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你的命是我的
淩暮時趕去到霍府時,府門前的白绫雖然已經撤下,可是他仍能感覺得到,整座霍府還籠罩在陰霾之中,霾氣尚未散去。
他突然覺得周身似是有一股涼氣,圍繞在他身側,他緊握手中的長劍,擡步走到府門前,敲了敲門。
“你是何人?”
守門的小厮渾身充滿警惕,皺起眉眼将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
“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找霍老爺,煩請你去通報一聲。”
慕容玄在位時,霍弈城一家在朝中的地位極高,在明理上,慕容暄終是要尊重他們一家,若是要将他們接回蕲州城,必定要先經過霍修臣和慕容寒的同意。
否則,名将滿門若是就被他這麽偷偷摸摸地帶出幽州城,那于霍家一家人的名譽,亦是會鬧得個名譽掃地的名聲。
許是從他身上看出了有極重的俠劍氣,那個小厮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似是在猶豫不決。
淩暮時用那雙銳利的眸子刮了他一眼,看得他背冒寒氣,那小厮趕緊跑進府裏去通報霍修臣去了。
沒過多久,守門的小厮跑回來,将他帶進府裏。
霍老夫婦和秦素雲站在正堂中,等淩暮時。見他身着一身玄色錦衣,手拿長劍走進來,霍修臣的眼眸亦是帶着審讀打量了他一眼,“你到底是何人?”
畢竟是歷經沙場之人,他的身上還帶着一股大将的遺風。
淩暮時上前躬身,将慕容暄交給他的書信呈上去,“霍老爺,屬下是二殿下的人,這是二殿下讓屬下交給您的。”
在霍修臣面前,淩暮時還是将慕容暄稱為二殿下方才穩妥。
霍修臣微微眯起眼睛,爾後伸出手,将他手裏的書信拿過來。秦素雲扶着霍老夫人,亦是走到他身旁看向他手裏拿着的書信。
“二殿下要将我們一家老小接回蕲州城?”看完書信,霍修臣擡起頭,鋒利的眼眸看向淩暮時。
“二殿下正是此意。”淩暮時躬身颔首。
霍修臣卻是冷哼一聲,“他不是要将我們霍家趕盡殺絕嗎?怎會突然生出這番好意來?只怕我們一進蕲州城後,就永遠都出不來了吧?”
上次段詣朗在寫給秦素雲的書信中,提到了慕容暄對霍邵庭起殺心的事。雖然霍邵庭的事他已不再追究,可這份對他懷疑的心思,霍修臣依舊未完全放下。
淩暮時斂了斂眉,然後擡起頭,看向他,“如今二殿下身為大齊半壁江山的君主,當初得知霍将軍将自己的親生骨肉托付給段将軍時,起了殺心是在情理之中。可他也已經不再追究霍邵庭的事,若是你們回了蕲州城,還有機會讓霍邵庭回到你們身邊,與你們重聚。”
無疑的,霍邵庭是他們的致命傷,淩暮時一提到霍邵庭,霍修臣夫婦和秦素雲均起了動搖之心。
“爹,信過二殿下吧。”秦素雲開口說了一聲,她頓了頓嘴看了淩暮時一眼後,又說道:“若是二殿下真想将我們趕盡殺絕,早就動手了,何必還要将我們接回蕲州城再動手。”
聽了秦素雲的話,霍修臣方才放下戒備心,她說的确實沒錯。如今他們霍家對于慕容暄來說,已經構不成什麽大的威脅,若是将他們接回蕲州城再動手,于慕容暄,亦是不會有什麽好處。
“你回去告訴二殿下一聲,等我進宮與皇上禀明清楚,就起身回蕲州城。”
霍修臣方才說完這句話,就聽到府門口傳來一聲巨響,守門的小厮着急忙慌跑進正堂裏,“老爺,不好了!宮裏的楊禁衛帶了許多侍衛前來,将府邸全都圍住了...”
