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夜間值班員
白秋葉反轉着K牌問:“你怎麽這幅表情,不認可我的想法?”
柳鶴被她灼灼的目光盯着,喉結緊張的滾了一下:“不是,我只是認為,小醜帽雖然指向鬼牌,但是沒有具體的提示,恐怕比K牌還難找。”
白秋葉說:“有什麽難的。”
柳鶴怔了一下:“那要怎麽做?”
“很簡單啊。”白秋葉将梅花K收起,“直接去找發牌人。”
柳鶴差點摔倒在鬼屋售票員的屍體上。
“找發牌人?難道不比找鬼牌更難?”柳鶴震驚地說,“那可是完全沒有線索啊!”
不僅沒有線索,而且發牌人作為雇主,被副本規則保護。
“員工”不能傷害“雇主”。
更何況,他們這些當員工的,對副本中的雇主有一層天然的畏懼。
柳鶴覺得白秋葉此刻,肯定連畏懼這個詞怎麽寫都不清楚。
但是對于攻擊雇主這條規則,柳鶴認為有必要向她說清楚。
“你還記得職業規則的第一條嗎?”柳鶴說,“在工作期間,不能攻擊雇主。違反規定,後果自負。”
“可是發牌人不是雇主啊。”白秋葉說,“她親口說的,你難道忘了。”
柳鶴一怔,那個穿西裝的女人的确說過,雇主另有其人。
他剛才陷入了慣性思維,認為那個女人和雇主一起,也享受了雇主的保護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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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于這種和雇主有直接關系的NPC,他心中仍然心存顧慮。
“那個西裝女已經不知道去哪裏了。”柳鶴說,“我們肯定找不到。”
他話音剛落,就看見白秋葉的手上握着一只邪異的白瓷雕。
是個雙手抱臂,沒有眼鼻的女人形象。
柳鶴:“這是……”
他用終端查看,界面上彈出一段道具提示。
【香女屍雕:香女林瑩,被殘忍殺害後慘遭分屍……香女善制造幻覺、入夢、标記;若現真身,必見血,否則反噬驅使之人。使用香女屍雕後,使用者的真實等級(影響能力)将在6個小時內減少10級……
(香女目前仍受控制,但可以被簡單驅使。)】
柳鶴的目光從白瓷雕上移開,只是多看了幾眼,他就産生了不适的感覺,白秋葉竟然還貼身攜帶,赤手拿取。
柳鶴忍不住問:“難道在我們集合的時候,你就用過這個道具?”
“是的。”白秋葉無意識地用拇指蹭了蹭雕像的腦袋,“不過,如果是我,我才不會多此一舉。”
柳鶴聽不懂她究竟在說什麽。
她為什麽要把自己和自己做比較。
柳鶴又看了一次香女屍雕的道具信息,試探着問:“香女屍雕使用後,等級會下降。”
他頓了頓繼續說:“你現在,多少級了?”
作為和白秋葉一起經歷過一個副本的柳鶴,他很清楚,白秋葉之前只有1級。
還有一種情況。
白秋葉用了「僞裝等級」,調整了25級,将原本的26級,變成了1級。
但他找不出白秋葉刻意将等級變低的理由。
所以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白秋葉在上個副本的時候,只有1級。
中間經歷了幾天空閑,他也不知道白秋葉現在究竟有多少級。
上一個副本結束的時候,他們每個人都得到了補償獎勵。
如果白秋葉選擇了等級提升的禮包,那她的等級也只有5級。
在這種情況下,用了香女屍雕,白秋葉的等級豈不是會變成負數。
除非,白秋葉得到的等級提升包和他的不一樣。
白秋葉在聽到他的疑問後,回答道:“我只有1級。”
“那你用了這個道具,豈不是已經變成負數了?”
“負數又怎麽樣,和1級差不多啦。”白秋葉說,“我只有1級,不也好好的嗎?”
柳鶴:“……”
你的1級能和一般人的一樣嗎。
柳鶴又看了一眼那件道具,問:“我們要怎麽得到答案,它會變成狗帶我們去嗎?”
