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章節

自己太多負擔,任真她會理解你,不會責怪你的。”

“我饒不了我自己了。”香飄雪沉聲回,“你快去照顧她吧,謝謝你了。”不再猶豫,她緊了緊自己背上的披風,策馬而去。

自己最喜歡的,就是十九歲初見任真時,任真那雙幹淨的懂得說話的眼睛,怎麽可以瞎掉?鳳血歸可以救她,但要去求晏紅玉?要自己屈膝,折辱,哈哈——果然天道好輪回啊。香飄雪心頭掙紮,但一想到任真血肉模糊的身體,她就沒法放棄。

“哈哈哈哈!”晏紅玉被香飄雪從牢裏放出來,聽得她的說辭,第一反應就是笑破了嗓子。一連幾下,狂拍木椅把手,險些停不下來。

香飄雪瞪着她,沒好氣道,“你幫是不幫?阿真她……”

“她瞎不瞎與我何幹?她又不愛我。”

“你不是愛她嗎?”香飄雪滿臉不情願。

“哼,那又怎樣?我的好她視而不見,她不是逞英雄麽,我體貼得照顧她不要!非要回去被你打傷成這個樣子,怪誰呀?”

香飄雪臉色一片陰沉,沒法回話。

“我既然一片癡情,換不回薄情人的心,我為何要為你香大教主作嫁呀?”晏紅玉剛從牢子裏出來,滿頭亂七八糟也就罷了,偏偏臉上也是血漬呼啦的,她也不睬。甚至比從前更加得意了。

“你要怎樣才肯去拿藥?”

“哼。”晏紅玉翻了個白眼給香飄雪。

香飄雪口幹舌燥,沉默了很長一段時候後,幾乎讓這樣的沉默拗斷了心腸。比起再也見不到任真,或者心愛的人會一輩子活在黑暗中,香飄雪的選擇是——雙膝一折。她閉上眼睛,跪倒在晏紅玉前方,對着自己從頭到尾就看不起的那個人,顫抖地說道,“我求你。”

“不敢當不敢當,”晏紅玉痛快地再次大笑數聲,“哈哈哈,香大教主何事相求啊?”

香飄雪十指猛地一摳,全都抓入了地板裏,“我求你救救阿真,她不能失明。”

“嗯。”晏紅玉點點頭,“要‘鳳血歸’這麽貴重的藥材,冥海神莊就只有一株。別說冥海神莊這江湖赫赫有名的毒藥之家,就算是四國和中原,大概也就這麽一顆了。你說拿給你就拿給你,你總要付點代價吧?啊?香大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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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條件。”香飄雪心裏頭有準備,她沉住氣問。

“我要你——”晏紅玉忽然湊到香飄雪身邊,她在牢裏呆了許多天,說實在的,身上都臭掉了。她就這樣滿身腥味地靠近香飄雪,“完完全全滾出她的世界,再也不能見她。”

“你要我死?”香飄雪擡眼去看。

“嗯哼,也可以這麽說吧。”晏紅玉重新做回高位。

香飄雪眉頭都不皺,“你發誓會待她好?”

“當然,我是非常溫柔的人。”晏紅玉看着自己的芊芊玉指(雖然現在沒洗幹淨,是十根煤炭),但她愛不釋手地自戀地看着。“你看阿真這三個月被我養的白白胖胖的,回去你那裏三天不到,人就半死不活了,一身是傷不說,眼睛都折騰瞎了!我都還沒跟你算賬,你倒質問起我來?誰待她好?誰待的不好?誰一見到她就往死裏整啊?呵,笑死人。”

“你動手吧。”香飄雪垂下眼睛,這一刻,她挺直了背。慢慢閉上了眼睛。“晏紅玉,別忘了。”

“什麽遺言要交代?”

“堂堂正正公平去比,你一定會輸給我香飄雪。”

“哦,”晏紅玉佯裝惋惜,翻個白眼,“可你不是不知道這個世界弱肉強食,根本沒有公平一說吧?比的就是誰手段狠,誰更毒辣,心不夠狠,別說大事了,什麽破事都做不成。我晏紅玉是看重結果的人,再說了,你香飄雪哪裏又是什麽堂堂正正的人呢?”

“香飄雪心中的世界,當然不是你這等俗人可以領悟的。”

“喲,還挺傲!看你嚣張到什麽時候?!”晏紅玉舉起手掌,這一掌凝出十成功力,她眼角發黑,目光狠毒又得意不已地,往香飄雪的天靈蓋拍了下去。

第六節 再見吾愛(1)

“咳咳咳……”暖房裏傳來一陣壓抑的咳嗽聲。

晏紅玉小心地坐到她身邊,拿了溫水帕子,擦了擦她的嘴角。“這兩天好多了些,體內已經沒有再繼續出血了。”

“嗯。”

“靠我身上休息一下好嗎?”晏紅玉問。

“不用。”

晏紅玉才不管那麽多,捏上任真的手。任真根本看不見人,現在這個狀态也沒法拒絕,所以她也沒有做聲。

“飄雪呢?”