慕容寒得到了慕容暄派人去到霍府中,要将霍家一家人接走的消息。
缺了一條手臂的楊晉帶人闖進正堂中,将淩暮時一行人全都圍困住,見到淩暮時的那雙眸子,他總覺得像是在哪裏見到過。不過,他只看了淩暮時一眼便收回眸光,看向手裏還拿着慕容暄書信的霍修臣,“霍老爺子,最近過得可還安然無恙啊?”
“楊禁衛,你這是什麽意思?”
霍修臣的眸光冷了下去。如今他們霍家雖然已經無人在朝為官,可霍家怎麽說都為慕容皇室效勞多年,霍弈城的屍骨還未寒,他慕容寒就不顧念一絲往日的情意的了嗎?
聞言,楊晉狠下聲音,“我倒是想問問,霍老爺子您這是什麽意思?!”下一刻,他擡手,劍刃劃過霍修臣的五指,劍刃上插上了慕容暄那封書信。
“你!...”霍修臣咬牙,兩頰上的肉顫了顫。
楊晉冷笑一聲,将劍收回來,要将劍刃上的信拿下時,淩暮時一個箭步,奪回他劍刃上的書信。
這下,楊晉的臉徹底黑了,他怒目瞪向淩暮時,“來人,還不快将人給我拿下!”
頃刻間,圍在正堂裏的侍衛揮劍上前,與淩暮時交手。刀劍相交間,秦素雲急忙帶着霍修臣夫婦退到一旁,霍修臣向楊晉大喊,“楊晉,你怎可如此大膽?!這裏可是霍府!”
楊晉冷眼看着他,“如今,霍弈城死了,你以為你們霍家還能受到皇上的倚重嗎?還想趁機逃回蕲州城,做夢!”楊晉将話挑明了說,下一刻,已将霍修臣拉到身旁,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老爺!爹!”霍老夫人和秦素雲一同大喊,滿臉驚慌。
“還不快停手!”楊晉凝向淩暮時,大喝一聲。
淩暮時轉回頭,看到被楊晉要挾的霍修臣,拿着劍柄的手猛地握緊,他揮劍斬下朝他刺來的一個侍衛後,松了劍柄,将劍收了回來。
圍住他的侍衛霎時間湧上前,将他拿下。
“帶回去!”見淩暮時乖乖就範,楊晉拿下架在霍修臣脖子上的劍,與随身跟來的侍衛一同離開霍府。
霍修臣看着被楊晉帶走的淩暮時,心中焦急萬分。他原本還想着,等他進宮将這件事禀明給慕容寒後,慕容寒會顧及往日的情分,放他們離開幽州城。可是聽了楊晉方才那一番露骨的話,他的心漸漸冷了下去。
回到行宮後,楊晉命人将淩暮時押入大牢。他拿着那封書信,到禦書房中去找慕容寒。
...
夜裏,慕容暄站在禦書房內,背對着冷青梧幽幽開口,“幽州城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淩暮時已經被慕容寒拿下,此刻正被關押在幽州城的行宮中。”冷青梧躬身颔首,将探衛打探回的消息禀告給他。
慕容暄的眸光劃過一絲寒意,指馥輕輕摩挲,“好了,退下吧。”他沒打算,立刻派人去将淩暮時救出來。
“是。”
冷青梧點頭應承,從禦書房裏離開。
晏天将淩暮時被關押在幽州城行宮中的消息透露給宮南絮時,頃刻間,只聽到“哐當”一聲,她手中的茶杯摔落到地上,有幾滴茶水,濺到她的衣衫上。
這麽多年來,淩暮時替慕容暄辦事,從來沒失過手。這回僅僅是到霍府裏送一封書信,怎可能就會落入慕容寒設下的圈套中?
突然,她眸光一閃,立即開口說道:“去長央殿!”
