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李教授正心情複雜地感慨後生可畏,兩人頭頂突然傳來一陣螺旋槳的聲音。
看到艙門邊熟悉的面孔,俞揚立刻跳了起來,臉上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跑到空曠處一邊揮手一邊喊:“親愛滴,我在這裏!”
別說,雖然才幾個小時不見,俞揚發現自己還怪想他的莊總呢!
被丢在原地的李教授:扔完.炸.彈就跑,你覺得你這麽做合适嗎?
年輕人不講武德!
“馬上降落!”見到俞揚,莊蔚然立刻下令道。飛機距離地面還有幾米,莊蔚然已經敏捷地從繩梯上爬下來,一躍而下。
兩人隔着幾米,靜靜地微笑,一時間誰也沒說話。
半晌,莊蔚然打破沉默,往前走了幾步:“站着幹什麽?怎麽不過來?”
“別動!”俞揚突然命令,見莊蔚然聽話的站住,俞揚滿意了,神神秘秘地道:“我在欣賞我男人的英姿。”
莊蔚然:“……”
猛的被一個直球砸中,莊總有點不知所措,瞬間露出點青澀的害羞。
美人兒眨眼間露出的一點風情,頓時讓lsp俞揚激動了,一秒戲精上線。
他當即擺了個單手提劍的動作,虛空挽了個劍花,戟指向莊蔚然,凜然怒斥道:“呔!你是哪裏的孤魂野鬼,為什麽要上我老板的身?快快如實招來!”
莊蔚然:?
好在莊總也是見多識廣,迅速接住了俞揚的戲,委屈道:“道長誤會了,我并非什麽孤魂野鬼!”
“果真如此?”俞道長一副不信的樣子。
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蔚然小媳婦似的點點頭:“還請道長明查!”
“你莫要急着喊冤,待本道長查驗過後,自有定論!”俞揚大模大樣地說完,立刻化身淫.道士,上前采花。
莊蔚然任他親了一會,才輕笑道:“道長檢查好了嗎?”
俞道長紅着臉,不肯放過到嘴的肥肉,嘴裏敷衍道:“嗯,還不是很清楚…這個厲鬼道行太深了,極善僞裝,本道長還要再細細查探……”
莊蔚然摟住他就是個深吻,把俞揚親的臉紅心跳站立不住,這才調笑道:“怎麽樣,這下夠清楚了嗎?”
被反客為主的俞揚瞬間慫了,吭哧道:“嗯嗯,确定了,不是孤魂野鬼!”
莊蔚然一把抓住準備開溜的某人,眉頭一挑,戲谑道:“真的确定了,要不要再檢查檢查?”二話不說又要親。
見勢不妙的俞揚立刻連連擺手,生動诠釋了啥叫葉公好龍:“不不不用了…那啥我診所還有事先走了!”
伸出兩個指頭拎住對方的衣領,莊蔚然有些哭笑不得:“荒郊野外的,上哪去?”
兩人鬧了一陣,這才看向被忽視已久的李教授。
李程明:你們幹脆就把我徹底忘掉好不好?
一行人麻溜的上了直升飛機,回到了寄北市。李教授一下直升機就被送去處理寄靈的傷勢,莊蔚然和俞揚也準備回家。
“走吧?”站在自家的車旁目送李程明離開,莊蔚然轉身拉開車門。
俞揚點點頭,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路邊賣氣球的小商販身上,眉頭輕皺:總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突然一陣大風吹來,小商販被圍着他的小孩絆了一下,不慎松開了手,一大捧氣球頓時被吹得漫天都是。
俞揚擡頭看看飄到頭頂的紅氣球,略微愣神——那裏面,是有什麽東西嗎?
“砰!”滿天的氣球突然同時爆炸,一大片透明的液體從天空撒落,眼看就要澆在俞揚身上,莊蔚然不假思索朝他撲了過去,擋住了大部分液體。
“你沒事吧?”看見俞揚手腕濺上的水珠,莊蔚然連忙緊張地用衣袖替他擦去。見對方沒什麽不良反應,這才松了口氣。
“這好像就是水……”莊蔚然脫下淋濕的外套,感受了一下身體的變化,表情古怪。
惡作劇?還是巧合?
正想着,人群裏已經罵開了:
“卧槽,真晦氣!”
“哪個白癡啊在氣球裏注水?老子出門剛換的衣服!”
“那個賣氣球的,別跑!看我怎麽揍死你!”
“呼,虛驚一場!”見衆人都無事,俞揚這才放下緊張的情緒,回頭笑道:“莊總,我們走……”
話音未落,莊蔚然搖晃了一下,突然直直倒下。
“莊蔚然!!!”俞揚沒想到變故來的這麽突然,瞬間吓得面無血色,發了瘋似的要去抱他,卻被駕駛室沖出來的司機用力拉了回來。
“放開我!”俞揚拼命掙紮,司機小王在他耳邊苦勸道:“俞先生,這水有問題!莊總都中招了,你要是摸了再出事,那就真完了!”
俞揚瞬間冷靜下來,看着旁邊接二連三倒下的路人和保镖,咬牙對小王道:“你把外套脫了蓋他身上,把人抱上車,我們回家!”
最近的醫院不知道有沒有埋伏,還是先回莊宅比較安全。這些人既然選擇這種方式刺殺,必定沒有強攻的實力。
想罷,轉頭命令碩果僅存的兩個保镖:“你來開車!你去追蹤那個賣氣球的,讓治安官配合你行動,注意安全!”
