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及時一拉,那一腳才沒把香飄雪的頭給抖扁。任平生幾乎跳起來,吼,“下人說的老夫都不信,既然如此,老夫這就帶真兒離開。”任平生說罷,雙手一伸,就要把任真從床上給抱起來。
香飄雪連忙雙臂一伸,往前一擋,“前輩,是飄雪的錯。求您了……不要帶她走。”
“香飄雪,”任平生老眼一圓,失望道,“老夫無法再信任你,若不是真兒這兩天迷迷糊糊間說要見你,我早就帶她回中原了。”
香飄雪一聽任真想見自己,那是不再管任平生,趕緊回過頭,趴在床沿,握住任真的手,啜泣道,“阿真,是飄雪啊,阿真……你要跟我說什麽?我回來了。我……”
我們怎麽會弄成今天這個樣子?真的全部都怪晏紅玉嗎?我失去理智做出的事,也是無法原諒和彌補的。最後任真是死在誰的手上了?我怎麽就讓恨麻痹了頭腦,現在這樣無法挽回?
任真此刻燒得通紅的唇微微動了動,“飄雪,是你嗎?”
香飄雪眼睛一尖,偏下頭去聽。“阿真,是我,是我。你不要怕,馬上病就會好,你別怕啊……”她揉着任真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阿真,對不起,我……”香飄雪鼻頭一酸,眼淚又開始噼裏啪啦往下掉。
任真慢慢打開了眼睛,香飄雪心頭一驚,卻發覺那眼底的血紅顏色,和根本不對焦的瞳孔。香飄雪就知道,她們剛才所說的失明是真,頓時咬着唇眼淚掉得更厲害一些了。“飄雪,你能原諒我了嗎?”
“阿真你沒有錯,”香飄雪激動,她将那手牢牢地貼在自己臉頰,“我的阿真從不犯錯,我的阿真是最純潔的。都是別人,都是那些居心叵測的人,他們都是壞人。他們全部都是惡人!”
香飄雪這下是開始嚎啕了,大哭特哭,比當初知曉任真死了要哭得傷心!明明還有機會在一起,非要被自己毀掉了,怎麽能不哭?哭了個頭暈腦脹,她本是極度疲勞,這下接連刺激,是熬不住了。身體一輕,完蛋,那是自己也眼前一黑。
任平生看香飄雪也昏過去了,二話不說,一腳把香飄雪踢開了,然後把将任真從床上抱起。
賀之邦連忙伸手擋住,“任前輩,你當真要帶走她?”
“老夫把真兒留給她折磨嗎?老夫會想辦法救真兒,不勞你們費心了!”
“任真的病您知曉嗎?她腦部的疾病。”
任平生瞅了賀之邦一眼。
賀之邦退後一步,抱拳道,“任真眼睛失明絕非偶然,任真來洗悲教的這兩年一直都是之邦在幫她整理脈案。先生此刻執意要帶她走,我們沒有辦法強留。但請先生注意她的病情,要盡快及時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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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平生的臉色那是出奇難看,英姿勃勃的壯年老江湖,白道群英領袖之一。活脫脫被這一群死小鬼逼得一臉拖鞋樣,他沉聲命令道,“賀之邦,既然你一直都是她的大夫。你此刻跟老夫回去!”
“之邦恭敬不如從命。”賀之邦擦了一把老汗,香飄雪,我真是太夠義氣了。到底是你追老婆,還是我追老婆?!
香飄雪這下瘋了,蹲在任平生的‘長靜臺’那是不肯走了。香飄雪當真是累死累活,一路追了過去。從西岳趕去中原的‘長靜臺’,她不吃不睡也花掉兩天整,結果,咳咳,她到了‘長靜臺’的時候,人家任平生都還沒到,用用大腦好不好,你騎馬過去,任平生是帶着個病人回去。
香飄雪是終于有了個機會,稍微在山腳下休日了兩日。說是休息,那真是心急如焚。
不過,等任平生一回來,可氣的事又發生了。任平生又開始了閉門不見咯。這一次可就沒有當初三年前任真的‘百慧峰求情’一說了。
賀之邦逮了個時辰,偷溜出來。“你真是锲而不舍!”
“她身體怎麽樣了?”香飄雪着急問。“這老頭怎麽背着我把人給帶走了,人人都要打我阿真的主意,我都沒時間哭!”
“我跟你說,我們折騰得不行了。你就別添亂了。”賀之邦搶救任真也基本上把自己搞得蓬頭垢面。
香飄雪簡直恨自己為什麽不能徹底瘋了,保持了理智太痛苦,“我當時真的不知道,我以為那只是跟阿真長得肖似。”
“飄雪,這種時候,真的就是善惡輪回了。你不如為那些被你玩死的少女們,誠心默哀片刻。”賀之邦勸之。
“你是覺得是我對她們太殘忍,所以要阿真來償命嗎?”