白秋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說:“先找一個暗處。”
在他們身後的鬼屋,到處都是黑漆漆的房間。
白秋葉帶着柳鶴走進她之前出來的那個房間。
柳鶴看到一地狼藉頓時汗毛戰栗。
地上有一個被掰斷脖子的NPC屍體。
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具女屍,躺在被打翻的桌子上,一根被掰斷的椅子腿,貫穿了它的腦袋,将它死死的釘在桌子上。
最可怕的是,它的四肢還在微微抽動,明顯就處于詐屍的狀态。
柳鶴倒吸一口涼氣,這裏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看見白秋葉跟沒事人似的,在地上掃出一片空間,把香女屍雕放到地上。
黑暗的環境下,那個瓷雕看上去更加詭異。
在白秋葉放下後,雕像竟然趴的一聲,倒在地上。
柳鶴瞳孔收縮,看到雕像上有血跡滲出。
這是鮮血在地上組成了一段文字。
南,塔。
“南是指上南街,塔是……?”柳鶴說,“該不會是那座電視臺吧。”
他們來游樂園的路上,看到了一座造型前衛的高樓,看上去像是一座塔的模樣。
白秋葉将地上的瓷雕拿起來:“走吧。”
柳鶴再次提醒道:“不管如何,那個女人和雇主有關系,你這樣,雇主給你的打分會變得非常低。”
白秋葉說:“那又如何。”
柳鶴一怔。
是啊,那又如何白秋葉連等級都可以不提升,又怎麽可能在意直接排行榜。
兩人走出游樂園,柳鶴又問了一句:“不用等其他人嗎?”
白秋葉說:“為什麽要等他們,兩張K牌都是我找到的,他們派上什麽用場了嗎?”
柳鶴:“……”
60級的李孤戍和68級的司徒獠沒用。
就算是他上司,也不敢說這種話。
白秋葉回頭打量了一下他:“你不想過去就算了,反正我已經找到路了。”
柳鶴連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不覺得,直接過去,是不是太莽撞了。”
白秋葉說:“在絕對的實力下,莽撞就不是莽撞。”
柳鶴已經無話可說。
太狂了,實在是太狂了。
兩人來到了電視臺樓下,明明旁邊都有很多NPC來來往往,然而這個電視臺門口門可羅雀。
路過的NPC竟然沒有一個往這棟樓裏張望,仿佛他們根本看不見一般。
柳鶴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果然問題很大。”
兩人走進樓裏,依然一個人都沒有。
白秋葉的手機突然響起,空曠的一樓大廳裏,回響起刺耳的鳴叫。
她将手機拿出來,看都沒看,直接挂斷了,重新放回口袋裏。
柳鶴問:“你不看一眼?萬一是他們的電話。”
白秋葉說:“不想接。”
柳鶴頭大地說:“你直接挂斷,他們聯系不上你,肯定還會再打過來的。”
白秋葉聞言,又把手機拿出來。
柳鶴以為她要給那個號碼回撥回去,誰知白秋葉竟然徒手将手機掰成了兩半,扔到了角落裏。
白秋葉皺着眉:“煩死了。”
柳鶴:“……”
突然很害怕,有沒有人來陪陪他。
兩人走到電梯門口,好在電視臺裏面雖然沒有其他家具,但是電梯有電,兩人不用悲催地爬樓。
眼看着電梯從三十二層降至一層,白秋葉突然開口:“你在樓下等着。”
“我沒事,剛才說着麽多,只是覺得風險太大了。”柳鶴心中一暖,“既然你要去,我肯定跟你一起。”
白秋葉轉過頭真誠的說:“我覺得你事多。”
“你知不知道,這樣很傷人,就算我老大,也不會對我說這種話。”柳鶴的嘴角耷拉下來,悲傷逆流成海,“不對,他是幹脆不和我說話,連打擊我都不願意。”
白秋葉完全沒有安慰他的意思,走進電梯按了最頂樓。
這座電梯很奇怪,只有兩個樓層按鈕。
第一層。
第三十二層。
像是一個專門構建的通道。
房子的外牆是玻璃,這座電梯的另一面也是全包玻璃。
升起的時候,正好可以看到整個城市在不斷地下降。
白秋葉進去後,就靠在電梯扶手上,盯着門的方向,一言不發。
柳鶴側身看向玻璃牆外面的城市。
兩個不該融合的街區中間有一段明顯的空白,生硬地給兩者做了劃分。
在兩個街區的邊緣,城市變得像模糊的背景板。
高處看下去,螞蟻大小的NPC在接近邊緣後,仿佛觸發了重複運行的一串代碼,無比平常地倒了回去,沒有一個人産生異樣。
此時已經快到晌午,八十度傾斜的頂光灑進電梯間,将白秋葉的身體輪廓鍍上一層金芒,柳鶴發現她的頭發頂端長出了一截黑色。
和上個副本的間隔還沒幾天,為什麽感覺像隔了很久。
他從副本出來後,立刻向上級彙報了副本中發生的事情。
他原本以為,引起組織注意的是那個副本本身。
然而,真正被注意到的,只有白秋葉。
他想向上級詢問原因,得到的答案卻是「不要追查」。
不是「不用追查」,而是「不要追查」。
這二者之間的區別,他一清二楚。
這句話是奉勸他的,他還沒有權限和能力知道這件事的底細。
但他認為,即便是組織內部,知道實情的人絕對寥寥無幾。
可能只有他的老大知道得最多,但也僅僅處于有所了解的情況下。
‘如果我直接問她,她會不會告訴我?’