瞥一眼十幾個人事不省的路人和保镖,俞揚硬了硬心腸,只是道:“先叫一輛救護車過來運傷員!”
“是,俞先生!”
坐上車後座,俞揚在心裏對其他蒙難的人說了句抱歉:人有親疏遠近,對他來說,現在莊蔚然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人只能往後靠。
一分鐘後,車子迅速往莊宅開了過去。
一上車,俞揚就拿出莊總給自己救命的藥劑給他注射了進去,又聯系了舒管家讓他過來接應,随後就火急火燎地指揮小王拿純淨水給莊蔚然擦身,好最大限度的稀釋清理殘餘藥劑。
要不是小王執意不讓他碰莊蔚然,俞揚恨不得自己上了。
心上人就躺在面前,自己身為半個醫生,既不能探脈搏,也不能做急救,只能用眼睛估算他的身體狀況,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難以忍受的煎熬。
如果莊蔚然死了,他會怎樣?俞揚根本不敢去想這個問題。
即使現在的他已經可以獨自生活,不再需要莊總的庇護,莊蔚然之于他也是不可替代的精神支柱,是他在這個陌生世界的唯一錨點。
一個小時後,莊蔚然被送到最好的醫院進行了急救,醫生宣布人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只是還昏迷不醒。
俞揚追在主治醫生後面詢問情況,老大夫嘆了口氣:“是純度很高的新型融靈劑,滲透性極強。還好有寄靈擋了一下,又及時做了急救,否則後果堪憂!”
俞揚倒吸了一口涼氣,心裏後怕不已:異界版濃.硫.酸,太狠了!
幾分鐘後,留在現場的保镖過來彙報情況,說受害的民衆和保镖都已經送醫,他們身上淋的液體不多,目前狀況都還好。
只可惜沒能抓到暗殺者——賣氣球的小販在逃了半個小時後,眼看逃不掉,直接服用融靈劑自殺了。
沒能抓到兇手,俞揚很有些失落:如果是莊蔚然的話,一定能順藤摸瓜找出幕後黑手吧?
整整睡了一天一夜,莊蔚然才醒過來。看見他睜開眼睛,守在床邊的俞揚立刻“吧嗒吧嗒”掉起眼淚來。
由于浸染了融靈劑,莊蔚然一進醫院就被換了一副嶄新的寄靈,原有的那具則被封存在收納盒裏。
在靈族看來,這就像換衣服一樣普通。可是俞揚沒有隔着軀殼感受靈體的能力,看着躺在床上英俊卻陌生的面孔,他突然感到一陣異常的恐懼。
就像是……他已經徹底失去了莊蔚然,而收納盒裏無聲躺着的那具“屍體”,才是他的愛人。
直到莊蔚然睜眼的那一刻,俞揚的心才瞬間安定下來——即使換了一副身體,他不會錯認莊蔚然的眼神。
“別哭了!”莊蔚然并不能完全理解俞揚的心事,不過也看得出他怕是吓壞了,伸手正要替他拭淚,想到身上沾了毒,又停了手。
俞揚從旁邊拿過一卷紗布,在莊蔚然手上密密麻麻纏了好幾圈,兩手捧着被包成粽子的手,當成毛巾擦眼淚。
莊蔚然:“……”
看着俞揚委屈巴巴癟着的嘴,莊總很想撫額嘆息:不管發生什麽事,這人總有辦法讓他哭笑不得。
人已經醒了,按理來說俞揚該放下心來了吧,可是醫生的話卻讓他的心再次沉了下去——原因很簡單,莊總殘疾了。
融靈劑溶蝕掉的靈體是不能恢複的,沒了就是沒了。所以莊蔚然現在外表看着沒事,以後在操縱寄靈方面肯定會受影響。
事實上,後遺症已經顯現出來:莊蔚然的右手已經擡不起來了。
看着俞揚如喪考妣的模樣,醫生想了想又道:“其實,還有一個辦法……”
據他說,他們現在有一種新型藥劑,可以讓靈族回到類似于胚胎發育狀态,達到促進靈體二次生長的目的。
只是想要達到修複靈體的目的,還需要另一位靈族志願者對患者進行渡靈,以刺激靈體細胞再生。
這個過程會在充滿靈子的空間裏進行,理論上是不會對施救者産生太嚴重的損害,但是這個藥還處于試驗階段,會有什麽後遺症誰也說不好。
志願者很好找,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患者不接受這個治療方案。
換言之,為了恢複健康就去和随便一個不認識的人上.床,作為身份高貴、潔身自好的貴族,莊蔚然表示他寧可就這麽殘了。
從醫生處問清楚這個藥劑不會對患者産生傷害後,俞揚咬咬牙,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發狠道:
“我去!我不管他願意不願意,反正這次他要敢再叽叽歪歪,老子就強.J他!”
只要一想到莊蔚然以後會有缺憾,變成被人同情、憐憫、背後議論的殘廢,俞揚恨不得原地爆炸。
他不接受一個殘疾的莊總,死也不接受!什麽損傷什麽後遺症,老子不在乎!
反正他從生下來那天起,就沒想過要活着回去!
作者有話要說:
俞揚:只有莊蔚然總能接住我的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