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章節

賀之邦反駁,“我扔香飄雪屍體給你,看看你還堅強不堅強。”

任真身形微微一顫,一時間無話可說。感情與堅強,根本一點關系都沒有。沉默片刻後,任真又道,“她怎麽可以這樣不擇手段?”

“你問我?你自己是女人,你不知道嗎?”賀之邦呵呵笑了兩聲,有點兒嘲諷,有點兒無奈。

“可現在師傅不承認飄雪是什麽意思?師傅當時給過飄雪好多嚴酷的考驗,他怎麽能說不承認就不承認?”

“這要問你師傅了。你當我賀之邦是江湖百曉生嗎?”

“你不是一直都是嗎?”任真幾乎反唇相譏,語氣還有點不客氣,聽起來就像她完全忘掉自己的小命是賀之邦給救的了。

賀之邦一摸腦門,面上有點羞怯,連忙哈笑兩聲,“哈哈,不敢當不敢當。百曉生這個名號,還是歸屬終于千機老人謝孟川的。”

“不行,我要去問師傅。”

賀之邦打量一下眼睛上還敷着藥的任真,心裏總覺得不大适合。“你,要不要等恢複一些再去問?眼睛的話,明天喝下最後一副,應該可以拆藥了。”

任真根本不聽他的好言相勸,已經一翻被子,雙腳落地。結果首先迎來的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嗆入肺腑一般,好一陣子停不下來。賀之邦就睜大了眼睛看着任真單薄的背劇烈地抽搐,她咳完一陣,已經滿頭大汗地喘着氣,整個人搖搖欲墜。

“喂……”賀之邦吓得一頭冷汗。“雖說‘鳳血歸’是能幫你去掉舊疾,但你現在能不能先休息一陣?”

誰料任真已經一手扶着床框站了起來。她命令賀之邦道,“你幫我穿衣服。”

“呃,”賀之邦臉上有些尴尬,“我把衣服給你啊。”說完,賀之邦就連忙抓起床頭放着的衣服遞給任真。

誰想任真不接,反倒是伸出了自己的手,坦誠言,“我不會穿,你幫我。多謝了。”

賀之邦在任真看不到的地方咧開了自己嘴,張成了比梨子還大的嘴型。“以前都是誰幫你穿?”賀之邦小心翼翼地幫任真攏上外套,心裏頭憋屈的,我賀之邦堂堂大洗悲教護法,随便一吼,也是威震江湖的。竟然幫一個被香飄雪寵壞的孩子穿衣服,看看你把她寵成什麽樣子了,衣服都他媽不會穿,都十九歲的人了,老子我三歲就開始自己穿了。我還是個男人,香飄雪啊,你沒教過她男女授受不親嗎?難道,難道,因為任真太單純,所以連個女人也接受,其理由是根本就是——不懂這世間是男女相愛的嗎?

香飄雪,我幫你追老婆、救老婆,現在還要幫你老婆穿衣服,我,我自己都沒老婆,香飄雪,我跟你簡直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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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是下人,後來都是飄雪幫我穿,飄雪很能幹的。”

啊,會穿衣服就是能幹,那我這種還會燒兩把菜的,你嫁不嫁啊?我這等絕世好男人,竟然沒有老婆。“是啊是啊,應該的,應該的。賀大哥幫你。”賀之邦苦笑的臉,無語對蒼天。

“多謝你。”任真再次誠懇道謝。

聽着任真完全真誠的回答,賀之邦的臉有多苦大仇深就有多苦大仇深。

(賀之邦:「江導,我的老婆呢?」江焉:「則個是百合世界,汝等男人,我沒踩你就不錯了,還老婆?那我其他心腸歹毒渣受們怎辦?」賀之邦:「你竟然把好端端的小攻們送給渣受,也不給我一只,我再也不幫你發展劇情了!蒼天無眼……」江焉:「哦呵呵,賀之邦喜歡小攻,證明他也是個廋——廋挖!」)

任真在賀之邦的攙扶下,腳步緩慢地來到任平生的清水澗。

潺潺流水從石壁上滑下,形成天然屏水珠簾,已經入了冬,小潭深處有幾處已經開始凝結成薄冰。這裏是任平生練功和納涼的地方,一般他見人的時候,就會從水簾中出來,不見的人的時候,基本大家就是跟水簾子說話了。

不過任真此刻看不見,只能憑着聽覺去感受。“師傅,您在嗎?”