‘她和之前的處事态度很不一樣,我真的問出來,她應該不會在意。‘
柳鶴心中正在胡思亂想,白秋葉的聲音冷不伶仃的響起。
白秋葉:“你在看什麽?”
柳鶴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對方頭頂,立刻移開目光:“沒什麽。”
白秋葉不再倚靠欄杆,站直了身體。
柳鶴頓時後退一步,後背貼在電梯牆上:“我真的沒看什麽——”
白秋葉問:“我只是想說,電梯到了。”
柳鶴一看電梯按鈕上的樓層數。
三十二層。
兩人從電梯裏走出來,頂層竟然全部都是落地窗,整個樓層被陽光烘烤得像一個扁平的蒸籠。
他們看到那個穿西裝的女人站在落地窗前,似乎正在鳥瞰整個城市。
她聽見腳步聲,轉過頭:“你們居然找過來了。”
兩人走到她面前,被窗外的太陽刺得睜不開眼。
白秋葉開門見山地問:“鬼牌被你放在哪裏?”
西裝女眼睛微微眯起,食指比在嘴前,腦袋朝左一歪:“秘密。”
她的話音剛落,脖子就被白秋葉的五指掐住,雪白的皮膚上留下豔紅的指痕。
白秋葉問:“還是秘密嗎?”
柳鶴的眼珠差點掉出來。
按理說,這種場景難道不應該和NPC打幾句機鋒。
你來我往,說幾句只有謎語人才懂的話嗎。
白秋葉怎麽直接開始幹了。
她也太直接了吧。
他無比慶幸,這場直播他沒有開啓個人鏡頭。
否則白秋葉做的這些過于驚世駭俗的事情,足以讓她離開副本後的日子變得足夠刺激。
西裝女想掰開她的手,然而白秋葉的手指像鐵箍一般,完全沒有一絲移動。
她臉上露出懼意,張着嘴連連點頭,示意自己認輸。
白秋葉的手指一松,西裝女立馬劇烈的咳嗽起來,聽上去快把肺都咳出來了。
白秋葉湊近,挑起她的下巴:“可以說了嗎?”
西裝女仿佛在看一個怪物:“是……”
白秋葉:“哪裏。”
“在洗浴中心。”西裝女說,“就在電視臺旁邊。”
白秋葉似乎不太滿意,嘴角一撇:“說仔細點。”
西裝女說:“在洗浴中心的三樓,309,豪華休息包房,房間裏有個套娃,刮掉油漆層就能拿到。”
在NPC心驚膽戰的視線下,白秋葉這才滿意地站直身體,回到她的安全距離之外。
柳鶴全程目瞪口呆,他們竟然這麽輕松地拿到了鬼牌的線索。
而且是非常完整的線索。
哪怕是瞎子,摸過去也能找到。
花了幾分鐘?