“娘娘,皇上這會興許已經歇下了,還是別去了吧。”無雙聽出她的口氣不太對,急忙勸道。
“就算是已經歇下了,我也要在長央殿外候着他,直到他醒過來。”她話語堅決,自己拿起挂在屏風上的外衣。
“是奴婢多嘴了。”無雙趕忙從她手裏拿過外衣,替她披上。
“算了,你還在在行雲宮裏好好待着吧。”快要走出殿門外時,宮南絮回過頭來,對她說道。
無雙微微皺眉,“娘娘為何不要奴婢跟着去?”她的話裏,透着一抹急切,還有幾分不安。
“總之,你別跟着來了。”
宮南絮未與她多作解釋,急急走出行雲宮。去長央殿的路上,她的心中滿是悔恨,未想到自己的一個提議,竟然親手将霍家人推向了地獄。
果然,尹兆平将宮南絮攔在了長央殿外,“娘娘,皇上已經歇下了。您有什麽事明兒個再來尋他罷。”
“那好,我在這等他便好。等明日他醒來了之後,我再與他說。”她站在殿門外,未有一絲想要離開的意思。
尹兆平的臉上生出幾分為難之意,他看得出來,宮南絮正在氣頭上。
“明日一早皇上起身之後是要去上早朝的,下了早朝之後還要到禦書房中去批閱奏折。皇後娘娘還說了,讓皇上明晚到華霜殿中去用晚膳,用完晚膳恐...”
他還未說完,宮南絮便轉過身子看向他,眸光淩厲,“你是不是想說,用完晚膳之後皇上還要在華霜殿中留夜,恐怕是沒有功夫見我了啊。”
尹兆平急忙躬身,“老奴不是這個意思。”
“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這是宮南絮第一次在尹兆平面前發火,以往她仍是慕容暄身邊的近衛時,對他是極盡恭敬。
尹兆平躬着身子,眉頭微皺,未有應答。
“行了,進來吧!”慕容暄坐在殿內的長椅上,聽着他們二人在殿外争吵了許久。
他知道宮南絮的脾氣,若是今夜見不到自己,她定然是不會罷休的。
“是。”尹兆平急忙回道,替宮南絮打開了殿門。
“說吧。”
慕容暄看着一身怒意的宮南絮,眸光微冷。
尹兆平看着二人的氣場不對,趕忙退了出去,将殿門合上。
“您為什麽要這麽做?”宮南絮站他面前,雙瞳中有淚珠在打轉。
“阿絮,不是做什麽事情都有原因的。而且,朕也沒有必要知會你一聲。”他坐在長椅上,看着她的眸光依舊冰冷。
心尖上,卻在隐隐作痛。
“您是皇上,做什麽事确實是沒必要知會我一聲。可是,您為什麽要騙我?!”她緊緊咬牙,淚水從眼眶中溢出,滑過清隽的臉頰。
“朕是答應了你要将霍弈城一家人接回蕲州城,也寫了一封書信讓淩暮時送到霍府上,這難道還算是騙你嗎?”
這是慕容暄第一次在她面前解釋,以往他只會叫她做事,不會讓她多問,更不會與她多做解釋。
“可是,您也将消息透露給了慕容寒,您是打算利用慕容寒除掉霍弈城一家人!您這麽做,與騙我有什麽區別?!”
宮南絮奪眶而出的淚水掉得更兇,她微微躬身,心尖上仿佛有人拿刀狠狠刺了一刀,疼得她站不直身子。
慕容暄看着她,咽下喉間的苦澀,“朕只答應你将他們一家接回蕲州城,可至于慕容寒放不放人,這個朕可沒跟你保證過?”
宮南絮緊攥雙拳,身子微微顫抖,“那淩大哥呢?您是不打算救他了嗎?”
“這得看他能不能撐得到那個時候了。”慕容暄微微收緊摩挲的指腹,未給她一個明确的答案。
“我知道,我與淩大哥都只不過是您手中的兩枚棋子,一旦這顆棋子對您無用了,您就會立刻扔掉。您可以不救淩大哥,但我不會見死不救!”