“如果是為了香飄雪,我已經叫她滾了。”任平生沒好氣地說。賀之邦小心地看了一眼任真,見她微微低着頭,抿了一下唇,“師傅,您不了解事情的原委,這樣對飄雪不公正。”

第六節 再見吾愛(2)

“起初同意你與她在一起,也是因為為師疼愛你。見你非要與她一道,尋死覓活。但現在事實擺在眼前,我無法接受一個會讓我乖徒兒殘肢斷臂、肋骨斷掉三根、一身內傷、雙眼失明的人繼續呆在她身邊!”

“師傅,飄雪當時她神志不清醒。您不可以這樣。”

“神志怎麽不清醒了?”任平生冷哼一聲,但見前方水簾一開,鶴發童顏的任平生便走了出來。“她不是神志不清,而是她性格本就狠毒。我都知曉了,她玩死的女姬不計其數。若不是你有武功墊底,若不是紅玉姑娘給你帶藥,你現在也早就化成一團灰了。”

“師傅!”任真那是雙膝一折,一把甩開賀之邦攙扶自己的手,“不是這樣的,您再相信飄雪一次。”

“我倒願意相信晏紅玉。”任平生朗朗道,“真兒,你不懂藥學,為師告訴你這‘鳳血歸’是何其珍貴的東西。這是難得一見的神獸鳳凰涅槃之後,在灰燼裏化出的畢生精元,所以有着起死回生、治療百病的功效。鳳凰出沒我們華夏大陸,追溯起來,都有三千年的歷史。”

“‘鳳血歸’在歷史上也只出現過四次,這是華夏大陸四大國主都得不到的藥材,你以為冥海神莊只是普通毒藥莊子就錯了,冥海神莊的前身,是北昆國主華韬親自授下的親王家眷,後遷移到西岳冥海,安為神莊。”任平生說道這裏,神态莊重。他長長地嘆了口氣,似乎很不滿意任真的行為,“冥海神莊江湖上是人人不敢犯的黑道之首,但他們的血統,是皇親國戚,所以,白道也敬讓五分。”

“師傅,我不想知道這些。”

“你不想知道?”任平生忽地冷冷笑了笑,“你帶回來的香飄雪就是冥海神莊的人,你不想知道?你攪合纏上的晏紅玉,也是冥海神莊的人,你還是不想知道?你最終,吃掉的‘鳳血歸’是冥海神莊的鎮莊之寶,你也不想知道?”

任真反應慢了幾拍地跪在地上,她有些別扭地挪了挪身體。仔細地思考着,慢慢地,她明白了任平生想要表達的意思,但是盡管明白,她卻又想快速否認,“師傅,您……您的意思是?”

“我任平生在江湖上是有一定的地位,也從不為邪惡勢力折腰。但是真兒,冥海神莊太大了,別說師傅一人,就算中原正派領袖‘刀劍山莊’出手,也犯它不起。師傅能力有限,你若心中怨恨,師傅不會怪你。紅玉姑娘能将‘鳳血歸’給你,她的真心毋庸置疑。你想清楚紅玉姑娘的身份,她是神莊的少莊主,為師希望你——知曉事情的輕重。”

任真這下是聽明白了,任平生為了救自己,所以不顧一切要來了這‘鳳血歸’,但是晏紅玉開出的條件,任平生無法拒絕。也就是說,自己被自己師傅給——賣掉了?師傅的做法,情有可原,他當然不希望苦心培養的弟子這麽年輕就撒手人寰,所以他選擇了退讓和妥協。加之當時香飄雪的行為确實讓他失望,他又如何不會在混亂中做出決定——先救人要緊。

如果不救,自己豈不早就化作了白骨一堆?于情于理,任真說不得師傅一個‘不’字,于恩于義,任真還應當感謝師傅再次出手相救,叩拜三大禮都不夠。

但是,于香飄雪呢?

任真渾身惡寒不止,加之并就是酷寒冬日,她跪在潮濕的水潭邊上,身上已經開始瑟瑟發抖。任平生看着跪在地上的她,平靜道,“你身體尚未複原,再回去休息吧。”

“師傅您看不清楚嗎?”任真不得不氣憤,她激動道,“您看清楚真兒心中只有飄雪一人嗎?冥海神莊勢力大,我們就要妥協嗎?”

“真兒,你真的不懂事。”任平生有些無可奈何地再嘆出一口氣,“好,我們不說勢力、地位。就事論事、就人論人。為師也不覺得還可以再接受香飄雪,相比之下,為師可以容納紅玉姑娘。”

“這算什麽道理?”任真氣道,她大聲道,“是我的伴侶,何以,何以是師傅來接受不接受的?當初,當初我太幼稚,真的逼迫飄雪與神莊脫離關系,要她,要她自立一派……要她……”任真面色越發蒼白,此刻漸漸變得有氣無力起來,賀之邦眼睛一尖,連忙蹲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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