從他們進入電視臺到拿到線索,不到十分鐘。
如果所有的副本都這麽容易破解,那致命扮演App還有什麽好怕的。
他很清楚,不可能這麽簡單。
否則早就有人這麽做了。
即便任性如司徒獠,也不會在副本中做出這種将自己抛向雇主對立面的行為。
因為大家都有顧慮。
司徒獠會有顧慮。
擔心會被原本屬于中立方的雇主,也變成一個危機的源泉。
只有白秋葉沒有。
她完全沒有顧慮,肆無忌憚,像一團意圖燒盡氧氣的火焰。
柳鶴連忙跑到電梯裏,白秋葉的手指正在按關門鍵。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故意關門的。”白秋葉笑了笑,“我以為你想留在樓上蒸桑拿。”
柳鶴如鲠在喉,感覺自己說話的欲望竟然瘋狂下降。
白秋葉這個樣子,讓他不想聊天。
電梯間頓時陷入了死寂,只有繩索晃動的聲音。
柳鶴突然說:“你還好嗎?”
白秋葉問:“什麽?”
柳鶴不知道該怎麽說。
難道要說“我覺得你的精神狀态好像有點問題”這種直截了當的話嗎。
他思忖着,換了一個委婉的說法:“黃躍彬遇害的時候,你沒受傷吧?”
白秋葉垂下眼眸說:“我很害怕。”
她似乎在一瞬間變得很脆弱,柳鶴一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出言安慰。
他幹巴巴地說:“已經沒事了,那個A不是已經走了嗎?”
三樓外牆的鋼筋結構從觀景電梯外掠過,太陽投下來,一道陰影從下往上籠罩了電梯。
白秋葉的臉完全陷入陰影中:“當然沒事,那算什麽。”
她捧腹大笑起來,但眼睛卻沒有眯起,柳鶴看見她的眼睛在昏暗的環境下發亮,像一匹剛蘇醒的狼。
兩人離開後,穿西裝的女人捂着脖子站在落地窗前,盯着已經走出大樓的白秋葉和柳鶴。
一個坐着輪椅的人,被人從暗處推出來。
西裝女人說:“我想改變職業規則。”
“改變規則需要付出代價。”坐在輪椅上的人說,“這次的雇主是我,我不同意。”
西裝女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和憤怒:“你也不過如此。”
上南街的洗浴中心只有一家,門口挂着停業整修的牌子。
一看上面的時間,已經是三個月之前。
隔着玻璃門望進去,整個裝修的基調為深棕色,前臺淺白格外顯眼,後面的牆上挂着爬山虎科的綠植,但是早已經枯死,仿佛裂痕一般,爬滿了整面牆。
柳鶴正想問白秋葉準備怎麽進去,就看見她在路邊撿了一塊磚頭。
柳鶴連忙攔住她:“你不要沖動,萬一裏面有敵人,豈不是提醒他我們來了?”
看見白秋葉的表情越來越古怪,柳鶴慫兮兮地說:“謹慎點,我們謹慎點。”
白秋葉将磚頭扔掉,空着手問:“你說怎麽進去?”
柳鶴指向一旁:“你看,這裏有一扇窗戶。”
兩人走過去,發現那個窗戶沒有被鎖死。
柳鶴正想說他先進去探探情況,白秋葉就将窗戶推開,單手一撐跳了進去。
柳鶴:“……”
他們進了洗浴中心的第一層,中間是前臺,兩旁分別是男女更衣室,左側有一座旋轉樓梯延伸至二樓。
大約是很久都沒有人打掃的緣故,地上積了一層厚厚的灰,白色的前臺看上去也霧蒙蒙的。
白秋葉正要從旋轉樓梯上去,柳鶴突然壓低聲音叫住她。
“等等。”柳鶴埋頭在前臺找起來,“前臺被人翻找過,應該是前不久。”
他面色凝重,這樣一來,說明有人比他們更早進入洗浴中心。
白秋葉從樓梯上探出頭:“你自己待着吧。”
柳鶴:“……你等等我。”
他三步并作兩步跟上前。
白秋葉身上帶着兩張K牌,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就大事不妙了。
兩人走上二樓,腳步同時停住。
二樓竟然有很多人。
全部都穿着浴袍,身上積滿了灰塵,臉上呈現出極度缺水後的幹燥,皮膚龜裂縮水。
看發型似乎年紀都不大,但看上去卻和白發蒼蒼的老人似的身型枯瘦。
柳鶴大致數了一遍,整個二層竟然有四十幾個“人”。
他正在思考怎麽安全度過,就看見白秋葉從這些人中間穿了過去。其中有幾個的手臂還維持着擡舉的姿勢,被白秋葉随便揮到一邊。
手臂風化得厲害,受到外力影響,啪唧落到地上。
柳鶴心中一跳,發現原本面朝四面八方的幹屍們,齊齊的轉向了他們。
白秋葉似乎一無所知,繼續往通向三樓的樓梯走去。
一個手臂折斷的幹屍朝她移動了幾步,幹枯的身體完全覆蓋在了白秋葉身後,腦袋探到她的肩膀上。
除了這具幹屍以外,其他的幹屍也開始慢慢地移動起來。
柳鶴瞳孔收縮,心中警笛拉響。
整個二層的幹屍正在複蘇!
