛毛出來玩的二嬸子。
“咳...二嬸子。”沈悠輕輕喚了二嬸一句。
抱着毛毛的二嬸子瞧過來,馬上就被地上那閃閃發光的珍珠還有那翠色玉佩吸住了眼珠子。
“二嬸,這是鎮上來的秦公子,是大叔的朋友,這次是特意代替大叔來是來給二叔送禮的...”知道楚天肯定不會收下這些東西,而自己也不可能去收,沈悠靈機一動,出口說道。
“哎呦,這怎麽好意思喲...”被一箱東西耀花了眼,沒注意到衆人見劍拔弩張的氣氛,二嬸嘴上說着不好意思,手上可沒有絲毫不好意思,忙将毛毛交給沈悠抱着,就動手去搬那箱子。
二嬸搬了一會兒才想起忘了和送禮的人打聲招呼:“秦公子,要不要來我家坐坐?”
秦夜歌頓時臉都黑了,這東西自己雖然丢了也不心疼,但是自己丢一回事,送給人家被人家丢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用..了! ” 到底也沒有阻攔二嬸搬箱子的舉動,這會兒阻攔倒顯得是自己小氣了,好一個沈悠!
毛毛被沈悠抱住之後,立馬朝楚天伸出了小手:“爹爹...”
明明都快兩歲了,這小鬼平日還是喜歡管楚天叫爹爹,而這時的楊依早就知道他是楚天鄰居家的孩子了,見到此景,只覺得有趣得緊,沒顧得上形象,噗...得笑出了聲。
而早就将楚天兩人底細查得一清二楚的秦夜歌自然也不會認為毛毛便是楚天的兒子,只是這看上去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樣子直讓他心裏不舒服,再加上楊依那聲笑,更是火上澆油。
“楊姑娘對楚公子倒是上心,莫不是知道我要來,怕我找他的麻煩?”秦夜歌将目光轉向楊依,眉峰一挑,玩味地笑到。
楊依還沒來得及反駁,秦夜歌已走近了楚天:“還需要女人的保護,楚天,你還是不是男人?”
沒錯的,如果不是楊依,憑如今的楚天,無論如何都鬥不過秦夜歌,更別談要保護沈悠。
沈悠聽到秦夜歌這句,也沒有多大的反應,楚天本就不是男子,還用得着秦夜歌說麽。只是一只手抱住了毛毛,另一只收緊緊地拉住了楚天,怕她再次不冷靜。
“秦夜歌,我如今是不如你,但是不代表着我這一輩子都趕不上你!”楚天盯着秦夜歌,一字一頓地說着。
看到這裏,楊依只覺得自己看不下去了,對于秦夜歌這樣唯我獨尊的性格,楊依是一直都不喜的。
“秦夜歌,你如今能如此,也不過是借了你爹的權勢,你有什麽資格說楚天?”
毛毛也似乎有感應似的,對着秦夜歌張牙舞爪的嘟着嘴直吐口水泡泡。
“我借了我爹的權勢?”秦夜歌只覺得楊依這句話分明是在侮辱自己。
“我若要借我爹的權勢我用得着如此?我若真的要搶你認為你攔得住我?我若真的不顧一切的話早就...”意識到自己說太多了,一向不愛解釋的秦夜歌選擇住了口。
如果真如楊依所說的,自己就不會在十歲就離家出走,這些年走南闖北吃過多少苦,又豈是他們能夠明白。如果能不顧一切,自己早就下手去奪了,還用得着費這麽大的力氣勸楚天放棄沈悠?
面前這三人都是敵視自己的,秦夜歌看了掃視了三人一眼,只覺得心裏有些冷。
因為秦奮的關系,從小自己就沒有什麽朋友,那些粘着自己的人,也無非就是從着他家的財富來的,因為痛恨這樣的出生,自己才不願意呆在那個家裏,如今自己無非也是想追求幸福而已,又有什麽錯?
“楚天,我知道你現在和楊依在學文,我便給你五年時間。我不動用我家裏一絲一毫的關系全憑自己的能力,五年之後,看誰站得高,你若輸了,你便放棄沈悠,我若輸了便再也不出現在你們面前,以後有你楚天出現的地方,我便退避三舍,楚天,你可敢與我一賭?”
“不願意。”楚天答道。
悠兒不是賭資,自己不可能拿她去賭,盡管她相信自己不可能會輸給秦夜歌。
“真是懦夫。”站在秦夜歌旁邊的秦平忍不住說道。連這樣的賭都不敢接,可真叫人瞧不起。
“秦夜歌,我不會拿悠兒和你賭,我拿命與你賭,我若輸了,我的命你盡管拿去就是!”如果五年過後,自己還是沒有保護悠兒的能力,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悠兒被人搶走,那麽自己活着還有什麽意義,她不能輸,也不可能輸。
這一句話說出口,直讓得在場的衆人都驚了。
沈悠自是不會讓楚天這麽沖動與秦夜歌定下這樣的賭約,忙出聲道:“楚天...你...”
“悠兒,你信我。”楚天轉過頭來,抓住了沈悠一直拉住自己的那只手,認真的看着沈悠的雙眼道。
這樣認真的楚天直讓沈悠再也說不出話來。
“好,一言為定。”秦夜歌也不多說話,轉身便走,也沒理會秦平,徑直離去。
楚天,你輸定了,五年後我不會要你的命,但是我會來拿回我要的東西。
秦平見秦夜歌不理自己,一個人便走了,忙跟上秦夜歌。
“公子,你要去哪裏?”意識到不對勁的秦平問道。
“南方,參軍。”秦夜歌風輕雲淡地答到,似乎已經能預見到五年後自己勝利的樣子,他秦夜歌想要的東西,就從來沒有拿不到的。
看着秦夜歌離去的背影,楚天再一次抓緊了雙拳。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