她咬着牙,一字一句說出這番話。每說一個字,她的心就滴落下一滴血,疼得她呼吸不過來。
下一刻,宮南絮便轉身,快步走出長央殿。
将将要走出長央殿時,身後傳來慕容暄的怒喝,“你站住!”她的身子頓了一下,可并未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慕容暄起身,疾步走到她身後,他的速度極快,将她從殿門外拽回來,“就憑你現在這副身子,也想把人救回來?”他緊緊攥着她的手腕,用力扣住她的腰。
“就算是死,我也要與他死在一塊!”
她擡起頭,用那雙充滿怨恨的眸子緊緊盯着她。慕容暄低頭凝着她,以前怎麽沒發現,她的性子這麽倔。
“你錯了,你的命是我的,想死也得要經過我的同意!”他用力将她往殿內一拉,雙手使力,身後的殿門頃刻間合上。
一整夜,宮南絮都被慕容暄關在長央殿中,想離開半步都極其艱難。她只能不停地流淚,除此之外,別的再也做不了。
...
幽州城的牢獄裏,淩暮時被關了一日。
慕容寒走到牢獄中,一看到他那雙眼睛,他便想起了上次在行宮內的寝殿裏,宋音離被慕容暄身邊的人救走的那一次。
“原來是你。”他勾起陰鸷的唇角,讓獄卒打開牢獄房門,走到淩暮時面前。
淩暮時刮了他一眼,眸中帶着不屑。
看着他這副傲氣淩人的樣子,慕容寒的怒火一瞬間被他勾起,當即給了他一拳。
腹中湧上一陣陣痛,淩暮時悶哼一聲,身子微微躬下。
“狂啊,怎麽不像剛才那麽狂了?!”他攥着淩暮時的玄色衣領,将他拉到眼前,惡狠狠盯着他。
“若不是你那個狗奴才以霍老爺子的性命做威脅,你以為就憑你們,就能抓得住我嗎?”
淩暮時的語氣裏,依舊帶着不屑與輕視。
聞言,慕容寒冷嗤一聲,“你以為他慕容暄就能比朕幹淨到哪裏去?”爾後,他松開手,滿是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只可惜啊,你連被他賣了都不知道,還在這裏這麽賣力地為他做事。”
聽到他的話,淩暮時緊緊攥着的雙拳慢慢松開,眸光中劃過一絲黯然。随即,他又揚起眼眸,“就算是死,我也會追随二殿下!”他的話裏,滿是堅定。即使是到了這一刻,他還是選擇相信慕容暄。
慕容寒低頭拍了一下手,爾後擡起頭笑着回他,“放心,朕會成全你的。”他揮了一下手,随即,出了牢獄的大門。
牢房裏,傳出淩暮時痛苦的慘叫聲。
當天夜裏,霍府外被行宮裏的禁衛軍圍困住,霍修臣夫婦和秦素雲三人被定以投靠慕容暄,意圖背叛慕容寒之罪,被押解入牢。
第二日,俱被慕容寒下令押赴刑場,處斬的時辰定在午時。這一日,天色灰暗,空中烏雲密布,那一團團黑色的雲似是要壓到幽州城上。
上早朝時,朝中有不少官員皆從官列中站出來,替霍弈城一家人說話,皆被慕容寒厲聲駁回。他就是要給朝中餘下的朝臣看到,背叛他慕容寒會是個什麽樣的下場。
霍家人被押往刑場的一路上,街市兩旁圍滿了幽州城中的百姓。百姓中有對霍弈城一家的惋惜聲,有對慕容寒的咒罵聲,發出咒罵聲的人被一旁的守衛聽到,均被當場處死。
看着一個接一個被守衛當場處死的人,原本嘴裏發出咒罵聲的百姓臉上都露出驚恐之意,咒罵聲愈變愈少。
晌午未到,便下起了傾盆大雨。大雨從空中揮灑而下,圍困在刑場旁的每一個人身上全身俱被大雨淋透。
霍修臣看着一個個被雨水沖刷的百姓,布滿雨水的臉上滿是憤然,又透着幾分感激之意,他開口勸道:“大家還是趕快回去吧,我霍氏一家何德何能,竟能受得你們的這般愛戴?我們霍氏一家輔佐慕容皇室一家多年,我霍修臣自問問心無愧!如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們站在這裏也無用,還是回家去吧...”