“她把你送給我了,不然你師傅怎麽會讓我住進來?”

“咳咳……咳咳咳……”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幾乎咳得要岔氣了。晏紅玉把被子往上扯了扯,蓋住她單薄的身體,溫婉地勸說,“好了,別想她了。我給你弄來這麽貴重的藥材治病,她卻是給你一身的傷,你還不知曉誰對你好嗎?”

任真把頭往床裏面的方向偏了偏,雖然她此刻還看不到,但就是不想接納來自晏紅玉的任何柔情。任真甚至也想過,如果當初最開始遇見的人是晏紅玉,而不是香飄雪,也須自己也會被她的柔情感動,也許的也許,她也是值得自己傾身與付的人。

但事實上不是這樣,感情的事,是一個承諾。做出承諾,牽了手,自此一生就要好好走下去。因為無論何時,你都會遇見更好的、更漂亮的、更年輕的、更優秀的,甚至——更加愛你的。

但承諾是一種責任,是一項義務,堅持守護與香飄雪之間的感情就是她任真應該履行的義務。苦難那樣毫無前兆得來臨數次,飄雪都執着地牽着自己的手,這一次,自己要如何将她放棄?

但任真也想過,對于向往愛情的晏紅玉來說,她的立場上也沒有錯,她只是遵守了自己的心中所想。只是,千不該萬不該,自己是已經有了靈魂契合的人。她不想傷害晏紅玉,但這個前提是建立在——香飄雪不會受傷的情況下。如果她可以清醒地選擇,她倒是寧願自己承受所有的挫折。

倘若,沖突一旦發生,她知道自己會毫不猶豫地選擇香飄雪,而辜負晏紅玉。雖然對不起晏紅玉,但香飄雪才是自己的糟糠之妻!一個連糟糠之妻都不能保護的人,她任真——還算得什麽名門正派出身。

這個決心宛如終于放下的大石,在她心裏落了穩。她悄悄地舒緩了一口氣。

“唉。”晏紅玉幽幽一嘆。

“我知曉你對我好。”就事論事,晏紅玉确實是對自己好。

“嗯。”晏紅玉有點得意,就有點想變本加厲得再貼上去了。

“但我說過,你不是她。”任真的回答有點殘酷了。

“總之,她不會再出現了。阿真,以後就是你和我,香飄雪已經明确把你送給我了,你就是我的。”晏紅玉也不客氣道。

“我任真又不是物品,推來送去的。就算飄雪打傷過我,那也是我和她之間的事,要計較也是我與她之間的計較,與你們何幹?”

“你師傅也承認我了。”

任真薄唇一顫,一下說不出話來。師傅也承認她?為什麽?

“他不再承認香飄雪,阿真,你懂這意味着什麽。”晏紅玉冷下聲音,“等會我叫下人把藥給你端來,這是最後一副‘鳳血歸’,服下後,你的視力會恢複的。”

任真并沒有回話。

等待晏紅玉離開房間,而賀之邦例時來給她診脈的時候。她一轉手,狠狠扣住了賀之邦的命脈。

“唉喲……任旗主你放開之邦喲。”賀之邦那是老臉一長,幹嘛了幹嘛了,這是幹嘛了?香飄雪,你欠我賀之邦大禮一噸喲!

“飄雪呢?”

“這個……”

“賀護法,你告訴我這裏頭究竟怎麽回事?”任真嚴肅地問道,“當時飄雪似乎精神不穩,我不怪她,師傅也不應該怪她。”

“你啊,”賀之邦拍了兩拍,終于等任真放手了,他坐在她身邊,娓娓道來,“我跟簡略跟你說一下,為什麽香飄雪變成那副傻樣。原因是,晏紅玉當時在闵樂的時候,用了一具少女的屍體,高度易容成了你,然後扔給了香飄雪。”

“什麽?她分辨不出來嗎?”

“是啊,我都沒分辨出來。那樣的易容應該把全身的骨骼全都變化了,晏紅玉設計精細,這個少女應該是很早前就開始了全身性的變動,也就說,晏紅玉準備了很長時間。那少女,和你的真人沒有什麽區別。”賀之邦好心解釋,“你以為什麽事情能把香飄雪刺激成那副模樣,她當時以為你病發身亡,自責不已。漸漸,精神也不大正常了。”

“飄雪她不會那麽不堅強。”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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