“那些少女雖然都是我買回來的,但也都是生命。飄雪,”賀之邦搖頭,“如果你不是那樣殘忍地玩弄那些少女,當時,你也就不會對任真下了這樣的狠手。你還不明白嗎?你痛失所愛,卻要用虐待別人的生命來發洩,所以老天也這樣給你了懲罰。你現在又知道痛了?”
第五節 一狂一真(4)
我一定很讨厭。”香飄雪抱着雙腿,靠在石壁上,失神道。“阿真要是知道我做了這樣的事,一定會讨厭我。阿真是高潔的人。”
“現在說這些沒用了。飄雪,任真的情況很不好,她內傷算是讓任前輩暫且穩住,但她頭部的淤血我們沒辦法取出來,她腦部血管一直有病,現在這樣的重創,我沒有一點把握她會複明。”
香飄雪背過身,低下了頭,承認道,“是我當時把她推下去的。”
賀之邦瞪大了眼睛,“什麽推下去?”
“從大殿那個臺階上推下去。”香飄雪自責的把頭垂得更低了,雙手絞在一起,愧疚道,“她是那時候給撞的。”
賀之邦倒吸一口冷氣,伸出一手指頭,狂指三下,“香飄雪啊,我真是很想給你幾耳刮子!你從小到大,就是好強一點,從來不這樣殘忍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變成這樣了,大概這才是真正的我。”香飄雪已經沒時間懊惱,她請求,“之邦,你藥理比我好得多,怎樣才能最大化地救她,現在我只想能彌補多少是多少。”
“你這麽說,倒是有一件事我想了很久。”賀之邦與她商量,“你還記得師傅她的收藏裏,有一味珍貴藥材叫‘鳳血歸’,相傳是鳳凰涅槃的時候燒成的精元。用這做藥引,效果可比仙草‘千雪威藍’。‘千雪威藍’在江湖失傳太久,但‘鳳血歸’師傅有。”
香飄雪猶豫又緊張,“我聽過這個藥,是活血化瘀的聖藥。但我十八歲就離開冥海神莊,跟師傅之間,情誼其實非常淡薄,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你還要不要任真複明了?”
“‘鳳血歸’可以嗎?”香飄雪問,“我擅毒,但不擅藥。”
“香飄雪,”賀之邦頓了頓,正色道,“你可以為任真受得住委屈和屈辱嗎?”
“講重點!”香飄雪不悅,“一下這,一下那的。你明知道,為了她,刀山火海我也可以去。”
“好!”賀之邦點頭,“你冷靜聽我說,我知曉師傅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公不公開,以前我是覺得沒有影響,所以我一直知道也當做不知道。但現在關系很大了。香飄雪,晏紅玉她——是師傅的私生女兒。你求不到的藥,她晏紅玉可以拿到。”
香飄雪雙手握成拳頭,渾身一冷,“你……你……叫我求晏紅玉?”
“飄雪,求她或許還簡單。最壞的情況,”賀之邦對上香飄雪的眼睛,強迫她冷靜,道,“晏紅玉可能會以此要挾,重新讓任真回去她身邊。”
“不……不可以回去她身邊。”香飄雪嘴唇發抖了。“阿真是我的……”香飄雪狠狠地一咬着唇,那唇角一破,就有血腥灌入她嘴裏。
“那你是決定了,留着失明的她,放棄最後希望?”賀之邦點點頭,“任真的性子善良,她應該不會責怪你的決定。”
“不是,不是的,”香飄雪咬着手指,“你,你讓我想一想,我想一想。”
“嗯。”賀之邦知曉香飄雪心中糾結,耐心地點了點頭。
“我……”香飄雪擡起頭看着賀之邦的眼睛。“你能不能保證‘鳳血歸’一定可以讓她複明?”
“‘鳳血歸’是可以起死回生的聖藥,能夠一并把她體內清除不了的淤血都去掉,她就不會每日都咳血了。最好的情況,連她腦部長期的疾病,應該都可以借此藥力,一起恢複。”
“真的?”
“我賀之邦騙你,我有一點好處嗎?”賀之邦很委屈,分明不是自己老婆,自己這麽盡心盡力。
“我不是懷疑你的本事,”香飄雪道,她點了點頭,“你等着,我一定把藥拿到。”她轉身就走。
“飄雪!”
“還有什麽?”香飄雪頓了頓腳步。
“別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