突然,他的視線定住。
他看見白秋葉反手拽住了那具貼到身後的幹屍的腦袋。
手指像鋼叉一樣,陷進幹屍已經風化,層層焦酥的腦袋。
撲通。
幹屍的腦袋被白秋葉擰了下來。
整個二樓,剛才還在暗戳戳移動的其他幹屍,像是玩了一場一二三木頭人,頓時停了下來。
白秋葉轉過身,将那顆腦袋扔到地上,仿佛随手扔了一只保齡球。
“髒死了,我要找個地方洗手。”白秋葉說,“你在那裏站着做什麽?”
他從其他幹屍的旁邊經過,一清二楚地看見那些幹屍明明眼珠在動,但是身體就像商店裏的假人模特,規規矩矩老老實實。有的似乎還在給他使眼色,讓他不要多事。
柳鶴:“……”
他今天失語的次數比他這輩子都多。
三樓和二樓的集體娛樂大廳不一樣,都是單獨的休息包房,和酒店的房間一樣。
靠近樓梯的地方是标準間和單人間之類的房間,越靠裏面,門之間的間隔逐漸變寬。
柳鶴壓低聲音說:“一路上來都沒有看見那個進了洗浴中心的人,會不會那個人早就拿了鬼牌離開了?”
白秋葉說:“這就麻煩了。”
柳鶴不自覺看了她一眼,頓時心中一驚。
她在笑什麽,鬼牌被搶走,難道是一件很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兩人走到309門口,白秋葉一推門,門鎖着。
柳鶴連忙拿着一張門卡在門上刷了一下。
滴。
門鎖上的指示燈變成了綠色。
白秋葉瞪大雙眼:“你居然拿了房卡,真聰明。”
柳鶴無話可說。
不是他聰明,是白秋葉失了智。
他将門推開,發現309竟然開着燈,一推門窗簾因為風吹起來。
窗戶被打碎了,有人爬了三樓,翻進過這個房間。
房間裏被翻找過,一片狼藉,連衛生間的卷紙都被掏開看過。
西裝女說的那只套娃已經不在原來的地方,廚房裏的剪刀上留下了紅色的油漆。
被刮掉的塗層落在料理臺上,只是不見鬼牌的蹤影。
柳鶴說:“有人先我們一步把鬼牌拿走了。”
白秋葉也不生氣,嗯了一聲。
柳鶴突然咦了一聲,低下頭仔細去看料理臺,神情一變仿佛遭受了背叛:“我好像……知道鬼牌被誰拿走了。”
他憂郁的将目光從破損的套娃上移開,落在白秋葉臉上的時候突然頓住了。
“你的鼻子,怎麽流血了。”
白秋葉聞言,走到浴室看向鏡子裏的自己。
鮮血正從她的鼻子裏瘋狂溢出,很快就淌過了嘴唇,從下巴上滴落,染紅了衣領。
柳鶴擔心地問:“能止住嗎?”
與此同時,走廊上響起了一串腳步聲。
309的門被推開,一個沒見過的高大男人出現在門口。
他臉上的笑容帶着「僞裝面具」的影子,僵硬、虛僞。
“沒想到有人開路,多謝你們了。”
白秋葉擡手從臉上擦過,一張臉頓時變得血跡斑駁。
她笑了笑,回答柳鶴的話。
“不能。”
[您的身體健康情況:您身上的細微傷口一共有六處。您目前的精神狀态已崩潰,引起毛細血管破裂。]
[請在進一步惡化之前,調整精神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