他兩鬓斑白,說出口的這番話,帶着慷慨赴死的盎然,愈加惹人心疼。
霍老夫人和秦素雲亦是看着他們,臉上的淚水和雨水混在一起,但均沒有一絲害怕之意。
被侍衛攔住的滿城百姓,聽了霍修臣的這番話,又引起一陣小的騷亂。侍衛揮劍,将引起騷亂之人一一斬殺,從天而降的雨水混着被斬殺之人的血,血水流了滿地。
慕容玄得知霍修臣等人被慕容寒押赴刑場午時斬殺一事,想要起身往外走時,姜後卻從外面闊步走了進來,攔在他身前,淺淺開口問他,“皇上,您這是要去哪兒啊?”
“你讓開。”慕容玄的語氣中,透着不悅。
“外面的雨下得極大,皇上您的身子不好,還是不要到處亂走的好,免得這下半生都得躺在軟榻上過。”姜後挽上慕容玄的手臂,将他拉回軟榻上。
“你松開!”
這一回,他加重了語氣。
看到慕容玄朝自己發火,姜後當即不滿地揚起眉梢,用力将他往前一推,他那副虛弱的身子晃了一下,最後顫顫巍巍坐在軟榻邊上。
“行了,你還真以為自己現在還是皇上呢?!”她面上的柔意,盡數消散,獨剩狠厲。
慕容玄一手撐着床沿,一手撐着身子,擡起蒼老無神的雙目看向她,“這一次,你倒是連戲都懶得做了。”他的話裏,透滿無力感。
“知道你就好好待在這裏,哪都別去!又或者是,你可以早日到九泉之下去找你心心念念的吳昭儀,這個臣妾沒意見。”姜後卸下身上的僞裝,站在他面前微微挑眉,臉上滿是不耐。
“哼,你心中還是記恨着我當初對吳昭儀的寵愛。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這麽做只會害了寒兒,讓他落下個暴君的污名!咳咳咳...”許是說得太過使力,慕容玄連咳了好幾聲。
“若是他不狠一點,如何與慕容暄争?”姜後最是看不慣他這副明明管不了卻還硬要管人的樣子。
慕容玄看着她那副嚣張的樣子,最後無力的擺擺手說道:“罷了,随你們去吧。”他知道,就算自己現在趕到刑場上去阻攔,也已是無力回天。
午時一到,霍弈城一家人均被滿門抄斬,除了還藏身在七劍派的霍邵庭。
滿城百姓,無不痛心疾首。
這一斬後,幽州城中傳出一首童謠,均是痛徹慕容寒的慘無人道,他在齊國子民中,徹底落下了一個暴君的名諱。
那場雨,下了一整日。
宮南絮也哭了一整日,慕容暄去上了早朝之後,她便被關在行雲宮裏,連無雙都進不去,只能站在外面聽她那一陣陣凄慘的哭聲。
一下早朝,慕容暄便趕往行雲宮,到行雲宮外時,便看到無雙站在長廊上來回踱步,整個人滿是驚慌。
見到慕容暄,無雙還未來得及開口與他說話,他已經察覺到了行雲宮裏的異樣,當即使出內力震開鎖在殿門上的鐵鎖,跑進殿內。
只見到宮南絮昏倒在地,蒼白的臉上挂滿了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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